第3章
第3章
菱兒一個人伏在九曲橋上向下看，橋下流水淙淙，魚兒在荷間嬉戲穿梭。菱兒忽然想到什麽，將龍飛鳳舞劍解下，雙手將劍平舉，映著陽光，瑩潤的紅色透著清靈，龍鳳紋靜靜飄浮著。似乎沒有什麽異常，為什麽大哥一拿起這柄劍，整個人變得怪怪的，這劍也常常滲出令人不喜歡的寒意。
“劍風哥哥？”菱兒輕輕喚著。
似乎聽到了菱兒的呼喚，龍鳳紋緩緩遊動起來，劍心處也隱隱透出一點黑色，圍繞著那點黑色，一層柔和的白光令得整個劍身都溫暖起來。
菱兒將指尖輕輕點向那點黑色，如冰一般的寒意令得她一縮手，劍差點落入橋下，她急忙抓住。菱兒再將指輕輕抹向劍身，劍身似乎著了陽光的暖意，帶著點微微的熱。細細看向那點黑色，猶如瑕疵一般鑲在劍心處，一瞬間，菱兒覺得有一雙陰暗、冰冷、邪惡的眼睛正凝注著自己。她眨眨眼，再看向那劍，劍上的那點黑色居然消失了，白光也消失了，隻有透明的龍鳳紋還在緩緩流動著。
“劍風哥哥，你沒事吧？是不是著涼了？”菱兒自己都覺得可笑，這本來就是一柄劍而已，自己偏偏要稱它為劍風哥哥，既然認它作哥哥了，就要把它當作是大哥一般的好哥哥，不能懷疑它。“劍風哥哥，我帶你曬曬太陽吧。”菱兒說著，將劍拔出鞘，高高舉起朝向太陽。
“菱兒，你在做什麽？”淩乘風和淩隨風不知何時站到菱兒身後，“你沒事吧？”
“沒事呀。”菱兒因著自己的癡狂不由笑了，“我去玩了。”她把劍還回鞘內，逃一般地跑了。
“小姐，”一個青衣仆婦喊住菱兒，將手中一個小黑盒子雙手捧上，“這個是大公子交給你的。”
“大哥送的？”菱兒急忙將劍係在腰間，雙手去接。
青衣仆婦眼中閃出惡毒的光芒，“小姐，不看看是什麽好東西？”
菱兒打開盒子，那青衣仆婦迅速退開丈外。
一條黑色的小蛇自盒中竄出，菱兒一驚之下將盒子甩了出去，那條黑色的小蛇迅速遊了上來。
“菱兒小心！”淩乘風和淩隨風飛奔而來。
龍飛鳳舞劍忽然發出鳴聲自動出鞘，黑氣與白芒並現，那條小蛇忽然迅速向遠處逃去。龍飛鳳舞劍卻如電般追過去將那條黑蛇斫為兩斷，那條黑蛇含有劇毒，黑色的血竟然不落地，絲絲滲入劍中，吸了毒血的龍飛舞劍又自動回鞘。
菱兒驚魂未定，淩乘風和淩隨風也看呆了。“二哥，那柄劍，居然會自動保護主人？”
淩乘風怔怔地點著頭。
菱兒忽然將劍拔了出來，劍心那點黑色猶如一點濃墨漸漸暈散入白芒中，陰寒之氣也漸漸加重。
“出什麽事了？”唐玉嫋嫋而來，那青衣仆婦已經不見了蹤影。
“娘，”菱兒將劍慢慢還鞘，“一條小蛇而已，沒什麽的。”
唐玉看看地上斷為兩截的小蛇，臉色微變了變，“你在這裏做什麽？怎麽沒有跟著那位保護你的大公子身邊，不怕我欺負你嗎？”
似乎感應到了唐玉的陰冷，龍飛鳳舞劍的陰寒更盛。菱兒抓緊那劍，那股寒意同自己受傷時感受到的森冷一樣，耳邊似乎又想起那個邪惡而充滿誘惑的聲音：“當黑暗侵入你心，你將成為我的奴仆！”
越是不安，那股陰寒之意越濃，菱兒低頭看向劍心，黑色已經漸漸暈成一個圈，白色的光芒漸漸變淡，整個劍身的紅色變得不再瑩潤而黯淡起來，龍鳳紋形也變得淩亂起來。
“喲，怎麽說我也是你娘，你那是什麽表情？”唐玉看向菱兒凝重的表情。
“三嬸。”淩乘風回過神來，“菱兒受了驚。”
“對了，剛才那仆婦呢？”淩隨風向周圍看看，那仆婦早沒了影兒，“剛才有個仆婦遞了這個盒子給菱兒，菱兒一打開盒子毒蛇便竄了出來，幸好，沒出什麽事。”
“怎麽會有人害她？”唐玉臉色一沉，“不過是你們為她辯解的說詞而已。”
“是真的。”淩乘風指指地上的盒子，“盒子還在那裏。”
唐玉看向提著劍的菱兒，陰陰的目光猶如那條小黑蛇，“看來，你的功夫大有長進。”
陰寒大盛，白芒弱到幾乎看不見了，黑色整個渲染鋪展開來。
“謝謝娘的誇獎，”菱兒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般，猛然一握劍，綻開一個如花的笑臉，“是大哥教我的。”想到大哥，暖意在心底漾開來，侵入體內的寒意似乎被漸漸逼出體外。
唐玉忽然笑得慈愛起來，“女孩子家還是多學學女紅的好，來，娘帶你回房。”
菱兒看向前方，大伯正帶了一位朋友向這邊走來，怪不得唐玉會變得這麽慈愛，笑了笑，菱兒並不恨她，雖然不能得到她的疼愛，有大哥來照顧自己就夠了。“謝謝娘，”菱兒轉身便跑，“我去找大哥。”
“菱兒，跑什麽？”淩伯健輕聲喝著。
菱兒似乎沒有聽到，飛快得跑過他們身邊，耳邊似乎傳來淩伯健的聲音，“這孩子，就是這樣。趙兄別見怪！”
逃到沒人的後園，找了片向陽的草地，菱兒將劍鞘放到地上，盤膝坐到地上，雙手將劍捧起，“劍風哥哥，謝謝你剛才救了我。”
龍飛鳳舞劍被燦爛的陽光照得似乎恢複了些生氣，黑色稍稍變淡。菱兒將劍倒插在地上，向上的劍尖在陽光中微微顫動著。“劍中有靈，必是劍神，神仙都是至純至淨的，定見不得汙穢，劍風哥哥為了救我被蛇毒所傷，你看，這裏陽光燦爛、空氣清新、草兒鮮綠、花兒芬芳，你盡量多的吸取一些，會很快好起來的。”
龍飛鳳舞劍劍心的黑色似乎一滯，紅色漸漸變得清亮起來。
“這個黑色的，一定不是劍風哥哥的心，應該是眼睛吧？”菱兒以食指輕輕抹著那黑色的中心，仿佛在輕輕撫著大哥的眼睛，內心充滿了溫暖柔和。
“真的不恨嗎？”那個聲音直入腦中。
關心自己的不僅僅是大哥，二哥三哥剛剛緊張的樣子充滿了焦憂，哥哥們都還小，當然不能說服大人，不過，沒有關係，菱兒臉上不由現出微微的笑意，拚命拚命的去愛，一定會得到回應的。
“依你小小的年紀，當然應該受大人的寵愛，你能做的隻有去恨他們，得到力量後，將他們加在你身上的欺淩侮辱，千百倍地還給他們。”
“大哥說，小孩子不能記仇，否則就不能感受到愛了。如果我去恨，萬一娘想通了，我感受不到她的愛會讓大家失望的。張婆婆也教過我，小孩子的心隻能盛裝愛，否則會不快樂的，我才不要不快樂。”
“他們在騙你，是害怕你日後報仇。”
“仇？什麽是仇？我為什麽要報仇？”
“你的母親是他們害死的，你不想為她報仇嗎？”
“娘是因為生我才死的，大哥說，這也不能怪我，是因為娘太愛我了，所以用她的命來救我，我應該加倍珍惜娘用命換來的這條命，好好的快樂得活下去。”
“你大哥在騙你，這世上本就沒有可信之人，不要被他們……”，菱兒猛然站起來，指著劍上的黑點，“大哥才不會騙我！劍風哥哥，你想做什麽？”
“等到你大哥娶了嶽蠻兒，他就不會疼你了。”
“會的，一定會的。”菱兒堅信著，目光清亮得可以淨化任何邪氣，“劍風哥哥，你一個人在劍裏很孤單吧？不用怕的，以後，有菱兒陪著你，不管什麽時候，我也會像相信大哥一樣相信劍風哥哥的。”
她用力想了想，很認真地問：“劍風哥哥，嶽姐姐因為喜歡大哥，總想大哥隻和她一個人玩兒，因為大哥很疼我，她就故意為難我，你是不是也是這樣，想我不喜歡大哥了隻喜歡你一個？”
那點黑色漸漸被白芒包繞而隱去，龍鳳紋也恢複了緩緩的流動，整個劍身的紅色也恢複了如玉一般的瑩潤。菱兒輕輕握住劍身，劍上滲出的寒意已經褪去。深深吸一口氣，菱兒把劍放回鞘內。
“菱兒，怎麽一個人躲在這裏？”大哥溫和的聲音傳來。
菱兒笑靨如花，歡快地跑向大哥。淩禦風張臂將妹妹抱入懷裏，“沒人欺負你吧？”
菱兒用力搖搖頭，雙手環上大哥的頸，“又該練字了嗎？”
“今天不練字，跟大哥出去一趟。”淩禦風將妹妹抱起，“大哥介紹一個姐姐給你認識，是一個很好的姐姐。”
那是一棟很雅致的小樓，樓裏有一個美麗而憂傷的女子，她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如煙。
如煙是個多才多藝的女子：精通曲藝、擅長詩畫、長袖善舞。菱兒很喜歡這個如煙姐姐，隻是，每次到如煙姐姐的非夢小築，如煙都隻陪她玩一會兒便讓下人帶她四處走走，大哥和如煙姐姐在房裏做什麽，菱兒不知道，有時候會聽到琴笛聲，有時候會看見有人端了棋盤、筆硯進去。
“劍風哥哥，為什麽大哥總是要單獨和如煙姐姐在一起，不陪菱兒玩？”菱兒拔劍出鞘，以指腹輕輕摩挲著劍身。
“或者，他不再疼愛你。”
“那倒不會。大哥平常很忙的，幫著爺爺和伯伯打理江湖事務和商場生意，這段時間，他似乎閑得很。”
“男人本性好色，是因為你大哥喜歡這個女子，沉迷女色自然無心做其他事。你大哥不是完人，那麽堅信他所說的一切，你會被他害了的。”
“才不會。”菱兒不以然，“劍風哥哥，你為什麽藏起來了，我看不到你的眼睛。”菱兒點向那劍心所在。
“如果你肯聽我的話，我賜你見我本身。”
“賜我？”菱兒不由笑了，“劍風哥哥是尊貴的大人嗎？妹妹見哥哥不用賜的。”
“不肯嗎？”
“劍風哥哥如果想出來，自己出來好了。”菱兒輕輕敲著劍心所在，“劍風哥哥是劍神，神仙哥哥長什麽樣子，我好想見哦。”
“你大哥隻想著自己玩樂，完全棄你於不顧了，你何必還要死守著他說的每一名話。”
“大哥才沒有棄我不顧，他做什麽都帶著我的。”
“他現在還不是不管你。”
“這裏很安全的，而且不是還有劍風哥哥保護我嗎？如煙姐姐也派了人陪我玩兒，是因為我口渴了，她為了給我端酸梅湯才離開的，一會兒就回來了。”
“如煙搶走了你大哥，幹脆殺了她算了。”
“劍風哥哥真是的，就想殺殺殺，就算是劍神，也不能總想殺人呀。”菱兒拍拍劍身，“我才不要殺人。”
“淩小姐，你在和什麽人說話？”一個小丫頭驚懼不安地看向菱兒，邊問邊四處張望著。
菱兒急忙把劍還回鞘內，“沒有呀，我自己在和自己說話。”
小丫頭把手裏的酸梅湯遞與菱兒，眼睛卻四處張望著。菱兒心虛地低了頭喝酸梅湯。
淩禦風和如煙並肩走過來，那小丫頭急忙奔過去，在如煙耳邊說著什麽，如煙輕輕皺皺眉看看淩禦風，淩禦風直接躍身一縱，到了菱兒身邊。
“菱兒，怎麽了？”淩禦風彎身將菱兒抱入懷裏，溫和而擔心地看向她，“是不是怪大哥不陪你玩兒？”
菱兒眨眨一雙水靈靈的眸子，“沒有呀，我和這個巧兒姐姐玩得很好呀。”
“巧兒說你仿佛在和什麽人說話，卻不肯告訴她。”淩禦風輕輕拭去菱兒沾在唇角的酸梅湯，“菱兒交了什麽新朋友嗎？”
“我……”菱兒忽然指向地上一朵小花，“我在和小花說話。”
淩禦風看看地上一朵正盛開的小花，再看看一臉稚氣的菱兒，不由輕輕笑了笑。
“說謊是一種惡習。”菱兒耳邊響起“劍風”的聲音。
菱兒不由轉頭偷偷做個鬼臉。
“怎麽又把劍拔出來了？”淩禦風看向出鞘的龍飛鳳舞劍，放下菱兒，他伸手去拿。
菱兒搶在淩禦風前將龍飛鳳舞劍抱入懷裏，一邊把它放回鞘裏一邊笑眯眯地：“龍飛鳳舞很有靈性的。”
聽乘風和隨風說過，這柄劍可以自動出鞘斬殺毒蛇保護菱兒，淩禦風擔憂地看向那柄劍，總覺得那柄劍充滿了詭異，“菱兒，大哥另外換把劍給你用吧？”
“為什麽？”菱兒好奇地看向大哥。
淩禦風擔心地看向緊緊抱著劍的菱兒，“你二哥三哥說它有靈性，我怕萬一沾了什麽不潔的東西會傷了你。”
“不會呀，它會保護我不好嗎？”菱兒明顯“袒護”龍飛鳳舞劍。
淩禦風輕輕歎口氣，“好吧，過兩天我拿這柄劍去請法師淨化一下，如果是好的劍神，可以增長它的靈性，如果是惡靈，可以順便祛祛邪氣。“菱兒低頭看看懷裏的龍飛鳳舞劍，眸中閃過一絲擔憂。
“說起祛邪，戴上這個吧。”如煙遞過一個玉鳳，“這個是九華山一位師太送我的，有避邪驅魔之效。”
“那怎麽行？”淩禦風看向如煙，如煙笑笑，“沒關係的，誰讓她是你最疼愛的妹妹呢。”
如煙彎腰欲將玉鳳係到劍上，菱兒聽到劍裏不屑而殘酷的聲音，“找死！”菱兒下意識地急步後退數步。
如煙和淩禦風意外地看向菱兒，菱兒搖搖頭，“如煙姐姐自己留著吧，大哥會保護我的，隻要有大哥在，什麽妖魔鬼怪我都不怕。”
“如煙姐姐是關心你。”淩禦風過來輕輕安撫菱兒。
“我知道，我沒有怪如煙姐姐。”菱兒不由握緊手中的劍，“既然那個可以避邪，就讓如煙姐姐留著保護自己吧。正因為喜歡如煙姐姐，所以不希望如煙姐姐受到傷害，如果如煙姐姐因為把那個給了我受到什麽傷害，我會內疚死的。”
“菱兒，”淩禦風不由抱緊菱兒，因為從小受到過多傷害，菱兒過早成熟了。正因為自己受了許多傷害，她不但不恨，保護自己喜歡的人、喜歡自己的人的心情，比任何人都強烈。
“想保護嗎？”劍裏的聲音充滿嘲諷，“憑一個人類的小孩子……”
“不是還有劍風哥哥嗎？”菱兒心裏這麽想著，她相信“它”感受得到。
“全部毀滅如何？”
“劍風哥哥就會逗菱兒。”菱兒這麽想著，劍風哥哥一定是在逗菱兒，明明非常疼愛菱兒，遇到危險時不顧自己沾上毒血而保護菱兒。
“菱兒好乖！”如煙憐愛地看向淩禦風懷中的菱兒，“那麽小便懂得關心別人。”
“所以，為了菱兒，我必須這麽做！”淩禦風的目光充滿堅定，“你會幫我到底的，是不是？”
如煙點點頭，“當然了，就算不是為了洪波，為了菱兒，我也會幫到底的。”
“洪波？”菱兒眨眨眼，會是燕洪波哥哥嗎？如煙姐姐和洪波哥哥是什麽關係？
“既然想知道，不如直接問你大哥，看他會不會告訴你？”
“大人的事，小孩子還是不要多問的好。”
“明明那麽想知道。”
“劍風哥哥不是神仙嗎？你掐指算算好不好？”
“小氣的劍風哥哥，又不會浪費你多少靈力。不過，算了，省得你鼓動我為難大哥。”
劍裏似乎傳來“劍風”之外其他人的笑聲。
“你真的相信你大哥嗎？既然相信他，問他的話，他因為疼愛你就應該告訴你，如果不肯告訴你，就一定不是真心疼受你。或者，你根本就是在害怕？”
“我當然相信大哥，正因為相信大哥，所以也相信大哥無論如何也不會傷害我。大人的事，我還不是很懂，如果大哥不好開口解釋，不就讓他為難了？”
“小小年紀這麽固執！”
“劍風哥哥多大了，神仙都是幾百幾千歲嗎？這麽大了還不懂事，劍風哥哥還是小孩子脾氣。”
笑聲似乎不隻一個人。
“不過，這樣的劍風哥哥才可愛，菱兒喜歡！”菱兒不由抱緊懷中的劍。
“菱兒，我們該回家了。”淩禦風抱了菱兒向外走。
“淩禦風，你果然在這兒！”一聲怒吼，嚇得菱兒不由向大哥懷裏縮了縮，聽出聲音是嶽蠻兒的，菱兒探出頭來張望。
嶽蠻兒帶了十幾個家丁氣勢洶洶地，如煙的一個護衛抱著受傷的左臂向如煙報告著，“他們說大公子在這兒，根本不容我們通報就強行硬闖進來。”
如煙幾步走到淩禦風身邊，故意偎了過來，聲音忽然變得嗲聲嗲氣地：“禦風，你要為我做主哦。”
“你這個賤人，離開我的未婚夫！”嶽蠻兒躥了上來，用力推開如煙，如煙一個不穩向後倒去，淩禦風身形一動，一隻手緊抱住菱兒，一隻手騰出來扶住如煙將她攬到懷裏。
“大表哥！”嶽蠻兒怒瞪向淩禦風。
淩禦風冷冷看向嶽蠻兒，“不要無禮取鬧！”
“我無理取鬧？”嶽蠻兒不可置信地看向淩禦風，“你整天和這個狐狸精混在一起，完全無視我這個未婚妻，居然還說我無理取鬧？”她邊說著邊撲過來撕打如煙，淩禦風一手抱著菱兒，一手扶住如煙，根本騰不出手來再對付嶽蠻兒，嶽蠻兒一把抓住了如煙的頭發向外猛拉扯著，如煙慘呼一聲，被強行拉離了淩禦風的懷抱。
淩禦風放下菱兒，上前一把抓住嶽蠻兒手一扭，嶽蠻兒尖叫一聲鬆了手，淩禦風用力一甩將她甩飛了出去，他反身扶起如煙，滿臉關切與擔心，“如煙，你怎麽樣？”如煙一頭撲入淩禦風懷中啜泣。
“劍風哥哥，你怎麽不說話了？”菱兒看向懷中的龍飛鳳舞劍，“大哥有那麽喜歡如煙姐姐嗎？我怎麽沒覺得。”
“為了那個如煙放開了你，還說你大哥最疼愛你嗎？”
“這個時候，當然應該救如煙姐姐，隻是……”，菱兒咬咬唇，“大哥和如煙姐姐，有點怪怪的。”
“你為了這個賤人居然打我？”嶽蠻兒從地上爬起來，舉劍刺向淩禦風，淩禦風抱了如煙騰手躲過。氣極的嶽蠻兒一口氣擊出十幾劍，盡數被淩禦風閃過，嶽蠻兒持了劍大口喘著氣，眼角的餘光忽然看到了一旁的菱兒。
“住手！”淩禦風也意識到了嶽蠻兒的舉止，大喝一聲欲衝過來，嶽蠻兒帶來的十幾名家丁一齊擋在他麵前。“你們想造反嗎？”淩禦風暴怒間不顧下手輕重，劍風掃處，十幾人如斷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然而，嶽蠻兒的劍已經擊到了菱兒麵前，根本來不及去救。
菱兒跟著大哥學了幾年功夫，當然知道躲閃，隻是她畢竟七歲，嶽蠻兒盛怒之下，劍勢較常更為淩厲，她躲過三劍之後便已被封殺退路。嶽蠻兒的劍，明明已經到了麵門，一柄劍忽然橫在麵前，嶽蠻兒被擊飛出去。
淩禦風震驚地看向那柄出鞘而無人握持的劍——龍飛鳳舞劍發出純白而聖潔的光芒。
“鬼！”非夢小築的仆婦們四散而逃。
如煙也震驚地看向那柄劍，那純白柔和的光芒，絕對不是妖魔的能發出的，像是神靈一般聖潔。
“劍風哥哥！”菱兒發出歡呼，上前小心將劍握在手裏，那劍上的光芒漸漸消退，現出瑩潤透澈的紅色，“就知道你是這樣的了，口上發著狠，其實最疼菱兒了。”
“為了那個女人，不管你了吧？”劍上的黑色驟現。
菱兒不想和“它”鬥嘴，卻是滿眼的笑意，以食指指尖調皮地輕輕抹向那“眼睛”。
“劍風哥哥是什麽人？”淩禦風緊張地衝過來，一把抱起菱兒。
菱兒指向龍飛鳳舞劍，“就是這個裏麵住的劍神。”
“劍神？”淩禦風驚疑不定地看向那柄劍。
“看那光芒，不像是邪靈。”如煙整理一下頭發，輕輕走過來，“淩大哥不要過分擔心了，能夠很好地保護菱兒，不是很好嗎？”
菱兒急忙點著頭，“是呀是呀，劍風哥哥很疼我的，就像大哥一樣疼我呢。”
“是嗎？”淩禦風看向那柄劍，劍上的龍鳳紋緩緩流動著，給人一種寧靜、祥和的感覺。他不由也笑了笑，“也好，免得大哥不在的時候有人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