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正的用途嗎？”老洛克露出一個無法形容的笑，“它們是高等妖精製造出來為了消滅神器的。”
“神器？”
“是的，這把劍的真正威力就是它可以摧毀神器，摧毀由諸神的力量製造出來的物品。”在說完這句話後，老洛克清楚地看到魏臉上那簡直可以算得上絕望的失望之色。
“能和龍對抗的妖魔……”老洛克仔細的品味著魏剛才說的話，“對了，魏，你能說一下在龍之島上發生的事情的具體情況嗎？”
“啊……”老洛克這句大聲的話把魏從剛才那種恍惚的狀態中拉了回來，“當然。”
魏開始講述在龍之島發生的事情，他的話雖然很簡潔，但是說的比金詳細多了。在白天的敘述中，金主要講述了在亡靈島上發生的事情，其他的部分跳過了很多細節，包括在龍之島上發生的事情。
老洛克仔細的傾聽著著魏的講述，隻在必要的時候才會打斷問一下。魏並沒有注意到老人的臉色越來越凝重，當聽到尊者向龍長老做出優厚的許諾，要求它們加入的時候，他的臉色幾乎變成鐵青，但是在隨即聽到龍長老拒絕了這個要求，並和尊者發生衝突的時候，他的臉色才有所緩和。
聽完魏的講述，老洛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老……”“你……”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開口，但是馬上又同時停下來等著對方說話，又造成一段短暫的寧靜。
“老爺子，”還是魏先開了口，“你知道關於那個妖魔的事情嗎？”
“是的，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他應該就是……”老洛克歎了口氣，“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年輕人，你的報仇大概真的是不可能的，無論你怎麽做，結果都隻是白白的流血犧牲而已。”
“你知道這個妖魔？”魏的眼裏麵突然綻放出一線光彩。
“是的……如果我想得沒有錯的話。你知道嗎？在古代的時候，世界上並沒有妖魔這個種族，這個種族不是諸神的造物。”
“這個世界上有無數的種族，據說都是在這個世界開始形成的時候由諸神創造出來的，每一個神都至少創造了一種自己心目中的理想生物，隻有在神明中地位超然的混沌三神沒有製造……”老洛克頓了一下，“但是實際上，他們也創造了一個沒有人知道的種族……他們的能力非常優秀，是智慧和力量兼備的強大族群，惟一的弱點就是他們隻有三個！這個種族既不會死也無法生，從某些角度來說他們簡直就是有生命的神器！而我們所說的妖魔，就是這個種族製造出來。”
“這個種族真正的名字被所有知曉者忌諱，被埋沒在最古老的曆史中，現在的我們，隻能稱呼他們為魔王。”
“是他們製造出妖魔，雖然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動機，也許是為了排遣無聊，也許是了滿足什麽目標，但是總之，這種純粹為了毀滅的種族被製造出來，而且數量是如此的多，很快，這個大陸上到處都有這個可怕的種族的腳印。”
“所有的種族，無論是世仇還是盟友，都團結起來對抗妖魔的威脅，組成了一個大聯盟。這個時候，大家知道了三個魔王的存在，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和力量，然後，為了徹底消除妖魔的威脅，聯盟決定消滅三個魔王！”
“可是魔王是不死的，這是從一開始就被決定的力量，我說過，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是有生命的神器，他們是無法被毀壞的，這也是對他們無法生育和繁衍的補償。為了打破諸神的設定，高等妖精中最偉大的工匠，名字叫做羅伯尼克的，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用已經無法考證的神秘方法打造了可以摧毀魔王——也就是能夠摧毀神器的三把劍，然後由一批高等妖精——全部是那些最出名、最勇敢、最高貴的勇士——帶著它們組織了一次遠征，打倒了魔王，但是所有的勇士全部光榮地戰死。雖然還有另外一種說法，說這次的遠征是由多個種族的勇士組成的，最後還有幾個生還，但是追究這些曆史問題是無關緊要的，我想告訴你的是……”老洛克用很沉重的語氣麵向正盯著他的臉的戰士說道。
“那個你說的妖魔，那個自稱為尊者的，很可能就是三個魔王中僅剩的一個，這也是為什麽三把為了毀滅三個魔王而被製造出來的滅魔劍還剩下一把的原因。”
“你說……”魏的整個表情都變了，剛才的頹唐一掃而空，“這把滅魔劍確實可以用來毀滅八眼魔王？”
“我想是的……”
“告訴我它的使用方法，發揮它真正力量的辦法，你是知道的，對不對？你一定是知道的！”
魏為這突來的喜訊激動得發抖，他跪起來，用力搖晃著老洛克的身體。但是他馬上又冷靜下來，不好意思地放開剛才緊抓著老洛克肩膀的手。瞬間從絕望的地獄升到希望的天堂，這轉變實在是太快了，這讓戰士的精神幾乎不能承受，所以才會如此失禮。
“我是知道……我看過關於這把劍的書，知道這把劍的使用辦法。但是我告訴你，你也無法使用……”老洛克接著說。
“告訴我！”魏看著老洛克的嘴唇，這張嘴裏即將傾吐出他一直以來期盼的答案了。巨大的歡喜讓他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使用這把劍，需要足夠的仇恨！隻有足夠的恨意，才能發揮這把劍的真正力量！”
“仇恨？仇恨、仇恨……”魏喃喃地念著這兩個字，仔細地琢磨其中的含義，這個他一直追求的答案原來這麽簡單，卻又是這麽複雜，像是就在手邊，伸手可及，又虛無縹緲，無法捕捉。
“放棄吧，你是無法使用的……”老洛克對著魏說道，他的語氣很平靜，就好象是在品評一條魚哪裏好吃哪裏不好吃。
“為什麽？”
“因為你並沒有仇恨之心。不是普通意義上的仇恨……你恨那個尊者，哦，對了，你叫他八眼魔王，你恨他嗎？”
“恨……”魏站起來，慢慢地回憶著那永遠也無法從腦海消除的場麵，冷冽的殺氣從他的身上流露出來，他臉上露出的表情哪怕是瞎子也不會誤會的。
“你覺得我像不恨他嗎？”他輕輕地問，但是輕柔的語氣中卻蘊涵著爆炸般的力量。
“恨那個八眼魔王到什麽程度呢？”老洛克毫不動容，“你願意為了殺掉他而犧牲自己的生命嗎？不……不僅僅是這樣，你願意犧牲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情人、朋友、或者夥伴，犧牲這所有的一切，犧牲掉這些無辜的，本來可以好好的活上很多年的人，隻為了向八眼魔王做一次毫無希望的戰鬥。你願意嗎？你做得到嗎？”
“夥伴……”魏身上的殺氣消失了，老洛克話中的每一個字都好象錘子一樣一下一下地敲打在他的心上，每一下都清晰而沉重。
“我做得到嗎？”魏捫心自問，但是他的心中給出的是一個否定的答案，這更讓他感到痛苦。
“你能拋開一切嗎？現在的你能做得到嗎？”老洛克並不憐憫戰士的痛苦，繼續逼問。
戰士不回答，巨大的矛盾讓他痛苦得不能夠回答。
看著魏因苦痛而扭曲的臉，老洛克輕輕地歎了口氣，不再逼問，然後用一種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幽幽地說：“不，做不到，誰也做不出這麽瘋狂的事情……所以這把劍才沒有使用，保存下來！”
“啊……洛克先生，你怎麽還沒有睡覺啊？”魔法師從帳篷裏麵出來，揉著眼睛，月亮已經天頂，是輪到金守夜的時候了。
不過他很吃驚，因為火堆旁邊不止一個人，除值班的老洛克外，魏也在，這本不值得驚訝，但問題在於這個著實不愛說話的魏竟和這個不愛說實話的神秘老人在聊天，而且看上去還是在談一個比較嚴肅的問題。
“這就去！”老洛克也站起來，走到金的身邊，把借來的魔法杖還給他。然後他走過魏的身邊，對著木然站立的戰士說道：“走吧，我們都該去休息了！”
老洛克走到帳篷門口，宣告似的大聲說：“明天，我們開始動身，去不夜城！”接著，他用沒有其他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希望還來的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