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密謀（1）
朱楊兩家幾百年來同氣連枝，唇亡齒寒，相互扶持，交情莫逆，兩家的宅院也是比鄰而居。
城南宣武區，朱家別墅群左側坐落著一塊奢華龐大的百慕達419高爾夫球場。朱家兩兄妹正興致盎然揮舞著球杆，享受著早晨清爽的氣息。
運杆大約半小時，朱雨涵才捧著潔白毛巾拭擦自己白裏透紅如同剝開雞蛋殼般嬌嫩肌膚沁出的淋漓香汗，接著有些抱怨道：“哥，你不是說要幫我找那流氓算賬嗎？怎麽幾天了還沒有動靜。”
朱天楠撕開標誌著正宗農夫山泉的礦泉水瓶，仰頭咕嚕的狂飲了幾大口，才用毛巾抹著汗漬笑吟吟道：“大哥已經布置下去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
朱雨涵解頤一笑，蹦著拍手道：“真的嗎？那是不是找幾個人把他綁來，讓我踹他幾腳，狠狠地出幾口惡氣？”
“綁？”朱天楠溫和的臉色透出陰寒笑意：“估摸這當口，他正躺在醫院裏搶救呢。”
朱雨涵嚇了一跳，清純嬌豔的臉蛋變色道：“哥，你.你不會派人把他打死了？”
“死？”朱天楠陰測測道：“那太便宜他了。他膽敢大庭廣眾欺辱你，不整個半身不遂腦震蕩植物人之類的結果，怎麽對得起身為周家棄子的他。”
“什什麽？”朱雨涵小臉霎那發白，小手攥著毛巾，忐忑道：“你真的讓他殘廢了？”
終究是沒見過世麵的嬌貴女孩，即使有些驕傲刻薄，幾天前心中更是恨不能生啖周皓雲而後快，但真正聽聞他變成植物人，還是讓她感覺到一種殘忍的恐懼。排除顯赫的朱家大小姐身份，她心境與一般女孩沒區別。
“怎麽？”朱天楠恍如做了一件平常之極的小事一般，將濕漉漉的髒毛巾扔給侍候的女傭，無所謂道：“那幾番調戲於你，死百次不足惜，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朱雨涵忽爾覺得一向溫文爾雅平易近人的哥哥表情有些猙獰可怕，強笑道：“我.我沒有什麽不滿意，隻是隻是這樣是不是有些過分？”
“過分？不，不。”朱天楠搖頭對著妹妹嚴肅道：“你要記住你是朱家的大小姐，朱家的尊嚴容不得任何人侵犯。周皓雲既然敢做，那麽就要有承受我們朱家怒火的準備，這是一件很公平的事情。”
“這”朱雨涵無言以對。她深知這個哥哥平日雖然待人和氣，但一涉及到家族的東西他總是那麽莊嚴肅穆，稱得上固執，便是父親有時都阻止不了他的決定。
朱天楠發現氣氛似乎凝重了點，忙拍著妹妹的香肩笑著寬慰道：“好了，周皓雲的事你不用心，哥哥不會讓他好過就是了。”
“哦。”朱雨涵悶頭答應了一聲。事已至此，她還能說什麽呢？況且她也恨不能那個可惡的流氓就此殘疾不能欺負人。最多，朱家給他一點金錢補償讓他下輩子無憂就是，誰讓他那麽囂張呢，活該。朱大小姐暗自安慰心中絲絲不安的自己。
“少爺，小姐，楊公子來了。”就在兄妹兩沉默無言時，一個仆人來到球場邊緣稟告，他後邊十幾米是麵容英武，邁起大步的楊少甫。
“哦，少甫來了。”朱天楠狹長的眉毛一展，喜道：“說明事情應該辦妥了。”
可是這句話說完，瞥見遠處楊少甫寬闊額頭那擰結的褶皺，朱天楠臉色又陰沉了下去，思忖，難道夜貓失手了？
“天楠，事情不太妙。”楊少甫快步走到朱天楠兄妹麵前，顧不得朱雨涵的雀躍歡迎，沉著嗓子冒出了一句話。
“怎麽回事？”朱天楠強壓震驚，不解道：“難道以夜貓的能力，還對付不了區區一個周皓雲？”
“夜貓死了。”楊少甫麵情頗為沉重。夜貓或許在周浩雲眼中還不入流，但他可是楊少甫朱天楠的得力臂助，幾年來，為他們清除了許多眼中釘，辦成了許多重要的事。
“死了！”朱天楠全身一震，陰翳的麵容駭然道：“這怎麽可能？夜貓的實力不弱，莫非周皓雲身邊有周德彥蝙蝠小隊暗中保護？”
楊少甫鄭重道：“不清楚，夜貓是被少林正宗的大力金剛抓貫穿百會穴而死的，不知蝙蝠小隊有沒有人是少林俗家弟子。”
“無論有沒有，周皓雲現在應當還安然無恙？”朱天楠神色陰冷。似乎夜貓之死帶給他隻是震驚，而不是惋惜悲傷。相比而言，他更關心周皓雲的死活。
楊少甫一歎：“估計沒事吧，夜貓死狀極慘，我也沒有接到周皓雲受傷的訊息。”
“該死，損失了一個夜貓，居然還讓那小子生龍活虎！”朱天楠冷怒跺腳。視下屬如棋子的冷漠可見一斑。
楊少甫虎目灼灼看著他，慎重道：“天楠，無論是周皓雲抑或是保護他的人出手，對於他的實力我們要重新估計，否則可能要吃料敵不明的大虧。”
“嘿，那又如何。”朱天楠陡然陰笑道：“別以為死了一個夜貓，我就會怕了他。”
“你，有時候太自負了！”楊少甫歎息。輕視敵人，就是對自己殘忍，朱天楠似乎永遠明白不了這個道理。
朱天楠一甩頭發，狂傲道：“自負又如何，我朱家難道懼了他周家不成？何況周皓雲也代表不了周家。”
“那你接下來想怎麽辦？”楊少甫實在太了解這個開襠褲朋友的性格，也不多加勸諫，直接問道。
“讓我的飛斧出手。”朱天楠沉著臉。夜貓的死，讓他覺得自己敗給了周皓雲一局，這令他感到十分的惱火憤怒。因為在他眼中，周皓雲還沒有資格成為他的對手。可以想象被一個廢物打敗帶給他的侮辱。
楊少甫眼瞼精光一閃，道：“好吧，如果不行，我的虎豹營會幫你。”
“不需要！我的飛斧，足以讓那個那個廢物生不如死。”朱天楠格著牙齒，啪啦啦的握緊拳頭，骨關節泛起層層青筋。顯然，他此刻對於周皓雲殺了他得力幹將的恨意達到了一個新的頂點。之前他還能將周皓雲當成一隻臭蟲肆意揉捏，現在，他已經將之當成了仇人。一出手，就要把他萬劫不複，碎屍萬段。
“希望一切順利吧。”楊少甫對朱天楠的傲氣頑固感到無奈，隻好如是許願。
“你們”朱雨涵在哥哥震怒之下，完全插不上嘴，嫩白清研的小臉露出絲絲畏懼。最後事情決定下來，她才發覺兩個哥哥表現都有些陌生，許多事情她都不明白。可她心裏卻知道，這件事已經升級到男人之間的戰爭了，她不能阻擋。盡管她才是事件開始的主角。
楊少甫仿佛察覺到朱雨涵的不自在，溫言道：“雨涵，悶的時候就找翎菲詩韻清蓮她們去玩，接下來的事你不用參與了。”
“嗯。”氣氛僵硬，朱雨涵根本不敢像往常對兩個哥哥撒嬌玩笑。顫顫答應後，一個人低著臻首，默默離開綠蔭草地。
“唉。”楊少甫疼愛地注視朱雨涵嬌柔婀娜的倩影。這事雖然對當事人的她有些不公正，但這種打打殺殺的血腥確實不應該沾染她這種心地潔白的純澈少女。
“少甫，走，隨我到旭日大廈飛斧總部。”朱天楠待妹妹離開走遠，急不可耐地拖著楊少甫。
楊少甫抵不住他的催促，連聲道：“走吧，走吧，不過你這飛斧一出，這沉靜幾年的京城隻怕要熱鬧起來囉。”
話雖這樣說，他明亮的虎目卻露出了振奮鬥誌的渴望。因為京城自從政商軍三大太子簽署君子協定已來，足足沉寂了五年，是該打破這潭死水了。許多人都寂寞得無所事事了呢。楊少甫噙著抹玩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