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誘引“老帥出閣” (2)
“好，有了！”隻見衛士長高興地拍了拍大腿，“走，跟我來。”
李連成不知衛士長又有了什麽新花招。平日裏，要說“治”，衛士長的點子是最多的，也許因為這特別信任他。可今天，李連成有點摸不著頭腦，在快到辦公室門口時，他扯扯衛士長的衣袖：“怎麽回事，衛士長？”
“你呀，就不知道動動腦子。”衛士長笑著輕輕地告訴他，“鍋爐房能燒水了，主席洗手、洗澡可以不像以前那樣得靠我們一盆一盆地把水端進端出，對這個新變化主席一定會像上次發現衛生間那樣感到高興，這一高興，我們不就可以把他從文件堆中拉出來了嗎？”
李連成聽後拍著腦袋瓜子笑了，他聯想到衛生間的事：以前，辦公和居住的菊香書屋院子裏是沒有廁所的。上廁所難不僅給這裏的主人帶來麻煩，也使來開會或拜訪的客人感到不便。每逢上廁所，都要走到後院裏去，這段路程，並不比住在北京四合院裏的普通老百姓去公廁的路近多少。怎麽來解決這個難題呢？這可把有心計的衛士長苦苦折騰了一番。後來，他終於想出了一個好辦法：在緊靠辦公室後窗子的地方，按衛生間的要求蓋一間平房，然後把辦公室的牆開一個門，與衛生間連通起來，這樣可使的寢室、辦公室和衛生間成為一個完整的套間。衛士們都說這個辦法好，於是，他們就和中南海修繕隊的師傅一起商定了方案，並趁睡覺時一起把活幹完了。起床後發現辦公室有了新變化，才知是上廁所不用再多走路了。
“哎，你們誰想出的這個辦法呀？”喜形於色地問道。
衛士長忙解釋：“是我們和修繕隊的師傅一起研究定的。”
“好好，這樣方便多了，謝謝你們啦！”連聲道謝，並來回地在幾個房間裏走了幾趟細細查看了一番，顯得特別高興。蓋衛生間算是給辦了件好事，也給當時連續幾天幾夜沒好好休息的創造了一個鬆弛下來的機會，對此，衛士們連連稱道。
上廁所問題解決了，取暖仍是個難題，北方冬天如果屋內沒有良好的供暖設施，那幾個月的日子就特難過，以前菊香書屋的房子取暖是靠燒地爐子，因年久失修，火道都不通了，衛士們提出要裝鍋爐和暖氣片。衛士長和衛士們著實苦心地研究了一番，最後他們選定在緊靠辦公室的一塊空地蓋一間小鍋爐房。這樣不僅可以解決菊香書屋的取暖，還可以為的洗漱提供熱水。利用業餘時間，衛士們和修繕隊的師傅又很快將小鍋爐房蓋了起來，衛士們還特意挑選心細的衛士負責燒鍋爐。
眼下，聽說鍋爐已可啟用，衛士長當然很高興，因為他又有機會了。李連成也恍然大悟，於是兩人便樂滋滋地走進了的辦公室。
還在埋頭幹他的工作，衛士長便輕輕上前用最恰當的聲調提醒道：“主席，您再這樣下去，可就有點官僚了。”
“什麽，銀橋，你說什麽？”感到衛士長的話說得突然，他不由放下手中的文件，認真起來了。
“老頭兒上鉤了！”李連成差一點笑出聲，他對衛士長的高招佩服得五體投地。
“是的，主席，我說您隻管自己埋頭工作的話，就要犯官僚主義了。”衛士長一本正經的樣子。這種話，除了他以外，大概誰都不敢在麵前這樣說。
“噢，那你倒說說，我哪個地方有官僚主義呀？”對衛士長的話一向是認真聽取，這次也不例外。
見認真，衛士長倒自個兒先笑了起來。“主席，我是說您隻管埋頭工作，而對周圍發生的事極少注意。不信，您看看這個辦公室又有什麽新變化？”
舉目環視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麽，便說：“不會是又給我蓋了個衛生間吧？”
衛士長見已經進入角色，便放開了膽子，上前一把扶起他老人家，說：“來，您到這兒來看看。”這時，李連成也上來，兩人一起扶著，走到洗手間，並打開了水龍頭。
“主席，您試試。”
不解何意，便把手伸到了水龍頭下。“嗯？水是熱的！”一臉驚喜。
“主席，我們在您辦公室後麵蓋了一個小鍋爐房。這樣冬天的取暖問題總算解決了，而且也不用到處倒開水了。”衛士長興奮地述說起來，“最最關鍵的部分，主席您還沒有發現呢！”
“又有什麽新花招？”笑顏相問。
李連成眼疾手快地走到洗澡盆旁，擰開了水龍頭，頓時，熱氣騰騰的水“嘩嘩”地流入澡盆內。
“好麽，洗澡也有自動化了！”好不高興。衛士長見此時火候已到，便上前為解起衣扣。
“主席，這第一個自動化的熱水澡您再不洗可會後悔一輩子的！”
“好好，洗，洗個熱水澡！”很樂意地接受了衛士長的建議。
衛士長和李連成兩人興奮得像喝了幾杯美酒，勁頭十足地為又是擦背又是按摩，足足折騰了個把小時。呢，在熱水裏時而閉目養神，時而戲水弄波，難得的自在高興。
“舒服，十分的舒服，你們又為我幹了一件好事，謝謝你們了！”出澡盆後，高興地說道，並吩咐衛士長和李連成說：“我要睡一覺了。”
“哎！”衛士長和李連成相視一笑，把扶送到臥室。
這一覺，睡了整整八個小時。衛士們在值班室幾番歡呼萬歲。
能這樣讓好好地休息一下的機會是不會太多的，因為不可能總蓋廁所、裝鍋爐吧。所以，要真正使做到勞逸結合，更多的是需要衛士們見縫插針，巧妙引誘。機會還是有的，關鍵要看衛士們能否掌握好火候。
又是一連幾天讓衛士們為的休息感到焦慮，左右為難的日子，忽然那天午飯過後，從書房裏走出，在台階上住了腳步。隻見他仰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著清了清嗓門，唱起了衛士們熟悉的《空城計》。
衛士們頓時笑逐顏開。每逢唱《空城計》，必會有好事。此時的心情一般總是很好，衛士和家人們提出什麽事他都會答應的。
機會又來了！正在屋裏陪李訥、一起玩的衛士迅速用目光向李訥暗示一下，聰明的李訥見叔叔們向她發出了“進攻的訊號”，便連蹦帶跳地出了屋。也趕忙跟了出去。
院子中的走廊裏，衛士、、李訥一起站在那裏，眼睜睜地看著背著手，哼著戲，獨自在那七棵翠柏間繞圈。
忽然抬頭看到了走廊裏侍立著的人，馬上醒悟了什麽似的：“噢，都來玩一下，玩一下麽！”
衛士們高興得直要拍手鼓掌，因為他們又得勝了——製造了一種特殊的氣氛，讓感覺到應該“玩一玩”了。今天的“作戰方案”是讓愛女和平常在一起不易說得攏的出現在興頭上的麵前。此法果然奏效。
多少次在背地裏罵不理人的，此時也顯得有些激動。聽這麽一說，即刻用試探的口氣響應道：“玩玩麻將好嗎？”
衛士們的心一下提到了喉嚨：這怎麽搞的，是最不願玩麻將的呀！好在他們馬上有了“救星”——李訥說話了：“爸爸，玩麻將麽，就玩麻將麽！”
從不怕的種種刻薄和無理取鬧，卻經不起愛女的幾句撒嬌式糾纏，應道：“好好，就玩麻將！”
衛士們仿佛聽到衝鋒的號角，嘩地轉身奔進屋裏，搬桌的搬桌，擺牌的擺牌，歡聲帶著笑語，如同辦喜事一般。
“我來這麽久，還沒見主席跟家人一起打過麻將呢！”一個小衛士剛剛發出感慨，就被老衛士封耀鬆剋了一通：“新兵蛋子才來了幾天！我跟老頭兒十來年，也還是頭一回見他這麽痛快地玩呢！”
上桌就是“一轉圈”，完後，衛士們趁熱打鐵，湊到身邊，輕聲建議道：“主席，吃飯是否一起吃？”衛士的意思是讓與家裏人一起進餐——要知道這樣的機會也是很少的，尤其是同自己的子女一起吃飯。平日，一貫堅持讓子女到大食堂就餐。今天，衛士們又一次掌握了火候。
“好麽。”點頭答道，一家人難得在一起吃了一頓飯。
能將從他的辦公室拉出來一次散散心，就是衛士們一次皆大歡喜的事。為此，衛士們費的心思可不算少。
平常，除了工作、看書外，他的休息方式是比較呆板的，無非是散散步，玩麻將之類實在是千載難逢的事。這就給衛士們使招帶來一定的難度。好在衛士們，特別是衛士長對的性格、脾氣、習慣都非常熟悉，因而也就能基本做到知己知彼，百戰而能差不離七八十勝。
還有一次，衛士長隨到南方巡視工作。一路上，白天不是找人談話，就是出席各種會議，參觀工廠、農村，晚上在燈下一坐下便是一個通宵。日程安排得難有插針之縫隙。
衛士長看在眼裏，急在心上。光勸幾句，根本聽不進去，有時實在纏不過，便雙手一攤道：“我出來一次不容易，既然出來了，就想多看看，多了解些情況。要在北京，你們又不讓我走動，這回有了機會能放掉嗎？”
這一點衛士長當然能理解，但想到自己所肩負的責任，他便會產生一種一刻也不可放鬆的使命感。
上海市委安排的住宿地是一家大飯店。聰明過人的衛士長在辦公室的門外徘徊了幾次，想進去勸說放下手中的筆歇一會兒，可怎麽也想不出點子來。
“乒！乓！乒！乓！”什麽聲音？衛士長聽到走廊的一端有人在活動，便上前推開一扇門。噢，原來服務員們在打乒乓球。
“衛士長，來玩玩吧！”
“哎，噢，不不！”衛士長抱歉地笑著退出了門。就在這一瞬間，他想起了一計。於是，便徑直進了的房間。
依然埋頭疾書著，煙霧在房間裏繚繞。衛士長忙把一扇窗戶輕輕打開一些，好讓煙散出去。隨後，他輕步來到桌前。
“主席，飯店的服務員們聽說您的乒乓球打得不錯，都想請您去打打呢！”衛士長開始用計了。
“我那點水平還值得獻醜？”頭也不抬地說了一句。
衛士長抿了抿嘴唇，有意把嗓門提高了半個“擋”：“要我說也是，您的乒乓球水平現在可以算得‘阿木鈴’了。”
“什麽‘阿木鈴’！”知道上海話“阿木鈴”的意思，於是斷然放下筆，起身揮手道：“走，看看我真是‘阿木鈴’嗎？”
衛士長心裏樂開了花：老頭兒中計了。可他臉上卻依然一本正經，並裝作不願去似的：“是啊，主席，我看還是別去了吧！到時您真的‘阿木鈴’了，可太影響您的形象了！”
一聽這話，更不肯罷休，大手一揮道：“走走，什麽形象不形象。”
妙哉！衛士長跟在身後，高興得一個人手舞足蹈起來——他又要勝利了！這一招叫激將法。他知道，的個性就是愛挑戰。無論是對自然界，還是政治、軍事，挑戰越大，在其中所顯示的勇氣、毅力、才思、智慧將越剛強、越堅忍、越敏捷、越超人！
今天，打個乒乓球，比個輸贏，算不得什麽，但畢竟將從工作中“激”了出來，這便是最大的收獲。衛士長能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