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西安之旅 (2)
後天回。
有事兒嗎?
明天去趟西影廠,沒啥大事兒。
談劇本?
一個小投資,我想自己導個小片子。
自己寫的?
是啊。
現在隻要跟這行沾點兒邊兒的人,都想自己導戲。
你不想嗎?
不想。
那你算一個怪人。
為什麽想自己導戲?
我實在看不下去他們丫糟蹋我的劇本兒。
有把握嗎?
當然沒有!試試吧,現在不都是全能型人才嗎?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跟他們專業似乎有點兒關係的話題,轉眼太陽就冒尖兒了。
睡吧。
好。
你睡小屋。
能跟你一起睡嗎?我怕冷。
我們家不冷。我還沒完事兒呢,明天吧。
禿子有點兒沮喪,但想到春懷揣大姨媽還陪了自己一夜,也就釋然了。明天也不錯,著急吃熱饃,燙嘴。
禿子是紅頭火柴,一倒就著。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中午起床後,禿子向春要了電話就出門了。
春說:打家裏電話就行,我不出門。
禿子抱了一下她。
禿子出門。
禿子沒有去西影廠,投資方約他去了“春發生”酒家,還是吃葫蘆頭。
讓禿子沒想到的是,投資方居然是一個80後的美女,這讓禿子措手不及。
愣了一下,他想起胡子也曾經有這樣的遭遇。
那年胡子為籌備一個音樂節在全國奔波找讚助,由於搖滾樂的邊緣性,胡子到處碰壁,碰得頭破血流,血流成河。最後一站上海,胡子已經放棄了這輪的衝刺,與周鐵海、曲豐國、金廠長等當地的朋友在酒吧濫飲買醉。
一個小美女突然出現在胡子麵前,她說:我知道你是誰,我想要你的軍挎包。
軍挎包是胡子的標誌,軍挎包裏裝過上百支搖滾樂隊的杵(演出費),圈裏人見包如見人。
美女說:你給我軍挎包,我讚助你的音樂節。
胡子的眼睛不會動了,目光像一條大鐵棒。
美女說:如果你還沒找到讚助,不妨相信我一次。
胡子說:你要我的包幹什麽?
美女:喜歡!
胡子:我可以送給你。
美女:我要交換。
胡子:那喝一杯吧。
美女:我不喝酒。
美女是大學二年級學生,資深搖滾迷,其父是名滿中國的老中醫。
老中醫讚助搖滾樂引起轟動,並迅速被傳為佳話。
在音樂節上,美女認識了一個帥哥,從此消失。
美女看著禿子:老師,有問題嗎?
沒有。禿子回過神兒來。
那幹杯吧,為咱們的電影。
好,幹!
中午禿子過得很高興,美女年紀不大,但有文化,有文化的美女鳳毛麟角。
美女也很高興,她喝多了,說回家休息一下,晚上再約禿子去唱歌。禿子當然樂得,痛快地答應了。
禿子去一個搞攝影的朋友家混了幾個小時,又替胡子給雙喜送了兩張CD,然後再次赴約。讓禿子再次沒想到的是,中午談事兒時,美女穿得隨隨便便,而晚上唱歌兒,美女卻穿了一件耀眼的西裝,蕩人魂魄。
幹嗎穿這麽正式啊?
男人不都喜歡製服嗎?中午談事情就嚴肅點兒,晚上約會還不讓你開開眼。
禿子無話可說,心裏樂開了花兒。
美女唱歌時,一直和禿子挨得很近,肌膚相親的快感,一陣陣傳遞到禿子的大腦。禿子無比愉悅,但令禿子也不解的是,禿子雖然感到了誘惑和快樂,但他卻沒有更加主動,這不是他的風格啊!
禿子撒尿的時候突然恍悟,原來他心裏一直在惦念著春。
人在撒尿時是最出想法的,不信請下回注意。
可春跟我有啥關係啊?!禿子想。
眼前的美女投懷送抱還投資,你想什麽呢?!
那一把骨頭真的那麽吸引你?
難道你愛上白骨精了?
你是不會愛上一個人的,那種無聊的事情你也做?
無論怎麽想,想了什麽,禿子還是決定回春家,他隻能遵循自己的意誌。
美女極度失望,但也非常大度:下次再玩兒,來日方長!
一定!
禿子幾乎是飛奔著回到春家的。
春開門,禿子就抱住她。
禿子把春抱上床。
關燈!春說。
我想看你。
我不好看,關燈!
你好看。
我知道自己。關燈!
禿子隻好把燈關了。春的窗簾非常好,密不透光,黑社會。
禿子覺得自己是在撫摸一塊象牙,確切地說是一件牙雕,光滑、平整,有手感卻沒有肉感。
禿子突然覺得索然無味。
春說:開燈吧。
禿子開了燈,春美得像一條蟲子。
你還不能接受我的美,過兩年再來吧。
但我能欣賞。
禿子抱著春重又躺倒,親密地依偎著。
談得如何?
不錯,一個美女。
你沒衝鋒啊?
我一直想著你,怪了。
再去找她吧。
我不想,我還是喜歡和你這樣待著,舒服。
跟我待長了就不想走了。
我相信。我要走,我一定還會來。
你不一定還有機會。
走著瞧。
中午起來,春帶禿子去一家很老的泡饃館。春要了煮饃,春給禿子要了水盆。
春說:多吃羊肉,補。
水盆亮晶晶,羊肉片像潛水的魚。
太陽那麽好,春那麽美好,禿子有些不想走了。
禿子就使勁兒地看春,春薄薄的眼皮和嘴唇泛著羞澀的笑意。
別看了,看到眼裏拔不出來了。春突然說了一句80年代很流行的話。
你怎麽也知道這句話。
我知道的還多呢!
吃完飯,春開車送禿子去機場。
一路上,禿子的眼睛幾乎無法從春的臉上移開。
禿子用手輕輕地揉捏春的耳朵,花朵般的耳朵,白皙,玲瓏,有一些星座圖似的淺棕色斑點。
春搖著腦袋想擺脫,又很享受的樣子似乎欲罷不能。
春說:別讓我撞車。
禿子說:你好好開你的車,別管我。
禿子得寸進尺,禿子情難自禁。
禿子開始撫摸春的臉,又把手伸向春的脖子,脖子上的暖氣讓禿子興奮不已。
春的手腳也慢下來,臉開始發燒,她用舌尖輕輕蹭了一下嘴唇,顯出無窮春意。
禿子的手分開皮草,裏麵是一件純黑色的棉布衫,血紅的胸罩帶子宛若晚霞露出透骨鮮豔的一段兒,與潔白的皮膚結合成美麗的圖案。
禿子的手指輕觸春的鎖骨,在鎖骨上來回滑動,鎖骨像聽到了召喚靜靜地回應著。
禿子的手滑過春的脖頸,伸向遠處的肩膀,肩膀的滑膩讓禿子滿手芬芳。
春在顫抖,她將車開上慢行道,讓吉普像一架老牛車嘎呦嘎呦地緩慢前行,迎著鋪曬過來的夕陽。
這是他們兩個人第一次的和諧,和諧得仿如日月。而車依然向前,向著一條金光大道而去,而前程竟然是要很快地分道揚鑣。駛向美的曆程,也是駛向崩潰的邊緣,一切美的東西,都隻有在奔向垂死的道路上才能獲得。
這竟然是人類的法則,是自然賦予或者強加給人類的終極法則,沒有人可以抗拒,抗拒了你將遍體鱗傷,而且一無所得。
禿子的手終於滑向了春的胸部,但隻是謹慎地觸摸著春不易察覺的****的上緣。禿子感覺到了春的蓬勃與馨香,禿子的下體振振有辭地波動,**的濕滑讓他躍躍欲試想即刻就爬上春的身體,放任放縱地奔跑一回。
車停了,到站,外麵滿是送行的人。
禿子攬過春的頭,嘴唇貼上春的唇,隻一下,馬上分開。下車,拿行李,頭也不回地走了。走得那麽堅決,反映出內心的躊躇與矛盾。此刻,他們隻能這樣別離,結局早已寫好。
至此,禿子到走都沒問春那天晚上是怎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