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情人(7)

他認為潘正龍是一個好的馬仔、打手式人物的原因是他發現他頭腦簡單、迷信、聽話;重感情、講義氣,好利用。

潘正龍背後站著的人名叫鄭南悟,他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他曾是一隻“虎”,曾經“占山為王”,也叫各占山頭一隻虎。

目前,他雖然被關在獄中,成了一隻紙老虎,但是他虎不倒屍,餘威尚在。

熟悉他的人都曉得他是一個樹老根深、能耐極大之人。

他曾經是叱吒臨水政治風雲,在官場舉足輕重的人物之一。

臨水官場、民間流行“四大羅漢、八大金剛、六十大聖”說法。他是“羅漢”中的“羅漢”,“金剛”中的“金剛”,“大聖”中的“大聖”。

他從政三十多年,桃李滿天下。他特別喜歡提攜人,他提拔的幹部無數。如今這些人中許多人正當道。退了的人仿效他也提拔了一批幹部。他們有的爬得極快,可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四大羅漢、八大金剛”,他們自已戲稱之“常委”。“六十大聖”他們戲稱之“黨”。

鄭南悟是“六十大聖”選出的“秘書長”,負責聯絡和召集。

“四大羅漢”抱成一團;“八大金剛”榮辱與共;“六十大聖”同仇敵愾。

他們相互聯姻,彼此出力,風雨同舟,前赴後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當然,他們小團體的力量有時是有限的。鄭南悟入獄就是例證。舉報他的人是刑事犯。根據現行的中國法律,刑事犯舉報必查,沒辦法變通作為人民內部矛盾處理。這是鄭南悟栽跟頭的原因。

現任市委書記名叫柯宏偉,他的前任名叫邢光華。邢光華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物,殺性強。他上任不久,就操刀“殺牲”。“豬、馬、牛、羊”挨個殺,他把“六十大聖”中凡屬豬、馬、牛、羊的人幾乎清洗幹淨。該退的退,該下的下,該調走的調走,該轉崗的轉崗。

如果他們不拚命垂死掙紮,趕跑了他,那麽他們這一批人能被他搞光。

受此重創,“六十大聖”一蹶不振。

盡管如此,瘦死駱駝比馬大。

得知潘正龍是鄭南悟的信使,他高度重視。他想投靠這棵大樹。在官場上沒有“萬年樁”,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為了自已的進步,且為了混出模樣讓丁家人看一看,他必須如此。

吳祥就是這樣想的。這些想法不是一天產生的。

目的決定行動,利用產生感情。

於是兩人隻要有機會就會湊到一些。他們在一起打拳踢腿,忙得不亦樂乎。

他們在潘正龍租的小屋中打,他們在市政府辦公大樓大廳中打,他們在吳祥買的位於世紀花園未裝潢的新房子中打,他們在老衛校大操場上打。

他們如同一對**的公狗、草狗一般拚命地糾纏,難分難舍。

有時因為有事吳祥會被丁燕叫走,他走時是極不情願的。

丁燕知道他鍛煉目的是為了提高**的數量和質量,是為了要一個健康、聰明的娃娃,知道他幹的是正事就盡管克製自已不去打擾他。

沒有吳祥陪伴她就學習業務,準備考初級職稱。

鍛煉了好長一段時間後,吳祥發現自已與女朋友時不采取措施依然很保險,於是,他明白他的冷精症是沒法通過鍛煉來根治的。至少一時半會是根治不了的。

向人借種意識迫使他采取第二套方案。

他是學醫的,他是從純生物學角度來考慮這一件事情的。這個過程純粹被他的目的駕馭,純粹服務於他的結果。被他利用的人僅僅是沒有靈性的工具,他與任何被他利用的別的工具沒什麽兩樣。這是理性作出的抉擇。假如這個抉擇顯示出他的人生的失敗之處,那麽他認為這是暫時的失敗,最終勝利者是他這一位忍者。

於是,二個人的糾纏變成三個的人同行。

三人經常一起外出釣魚、抄蝦、摸螺螄。

正是五月陽春好日子,三人好像兩對情侶一般,各人心中都裝著甜蜜。

女人是天縱之靈秀之物,直覺具有極大的智慧,她似乎看到了她的未來的片斷,那是她不久的將來運行的軌跡。

有了此想法之後,她比她沒此想法時更羞澀。那如蘋果一樣的圓圓的臉蛋上一直掛著紅暈,如同它掛著的紅豔豔的色彩一般。

她是溫柔的。她生怕他不耐煩,她總是站在他麵前,以她的溫情安撫他。她還幫他拿脫掉的衣服,替他穿蛆、蚯蚓或玉米之類的東西。她還積極地奔跑、走動,替他抓釣上來的魚。有時魚脫了釣之後,滿地蹦、使勁遊,這時她就會放下小姐的架子,就會像一個孩子一樣伸出雙手去按它、製服它。有時魚太大,雖然杆子背彎了,魚線拉得很直,卻上不了岸。這時她急得要死,生怕杆折了,線斷了,魚跑了。她總是躍躍欲試,想跳入水中逮大魚。

每當大魚被拖跨時,她是多麽地高興啊。大魚上岸後她發出的歡呼聲多麽地感人啊。此時她忘記了憂鬱,她是真正的快樂並享受快樂的人。

每當一些小魚來搗蛋時,她總是要噘嘴的。餌被它們偷食後,她總是邊串餌邊埋怨它們。

這不等於說她不願意替正牌男朋友拿衣服。他的正牌男朋友寧願焐著也不願脫掉身上的衣服,他不給她這樣的機會。

他也不給她穿蛆、蚯蚓或玉米之類的機會,因為他不愛理睬它們。魚浮子好長時間不動了,他過了很久才提起魚杆觀察它們是否存在。假如沒有,那麽他就會親自動手;假如她向他跑來,那麽他就會迅速地站起來將還沒來得及串餌的魚鉤、魚線放入水中。

他也不給她一次替他下釣上來的魚的機會,因為他沒釣到一條魚。

因此,在他麵前他看不到她放下小姐的架子,得像一個孩子一樣伸出雙手去按住、製服那些脫了釣之後滿地蹦、使勁遊的魚的身影。

他的魚杆從來不彎,魚線從來不是很直。因此,在他麵前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她急得要死的神態——生怕杆折了,線斷了,魚跑了。也沒見過她躍躍欲試,想跳入水中逮大魚的模樣。

他的串了魚餌的鉤子早就沒有一些小魚來搗蛋了,因此在他麵前看不到她噘嘴及埋怨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