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情人(24)

“他們為什麽這樣做呢?!人知羞不知足,動物知足不知羞。他們既不知足,又不知羞,他們是什麽人呢?!”潘正龍問罷搖了搖頭。

“我聽人家講:男的是一個老嫖。已嫖上癮。隻要有錢就要去找小姐。家中錢快給他偷光了,嫖光了。女人為了羞辱他、讓他出醜就逼他這樣做。我還聽人說男人已於昨晚跳樓自殺了——”“小黃毛”說得津津有味。

“是這樣啊?!”潘正龍心中充滿了對這個男人的憎恨之情,“笪蘋果老師曾對我說過:‘人是自尊的動物,也是屈辱動物。’何時才會人不欺人呢?!”

“人不為已,天誅地滅!”“小黃毛”回答他。

“放屁!”潘正龍怒目相向。

“好!好!你偉大!你高尚!我渺小!我卑鄙!我問你:假如有人來問你借錢的話,那麽你會不會借給他(她)呢?!”“小黃毛”冷笑道,“還是‘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別人瓦上霜’吧!就你的經濟條件,你想管也管不了!”說罷,“小黃毛”拂袖而去。

“小黃毛”走後,懶得怕動的潘正龍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此時他“看到”天空中的大霧逐漸散去,世界也逐漸還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他的麵前出現了兩個不速之客。他們一男一女;一個是熟人,一個不認得。他急忙下床,遞煙、泡茶熱情地接待他們。這位熟人是蘭家登,女的他不認識。

“這一位是?!”潘正龍問蘭家登。

“嗷,我忘記介紹了!她老公叫胡帥,也叫胡大俠。跟我們一樣,也是搞黑車的人。有所不同的是他搞麵包車,我們搞摩的。你也許認識他,也許坐過他的車。他滿臉橫肉,渾身昆奘,很好認。她叫俞人照

,是我老婆的小姐妹!”蘭家登笑著介紹道。

“哦!認識你很榮幸!”潘正龍顯得特別客氣。

“認識帥哥很榮幸!”俞人照說罷伸出了自已的一隻又小又胖、又白又黃的手。

兩人迅速地握了一下手後,各人縮回了自已的手。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潘正龍暗暗地揣摹他們的來意。他認為蘭家登來的目的可能與錢有關,根據是他想買一輛摩托車載客。俞人照為何而來,他確實弄不清楚。

俞人照是一個矮個女人。頸子短,身子也短。渾身上下都是肉。嘴巴子肉嘟嘟的;肚皮上有幾寸“囊囊揣”。她身子粗,腿也奘,在婦女中,她的勁不算小。她的後腦勺上有一截圓柱形的“棒兒”,它是用藍帶子紮成的一堆頭發。她粗眉毛,小眼睛,說起話來粗聲粗氣。她大大咧咧,像一個小子。

二人坐的功夫不長。出乎潘正龍意料的是蘭家登並沒有向他張口借錢。他隻對他的書藉感興趣,臨走時借了他一本書。他還說了一句:“好借好還,再借不難”。俞人照走時露出一臉的焦躁的神情,特別是她的嘴唇,幹得起皮。顯然,她是不甘心就這樣走了。她三步一回頭,一而再、再而三地說客氣話,讓潘正龍想起“禮多人不怪”這一句話。

由於受到灰色的意象的嚴重打擊,潘正龍接連幾天沒精打采。仿佛得了慢性病一樣,也像得了大病尚未痊愈之人。他天天在家,在家時除了看書就是睡覺。當他感到百無聊賴之時,生活中又出現了刺激他神經的事情。

俞人照走後第三天的中午她一個人獨自來了。她穿得很露,上身露,下身也露。她打扮得漂漂亮亮,渾身上下充滿了濃烈的香水味道。她手中提了一個花布包,裏麵裝了不少東西。她臉上的神情與上次一樣,可以看出她的焦慮、急躁的心情依然未變。也許是為了避人耳目,她進門後隨手將門關上。潘正龍不知她是何方神聖,有一點兒懼怕她、含糊她。

俞人照坐下後嫌熱。潘正龍要開門、開空調都被她阻止。為了降低她體內的溫度,潘正龍給了她一本書。她用書煽風,邊煽風邊笑著說話。

“我今天來的目的是送你幾件衣服。我弟弟是一個犯怪卵子、花錢祖宗,這麽好的西裝不穿,嫌土!我一直舍不得送人!我覺得你這個人好,就決定送給你!”俞人照從花布包中拿出一件半新不舊的西裝。

“你為什麽不送給你家老公呢?!”潘正龍沒有伸手接這一件衣服,說老實話他不想占人便宜,俗話說“無功不受祿”。

“我弟弟個頭高,跟你差不多。我們不是一個娘生的。我老公是一個矮子,比我高不了多少,他穿它不像袍子才怪呢!”俞人照倒也坦率。她見潘正龍不肯接衣服,就自作主張將它放在了小床上。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後,俞人照拉起了裙子,她嫌熱。白花花的大腿和花三點式的褲頭暴露在他的眼前。這個尤物在潘正龍麵前如此這般,令他極不自在。更出格的是,她嫌坐著不舒服,竟然爬到了他的床上。她坐在他的床上麵對著他。這樣,他不僅能見到她的白花花的大腿和花三點式的褲頭,而且能見到幾根從她的**脫穎而出的黑毛。她的雙手自她坐到床上後一直不肯安分守已,一會兒撓一撓腿,一會兒抓一抓頭,還曾在**上大做文章。

“我這個人嘛是自來熟,從小就不怕生人!我認為人要大大方方,人不要忸忸怩怩!男人除了比女人多一、二兩之外,其他地方男女沒什麽不同。男人那個東西跟女人那個東西其實是一樣的,都是肉麽,沒什麽不同!”俞人照滿臉的淫笑,“人家都笑‘雞’,說她們下流、下賤,其實啊,她們比許多衣冠楚楚的女同誌高尚、高貴多了!她們給農民工、個體戶玩就下流、下賤啊?!衣冠楚楚的女同誌給局長、處長、大款玩就高尚、高貴啊?!這是什麽邏輯啊?!許多衣冠楚楚的女同誌看起來人模狗樣,實際上她們與‘雞’沒什麽不同!隻不過她們隱藏得深,許多人不曉得而矣!——我在賓館掃地,你看我像不像‘雞’啊?!”她笑著問。

“你不像!你這麽神氣,你怎麽會是‘雞’呢?!”潘正龍急忙回答。

“可是我想當‘雞’啊!”俞人照已無廉恥之心。

“為什麽呢?!”潘正龍低著頭不敢看她。

“以前在單位的時候,為了分到房子,隻好跑到領導家陪領導睡覺。有了房了後,為了裝璜,被包工頭揩了幾回油。過了幾年的安身日子後,又要煩了!”俞人照皺緊了眉頭,顯得十分痛苦,“真受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