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愛與恨的最後抉擇
由於末月本人也是會心疼的，所以，才揪了不一會兒，末月就放下了手，頗為心疼地看了看他耳朵上的紅印。
慕澄楓無奈一笑：“罪魁禍首也是你，心疼的人也是你，你叫我該怎麽辦？”
末月瞪了他一眼。
“我是有特別的用意，但是……你得閉上眼睛，不許偷看或者耍賴哦！”慕澄楓攤開手，故作輕鬆。
他還真是孩子氣哎！末月忍不住笑了起來。
但慕澄楓都這麽說了，末月也隻好乖乖地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她以為慕澄楓走遠了，正想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個聲音卻從別的地方傳了過來：“閉上眼睛，不許耍賴！”
末月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慕澄楓的聲音，既然被發現了，她也隻好無奈地再次閉上了眼睛。
過了好一陣子，慕澄楓卻還是沒叫她睜開眼睛。
末月也終於有點不耐煩地問慕澄楓了：“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但換來的，卻是一片沉默。
末月不敢睜開眼睛，隻能繼續等待。但心裏就像是有一隻小貓的爪子在撓啊撓一樣，越來越按耐不住。
末月將眼睛小心翼翼地偷偷開了一條縫，還沒等她看清，耳邊就突然傳來慕澄楓的聲音：“可以睜開眼睛了。”她反倒是被嚇了一跳，以為慕澄楓發現了自己的小動作，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
看見眼前的事物，末月眨了眨眼睛，然後伸出手捏了一下臉，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怎麽可能？！末月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她閉上眼睛才一會兒，怎麽咖啡廳裏的客人和女仆們全都不見了？！
難道是慕澄楓施了魔法？
但別說其他人了，就連慕澄楓，也不知所蹤了。
“慕澄楓，你在哪兒啊？你可別嚇我啊！”末月有些擔心，該不會是有什麽高手，把咖啡廳的人全部都給擄走了吧？！
就在末月很著急的時候，慕澄楓突然推著一台手推車走了出來。
看他早有準備的樣子，不用問末月也知道這一切都是慕澄楓策劃的，目的就是給她一個驚喜！
不過……他這個打扮可真像侍應啊，是故意逗她開心的嗎？
但，她有一點不太明白，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嗎？怎麽慕澄楓會突然想到要給她驚喜？！
難道說，今天是情人節？不對呀，今天既不是陰曆七月初七的七夕節，也不是陽曆二月十四號的西方情人節。
還是說，今天是他們的紀念日？也不可能啊，如果真的是的話，她不會一點兒記憶也沒有啊！
末月想了很久，也想不到答案，終於，她忍不住開口問慕澄楓了：“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啊？你居然會做這種事情！”
聽到她這麽說，慕澄楓挑了挑眉，似乎是不相信她會這麽問他。
“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哎！你該不會是忘記了吧？！”慕澄楓有些驚訝地看著她，他還真想不到，她居然連自己的生日也不記得。
聽到慕澄楓說的話，這下倒是換成末月目瞪口呆了。
“你不會吧？我的生日早就過了。看來，不是我不記得自己的生日，而是你記錯了我的生日！”末月沒好氣地看著眼前的慕澄楓，他還真是烏龍哎，這也可以記錯！
慕澄楓怔了一怔，看來，這次的誤會大了！
“既然今天不是你的生日，那這蛋糕，和那些驚喜，也都沒有用了。”慕澄楓有些失望地收拾起來。
見到他那失望的表情，末月也不忍心掃他的興。
“我又沒說不要這個蛋糕和那些驚喜！”情急之下，這樣的一句話脫口而出。
聽到這話，慕澄楓驚喜地回過頭來，卻看見末月正在發呆的樣子。
“怎麽了？”看見末月在發呆，慕澄楓把手在她的麵前晃了晃，似乎是試圖喊醒她。
被他這麽一弄，末月也算是回過神來了。
“我沒事。”末月搖了搖頭，很努力地裝作平靜的樣子。她轉過頭像是在環顧著女仆咖啡店的環境，實際上卻是在慕澄楓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抬起手，擦掉眼角流出來的一滴淚。
慕澄楓啊慕澄楓，你真是末月的克星……明明知道可能不會有結果，但還是飛蛾撲火地來到你身邊。
慕澄楓疑惑地挑了挑眉，卻沒深究下去。
門口突然響起了風鈴聲，慕澄楓和末月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明明女仆咖啡店的大門口已經掛上了包場的牌子，為什麽還會有人來？
當看到來人是誰後，末月皺了皺眉，先前的好心情頓時全部消失。
沒錯，推門而進的人，恰恰就是慕雨楓！
末月真不知道她該用什麽表情來迎接她了，她怎麽這麽衰啊？連跟男朋友約會也能見到“情敵”。
該不會她前世作孽很多吧，不然怎麽會男朋友是敵人，情敵還是男朋友的小師妹！
“原來你們兩個真的在約會！而且還是在這裏約會！”慕雨楓氣憤地走到了末月的麵前，直直地指著末月。
末月也無奈了，他們是男女朋友哎！約會很正常吧？在這裏約會，也很正常吧？
好，就算這裏對於慕澄楓來說是很重要的地方，那麽他們來這裏約會，也沒什麽不可以啊！
如果不是她不想傷害慕雨楓，她一定會讓這個“手下敗將”滾得遠遠的。但她畢竟是一個女生，向喜歡的男生表白，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是一件極需要勇氣的事情。
而她，雖然得到了慕澄楓，卻不想用這個來打擊人。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事實，卻不能用在感情中。因為，感情是沒有錯對的。她雖然不喜歡慕雨楓，但腦子還是清醒的。
“你想幹什麽？”末月淡淡地問。
看著末月這副樣子，慕雨楓更是惱火。
俗話說衝動是魔鬼，這妒忌中的女人，就更應了這句話。慕雨楓快步走向末月，末月隻是冷冷地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個滑稽小醜的表演！這個認知讓慕雨楓簡直瘋狂到了極點。
於是，盛怒之下，她居然一把扯過末月的那如絲綢般的頭發，緊緊地揪在手中！
這下，末月光想看好戲都不行了。
末月吃痛地順著慕雨楓的手靠了過去，讓自己被扯得發痛發麻的頭皮好受了一些。
這個女人！如果不是慕澄楓在乎她的話，她早就還手了！
“小雨，你在幹什麽？”看見慕雨楓這個動作，慕澄楓立刻喝止。
“我啊，當然是幫被狐狸精迷惑的男人打狐狸咯！”慕雨楓咬牙切齒地說。
聽到慕雨楓的話，慕澄楓黑著臉喝止著：“夠了！”
“什麽叫夠了？！”慕雨楓不僅沒有停止她的粗暴舉動，還順手給了末月一巴掌。
清脆的“啪”的一聲響，立刻在這個空間蕩漾開來。
這一巴掌可夠狠的，一下就把末月的臉給打腫了。
末月的淚水在眼眶打轉，卻倔強得不肯流下來。要知道，從小到大，她都沒受過這種待遇。別說其他人了，就連婠婠也不會這麽對她！這種屈辱，她還真沒受過！
正當她打算以牙還牙的時候，“啪”的一聲，再次在這裏響起。
末月和慕雨楓都吃驚地看著這一幕，沒想到，一向疼愛慕雨楓的慕澄楓，居然會給她一巴掌！
這下好了，慕雨楓立刻甩開末月，哭哭啼啼地跑掉了。
可憐末月，被憤怒中的慕雨楓用蠻力一甩，差點兒跌倒在地。幸虧她反應及時，用內力穩住身體，才避免了進一步的狼狽。
“你沒事吧？”慕澄楓扶著末月，擔心地問她。
末月搖了搖頭，剛才慕澄楓打慕雨楓的那下，可真夠爽的！不過……她也知道一個男人的力度有多大，一巴掌打下去，慕雨楓肯定很痛。
看著末月有些呆呆的樣子，慕澄楓小心翼翼地撫上了她的臉：“我一向不打女人的，你不用擔心。”
看來，他是誤會了！末月深吸了一口氣，才從震驚中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不該打她的。”
那一巴掌，應該由她來打。
反正自己在慕雨楓心中的地位就不高，打了她，她最多隻會覺得自己沒教養，在心裏多罵她幾句；而現在，她在慕雨楓眼中，隻怕更是眼中釘，肉中刺了。
聽到這話，慕澄楓愣了一下，隨即就說：“我去拿冰袋給你冰敷一下。”
末月點了點頭，雖然知道他是在逃避，但她又能說什麽呢？
總有一天，他會想明白的。
“先敷著吧！到了下午應該就可以消腫了。”慕澄楓從廚房裏出來，手上還多了一個冰袋。
末月想接過冰袋，卻被慕澄楓用眼神警告，隻得乖乖地坐在原地。
一陣冰涼貼到末月的臉上，末月舒服地眯上了眼睛。
“還疼嗎？”慕澄楓溫柔的語氣中，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惜。
“不怎麽疼了，真的。”末月甜甜地笑著，感覺到慕澄楓對她的好。雖然她被人扯了頭發扇了巴掌，卻還是感覺很甜蜜。
“你先自己拿著。”慕澄楓把冰袋遞給了末月，末月也十分順從地拿著。
慕澄楓抽了幾張紙巾，把自己手上的水都擦幹淨了，然後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到了末月的頭上。
不知道他想幹什麽的末月下意識地躲避了他的手——頭是每個武林中人的要害，腥風血雨十幾年的末月有防備也是正常的。
“我不會傷害你的。”像是給她保證般的，慕澄楓認真地說出了這句話。
聽到這話，末月愣了一下，然後綻開笑顏，坐在位置上不動了。
慕澄楓的手指輕輕穿插過末月的頭發，一下又一下地給她按摩著。
“對不起，是我害你接連兩次被小雨羞辱。”慕澄楓的聲音裏帶有真摯的歉意，讓人不相信他的話也不行。
“嗯，我原諒你。”末月想也不想的，決了“原諒”這個詞。
聽到這個詞，慕澄楓愣了一下。末月……就這麽簡單的，什麽都不計較了？！
“好了，這裏被我們弄得這麽亂，我們先收拾了再說吧。”似乎是看出了慕澄楓的不可置信，末月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來轉移慕澄楓的注意，心裏卻在暗歎：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變得這麽在意慕澄楓了？在意到可以自然而然地原諒他的一切。
末月在心裏暗暗歎了口氣，可惜了慕澄楓辛辛苦苦準備的驚喜，現在看來算是全部報廢了。
當他們把女仆店收拾好的時候，都已經是下午了。不過因為是和慕澄楓在一起，末月也沒什麽怨言。隻是出發時，末月就跟婠婠說好了會在下午回去，所以兩人早早就散了。當末月回到妖暌宮的時候，已經日落黃昏了。
婠婠一反常態地不停問她約會怎麽樣，興奮得就像小女生一樣，讓末月哭笑不得，她可是在和魂荇派的大弟子約會！這種背叛妖睽宮的行為，婠婠怎麽一點都不訓斥她呢？
不過……幸好婠婠通情達理，不然她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末月想了想，隻是告訴婠婠，慕澄楓以為今天是她的生日準備了蛋糕和驚喜給她的事情，卻沒有說慕雨楓來搗亂。她知道，如果一向疼愛她的婠婠知道慕雨楓居然這麽對她，婠婠肯定會帶人殺到魂荇派去的。
聽了她約會的內容之後，婠婠繼續興奮。末月徹底無語了，再一次在心裏默默說，對方可是慕澄楓哎！她難道就不怕她最親愛的徒弟當了間諜去魂荇派那邊嗎？！
而夜希，依舊是那副不屑的樣子，看得末月牙癢癢的。
自從她和慕澄楓在一起之後，他就一直維持著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了。拜托，她也知道慕澄楓是魂荇派的人，但他的反應也不用這麽大吧？！
晚上，夜希難得在妖暌宮吃飯，可末月卻礙於夜希的存在而失了胃口，隻是匆匆扒了幾口飯就不吃了。婠婠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也沒說什麽。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末月正準備泡完澡之後，就舒舒服服地去睡覺。要知道，她今天中午差不多就隻幹了一件事——收拾女仆咖啡店，可真是累得夠戧。
就在末月泡澡的時候，她放在浴缸旁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末月擦了擦手，拿起了手機。看看手機屏幕，卻發現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如果是在以前，這種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末月會看也不看就刪除了。但經過今天發生的事情，她有種很特別的預感。發短信來的，應該是慕雨楓。
打開了短信，末月卻發現短信裏隻有短短的幾行字：
經過今天的事情，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談談關於大師兄的事情了。
今晚10點，楚河漢界，不見不散。
慕雨楓
看了短信，末月不禁輕笑出聲。想不到她的直覺還挺準的，這條短信還真的是慕雨楓發的。
不過這慕雨楓也太好笑了點吧？這都什麽年代了，她和慕澄楓交往，還要經過慕雨楓的同意？到底是誰跟誰在交往啊！
不過……末月眸中沉了沉。也許，慕雨楓就是魂荇派推出來的槍手。
魂荇派，終於有動作了。
她冷笑一聲，既來之，則安之。隻要魂荇派有動作，那就有破綻。那麽，她就有反擊的機會！
晚上10點。
楚河漢界是這個城市的著名遊覽景點。
這個城市的整體布局就像一個八卦圖像，白色代表著正派，黑色代表著魔道。市政府辦公樓是這黑中的一點白，而他們的學校，就是白中的一點黑。而黑白之間的間隔呢，就是這楚河漢界。
末月等了好長時間，慕雨楓才姍姍來遲。
末月忍不住向慕雨楓翻了翻白眼，她慕大小姐還真是隻把自己的時間當時間，不把別人的時間當做時間。自己約人居然還敢遲到這麽久！
“我在這裏！”看見慕雨楓在四處找她，末月隻好無奈地揮手示意。
看來這慕雨楓不僅僅是時間觀念很差，視力也不太好啊！
過了好一會兒，慕雨楓終於找到了躲在亂石後麵的末月。
末月偷偷看了一下表，臉色一下變了。
拜托，她大小姐遲到得也太厲害了吧？約定的時間是10點，現在都已經11點多了！距離約定的時間足足遲了一個多小時！
“不好意思，因為臨出門的時候有事，耽誤了些時間，所以現在才到。”慕雨楓嘴上是這麽說，但臉上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一點兒歉意也沒有，好像她等她本來就是應該的。
這話聽得末月有點不爽，拜托，如果真是有事，她也可以打電話給她呀！就算打不了電話，那發短信總可以了吧？！
明眼人也看得出來她是在耍大牌。
她還真以為自己是誰啊，居然還敢讓她來等她？！
“有什麽想說的就快點說吧，不說我就走了。”末月有些不耐煩了，她還真後悔把時間浪費在這裏！看慕雨楓的樣子，最多也隻是想說些讓她放棄慕澄楓，他們兩個沒有好結果之類的話。
看來，她是高看她了。
不過，還真別說，末月還真是猜對了。
慕雨楓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你和大師兄是沒有可能的，你還不如早點放棄。”
又是這種千篇一律的話，末月翻了翻白眼。這慕雨楓也太沒創意了點，她看小說都不知道看過多少次了。
很可惜，慕雨楓大概要失望了。末月並不會像那些小說中的女主角那樣，被人說幾句，就真的放棄了。
不過，這女孩當真心那麽狹窄嗎？她就不能大方一點，祝他們幸福嗎？
“如果你想說的就隻有這些，那我先走了。很遺憾，我的答案，是不會改變的。”現在的末月隻想離開，這樣繼續在這裏和慕雨楓說下去，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她和慕雨楓，似乎是天生的敵人。再聊多兩句，估計就得吵架了。
“慢著，先不要走！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慕雨楓叫住末月，似乎是還有別的話要說。
末月正想轉過去，卻突然感覺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這股氣息，冰冷到詭異！
“你是誰？快給我出來！”末月大喊著，但那股神秘的氣息卻並沒有因此而消失，隻是變換了位置。
就在末月四處尋找著這股氣息的時候，在背後的慕雨楓卻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啊——”聲音尖銳而淒厲，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特別的詭異。
末月立刻轉過頭去，卻發現慕雨楓居然已經倒在地上了。
那個攻擊慕雨楓的，一定是個高手，不然她不會連那人攻擊慕雨楓的時候都感覺不出來的！
“喂，你沒事吧？”末月連忙跑了過去，可是天色過暗，她隻看到慕雨楓中了暗器，卻不知道是何種暗器。
“暗器裏……有毒！”話還沒有說完，慕雨楓就暈死了過去。
這次，任憑末月怎麽搖晃她，也搖不醒慕雨楓。
末月掏出手機，打算打電話給慕澄楓。但……在等待慕雨楓來臨的過程中，她一直都在玩手機。現在好了，手機居然被她玩到沒電了！
找不到人，又不能把慕雨楓一個人扔在這裏。末月也隻好把她背到市區裏再作打算了！
雖然說是背，但準確來說，她是用扛的。因為末月根本背不動她！沒辦法了，她隻好利用內力，把真氣全部集中在肩膀上，使慕雨楓微微淩空，讓壓在她身上的重量減輕了些。
當末月好不容易把她背到市區的時候，卻發現此時這個路段別說計程車了，連一間還在營業的店鋪也沒有！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她今天的倒黴事還真是一件接著一件。
等到她把慕雨楓送到魂荇派，已經過了淩晨。可能看門的人都睡了，末月拍了好多下門，才有人出來開門。
而原本睡眼惺忪、不情不願出來開門的小廝，一看見末月，整個人立刻就驚醒了。
“你這個，妖、妖、妖、妖女！你來這裏幹什麽？！”小廝雖然說話說得斷斷續續的。卻仍是一副義正詞嚴的樣子。
看見這樣，末月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了好一會兒，末月才能忍住。
“嗬，你們口中的妖女，救了你們的慕雨楓大小姐，如果你們不想慕雨楓有事，就趕緊接過去，我可不太想一直背著她！”末月嘲笑似的說道。
小廝被她的取笑搞得滿臉通紅，呆呆地站在門前。
末月也不再理他了，直接把手上的慕雨楓放在沙發上，命令那個小廝：“去把慕澄楓叫來。”
見小廝還不動，末月推了推小廝，小廝嚇得差點兒摔倒在地。
末月差點兒就忍不住笑出來了。妖女也是人，有這麽可怕嗎？這魂荇派的小廝，還真是比寶石還“寶”哎！
被末月這麽一推，小廝終於跌跌撞撞地去找慕澄楓了。
過了好一會兒，慕澄楓終於睡眼惺忪地走了出來。但在他的身後，卻少了那個慌慌張張的小廝的身影。
慕澄楓看見末月後，眼中有些疑惑。
末月歎了口氣，看來小廝隻是把慕澄楓叫了出來，並沒有告訴他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過，當慕澄楓看見動也不動地躺在沙發上昏睡過去的慕雨楓的時候，他那所剩無幾的睡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小雨她怎麽了？”慕澄楓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了慕雨楓的麵前，著急地問末月。
看見慕澄楓那著急的樣子，末月有些不是滋味。明明今天才鬧翻的，卻因為她受傷了而自動地和好如初。如果是她受傷了，他也會這麽著急嗎？
但末月也知道，慕澄楓對慕雨楓的關心，是正常的。如果他對慕雨楓不聞不問，那她可就真的害怕咯！
而且，慕澄楓對慕雨楓，隻有兄妹之情，這她是一直都知道的。
“今晚慕雨楓約我出來，說是有事要找我談。但是她到了之後沒多久，就有一股不同尋常的冰涼氣息出現，過了沒多久，慕雨楓就中了暗器了。於是我就把她背回來這裏了。”末月把事情簡單地描述了一遍。當然，她省去了慕雨楓約她出來的目的和遲到的事情。
慕澄楓皺著眉頭想著誰有可能是傷害慕雨楓的人，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是你幹的好事吧？！沒錯，就是你！是你把小雨騙了出去，再對小雨下毒手的，對不對？！”
說話的，是一個剛衝出來，連睡衣都還沒來得及換，卻還是雍容華貴的少婦。
看她叫慕雨楓叫得那麽親熱，末月不用猜也知道來人的身份了。
看來，她就是慕雨楓的母親——慕華語了。
聽著慕華語那些難聽的話，末月隻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破天荒地沒有反駁。
說實話，慕華語那樣針對她和婠婠，她是超級不喜歡她的。但看她那麽著急是為了她的寶貝女兒，那她就大人有大量，暫時不跟她計較。
殊不知，末月的這個舉動讓慕華語更為火大。
她直接衝了過去，指著末月罵道：“怎麽不說話了？你是心虛了？！我告訴你，如果小雨真有個三長兩短，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不管怎麽樣，就算我死，也要拉著你陪葬！”
被慕華語這麽一鬧，魂荇派的人幾乎都從睡夢中醒過來了。
一時間，魂荇派燈火通明。
魂荇派的弟子們從大廳的各扇門後走了出來，把末月圍在中間，形成了一個牢不可破的包圍圈。
“你們想幹什麽？”看見他們凶神惡煞的樣子，末月卻隻是雙手環胸，神情自若地質問他們。
“居然敢傷害我們的小師妹！我們不會放過你的！”在人群中，忽然飄出這麽一個聲音，但奇怪的是，聲音的主人並沒有現身。
聽到他這麽說，其他人立刻沸騰起來。每個人都躍躍欲試，想看看末月能不能敗在自己的手下。
末月冷笑了一下，看來這人也不過是個膽小鬼，隻敢在人群裏麵放冷箭，不敢正麵和她決鬥。
她還沒出手，慕澄楓就先她一步製止了他們：“別鬧了！如果真是她做的，她就沒必要把小師妹給送回來了！”
末月本來還為他的話而感到甜蜜，卻沒有想到，慕澄楓幫她說的這幾句話，反而讓那些人更有話題！
“大師兄，想不到你已經被這個妖女迷得神魂顛倒了！連小師妹都受傷了，你居然還幫她說話！”
“大師兄，快點醒醒吧！”
“大師兄……”
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連綿不斷，讓魂荇派嘈雜得跟菜市場一個樣。
“鬧夠了吧？都給我靜下來！”一個頗有威嚴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了出來。
末月的目光穿越人群，看向說話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挺年輕的，大概才30歲。
雖然從年齡上看不出什麽，不過，末月也把男人的身份猜得不離十。他大概就是慕澄楓的師父，慕雨楓的父親，魂荇派的掌門——慕澈夜了吧？
但……他未免也太年輕了吧？這跟她想象中的有點出入。
既然是慕雨楓的父親，那不是應該40到50歲左右嗎？怎麽會才30多歲？！
難道，是她猜錯了嗎？末月狐疑地看著男人。
男人也感覺到了末月的目光，朝著她友善地微微一笑。
“你好，我是這裏的掌門，我叫慕澈夜。”邊說，慕澈夜邊把手遞向末月，似乎是想和她握手。
末月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把手遞了過去。
雖然在某種意義上，他們是敵人，但現在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好歹也要給他一點麵子。
“師父……”還有人感到不服氣在人群中喊著。
但隻消慕澈夜的一個眼神，就直接把那人給秒殺了。他的聲音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因為慕澈夜的出現，原本吵鬧的魂荇派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整個大廳，就隻剩下趴在慕雨楓身上哭的慕華語的抽泣聲。
“老公，小雨她……她……嗚嗚……”慕華語撲到慕澈夜的懷裏，斷斷續續地哭訴著，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放心，小雨不會有事的！小雨可是你我的女兒呢，又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有事呢？！”慕澈夜拍了拍慕華語的背，在安慰她的同時，向一直躲在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下一刻，立即有人從暗處走到了慕雨楓的身邊，為她把脈。
這時，大廳裏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那個蒙麵男子一臉凝重地看著慕雨楓。
說起蒙麵，末月忽然想起了夜希。夜希也是一直把麵具戴在臉上，她似乎沒有見過他的真麵目。
“你別太靠近慕澄楓了，不然，這樣的事情還會發生的。”夜希的話忽然出現在了末月的腦海中。
對不起，我已經深深地陷進去了。你的話，已經……遲了。
但末月的思緒很快就被很大的聲響給拉了回來。
隻見蒙麵男子雙手向沙發一拍，慕雨楓淩空旋轉180°，整個人翻轉了過來，背對著他們。
他們這才發現，在慕雨楓的背上，居然有一個造型獨特的暗器！
這種暗器，說像手刃也不像，倒是有點像《火影忍者》裏的“手裏劍”。
而在“手裏劍”的周圍，有著濃黑色的血。
“暗器有毒？”末月皺著眉頭。
那個蒙麵男子輕輕地點了點頭，在慕雨楓傷口的周圍點了幾下，封住了她幾個大穴，讓毒流通得慢點。
蒙麵男子深吸了一口氣，一掌擊向慕雨楓。
慕雨楓體內的暗器被蒙麵男子這一擊，給震了出來。
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心，暗器居然徑直地向末月飛去！
不過還好，末月反應也夠快的，雖然這隻是一瞬間，但末月身子一偏，用兩個手指夾住了那把“手裏劍”。
看見她的身手，剛才還說要和她決鬥的弟子們頓時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這魔女跟他們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就算用車輪戰術，他們也未必打得過她。
看見他們的反應，慕澈夜卻隻是微微一笑。
看到他的笑容，末月不用想也知道蒙麵男子是按照慕澈夜的吩咐做的。
末月也學著慕澈夜，笑了起來，還順手把手上的“手裏劍”給扔了回去。
而蒙麵男子的學習能力也不差，他學著末月那樣兩指一夾，居然還真把“手裏劍”給夾住了。
蒙麵男子細細端詳了“手裏劍”一番，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這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穿心望日蓮’，會用這種暗器的，通常都是一隻斃命。而且它的造型很獨特，隻要打進身體，它的毒液就會透過血管，流進心髒，引發噬心之痛。所以才有了‘穿心望日蓮’的美名。不過，這倒是奇怪了，如果是普通的‘穿心望日蓮’，那應該沒多久就會因為噬心之痛而醒過來啊，怎麽會一直昏睡？”蒙麵男子喃喃自語。
“穿心望日蓮？！”末月輕輕地念著這個名字，她好像在哪兒聽過這種暗器哎！
“那她到底是中了什麽毒？”慕澄楓著急地問蒙麵男子。
蒙麵男子仔細地看了看，一臉平靜地搖了搖頭：“老夫醫術不湛，暫時還沒看出小姐中的是什麽毒。”
倒是慕澈夜，聽到“穿心望日蓮”後，神情冷峻了許多。
看來，他是知道了些什麽，卻不願意告訴他們，更準確地講，應該是不想告訴她末月吧。
末月看人還是蠻準的。這次，應該也不例外。
“好了，人我已經送到了，現在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既然這些人不歡迎她，末月就準備走人了。
但，事實跟想象總是有區別的，一隻手攔在了她的麵前。
末月看向那個攔住她的人，一臉震驚。
想不到，居然是他！攔住她的人，居然是慕澄楓！這讓她怎麽可能不震驚？！
“為什麽要攔住我？”盡管心裏很慌張，但末月還是維持著臉上的鎮靜。
可是，慕澄楓居然沒有回答她！
“你覺得我真是那個傷害慕雨楓的人？你不相信我嗎？”末月忍不住了，直接扔了兩個問題給他。
“我……”慕澄楓張了張嘴，卻沒能說下去。
末月覺得自己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原來他也懷疑自己應不應該相信她，末月很是失望地想起他之前的維護，她的心又有了一絲的溫暖和希望。
在那個時候，他不確定是不是她做的，卻還是一如既往地保護她，雖然現在想來不免有點諷刺，但末月還是為慕澄楓的這種下意識的“護短”而感到高興。
“讓我離開。”雖然末月為此事而感到高興，但現在畢竟還有一件事沒有解決，而且這裏還是魂荇派的地盤。末月並不想在這個地方待得太久。
但慕澄楓卻還是動也不動地攔住她。
末月苦笑了一下，他還是不相信她。
“還記得當初你讓我救慕雨楓的時候，給了我一個要求嗎？”末月忽然開口，臉上的笑容卻苦澀得可怕。
慕澄楓點了點頭，他一臉疑惑，似乎是不知道她想幹嗎。
“我現在就要用那個要求了，我要你……一輩子都要信任我。不管我做了什麽，不管我說了什麽，都要信任我。”末月艱難地吐出那幾個字，想不到，她辛辛苦苦得到的要求，居然是用在這個地方！
聽到這個要求，慕澄楓愣了一下，手隨即無力地垂下。
其他人見到這個場麵也懵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看見這個情況，慕華語還想攔她的，但慕澈夜卻開口了：“末月小姐，很感謝你把小雨送了回來，如果你要回去的話，我送你可好？”
慕澈夜這話一出，魂荇派的人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末月想了想，原本是想拒絕的。但現在也不早了，別說公交車了，連計程車都不知道有沒有呢！想到這兒，末月隻好點了點頭。
於是，魂荇派的人隻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掌門送走了末月。
一路上，兩人寂靜無語。
也是，妖暌宮的人跟魂荇派的人聊天，這個世界就真的反了。
就在快到妖暌宮的時候，沉默已久的慕澈夜忽然開口：“澄雨……婠婠還好嗎？”
末月被他這麽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嚇了一跳，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他居然……問師父過得好不好？
“應該算是好的吧，隻是自從6年前遲叔叔去世了之後，她的身體越發的虛弱了。”末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把婠婠的事情告訴慕澈夜，但直覺告訴她，慕澈夜是真的關心婠婠的。
聽到這話，慕澈夜那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頓。
雖然很短暫，但末月還是把它看得清清楚楚，還順帶看出了點不對勁。
慕澈夜跟她的師父，絕對不止是敵人這麽簡單！或許……他們以前還是朋友呢！
“我問你的事情，別告訴你師父，可以嗎？”慕澈夜忽然轉過頭問末月。
末月輕輕地點了點頭，既然他不想讓師父知道，那她就不說了，反正這又不是多大的事情。
“好了，到了。”慕澈夜停下了車。
末月點了點頭，禮貌性地說一句：“謝謝。”
慕澈夜按了一下，車門自動打開了。
末月下了車，頭也不回地走了。並不是她沒有禮貌，而是……她討厭魂荇派的人！即使慕澈夜對她還算可以，但她還是不可避免地厭惡他們！當然除了慕澄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