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季早儒的眼中和季凝的眼中的光交織在一起,然後狠狠畫作一柄利劍直直穿透季雲濤的胸口。
屋子內的燈光,一盞一盞的匯聚。
季雲濤隻覺得身體上的血液全部匯聚在腦部,然後整個清空。
隻剩下血紅……
她那麽平靜的躺在床上,睡得那樣的安穩,那樣的雍容,就如他第一次見到她一樣,都是那麽的美麗,美麗的讓他睜不開眼睛。
胸膛的位置有什麽東西在快速的股翹著,然後全部隨著她流走。
他的眸子裏綻放著痛苦的悲色,然後身體就倒了下去。
“爸,你怎麽了……奶奶,爸爸心髒病發作了……”
季芯抱住季雲濤的身體,大聲的叫喊著。
季早儒和季凝冷冷的看著地上的那三個人。
季早儒抱起母親的身體,大步走了出去,季凝跟上。
“早儒,你爸爸不行了,你叫救護車啊,早儒……”季老夫人慌了神,見孫子抱著他媽就走了,季凝跟在後麵,根本不管躺在地上的季雲濤。
季夫人其實在吞了藥之後就後悔了,可是這個世界往往就是這樣,她隻是掙紮了兩下就過去了,她是真的痛了,所以給了那個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這樣的懲罰。
“哥……”季凝叫喊著。
可是季早儒根本聽不見他妹妹的聲音,將母親放入在車裏,上了駕駛位置就疾馳而去,輪胎在地麵發出很刺耳的聲響。
他的眸子裏都是水意,瘋狂,時而瘋時而狂。
季凝蹲在地上,隻覺得冷。
她跪在地上捂著臉,怎麽會這樣呢?
沈家平走了過去,將衣服脫下來批在她的肩上,他的眸子裏依然是沒有任何的感情,清冷而寒澈。
“我媽死了,我媽死了……”季凝抬起雙眼看向沈家平。
沈家平蹲在身子,將她拉近自己的懷裏,撫摸著她的頭發。
“會過去的,乖……”
徒然,眼角一挑,迸發著強烈的冷意。
季凝想起母親不會無緣無故的就自殺的,衝回主臥室中,到處翻弄著。
季老夫人氣的隻差斷了氣,季雲濤就躺在地上,他的一雙兒女,一個管的都沒有。
季凝到處找著,屋子已經被季早儒砸的一片混亂。
季凝最後在母親最喜歡的包裏找到了讓她崩潰的原因。
她拿著那張紙以及一些資料照片,哈哈大笑著,笑著眼淚流了一臉。
她眼中含著萬千的恨,看著躺在地上的男人,將照片摔在了他那張滿是悲痛的臉上。
他有一個和哥哥隻差了兩個月的女兒,真是天大的諷刺……
隻比哥哥小兩個月……
季凝哈哈大笑著。
這個雨夜,這個家支離破碎。
季夫人雲冉女士的喪禮辦的很豪華,她躺在水晶做的棺材裏,依然是那樣的美麗,歲月似乎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一絲一毫。
沈家平看著躺在棺材裏的女人,痛苦的閉上雙眼,隱藏著情緒,睜開眼睛後,吩咐阿虹:“好好辦。”
阿虹點頭離開。
季早儒一身的黑衣跪在地上,季凝跪在季早儒的身邊,徐偉傑和季芯站在一旁,季芯咬著牙。
“你說季夫人好好的怎麽就突然沒了?”走到哪裏逃脫不掉的依然是八卦。
“對麵外說是急病,不過沒看見她有什麽病啊……”
“哎,她不是生了三個孩子的嘛,怎麽最小的那個站著,兩個大的跪著,這裏麵有什麽貓膩?”
“你不知道啊,那季芯是收養的……不是季雲濤的女兒,是他妹妹的孩子……”
季芯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跺跺腳去了衛生間。
徐偉傑這算才明白了季夫人為什麽不攔著他和季芯交往,原來她所希望的就是自己離開季凝,原來是這麽一回事,他心裏冷笑著,難道她真的以為自己就是看上了季凝背後的權勢,她未免太小看他徐偉傑了。
他的眸子一轉看著在靈堂招呼客人的男人,眸子一淡,沈家平……
季凝跪在地上,她的黑發盤在後麵,頭上戴著黑紗的妝飾,。她的肩膀那麽孱弱,脖頸纖細,腰板卻挺的很直。
季雲濤和季老夫人進來的時候,大家都停止了討論。
季早儒抬起頭看向從門口走進來的男人,目光變換著深淺,是那冰黑色的瞳孔在變換著焦距,他淡淡的斂下眸子。
季凝跪坐在冰冷的地麵上,任她兩頰的淚在寒風中結冰。
手下的拳頭握得死緊,直接變成玉色。
季早儒盡量克製著自己的聲音囑咐季凝:“不要鬧。”
季凝死死握住,她的腦海裏都是私家偵探調查而來的資料,那個女人是那個男人的秘書,被他送出了國,那個女人的女兒還要比她大上兩歲,而媽媽死的那一天恰巧和他的現任秘書見了麵,真是諷刺。
季凝抬起眸子看著那個男人,他還在做戲,滿麵的悲痛,如果真的那麽疼為什麽不幹脆直接下去陪媽媽?四海集團給足了季家麵子,以主席許圓圓為代表,中上層全部到席。
“哇,那是沈讓吧……還有許圓圓……”
沈讓從大門走進來,鞠躬完畢家屬回禮,沈讓和沈家平走出門。
“節哀,替我和嫂子說聲節哀。”
一陣風吹過來,吹亂了沈讓額前的發絲。
沈家平拍拍他的肩:“又沒睡吧,回去吧,沒什麽事,有圓圓在。”
沈讓不在意的笑笑:“沒事,一會兒還得會醫院。”
季雲濤慢慢走向擺放著妻子照片的位置,季早儒克製住自己,告訴自己今天是媽媽出殯,不要鬧。
季雲濤看著照片上的人,心口一陣收縮,人就倒了下去。
大堂裏亂了起來。
時間到,季早儒抱著母親的骨灰,季凝抱著母親的照片,起身的時候她身子晃了一下,眼睛黑了一瞬間,沈家平接住她。
“沒事?”他挑眉。
季凝搖搖頭,沈家平擁著她,季凝也沒推脫。
有的客人覺得有些怪,這季雲濤昏了過去,那雙兒女卻象沒看見似的,有些奇怪……
將母親的骨灰灑入大海裏,季凝哭泣著,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恨意在一步步侵占她的,啃噬著她思想和靈魂。
回到家中季雲濤看著進門的兒女:“誰讓你們把她送進大海去了?”
季早儒冷笑著,坐入沙發內,季凝冷眼看著季雲濤。
某酒店內
“媽,我不明白,那個男人的老婆死了,又不是他死了,你為什麽非要回來呢?”
披著卷發看著有了一些年紀的女子歎口氣,撫摸著女兒精致的小臉緩緩說道:“就當媽是欠他的,屏屏他是你爸爸……”
女孩冷笑,爸爸?
把她媽媽變成一個第三者的男人是她的爸爸?真是個笑話。
“媽在靈堂外看見沈家平了……”
“媽……”女孩兒大叫著打斷母親的話:“我不會和別人去爭什麽也不會讓自己變成別人婚姻之中的第三者……”
婦人的臉有一絲受傷和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