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中毒
第七十章 中毒
“滴答——滴答——”這是水滴下落的聲音!前方有水!
這滴答滴答的聲音讓沈墨竹與即墨離憂加快了腳步——這裏有水,也就是說他們尋到了水源——並且,有水的地方就一定有出口,順著水流,他們一定可以走的出去!
又是幾步,兩人終於是來到了水聲滴答處,夜明珠發出柔和銀亮的光芒,映出了一方光明。
本是狹窄低矮彎曲的通道在他們到達水聲處視野驟然開闊,連帶著整個通道的材質構成也變成了石灰岩。
正前方一個不大的水潭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水潭上方倒掛著些不規則的鍾‘乳’石,石壁上空由周圍聚集過來的水汽或是水珠水滴順著鍾‘乳’石的逐滴滴落在下方的水潭中,滴答滴答的再砸落在水潭的表麵,‘蕩’起層層‘波’紋,越‘蕩’越遠。
沈墨竹與即墨離憂走向水潭邊,望著潭水——潭水分外清澈,一眼到底,潭底那由於長時間的侵蝕碳化,已經不再是泥土,而是變成了碳酸岩,鋪就了這一譚池水的水底。水中泛起微微綠意,那是些蘚類植物生長於其中。
沈墨竹看向水潭的四周,發現除卻他們走的那一條的通道,還有兩條通道連接著水潭,而其中一條就是那一直伴隨著他們這一路走來的水聲發聲處——那就是說他們剛剛走過的那一條通道的隔壁就是那水源的流經通道,而後最終都在此‘交’匯。
而那第三條通道,則是位於水潭的另一側,也就是他們的對麵,若想到那邊也隻有穿過這水潭才能到達。那‘洞’口處一片黑暗,即使高舉著夜明珠也看不清具體的情況。
沈墨竹觀察到這水的流向是由他們這個方向流向對岸,那也就意味著順著水流的下方向走,就可以找到出口,到達地麵。
“皇兄,這得要穿過水潭,通過那方的‘洞’口估計才能出去。”沈墨竹手裏握著夜明珠,轉過身對著即墨離憂說道,瑩瑩的珠光下,讓即墨離憂有些看不清沈墨竹的麵容。
“嗯,那就下水吧。”即墨離憂也不計較,聽沈墨竹如此說沒有耽擱,卷起衣角,先一步進了水潭之中。
“呼!這水好冰!”才入水,即墨離憂就驚呼出聲,這水看起來平常,卻沒想到溫度是如此的低。
“嗯,皇兄你小心些,這水也比看起來的要深的多。”沈墨竹也下了水,跟在即墨離憂身後,在岸上看起來不過一尺深的潭水,此刻竟然漫過了兩人的腰上,同時這上麵不斷滴落的水滴也不斷砸在了兩人身上——讓兩人身上發寒。
好在水潭並不是多大,不過數十息的時間,兩個人已經趟過了水潭,上了岸,攀到了‘洞’口處。
沈墨竹與即墨離憂將身上的水擰幹,稍微打理了一下,又要準備鑽‘洞’‘穴’。
這一次是沈墨竹走在前麵,‘摸’索著石壁緩慢前行,而腳下則是踩著冰冷刺骨的地下冰水。兩人一前一後,相互扶持,走在這狹小的空間內,良久,良久。
靜謐的環境內,兩人沒有一句對話隻是埋頭向前走。
“唔!”身後的即墨離憂突然出聲,帶著幾分痛苦的呻‘吟’。
“皇兄,怎麽了?”這一聲呼聲毫不意外的落在沈墨竹耳中,沈墨竹轉過頭,帶著關切與疑‘惑’看向即墨離憂。
“沒事,估計是不小心碰著尖銳的石頭了,碰傷了腳踝,走吧,等出去的時候再說。”即墨離憂忍痛對著沈墨竹狀似不在意的說道。
“嗯,那皇兄你小心些,這裏的石頭都很尖銳,可能還會藏著一些其他的危險。”沈墨竹見他如此說,也不好說什麽,轉過頭繼續向前走——這裏實在不適合久留,還是早些出去的為好。
忙著趕路的兩人都沒有發現,就在他們談話之時,一條條狀蛇形生物由即墨離憂腳邊快速遊走,很快消失在水中。
沈墨竹按照開始的速度繼續前行,他也不敢保證前方的安全,隻能一步一步向前探。沈墨竹走的還算輕鬆,而他身後的即墨離憂則是呼吸越來越嚴重,有種隨時都要要窒息的感覺,沈墨竹聽著他那濃重的鼻息,幾次詢問即墨離憂如何,卻都被他回了句沒事。
兩人就在這樣的狀態下前行著,許久,沈墨竹突然發現即墨離憂的呼吸聲輕了許多,沒有回頭,直接問了句,“皇兄你好些了是嗎?”
然而,本以為很快能夠得到回應的沈墨竹,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回話,心中一緊,忙轉過身,一轉身才發現——一直與他亦步亦趨的即墨離憂早就落後了他一截,還在遠處費力的騰挪著。
沈墨竹見此也隻當他是行走的時間太久了,再加上腳踝受傷,所以落後了下來,見他沒事,心下一鬆——他已經感覺到這裏離出口一定很近了——因為他感受到了一種泥土‘混’雜著草木的氣息——再堅持不久,他們就應該能出的去了。
也就在沈墨竹放下心來的那一刻,那處的即墨離憂的身體忽然晃了幾晃,最後竟隱隱有直接倒下去的趨勢。
沈墨竹本就站在原處看著對方,等待對方趕上來,而即墨離憂這一係列的變化自然沒有逃過沈墨竹的眼睛,見即墨離憂如此,心知不好,趕忙‘摸’索著向前衝去,快速來到即墨離憂的身旁,架起對方,“皇兄,你這是怎麽回事?”
然而,大半身體重量壓在沈墨竹身上的即墨離憂早就沒有了多少意識,哪裏還能回答的了他的話。
沈墨竹不敢耽擱,這裏太過於昏暗,狹小,他根本無法清楚的探知即墨離憂的狀況,當務之急,是該盡快出去,一刻也不能耽擱。
沈墨竹拖起即墨離憂掙紮著、費力的一步一步挪動,向著前方,堅定不移的走下去,現在他根本不敢停下來——每‘浪’費一息時間,即墨離憂的危險就會增加一分——即墨離憂不可以死!至少在衛鐸郡的旱災沒有解決之前,他——即墨離憂絕不可以有事!
一步一挪,費力而艱難,可就在沈墨竹的堅持下,他終於到了出口處。
望著那不遠處的光亮的‘洞’口,沈墨竹瞬間心安,他們終於可以出來了——他第一次發覺原來那刺眼的光芒是如此的美好。
不再敢猶豫,沈墨竹忙拖著即墨離憂那已然昏‘迷’的身體由‘洞’口中出來。
在明媚的陽光下,沈墨竹將即墨離憂平攤在地,也就是在即墨離憂全然暴‘露’在陽光下,沈墨竹才發覺即墨離憂的情況是多麽嚴重!
即墨離憂渾身泛著青黑‘色’,渾身冰冷,濕漉漉的衣衫金‘色’太子袍緊貼著即墨離憂的身體,頭發淩‘亂’,臉上除了泛著黑氣,還沾著些泥巴,腳踝處還冒著紫黑‘色’的**,整個人早就不複當初的俊美與高貴!
沈墨竹見即墨離憂如此模樣,心知他這是中了毒,急急忙將他的衣衫解開,尤其‘褲’腳,索‘性’直接撕裂,將腳踝的那一處傷口‘裸’‘露’出來,紫黑‘色’的**不斷湧出,源源不斷,連帶著腳踝處周圍的皮膚都變成紫黑。
沈墨竹直接撕裂自己的衣擺,將撕下來的布條緊緊地係在了即墨離憂的‘腿’部,而後用力擠壓傷口,試圖將毒液全部擠壓出來,一點一點,紫黑‘色’的**由即墨離憂的腳部冒出,由多到少,由濃變淡,直到沈墨竹真的很難再擠出毒液。
盡管毒液很難再擠出,但沈墨竹深知任然還有不少毒素殘留在即墨離憂的體內——畢竟這毒極為霸道,而且即墨離憂還在中了毒後趕路,這毒早就或多或少的蔓延到全身了。
沈墨竹隨手將頭上束發用的發簪拔下,在樹幹的堅硬處將木簪的尖端磨得越發尖銳,待到沈墨竹覺得適宜,直接用發簪的尖銳處手法幹脆利落的劃開即墨離憂的傷處,劃出了一個十字形。
沈墨竹扔下木簪,又用力去擠壓那已經劃開了傷口,又是一陣忙碌後,沈墨竹停下了手,再看那傷口處的血液也開始泛出紅意不再是那種詭異的紫黑‘色’。
見傷口處理的差不多,沈墨竹又鑽回了那條暗渠,取了些冰水,清理了即墨離憂腳部處的傷口。如此一番下來,即墨離憂依舊是處於昏‘迷’之中。此刻太陽位於西南方向,看這日頭就可大致估‘摸’出時間為申時。
這樣算來他們竟然在暗渠中待了近四個時辰,再不回去恐怕那些個‘侍’衛是要來搜尋了。沈墨竹注意到即墨離憂的情況開始穩定,也就背起即墨離憂想要回城——即墨離憂他還是需要一些其他的治療。
沈墨竹也不清楚他們到底位於什麽位置,他們在地底走了太久,早就模糊了方向,此刻沈墨竹也隻能憑借著感覺向前走——這裏應該也是處於城郊,甚至應該是靠近官道,因為他能夠隱約聽到噠噠的馬蹄聲,以及百姓的喧嘩聲。
他隻要堅持走到官道,一切都會自然而然的解決,而今,他隻需要向前走。
上天還是眷顧沈墨竹與即墨離憂的,沈墨竹半拖半背的帶著即墨離憂,此時的他幾乎力竭——四個時辰的路途,為即墨離憂進行救治時的‘精’神的高度緊張,再加上最後那一段路程拖著即墨離憂,他早就沒了太多的氣力來支撐他的腳步。
一輛馬車那噠噠的馬蹄聲在沈墨竹背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