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方圓有度,交際有術 (1)

第八章方圓有度,交際有術(1)

在如今這個商品經濟時代,人們的壓力就像孕婦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於是,我們的心情也像第一次懷孕的女子那樣,亦激動、欣喜、期盼,亦浮躁、感傷、失落。在那些爾虞我詐、波詭雲譎的交際場,我們如何像諜戰中的特工那樣,在遊刃有餘的穿梭中保持一種瀟灑、從容呢?

1.失意不快口,得意不快心

三國的時候,益州(現在四川省一帶)有位名士叫彭羕。其人“身長八尺,容貌甚偉。姿性驕傲,多所輕忽”,就是說,這個人長得相貌堂堂,但性情非常高傲,瞧不起沉默的大多數人,因此和同僚的關係搞得很僵。

當劉備從葭萌關進攻成都時,彭羕去謁見龐統,得到了龐統的賞識,而法正也向劉備舉薦他。龐統、法正都是三國時代公認的智謀之士,他們欣賞彭羕,說明這個人確實有兩把刷子。

之後,彭羕比較好地完成了劉備交給他的一些任務,因此劉備對他漸漸器重起來。但隨著革命形勢的發展,眾人的夥食成了個大問題,劉備發現自己竟然還沒有根據地。於是,劉備就在大舅子孫權身邊軟磨硬泡,終於讓孫權受不了把荊州“借”給了他。

劉備得到荊州之後對孫權說:“都是一家人了,還分什麽你的我的!”於是就自作主張地把荊州劃到了自己的地盤裏。麵對這個像劉邦一樣的無賴妹夫,孫權礙於妹妹的情麵,也不好發作,就隨他去了。

有了自己的大本營,劉備美得屁顛屁顛的,歌舞伎樂,大賞群臣,也封了彭羕一個相當於州刺史助理的官位。彭羕突然之間從一個無名小卒變成了一個州長助理,也跟他的主子劉備一樣,毫不掩飾內心的喜悅之情。

軍師諸葛亮一看就感覺很不爽:我堂堂軍師都得謹言慎行,唯恐被人揪住小辮子,你一個……真是小人得誌!因此,他向劉備匯報說:“密言先主,羕心大誌廣,難可保安。”提醒劉備要注意彭羕的言行,經過一番考察,劉備也認為其才德確實不能和其職位相稱,於是就將他貶為江陽太守。

可能是馬超曾經跟他稱兄道弟,得知自己被貶了官,彭羕馬上跑到駐紮在邊地的大將馬超那裏發泄自己的委屈。幾杯酒下肚,彭羕便毫不顧忌地大罵起劉備來:“這個老家夥是不是因為快進棺材,老得神誌不清了?居然對我這樣!等著瞧吧,我會給他好看的!”

一個中層幹部,在被老板批評降職後,居然這樣出言不遜,這在封建社會,已經是死罪了。更愚蠢的是,彭羕還對馬超說:“小馬哥,你主外,我主內,奪取天下也是易如反掌啊!”公開勸自己的同僚一塊造反。

馬超可不像彭羕那麽傻,他立馬向劉備打了小報告。劉備聞聽龍顏大怒,當即下令將彭羕抓起來,投入監牢待審。進了鐵窗之後,彭羕一下子酒醒了,但嫁出去的閨女,說出去的話,再說什麽都晚了,兩行鐵窗淚汩汩流了下來。

劉備向諸葛亮征詢意見,這個彭羕是不是真的打算造反?諸葛亮心裏可是門兒清,彭羕雖然“誌大難安”,但充其量也就是吹吹牛皮、發發牢騷而已,真要他造反,一來沒那個條件,二來他也沒那個本事。

因此諸葛亮給他下了最高法院的終審判詞:“羕雖狂士,然留之久必生禍。”意思是說,這個彭羕不過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人罷了,沒什麽大罪;但我們還是要把他清理出革命隊伍,免得讓他這一粒老鼠屎壞了一整鍋湯。於是,彭羕就像後來被流放到西伯利亞的沙俄革命者一樣,被放逐出了“天府之國”。

得意的人,總夾不住自己的尾巴,總要像避雷針一樣,時不時地把它翹起來向大家展示一下。但他不知道,當領導臉上烏雲密布的時候,這根“避雷針”就是一段“導火索”,沒準就會把所有的怒氣、怨氣導到自己身上,誰讓你老那麽“風和日麗”呢!

失意的人,總有一肚子的委屈、怨氣,這委屈、怨氣憋著可不舒服,總想找個知音訴訴苦。這本是人情常理,但如果你找錯了發泄的對象,結果可能就是——你徹底沒氣兒了——這就不值得了。

一個人不能有傲氣,至少不能無所顧忌地表露自己的傲氣。傲氣的人是不受歡迎的,甚至還可能招致別人的妒忌,把自己變成眾矢之的。尤其是當自己並不如原來想象的那麽不可替代的話,是很可能被自己的上司犧牲掉的。

一個人更不能有怨氣。抱怨非但不能讓你解決任何問題,還可能讓你暴露更多問題。在人們心目中,怨天尤人表示你心智淺薄、缺乏自信,更沒有獨立麵對困難和逆境的勇氣。向自己的同事發牢騷更糟糕,要知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一傳十、十傳百,說出口的話總有一天會傳到你的牢騷對象的耳朵裏。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失意不快口,得意不快心”。或者說得比較文藝一點:得意淡然,失意坦然。

人生如逆旅,總免不了在失意與得意之間沉浮。一般說來,越是在體驗人生中一些非常感受之時,越是對人品和修養提出挑戰。得意不忘形,勉強還可以做到;但失意不忘形,難啊!

在如今這個商品經濟時代,人們的壓力就像孕婦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於是,我們也像第一次懷孕的女子一樣,亦激動、欣喜、期盼,亦浮躁、感傷、失落。心裏有個東西,你心情能平靜下來嗎?

還是那句話說得深入人心:淡泊之守,須從濃豔場中試來;鎮定之操,還向紛紜境上堪過。平生未經曆,如何不動心?

“得意”而能“淡然”的人,必得是“曾經滄海”,見過世麵,幾經榮辱了的人。如果一個人剛出山門,初試牛刀便爽,那麽便會有成就感,難免會沾沾自喜。如果是小人得誌,則會“一覽眾山小”,趾高氣揚,腦門能溫酒了。隻有經過反複“得意”和“失意”之人,才能悟出“淡然”之味。

“失意”則是對人的意誌和品格的嚴酷考驗。沒有經曆過“失意”的人,心理是脆弱的,性格是軟弱的。要不然,人們怎麽會把“少年得誌”稱為人生的“三大不幸”之一呢?能從“失意”的陰影中擺脫出來,已不容易;能達到“坦然”之境,已非常人能及。

其實無論“得意”還是“失意”,都沒什麽大不了的,一切都會過去,有什麽好驚、好喜、好悲、好歎的呢。即便是新媳婦上炕——頭一回,該來的總會來,該去的總會去;不能反抗,就學著享受吧。

2.失人與失言:說話的藝術

說話得體,是一門藝術,隻有麵對不同的語言環境隨機應變,才能取得最佳的表達效果。要想把話說得恰到好處,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把握住說話時機。孔子在《論語·季氏篇》裏教導我們說:“言未及之而言謂之躁,言及之而不言謂之隱,不見顏色而言謂之瞽。”

不該說話的時候卻說了,叫做急躁;應該說話了卻不說,叫做隱瞞;不看對方臉色變化便貿然開口,叫睜著眼睛瞎說。這三種毛病都是沒有把握住說話時機。

說話是直接的語言交往,從來就不是一個人的事。該說話時不說,馬上時過境遷,失去成功的機會。一句話說到點兒上,很快拍板,事情就辦成了。說話時機的把握,有時就在瞬息之間,稍縱即失。因此,說話時機的把握,比掌握、運用其他說話技巧更難更重要。

除了要掌握好說話的“火候”,還有一點也很重要,就是對不同的人要說不同的話。中國有句俗話,叫“看人下菜碟兒”,說的就是這個意思。據說這句俗語的由來,跟成吉思汗的孫子忽必烈的私人醫生的母親有關。

話說元世祖忽必烈是個孝子。一年,他母親莊聖太後病了,他遍求天下名醫,請來了曲沃縣祖傳醫師許國楨。經過許國楨的精心調理,不久,莊聖太後的病就好了。忽必烈很是感激,就任命他為大汗的私人醫生,管理太醫院的事。

許國楨的母親韓氏,做得一手好菜,跟著兒子進入朝廷後,毛遂自薦,做了莊聖太後的廚師。莊聖太後死後,她又給忽必烈掌勺。

忽必烈山珍海味都吃厭了,總想換換口味,韓氏靈機一動,就用瘦肉切成長條,拿雞蛋麵糊裹了,先用油炸,然後清炒,做成一道酥而有散、肥而不膩的好菜。忽必烈吃後讚不絕口,問道:“這叫什麽菜?”韓氏說:“喇嘛肉。”

忽必烈聽罷很解恨。原來,忽必烈的父親去世後,莊聖太後和一位喇嘛要好。喇嘛廟離莊聖太後的府第不遠,卻隔著一條河,很是不便。忽必烈為了讓母親高興,便在河上搭了一座石橋,給喇嘛開了方便之門。太後死後,忽必烈立刻把喇嘛給殺了,韓氏知道忽必烈恨死了這個喇嘛,就說那道菜叫“喇嘛肉”,果然博得了忽必烈的賞賜。

忽必烈的正宮娘娘聽說韓氏手藝很高,便也請她露一手。韓氏知道正宮和西宮不和,因為西宮的都年輕漂亮,忽必烈十分寵愛,經常心尖尖長、肝尖尖短地誇讚。於是,韓氏將豬肝切成三角形薄片,裹了雞蛋粉麵,用油炸後再炒,端給正宮。正宮一嚐,又鮮又嫩,問:“這是什麽菜?”韓氏說:“炒肝尖。”這一下說得正宮舒坦極了,立即賜給她一對玉如意。

後來,西宮也要韓氏做菜。韓氏知道西宮為了保持苗條的身材,不吃雞鴨魚肉,便把豆腐切成方塊,用素油一過,炸成焦黃色,請西宮品嚐。西宮覺得可口,也問叫什麽菜。

韓氏想,豆腐的顏色焦黃像虎皮,正好暗譏正宮狠毒如虎,就說:“這菜叫‘虎皮豆腐’。”說罷暗暗得意,美美地等著,準備受賞。誰知西宮一聲也不吭,便叫韓氏退下。原來,西宮的祖父叫虎皮朵兒,正好犯了忌,這下可壞了,西宮給忽必烈告了狀,忽必烈為討西宮歡心,竟剁了韓氏的雙手。

從此以後,人們便把韓氏這種投機取巧,對人不能一視同仁的做法叫“看人下菜碟兒”。

韓氏的做法固然不可取,其下場就是對我們的一個警告,但在生活當中,我們也必須做到一定程度的“看人下菜碟兒”。對於各種不同的語言環境,麵對來自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我們必須靈活應對,方可形成有效的溝通。

孔子就是這樣一個對說話很講究的人,他曾說:“可與言,而不與言,失人;不可與言,而與之言,失言。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

對於同守正道的人,該說的話要實時告知,否則便是隱瞞,便是對人家不義,你可能害他作出錯誤的決策;而對於小人,有些話是不該說的,你因為諂媚或自保而說了,沒準就會造成社會公害,那就很不應該了。有智慧的人應該做到既不能對不起別人,更不能對不起自己。

會說話當然重要,但在“言”與“行”之間,孔夫子更看重“行”。他很不喜歡那些誇誇其談的人。他說:“巧言令色,鮮矣仁。”愛說漂亮話,做出取悅於人的樣子,在這種人裏找不著真正的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