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騎士技
水自青雲來，故謂青雲茶。不一會兒，在江靈玨的法術控製下，一朵巴掌大小的青色氣團浮在了紫砂壺的上方，隻見一滴一滴的水球從這青色氣團中掉下，滴進壺中。
糕點都是現成的，王翼在大堂當中取過糕點，又吩咐守在偏房中的仆役再去準備一些肉食放好，才又趕回到院中。
此時，江靈玨剛剛散去了青色氣團，正在準備一個火球的法術，看到王翼拿著幾塊糕點回來，她輕輕彈指，在沒有術師權杖的幫助下，一個火球在半空當中浮現出來，然後緩緩地朝著小爐中的木炭飄去。
雖然這個火球法術不過一級，但是，江靈玨對這個一級法術的控製力已經達到了入微的境界。火球將木炭點燃後，江靈玨手指輕輕一動，火球便砸在院中的牆上，爆起幾朵好看的火星。
“啊……”
“怎麽？”
“沒什麽，隻是突然想到個點子。”王翼指了指牆上的火星。
江靈玨微微偏頭，不解地看著王翼。
“這個火球，放出去後，就一定要炸到東西才會消失麽？是不是可以讓控製火球慢慢消失？我總覺得，你的控製力已經很好了，就是對法術的力量本源弄不通透，把法術的過程逆轉一下，會不會讓人對法術的本源有別的感觸？”
江靈玨美麗的大眼睛，圓鼓鼓地盯著王翼。
“呃……這個，我對法術不是很理解啦，不過前段時間聽你說了那麽多，瞎猜的，錯了勿怪，哈哈，對了，我還讓人準備了牛肉和羊肉，一會當夜宵怎麽樣？”王翼被江靈玨瞪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擺著手說道。
“不！你真是個天才，我怎麽就沒有想到把法術逆向推導？嗯，那就是這樣了……”說話間，江靈玨又釋放出一個火球，然後從腰間抽出半米長的術師權杖，全神貫注的將精神都凝聚在半空中的火球之上，轟……火球猛地爆漲開來，然後，在江靈玨輕舞權杖的動作中，又漸漸地收縮起來……
轟隆……
江靈玨控製的火球猛地炸開，爆開時產生的巨大風壓在院落中席卷開來……王翼橫移幾步，護在了江靈玨身前，用身體擋住了這陣劇烈的狂風，然而，在他們身後，剛剛點燃的炭火已經熄滅，裝著茶葉的罐子也倒在了地上……
看著地上的茶葉，王翼一陣肉痛，說道：“那個，可不可以等我們煮好青陽茶……這個，茶葉不多了，別浪費吧……”
“失敗了……”江靈玨一臉失落的眨著眼，眼睛水潤潤地泛著不甘心的神色。顯然，她對泡茶沒有興趣了。
王翼一窒，江靈玨帶來的青陽茶，是個好東西啊，來阮城的路上喝了幾次，他發現，每次喝完，在一定時間內對天地間的感應變強了不少，讓他鴻翼十法的修煉又有了新的進境，最近更是有突破瓶頸的跡象。對於老爹留下來的鴻翼十法，王翼始終堅持練習，老爹曾經說過，鴻翼十法練到最後，對覺醒師的血脈力量也是有所助益的。
對此王翼深信不疑，原因很簡單，每次受傷後，隻要運起鴻翼十法，恢複的速度會快上許多。
“那個，茶……”
“等下再煮……讓我想想清楚。”
“其實……”
“等下再說了。剛才逆推失敗的原因，讓我想清楚下。”
“不是，你沒有失敗啦。”
“嗯？”
“我想，你大概發明了一個新的法術吧。你不覺得，你剛才的一級法術發揮出來的力量有點兒……大麽？”
“……”江靈玨怔怔地眨著眼。
“是吧？”
江靈玨愣愣地點著頭，剛才的風壓……明顯已經超過了一級法術的範疇，但是……
“但是殺傷力好像有點不足。”
“錯了，我覺得已經很強了，你想，剛才的產生的風壓是四散的，如果將威力集中在一個方向的話，這個應該是很容易做得到的吧？”
“……”江靈玨再一次沉默地陷入了沉思當中。
“那個，是不是先把青陽茶煮好一下再來想？”王翼有目的地說道，今天要是再喝一次青陽茶，進入那種新的進境的話，可能就會突破鴻翼十法當前的瓶頸了。很期待啊。說話間，他將倒在地上的火爐重新擺好，放上了木炭。
江靈玨深深吸了口氣，看著一臉不知道我說了什麽模樣的王翼，說道：“好吧，不過……嗯，等會再說。”
說著，她又重新放出火球，將火爐中的木炭點燃，然後沉下心，開始煮起茶來。
看江靈玨煮茶，是種享受，不愧是大世家培養出來的天才美女。舉止間，一股淡雅的氣質隨著茶葉馨香四下彌漫。
王翼深深地吸了口氣，看著江靈玨的肅穆的臉龐，心中一陣胡思亂想。
說實話，他一點也不適應這種精細得如同藝術的生活，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才是他的生活，不過，此時看著她，心情一陣平靜，竟是也溶入了煮茶的淡雅境界當中。隻是不知道是因為茶，還是因為人。
或許都有吧，他搖了搖頭。
這時，一股濃鬱的茶香味傳來。
“呼……”江靈玨抬起頭來，和王翼眨了眨眼。
“今天的茶香，似乎有點不同啊。”
江靈玨有些得意地點了下頭，讚賞地說道：“你發現了？這次我用了法術哦！你剛才的逆轉法術讓我有了些想法，所以我剛才煮茶時，一半用的是炭火，一半用的是‘控火術’……”
王翼臉色微變：“你就不怕和剛才一樣爆炸？”
“當然不會，剛才煮茶時，我就已經想清楚了。爆炸產生風陣的原因，不是法術，而是溫度！”江靈玨說到這裏，露出仙子般的笑容，站了起來，走到王翼身邊，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次多虧了你啦，可惜啊，你要是天使覺醒師的話，一定是個天才！嗯，天才中的天才。”
“嗬嗬，是麽，對了，能不能先給我倒杯？茶要趁熱喝……”王翼的眼神一直盯著香味四溢的茶壺。
“就知道喝！”江靈玨小聲抱怨了一聲，然後又坐了下去，王翼這時毫不客氣地取出了一個巨大的水杯湊了上去。江靈玨優雅的氣質不由為之一窒，也真是為難他能在覺醒殿找到這麽大的杯子……品茶這麽優雅的事情，用上這杯子……
唉……根本就不應該對他的品味抱以期待的說。她搖了搖頭，卻沒有給王翼先倒，而是給自己帶來的精致小瓷杯倒上一杯，才將一整壺青陽茶倒進了王翼的大水杯中。
王翼眨眼地看著水杯，沒滿，不過也可以湊合了。
呷了一大口，王翼的眼神微微一亮，反應很快，他的精神開始變得更加集中起來。
江靈玨優雅地品著茶，素手纖纖地撚起一塊桂花糕，氣質悠閑淡雅，然而，下一刻，她從衣袋中抽出了一張寫滿了法術符號的紙張，氣質完全崩壞地扯住王翼的衣袖，說道：“對了，我還有幾個問題，關於三級法術的施放成功率和效率……”
王翼偏著頭，很認真的聽著，顯然，江靈玨並不是真的想要問他，而是借著敘述問題來整理思路。
很複雜的問題，不過……王翼皺起眉頭，他也不是完全不懂，老爹以前其實也對天使覺醒師的法術提出過一些猜想，再加上來阮城路上，江靈玨已經和他說過不少相關的內容，兩相印證，他也有點明白法術是怎麽回事了。
“嗯，按照法術書上的記載，這個三級法術在這個階段要用到這個咒語來提升威力，可是，這個咒語明顯不能銜接，不是咒語本身的問題，而是血脈中的力量運轉的問題……”
“也就是說關鍵時候，力量突然不足以支持法術的持續了？”
江靈玨一怔，沒想到王翼一句話提到點子上了，她點了點頭。
“那為什麽不先凝聚一部分力量保存在你說的精神源，到了力量不足的時候，再一口氣爆發出來？”
“可是精神源力量爆發是四級法術……”江靈玨聲音漸漸地小了下去，她找到了一絲靈感，雖然精神源力量爆發是四級的法術，但是，也不是不能用三級法術的方法來達到同樣的效果，不過這樣一來，恐怕這又是個新的法術了……
“呃，我隻是隨便說說。哈哈，繼續喝茶……”
江靈玨卻搖了搖頭，忽然站了起來，對著院落地空地揮動權杖，一陣咒語。
“火牆術！”
“蓬……”一聲爆響，隻見一道一人多高的火牆，從地麵拔起，滾滾熱浪連站在十米外的王翼都覺得一陣窒息。
然而，就在這時，江靈玨的權杖驟然一揮。
砰……
火牆瞬間熄滅，取而代之的，卻是數百道瘋狂肆虐的淡青色風刃。
噗嗤……
王翼一嗆，一口茶猛地噴出，一把拉住還在眨眼觀察法術效果的江靈玨，身形疾退。
風刃橫掃，一陣劈哩叭啦的聲音之後，整個庭院一片狼籍不堪。
地麵布滿了深深的溝壑，一麵由大理石堆砌的院牆上，滿是風刃切割的裂隙。
“四級……真的是四級……”
江靈玨興奮地甩開王翼的牽扯，跳了起來，目光散發著精芒，她緊緊地瞪著那麵大理石牆。這是覺醒殿的標準建築，按規定，這麵大理石牆厚度達到半米，並且用特殊的煉金術法進行過加持。
一般的三級攻擊法術，對這種大理石牆，最多隻能留下幾道不深的裂痕。而眼前這麵大理石牆……幾乎不能被稱作牆了，稱之為殘垣斷壁……可能會更加合適。
“這是我幹的？”
“是你。”
“是我幹的！”江靈玨歡呼起來。
王翼走開幾步，皺眉說道：“不用高興吧？這種牆，是大理石做的吧，看起來是很厚的石料……弄成這樣，修是肯定修不好了，要換的話，不便宜啊！這得賠多少錢啊……”
“啊？錢？”
“對，我的江大小姐，你知道不知道，你剛才這一下，要賠多少錢了？真是敗家啊……”
對覺醒師而言，錢算什麽？江靈玨白了王翼一眼，然後自顧自地開心起來，在破爛不堪的庭院中，旋轉著舞步，一張小臉兒，笑靨成花。
王翼看著江靈玨天真爛漫的舞步，搖了搖頭，算了，反正這丫頭有錢，又不是讓他賠。而且，此時的江靈玨完全拋開了偽裝的成熟和習慣性的防備，因為法術的成功，開心得就像是個正在過節的小女孩一樣。
或許，這樣的她，才是最美的吧，清純美麗，宛如純潔降臨的天使……沉重的鬥爭和算計並不適合她啊。
他微微搖了搖頭，心裏忽然湧出一種想要守護她的情緒。這一次，他並沒有製止這種情緒在體內的蔓延，而是默默地接受著。順其自然吧，反正，離開了臨江城後，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目標。
他說道：“靈玨，話說，這裏成這個樣子了，我們一會怎麽烤肉。”說著，他將手中的青陽茶一飲而盡。
江靈玨猛地僵住，臉上浮起兩朵紅雲，說道：“去我那邊烤吧……”這個家夥，就知道吃吃喝喝，一點也不知明白，她剛才用出四級法術的真正意義。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太快。第二天的下午，謝婉兒的禮儀訓練終於到了尾聲，雖然她給王翼的評語是“一如既往的粗魯……”但是，王翼終於記住了所有的貴族禮儀，當然，僅限於記住。
“婉兒小姐，為了表示感謝，我請你吃飯吧。”
“哦？又是自製烤肉麽？”謝婉兒淡淡一笑，在她身後的小玥水潤潤地嘴唇動了幾下，眼巴巴地看著王翼。
王翼很大方的說道：“環帶廣場邊的覺醒師酒樓，十個金幣，任由點菜。”
謝婉兒似笑非笑地看著王翼。
“呃？怎麽了？我聽我手下說，覺醒師酒樓是阮城最好的酒樓了，我夠誠意吧？”
“如果你隻有十個金幣的話，我想，我們還是吃自製烤肉吧。”謝婉兒淡笑著搖了搖了搖頭。
王翼心叫不好，不過仍然很正經的說道：“覺醒師酒樓的幾個燒餅我還是請得起的。”
謝婉兒婉拒道：“我很想吃烤肉。”
“呃，好吧，我看看有什麽肉可以烤的，昨天江靈玨吃得太開心了，所以一不小心把我帶來的肉都吃光了，要知道，我準備的肉，都是特製的。”王翼大言不慚地說道，所謂的特製，不過是長得十分惡心的一些魔物而已。
“你確定，是江靈玨吃光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