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魔鬼訓練
“歡迎回來。”牧祭司笑著說道。
“多次叨擾，還請三位大祭司見諒。”
“哪裏，這是我等的榮幸。另外，主祭李大人讓我們向你問好。”
“還請代我感謝主祭李大人的掛念。”江靈玨有禮的回道，心裏卻有點奇怪，兩隊白衣祭司迎接很正常，畢竟天使覺醒師的身份非同尋常，但是三名大祭司前來迎接，還帶來了李主祭的問好……這個迎接的場麵有點太隆重了吧？
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王翼，卻看到王翼一臉好奇，正在東張西望，目光還一直朝著女祭司的方向瞄……她微一抿嘴，便打消了心中想要和他商量的打算。
其實，王翼並不是故意去看那些女祭司的，隻是怎奈手下有兩大色狼……在他身後一下說那位女祭司屁股翹，一下說另一位女祭司胸部大的……男人麽，就算沒想法，別人說啊說的，不就自然而然地看過去了。話說回來，女人聽到這話，也肯定會看過去的。
一番禮節性的問答之後，江靈玨和王翼一行，被送進了主殿後的一間偏殿當中。王翼安頓好四名屬下，就被江靈玨叫了過去。
“王翼，這次我們在阮城覺醒殿停留，主要是為了讓你先熟悉下覺醒殿的構成，嗯，其實以你本身的能力，隻要去覺醒殿進行實力測試，也是足以接觸到這些的了。”
“嗯？”
江靈玨一笑，說道：“覺醒殿的力量，不僅僅是展露在世人麵前的那些。你暫時也不用了解太多啦，先從了解聖殿開始吧。”
說到這裏，她的臉色有點為難起來，“還有，就是一些覺醒殿的禮儀……一會，可能會有人來要求你學習……”
“禮儀？”王翼微微汗道。
“嗯。”江靈玨水靈的大眼眨了眨，又說道：“這是覺醒殿的慣例了……不過不要緊，你不想學的話，就不要答應他們，我會處理好的！反正我也不怎麽慣這些東西，而且，這裏的司儀殿的謝婉兒，是我的好友呢！”
“呃……既然是慣例的話，我還是去學習下吧，沒關係的，正好讓我感受下當貴族的感覺。”王翼說著，做了個高高在上的貴族姿勢。
江靈玨噗嗤一笑：“快別做這個動作了，好土，隻有暴發富才會這樣子的啦……嗯，你就在這兒等一會兒，會有人來找你的，學習的地點，按照慣例，應該就是在這裏了。現在我要去主殿沐浴，然後伴隨主祭李大人一起主持神祭了。”
“哦，那你加油吧。”
“嗯。”江靈玨眨動大眼的笑了，加油主持神祭麽……這個王翼，大概還不知道什麽是神祭吧？嗯……以後再和他解釋吧。
江靈玨並沒有發現，她越來越喜歡找王翼說話了。不僅是遇到問題就會想到和他商量，就連天使覺醒師的法術修行上的難題，都漸漸地喜歡和他說上一些，當然，不是想讓他提意見，而是借著說的過程，把問題梳理一遍，看能不能找到症結和解決方法。但不管怎樣，她找王翼說話的時間，與日俱增，而她本人卻沒有一絲察覺。
看著江靈玨那張天真的笑臉，王翼心中卻有一種以後的生活會很危險的感覺。
一個這麽單純的天使覺醒師，能夠在覺醒殿中生存下來麽？可是，天使覺醒師，是受到絕對保護的，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吧。就算是有問題……他輕輕捏了捏拳頭，一種力量感湧上心頭，或許是因為離開了臨江城的原因，他感覺到自己內心有種渴望與高手一戰的衝動。其實，他骨子裏麵還是好戰的。
魔物，他在密影山脈打得多了。可是和人類高手，還沒試過，低調歸低調，內心中已經深藏了數年的血性，卻渴望著某種發泄。
江靈玨走後，王翼在大堂中等了一會，便聽到側門響動，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小女生走了進來，水靈的眼睛大得過分，睫毛又長又翹，襯得一張小臉極為靈動可愛。
小女生偏著頭，看著王翼眨了下眼。
王翼和她對視一眼，問道：“你也是來學習什麽禮儀的麽？”
小女生甜甜地一笑，點點頭，並沒有說話，然後走到一張椅子前，大大方方地坐了下去。
一開始，她的坐姿還像模像樣，很是端正。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漸漸地不安起來，小小的身子扭來扭去，一雙小手，更是不知道朝哪裏擺放，在椅子和一邊的茶桌上摸來摸去，不一會兒，整個人已經不是坐在椅子上了，而是挺在椅子上了。
“小玥！你的動作又變形了。”就在這時，一個清靈悅耳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
幾乎是話音響起的一瞬間，王翼便看到那漂亮的小女生身子彈起，又坐得極為端正了。大眼睛眨呀眨的，竟然露出了崇拜，顯然，在她心中這個聲音的主人，非常的了不起。
王翼轉頭看去，隻見偏殿門外，一名素衣如雪的少女正款款走來。
雪一般的少女走進大堂，轉身麵向王翼，優雅地聲調從她櫻嘴吐露：“這位公子，想來就是江靈玨大人的追隨者王翼大人吧？我是‘司儀祭’謝婉兒，也是江靈玨大人的朋友。你可以叫我謝司儀。”
“你好。我就是王翼，你就叫我王翼吧。”
姓謝？王翼不著痕跡地輕皺了一下眉頭。在幽雲州，謝這個姓，實在太微妙了。
謝婉兒像是看出了王翼的念頭，又淡淡說道：“我希望在我傳授禮儀的時候，不要有別的雜念，這樣，隻會拖延我們的進度，讓這個時間變得漫長。”
“呃，好的。”王翼爽快地答應下來，禮儀嘛，能有多少？一個小時應該足夠全部學完了。然而，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錯得有多麽離譜。
“那麽，今天的第一課，就是學習站姿和坐姿。”
“站姿和坐姿？”王翼忍不住說道，“不是學習禮儀麽？禮儀應該是行禮，還有一些特殊風俗之類的麽？”
謝婉兒淡淡一笑，然而，如雪一般潔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凝重，說道：“看起來，你的問題，比我想象中還要嚴重。這樣吧，你坐下來讓我看看。”
王翼一屁股坐了下去。胸膛挺得筆直，自我感覺很是良好。
然而，謝婉兒搖了搖頭，說道：“很有氣勢，不過，離標準還差很遠，手擺放的位置不對，還有雙腿叉開的角度太大，這對重視禮儀的家族而言，可以說是挑釁了……”
叭啦、叭啦一大串缺點從謝婉兒那張粉紅色的小嘴說了出來。王翼目瞪口呆，這可是他覺得最有禮的坐姿了……一旁，先來的那個小女生偷笑起來，臉上很是高興。王翼不由惱怒地瞪了她一眼，可是，大概是在坐姿上有著同樣的苦惱，小女孩子卻是回了王翼一個甜甜的笑容，倒弄得王翼不好意思再惱火下去。
“現在，明白坐姿是禮儀了麽？”
王翼微微一汗，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謝婉兒卻淡笑地指出缺點：“剛才你用點頭來回答我的問題，是沒有太大問題的，但是，點頭的動作……”
一瞬間，王翼頭大如鬥……一旁甜笑的小女生也終於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此時，覺醒殿主殿當中，為時三個小時的神祭已經到了尾聲。到了這個時候，江靈玨的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已經不需要她再出場。神祭，必須由兩名天使覺醒師才能主持，可惜她還隻是一名未經過聖殿正式學習的天使覺醒師，不然這場神祭的規格會更高一個檔次，不僅不會疲倦，甚至還能讓她從中得到力量。
看著同為天使覺醒師的李主祭已經退場，江靈玨輕輕吐了口氣，朝一直站在她身後的祝大祭司看去。
“江大人？有什麽需要麽？”
“沒有別的事情，祝大祭司，隻是剛才時間緊迫沒來得及問，不知道你有沒有為我的追隨者安排教授禮儀的老師？”
“江大人，這件事情，主祭李大人親自過問，已經讓謝婉兒謝司儀過去了，如果我沒記錯的吧，謝司儀和江大人是相識的吧？”
“啊，有勞主祭李大人親自關心了，還請代我向主祭李大人表示感謝。謝婉兒司儀是我的好友，原本我也想讓她來教導我的追隨者，不過，她在覺醒殿中事務繁多，這次有主祭李大人的關心，我就放心了。”江靈玨笑著說道，眨了眨眼，她心裏有點奇怪，自己不過是個新晉的天使覺醒師，連聖殿的訓練都還沒有正式開始，被祭司和大祭司稱作“大人”，還有些道理，畢竟血脈珍貴。
可是，這位已經是五級天使覺醒師的主祭大人，完全沒有必要對自己示好啊。就算有什麽事情，也隻要一個命令交待下來就好了。
左思右想，她心裏浮現出王翼的模樣……
“不錯，你的坐姿雖然還有很多缺陷，但是，勉強可以說是及格了。”
王翼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當貴族，真他奶娘的累，一個坐姿，就有十幾種，分別適用於不同的場合，晉見上級時，會見下級時，視察領地休息時，用餐時，會客時……總之，很讓人犯暈。
“接下來還有時間，我們可以再學習下站姿……”
“等等。”
“有問題麽？”
“呃。沒有。”王翼看著謝婉兒晶瑩發亮的眼睛，想要拒絕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了，這個女人天生就有種讓人無法拒絕她的要求的氣質。
“那麽，先把六種不同的站姿先演示一遍給你看看。小玥。你來吧。”
先來的那個可愛小女孩點了點頭，甜甜地笑，然後便一個接一個姿勢擺了出來。
王翼額角冒汗，貌似這站姿要更加複雜啊。
“好了，我就先一種站姿和你說明一下，這是在晉見上級時比較常見的一種……”一旁，小女孩子順勢就擺出了這個站姿。
培訓的時間一點點過去，等謝婉兒將六種站姿完全介紹完畢時，天色已經不早。她稍一停頓，便宣布說道：“好了，今天的禮儀訓練，就到這裏結束了。你的情況很嚴重，希望你平常多注意，明天再繼續學習行走和宣誓的禮儀。”
王翼吐了口氣，說實話，對謝婉兒的感覺不錯，雖然很嚴厲，但是教起人來，很有一套，要是換個人的話，今天能不能把坐姿給學完，都是個問題。怎麽說呢，他個人是討厭這些禮儀的，學得越快，就能越快結束這些討厭的事情。
想到這裏，他覺得有必要對她表示感謝，“謝小姐，時間已經不早了，不如留下來吃個飯？嗯，今晚我們打算吃烤肉，怎麽樣？”感謝之餘，王翼還有個簡單的想法，一起吃個飯，拉近點關係，教學時就算嚴厲些，也就不會感覺太難受了。
“烤肉？”謝婉兒微微一愣，請她吃飯的人排成隊，都能繞環帶廣場一圈了，但還從來沒有人說請她吃烤肉，而且看起來還不是去外麵的大酒樓去吃，隻是家常便飯那樣。
“對，烤肉。保證是你沒吃過的。至於是什麽肉嘛，暫時保密。”王翼眨了眨眼，聰明的沒有把是烤魔物肉吃的話說出來，“雖然不值幾個錢，但烤肉我還是很拿手的，怎麽樣？一起吃吃看吧！你是靈玨的朋友，我想，你留下來一起吃的話，她一定會高興的。”
謝婉兒淡淡一笑，這家夥，還真有點意思，居然還是要親自動手，看起來，江靈玨找他做追隨者來應付那些老狐狸的手段，是有些原因的。這時，那個小女孩子伸手拉了拉她，眼中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她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感謝你的邀請。”
“不客氣，啊，這個時候，按照禮儀，我是不是要客氣的說‘我的榮幸’一類的話？”
謝婉兒仍然是淡淡地笑著，她搖了搖頭，說道：“你是天使覺醒師的追隨者，從覺醒殿的角度來看，你的級別比司儀祭重要得多，但是，由於我在傳授你知識的緣故，你還是需要作出語言上的反應，但榮幸太過了，用‘我很高興你能留下來’一類的話，比較得體。”
王翼頭大起來，嘿嘿地笑了一聲，飛快的說道：“那你在這等著，我這就去準備烤肉……”說著，便飛快地閃了出去。
小女孩子看著王翼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她眨了眨眼，又扯了下謝婉兒的衣袖。
謝婉兒看了她一眼，淡笑著點了點頭：“嗯，是有點逃跑的嫌疑。小玥，我是不是真的太嚴厲了？”
小玥飛快地搖了搖頭。謝婉兒說道：“再等一會，你江靈玨姐姐就會回來了，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和她問聲好哦。”
小玥臉上露出難色，卻並沒有拒絕。隻是一直偏著小腦袋，像是在考慮著什麽重大的問題。
謝婉兒也不著急，隻是靜靜地等待著。事實上，一整天下來，小玥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一直在甜甜地笑著。
沒等多久，江靈玨在一群守護騎士的護衛下回到了這間偏殿。
“婉兒！”江靈玨飛快地走進大堂，眼中滿是喜悅。
“靈玨，好久不見了。”謝婉兒站了起來，標準的禮儀姿態，讓她舉手投足都充滿了一種優雅的氣息。
江靈玨讚歎一聲，說道：“婉兒，好久沒有見到你，你變得更加誘人了。”
謝婉兒淡笑搖頭：“靈玨，你這句話很失禮哦。”
“哎呀，婉兒，我們之間要說禮的話，就太傷感情了吧。”江靈玨俏皮地眨了眨眼，忽然說道：“那家夥，居然知道替我把你留下來，大功一件。”
“你怎麽知道是他留我的？我就不能自己留下來麽？”
“才怪，我還不知道你的性子麽？你寧願自己麻煩再跑一趟，也不會在別人沒有邀請的情況下留下來的。”
“是麽？我有這樣？對了，靈玨，有個問題，雖然有些失禮，但是我很想問你。”
“嗯？”
“你的追隨者，他烤出來的肉真的很好吃麽？”
說著，謝婉兒眨了眨眼，言下之意，看到你的追隨者對烤肉很有自信的模樣，你千裏迢迢跑回來找他做追隨者，不會就是為了他的烤肉吧？
江靈玨一愣，然後，便看到謝婉兒臉上的淡笑擴大了幾分，便立刻佯怒說道：“謝婉兒！別以為幽雲州是你家的地盤，就能夠囂張到調戲我了！看招。”
說著，江靈玨便朝著謝婉兒撲了過去，然而，就在這時，小玥從謝婉兒身後跳了出來，甜甜的笑容十分討喜。
“啊！林小玥！你怎麽也在這裏？我說婉兒你怎麽敢調戲我了，原來是有小玥這麵無敵可愛的大盾牌啊。”
小玥甜甜地笑著，張了張嘴，像是想要說話，可是，努力了好一會兒，卻什麽聲音也沒能發出，她的笑容立時有些蕭瑟起來。
江靈玨眨了眨眼，走過去將她抱了起來，說道：“好啦，對啦，剛才那個看起來很粗魯的大哥哥，是不是說要做烤肉給你吃？”
小玥用手比劃了一下，然後眨動著大眼，臉上露出了歡喜的神情。
“嗯，知道啦，我有吃過他做的烤肉哦，味道很不錯，你也吃過上京的烤味覺了，好吃吧？”
小鑰抿嘴吞了下口水，點了點頭。
“他做的烤肉，比烤味覺更有味道！”
小鑰眼睛立時散發出饞嘴的光來，她不著痕跡地摸了下癟癟的小肚子，感覺到餓了。
謝婉兒走了過來，將小鑰從江靈玨手上抱了下來，說道：“靈玨，你打算在阮城停留多長時間？聖殿，應該快要關閉了吧？我希望你盡快離開，謝家……”
江靈玨搖了搖頭，打斷了她的話，說道：“婉兒，這事你別管了，你們謝家的想法我能猜想得到，但是我和你，是我和你，不管謝家做出什麽，都不會影響到我和你的友誼的。而且，我已經有追隨者了，他們應該拿我沒有辦法的。”
有追隨者就能阻止那些人的野心了麽？你還是太單純了啊。唉……謝婉兒心中微歎，她搖了搖頭，卻沒有就這事再多說下去，畢竟事情關係到謝家，她雖然擔心卻不得不在這裏避嫌，隻能相信這位天才好友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