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黑色幽默
第二十八章黑色幽默
“怎、怎麽回事！”楚門異常震撼，自從來到人間，他還從沒和人真正動過手，直到此時才發現與冥界深淵的不同。在冥界，他的魂火牢不可破，就算是強如巴洛炎魔也無可奈何，但現在，或許是受人間正能量的壓製，上的傷害居然能夠動搖魂火！
“我靠！搞不好真的會死……”楚門從心底裏產生了一種危機感，立刻翻身爬起來，想要逃跑。
突然，一根繩子繞上了身體，瞬間把他纏了個結實。楚門好像一包大粽子，直挺挺地又倒了回去。女刺客一把提起來，迅速竄入了黑鬆林中。
“喂！你抓我幹什麽？我可不是夜梟……”話沒說完，一根繩子纏上了嘴巴，把後半截堵了回去。女刺客提著楚門，小鳥一樣在樹梢間連續飛掠，轉眼消失了。
雪地裏，衛兵和劊子手們終於掙脫了絲繩，罵罵咧咧地站了起來。所幸的是，死囚一個沒少，隻能算是一場虛驚。唯一的損失就是行刑隊長屁股，那支弩箭帶著倒勾，沒見到醫生前，恐怕隻能讓它繼續晃蕩，迎風招展。
如果能合理解釋那個殺人狂熱愛好者——書記員楚門先生的失蹤，那麽一切還算美妙。
樹林裏，九個衛兵正在呼呼大睡，昏睡術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除的。一個穿黑袍的法師從暗處走出來，望著女刺客消失的方向，滿臉驚愕。
首都一隅，那座平淡無奇的建築裏的平淡無奇的辦公室中，密探總局負責人克裏斯少將，正用一種平淡無奇的目光掃視著今天的一份份報告：
治安官帶頭酗酒，而且聚眾打架？很好，通知風紀委員會，前者是三天禁閉，後者是一個月監禁。
某伯爵妻子偷人？這似乎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何時戳破取決於伯爵的膽量——因為奸夫似乎是我們可敬的皇帝陛下……
軍方某將軍疑似奸細？真是夠了，這是一份連續性的追蹤報告，長達四十年，和那位將軍的歲數相同，也就是說從一出生就開始受到懷疑……好吧，克裏斯少將不得不承認，這個工作至少解決了密探總局一些笨蛋的就業問題——都混到該退休的年紀了。
這時候，一個年輕人從敞開的大門走進來，手裏捧著厚厚一疊卷宗。
“又是今天的報告？”少將苦笑著揉了揉眼睛，提示：“萊昂納多，請找重要的說。”
“您一下堵住了我的嘴。”萊昂納多笑了笑，把卷宗放在一邊，做出一副無話可說的樣子。
“真的沒了？”
“事實上有一份。在黑鬆林刑場，行刑隊受到攻擊，有人企圖救走夜梟。我懷疑是陰影議會幹的。”
“成功了？”
“沒，他死了。”
“很好，我建議給殺了夜梟的人頒發英雄獎章。”少將半開玩笑地聳聳肩，然後問：“損失呢？”
“除了行刑隊長的屁股，沒人受傷。”
“唔。”少將半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陰影議會畢竟不敢跟國家直接衝突，他們留下了周轉餘地。不過即便如此我也很奇怪，夜梟不是什麽高級貨色，為什麽下這樣的力氣。”
“這需要調查。”
“對，吩咐下去，讓他們去查，密探總局不養無所事事的閑漢。每天看到這些腦滿腸肥的家夥我就有一種浪費人才的罪惡感——這些人應該往政界大力輸送才對。”
萊昂納多微笑了一下，自己這位上司有時很有趣，言語裏帶著一種無可奈何的黑色幽默。他轉身想走，但又停住了，說：“還有一件事，監獄書記員楚門在混亂中失蹤，似乎是被劫走了。”
“楚門？很怪的名字。是移民麽？”
“他是隨同皮爾斯爵士上任的，您知道，安插熟人是政界的慣例……不過皮爾斯爵士最近很安分，其它隨員也一樣。”
“書記員楚門……”少將的手指在桌麵上敲擊著，發出嗒嗒的響聲。萊昂納多默不作聲，他熟悉上司的習慣，這正是思考的表現。
聲音消失，手指停在了桌麵上。克裏斯少將抬起頭說：“這件事情或許不簡單。盯住這個人，一旦出現，全天候跟蹤！”
“是！”
“我說……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楚門頭朝下倒吊在一棵大樹上，看著一切都反轉了的景物，無限感慨。
“沒錯，我剛才是說，有時候要換個角度看問題……但不是這麽個角度，OK？”楚門繼續叫嚷，他渾身都被繩子綁緊，毫無掙動的餘地。一低頭就看到透過樹冠的陽光輕柔而散碎的灑下來，一半明媚，一半憂傷。
“靠，我腦子是不是秀逗了……”楚門很為自己不知死活的抒情感到羞愧，然後突然發現，那個女刺客似乎好久也沒見動靜了，立刻大叫起來：“喂，人呢！走了？不是吧？救命啊！”
在得知物理傷害也能對魂火造成影響後，楚門的膽子變得空前渺小。如果他能召喚出靈魂匕首，一定會割開繩子撒腿就跑，可自從魂火受到震蕩之後，匕首變得無影無蹤。
“你很能叫是不是？”女刺客突然出現在樹下。
“拜托你不要總這樣無聲無息的好不好？人嚇人會嚇死人的……”楚門一臉委屈。
“你是人麽？”
這句話輕描淡寫，卻宛如晴空霹靂，震得楚門魂飛魄散。他嘴巴張了張，好半天才擠出一絲幹笑：“你……你開什麽玩笑？”
“倒吊一個小時，正常人都會血液上湧，呼吸困難，根本不能正常發聲——你卻越叫越精神。”
“這個……算我天賦異稟，耐力持久行不行？”
“還有那把短劍，那種黑暗力量恐怕已經到了傳奇級別，怎麽會掌握在你這個笨蛋手裏？”
“喂……隨便貶低別人是不好的……”
女刺客絲毫沒有理會這個抗議，淡淡地說：“你拿著傳奇武器還這麽沒用，不是笨蛋是什麽？”
“這個……不是我軍無能，而是****太狡猾了哇。”
“什麽？”
“咳咳……我是說，其實我還是很強的。隻不過你太厲害了，遇到別人還好，遇到你就隻能束手就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