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算命
第二十一章算命
在這個冬天，包括以往的數個冬天，查爾斯爵士救回了許多奄奄一息的流浪者，收留在莊園裏，這為他博得了慈悲的盛名。這種慈悲不是白做的，流浪者中一些身懷技能的人就此成了他的家臣，並對他忠心耿耿。
從第一眼開始，查爾斯就覺得楚門是個有用的人。這不是所謂的直覺，而是通過一些判斷。楚門新出爐的身體上沒有一絲疤痕，也沒有勞作的痕跡，爵士不禁懷疑他是哪個大家族的少爺。
就算此人什麽也不會，光憑身份，也足以引起查爾斯的興趣。
想了想，查爾斯決定單刀直入，微笑道：“是的，我相信我能得到相應的回報。不過楚門先生，我是否可以知道你的身份？”
“一名流浪者，這是我的全部身份。”
楚門越不說，查爾斯越好奇。對方的言談、舉止，無一不在顯示，這是一名受到過良好教育的青年。他當然不會知道，這其實是不知哪個倒黴鬼的靈魂記憶在起作用。
“我聽說，流浪者大多擁有優秀的才能，你擅長什麽？”
以楚門所掌握的武技，要冒充一個傭兵戰士綽綽有餘，不過這就沒法對應被強盜洗劫的謊話。他想了想說：“我擅長算命。”
“算命？那是什麽？”
“命運是個神秘莫測的東西……我是一名占卜者。”楚門壓低了聲音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正在沿著錯誤的道路行走，而我，可以看清什麽是坦途，什麽又充滿了陷阱。”
驚訝的表情在查爾斯臉上浮現出來，不過馬上又搖搖頭，懷疑地問：“好想你自己走的路都沒選好，不然怎麽會被洗劫？”
“這個……咳咳……”楚門連聲咳嗽，被這句話噎得不善。一時間，他甚至有心抄家夥剁了對方。
誰知這麽一想，靈魂短劍刷的一下，驟然出現在手中。
查爾斯和楚門麵麵相覷，一時都呆住了。
大約過了半分鍾的工夫，查爾斯爵士臉上露出僵硬的笑容，勉強擠出一句話：“好劍……”
“意外、意外……”楚門頗為尷尬，一抖手，把劍收了回去。
之後的談話陷入了僵局。不光是楚門的驟然拔劍，查爾斯還從短劍上感受到了強烈的黑暗氣息，恐怕真正的黑暗子民也沒有這般濃烈。他開始有點後悔了，和這類人扯上關係，通常沒什麽好下場。
不過，查爾斯爵士是個長袖善舞左右逢源的人，正麵得罪人的事情是不肯幹的，於是後麵半個小時裏，楚門覺得自己在跟一團雲霧談話，盡是虛無縹緲沒有邊際的話題。
楚門有點兒著急，跟查爾斯繞圈子捉迷藏，就是想看看對方有沒有可利用的地方，本來已經漸入佳境，卻被這柄破劍給毀了。查爾斯一定已經察覺到劍上的黑暗氣息，不知道是在打什麽主意。也許是打算告發自己，也許是想盡快送走這尊瘟神，總之合作的事情是肯定泡湯了。
腦袋進水之尼古拉斯·凱奇——楚門在心裏給地獄君主改了個名字。
“……所以說，基本就是這個樣子了。和楚門先生的交談真是令人愉快。”由於走神，楚門並沒有聽清中間查爾斯說了什麽，但很明顯，對方已經打算結束談話了。
“不行！”楚門心裏著急，朝查爾斯盯去。
查爾斯突然發現對方的雙眼冒出了銀色的光芒，其中似乎有無窮的漩渦在轉動。一陣眩暈，他呆在那裏，眼神空茫。
楚門立刻發現了對方的異常，心裏一驚:“壞了！我用了膽怯凝視！”
膽怯凝視是從鎖鏈魔那裏繼承來的技能，會導致敵方生物出現幻覺，顯露出最柔軟的弱點。但經過龍魂改造，連楚門也不知道它會產生什麽效果，可憐的查爾斯爵士就在無心之間，成了第一個試驗品。
片刻，查爾斯恢複了情形，眼中卻閃爍出灼熱興奮的光，楚門看得渾身發冷，懷疑對方被自己改造成了斷背山愛好者。
一想到自己的技能將改名為“斷背凝視”，楚門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您一定是個偉大的預言師！”查爾斯爵士用狂熱的眼神看著他，大聲說：“隻有我才能了解您的偉大！請允許我向您致意，並且詢問今後的道路！”
“啊？”楚門呆住了。
“我從沒見過您這麽偉大的人物！”查爾斯滿臉崇敬，用真誠到肉麻的聲調說：“您一定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天使！請您指引我方向吧！”
他可憐巴巴的彎著腰，謙卑到了極點，楚門懷疑自己隻要咳嗽一聲，對方立馬兒就得跪下。
“這是怎麽了？”楚門有點暈。他知道，這肯定是技能發動的結果，看得出來，在查爾斯眼裏，此刻自己就是一個渾身散發王霸之氣的YY小說主角。
王八凝視……很好，好強大……
楚門暗中流汗不提，查爾斯用可憐巴巴的聲調敘述了自己的平生抱負，以及壓抑了許久的不甘。
原來，查爾斯爵士本來是帝國的一名高層官員。別看他爵位不高，卻很有能力，除了有點膽小之外，大概優點多多，前途無量。這樣的人在同僚眼力，無疑成了眼中釘，肉中刺，他不但沒什麽背景，出身還不太好。於是一番排擠之後，查爾斯灰溜溜的離開了政治中心，跑到北方來養老了。
查爾斯不到四十，正是盛壯之年，當然不甘心當個富家翁，就此沉淪。他所做的一切，沽名也好，暗中培植勢力也罷，都是為了重返政治舞台作準備，可惜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等待了這麽多日子，也沒見到一紙調令。
對於野心勃勃的查爾斯來說，這樣的等待簡直度日如年。
聽了查爾斯的話，楚門不禁有些感慨。看來這種嫉賢妒能的事情連異世界都有，就跟別提地球了……聯係到自身的一些遭遇，楚門對查爾斯很有一些同情，決定幫幫他的忙。
“好！”楚門一拍大腿，做出一副豪氣幹雲的樣子，“這個忙我幫了！”
查爾斯大喜過望，讚美的語言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充分說明了拍馬屁是根本不要錢的。好半天，終於有點口幹舌燥，舔舔嘴唇問：“您……需要什麽道具？比如水晶球，占卜牌什麽的……”
“什麽都不要。”楚門慢慢伸出手來，眼神無限曖昧，低聲說：“把你的手給我。”
“原來您喜歡……”查爾斯打了個冷戰，然後一咬牙一閉眼，以舍生取義的表情把手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