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股市就是梁山 (2)
“你慢點喝，平時沒看你這麽愛喝酒啊？怎麽，和我在一起沒話說啊？”沙蘭用埋怨的口氣說道，輕輕地瞪了我一眼。
“不是，口有點渴。”我掩飾道。
“少喝酒，多吃菜，筷子不夠站起來，吃不完就捎回來，有人勸酒得耍賴，千萬不能逞能耐！你沒聽說過啊？”沙蘭展顏一笑，輕快地說。
“沒聽說過，東北那邊喝酒不能耍賴的。”看她一笑我也放鬆下來了。
“我是南方人，後來四處打工才去的東北。東北別的都好，就是冬天太冷了。”沙蘭皺了下眉頭說。
“其實習慣就好了，西安我還覺得太熱呢。”我又喝了口冰啤酒，感覺涼爽了些。
“那個江總你要小心點，她好像不太喜歡你。”沙蘭邊吃著米線，邊看著我說。
“知道，謝謝你。她找我談過話了，讓我揭發胖子，我沒同意，可能因為這個把她得罪了。”我感激地說。
現在隻能這麽解釋了，又不能把我在胖子的授意下當奸細的事告訴她。
“揭發胖哥？揭發什麽啊？”沙蘭驚奇地問。
“說胖子是奸細，泄露公司股票出貨信息。也怪了，胖子一接手，他負責的股票，在外麵就流傳著要出貨的消息，也難怪江總懷疑他。”一說到這些煩心事，我就上火了，又要了瓶啤酒開始喝。
“你慢點喝，胖哥肯定不是那種人，不過事情是奇怪。你知道嗎？公司這幾年來了好幾個有名的操盤手，結果都是出了這樣那樣的問題，最後的下場都是被唐總辭退了。”沙蘭疑惑地說。
“啊！還有這事？這不對頭啊，哪能來的人全有問題啊？”我驚訝地問，同時心中隱隱地感覺到事情可能不太簡單。
“都是小麗告訴我的，小麗是這公司的老員工了，一直跟著唐總。她和我說的，你不要告訴別人啊。公司的很多人都懷疑是江總做的手腳，江總是怕這些後來的人搶走她的位置，所以就用種種辦法，擠走這些人，保住她的位置。你不要看江總對人那麽熱情，其實這個人非常狠毒。”沙蘭壓低聲音說。
“那怎麽沒人向唐總告狀啊？”我心想唐總是公司的老大啊，江總再怎麽說也就是個高級打工仔。
“以前就有人到唐總那鬧過，結果根本就沒用。江總和唐總是一起創立這個公司的元老，唐總非常信任她，別人說什麽都沒有用的，除非有誰能拿出明確的證據。可江總做事那麽小心，哪能留下什麽證據啊。”沙蘭向我解釋。
“那胖子和我這回還真懸，不過胖子也想出對策了，他準備從唐總那個男朋友身上下手，如果能和唐總那個男朋友處好關係，江總估計也會收斂吧。”我安慰沙蘭。
“唐總那個男朋友叫李思，是做包裝製品的，也是剛認識不久，聽說這次唐總真動心了。說實話，這種損招也就胖哥這種人能想得出來，但是江總肯定不會輕易罷休的，你知道嗎？江總也喜歡這個李思。”沙蘭向我賣弄她的情報。
“聽說過一點，這可真複雜啊，三角戀。”我小心翼翼地說，不想提起我看江總電腦屏幕的事。
“你消息也很靈通啊，千萬別和別人亂說，我這都是小麗告訴我的。”沙蘭小心地看一眼窗外，小聲說道。
“這個李思你知道詳細情況嗎？胖子正想接近他呢。”我問道，想這要是能幫胖子一把就好了。
“不知道，連小麗也隻知道他的名字，其他的都不清楚，唐總不提也就沒人敢問了。你吃菜啊，別光喝酒。”沙蘭抱歉地搖搖頭。
“沒關係，胖子會有辦法的。”我故意輕鬆地安慰她。
“你怎麽想起要學炒股啊？我看你本本分分的，找個穩定工作踏踏實實地上班不好嗎？”沙蘭盯著我的眼睛問。
她這一問，我不禁心裏一酸。
“可能是我太笨了吧，適合我的工作太不好找了！”我向沙蘭解釋道。
“你不笨啊，你不能把自己和胖哥他們比，他們是太聰明了。”沙蘭細心地安慰我。
“你不知道，我炒股之前一直在找工作，我曾經在一天裏跑了三個人才交流大會，一共投了五十七份簡曆，可一份都沒有回音啊！那幾天我天天守著BP機，就怕錯過招聘單位的傳呼，過幾個小時，我就自己呼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BP機信號不好。我一直等了一個星期，後來不死心，就又去人才市場看，見投過簡曆的單位還在那招人呢，這才知道人家根本不滿意我的條件，估計早就把我的簡曆扔到垃圾堆了，我卻還在家裏傻傻地等，現在想想都可笑！”我感覺自己眼角已經有淚水溢出了，那一段時間的辛酸一直在心中默默忍受，我對老孔都沒說過一個字，想不到今天卻對一個女孩子傾訴起來，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吧。
沙蘭不說話了，默默地把紙巾遞給我。
“股市對我來說是什麽？就是梁山，我炒股就是被逼上梁山！”我接過紙巾放在桌邊，用手抹了一下眼角，大聲說道，感覺自己聲音也有點哽咽了。
“你別這樣，誰都有不走運的時候，三起三落過一生！都是那些招聘單位太沒眼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現在不是都過去了嗎，你現在這樣不是也挺好，不是嗎？”沙蘭小聲地勸我道。
“那是，我以後要成為大波段高手，證明自己的能力。”我看沙蘭傷心的樣子，不由得揪心一痛，趕緊做出高興的樣子安慰她。
“對，我相信你，你一定會成功的，上天不會虧待每一個苦心付出的人！”沙蘭嘴上說著，臉上的神情還是很難過的樣子。
“其實有時想想也很搞笑，你想不想知道我那五十七封簡曆是怎麽投出去的？”我看沙蘭還在為我難過，故意逗她說。
“是啊，我剛才還在奇怪呢。我參加那些招聘大會一般一次也就能投個三五份簡曆，你怎麽一天能投那麽多啊？你準備了多少份啊？”沙蘭果然被我的問題吸引住了。
“我準備了一百份，用個手拎兜提著。當時想的是一天搞定，免得三番五次地跑人才市場，費時間，也心疼那門票錢。進去後我就找學曆和工作經驗靠得上邊的單位，上前去就放一份簡曆在桌上，馬上再跟過去一句——請多多關照。緊接著就去找下一家單位，這個市場跑完了，馬上就倒公共汽車趕往下個人才市場，一天時間就把M市的三個人才市場跑了一遍。你們女孩子沒有我臉皮厚，當然投不出去幾份簡曆了。”我看沙蘭情緒好了點，故意逗她說。
“哈哈，你就吹牛吧，羞羞羞！你這還叫臉皮厚啊？你能厚過胖哥嗎？胖哥那才叫又厚又黑呢！”沙蘭用食指在白嫩如玉的小臉上刮了幾下，開心地笑著說。
“你背後說胖子的壞話，我得告訴他去。”我一本正經地說，擺出一副恐嚇的樣子。
“你敢！哼！”沙蘭裝出非常生氣的樣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我也裝作極其害怕的樣子。
“哈哈，就知道你不敢，其實胖哥人很好的。可惜張總出事了，否則他們合作的話肯定非常合手。對了，你有張總或者孔總的聯係方式嗎？我剛才打他們的電話都停機銷號了，現在聯係不到他們了。”沙蘭笑過之後，又緊張地問我，神色中有些擔憂。
“沒有，他們有事會主動聯係咱們的。你放心，不會有事的，他們都不是一般人物，什麽大風大浪沒見識過。”我安慰沙蘭道，心中想起老孔告訴我的那個手機號，這個就不能和沙蘭說了，對胖子也不能說。
“也是，來，咱們為未來的股市波段大師幹一杯！”沙蘭高興地舉杯說道。
“好，幹杯！”我也一飲而盡，心想這小姑娘真是會說話，讓人心裏暖洋洋的。
“你酒量不太大吧？”沙蘭看著桌邊我已經喝空的一個啤酒瓶問道。
“是啊，我平時也就一瓶啤酒的量，白酒也就二兩吧。今天是心情高興，喝得多了點。”這真是我的心裏話，和沙蘭在一起，有種輕飄飄的感覺，非常放鬆，也非常興奮。
“就會拿好聽的話哄人！誰信啊！”沙蘭撇撇嘴抱怨道，眼睛裏卻是一片欣喜。
“沒哄你！真的！我真是高興！”我著急地解釋，心想她可別把我當成那些油腔滑調的人。
“好了，好了。真的假的我也不關心，和我沒關係。快點吃吧，一會得回去了，天都黑了。”沙蘭抿嘴一笑，又板著臉說道。
怎麽一會雲一會雨啊，我心想，女孩子真是難以捉摸，讓人猜不透她們的心思。
快吃完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我接起來一聽，是胖子。
“你在哪兒呢？還浪漫呢？真幸福啊！請弟妹吃的什麽啊？也不說叫我一聲，我孤孤單單一個人冷冷清清地在小樓吃的方便麵，你好意思啊？”
“我們在吃米線，你哪來的那麽多話。中午不是請你了嗎？”我心裏埋怨他這電話來的不是時候。
“我靠！吃米線？你可真做得出來！第一次請女孩子吃飯你吃米線？錢不夠你和我說啊！我再窮也不能讓你丟這麽大的人啊！我可真是佩服你！服了！這個笨蛋！純種笨蛋！”胖子生氣地在電話中大喊大叫。
“你小聲點，回去再說吧，有什麽重要的事你快點說！”有沙蘭在旁邊我沒法向他解釋是沙蘭選的米線店。
“吃米線也好，她要是真喜歡你，也不會在乎這些了，就當做考驗吧。留點肚子，明天唐總請公司的中層，去她在小樓旁邊的別墅做客。名單裏有你和沙蘭，我先告訴你一聲，怕你們不回來在外邊過夜，耽誤了正事。”胖子笑嗬嗬地說。
“你胡說什麽呢？別亂開玩笑！我們馬上就回去了，掛了啊！”剛開始聽他說得語重心長，沒想到後麵越說越不正經了！這個胖子，真是拿他沒辦法。我隻好迅速地掛了電話，抬頭一看，沙蘭正疑惑地盯著我呢，心中不由得咒胖子連吃一個月方便麵！
“唐總明天要請客，據說是請公司的中層，去她在這邊的別墅做客，有咱們倆，胖子打電話提醒一聲。”我支支吾吾地講述，生怕把胖子最後的話帶出來。
“那趕緊回去吧，太晚了小麗也該著急了。”沙蘭站起來說。
我也趕緊起身搶著去結賬，其實也沒幾個錢，二人慢慢走回小樓了。第一次與一個女孩子在夜色下靜靜地漫步，那場景真是溫馨至極。
我沒去找胖子，直接回了自己房間，啤酒喝得有點多，現在酒勁上來了，心裏卻很甜蜜，想著明天得早起，別耽誤了唐總的請客。
如果我知道明天宴會上會發生什麽，那今晚肯定就睡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