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痛徹心扉 (1)
“曆史老師？”
“你是說我們高二那年，突然消失的曆史老師？”
“對。”
優格抬起臉，雙眼通紅，緩緩點頭。
她提到的曆史老師，我印象非常深刻，那是高二那年，轟動全校的一件怪事。
那曆史老師是一名男老師，年約二十五歲，長相十分英俊，擔任我們曆史課的專任老師。就在學期中的某一天，他突然沒來上課，校方用了所有方法都聯絡不到他，過了好幾天仍然不見人影，報警處理後，也一直沒有下文。
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驟然消失了蹤影，音訊全無，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發生了什麽事。
有人猜測，他可能被歹徒綁架，禁閉在偏僻的房子裏，但是，他的家人一直沒有接到要求贖金的電話，所以不可能是綁架。也有人推測，他也許遭遇了不幸，例如在野外被搶奪財物並殺害性命，屍體被棄置在荒僻的地方，然而，一年多過去了，警方始終沒有找到符合特征的男性屍體。
這事弄得全校滿城風雨，報紙也用小篇幅報導過，後來，校方趕忙找來代課老師，接替他的位置，我們依然一天天過著枯燥的高中生活，同學們逐漸淡忘了這突然消失的老師。也許哪一天他會再出現，也許哪一天會得知他的音訊，但至少到目前為止，他仍然是下落不明的狀態。
由於他相貌俊美，當他還在學校教書時，就廣受女同學歡迎。萬萬想不到，占據優格心中的那個人，不是哪個學長或同學，而是這失蹤的曆史老師！
想到這裏，我登時氣得牙癢癢，手腳劇烈顫抖。優格竟然掛念著這個下落不明，已經被判定為死亡的死人（☆據民法規定，要失蹤七年才可判定死亡），而且在過了一年多的現在，還對他念念不忘！
這實在太讓人難以接受了，優格應該值得更好的男人啊！我真的氣壞了，優格與其愛著一個死人，還不如跟我交往！
“那個曆史老師和這洞穴有何關聯？”小吟問。
“他消失之後，音訊全無，警方、校方和他的家人都找不到他。”優格說：“大家都以為，從此再也無法知道他的下落了，永遠都無法知道他的行蹤，但事實並不是如此，知道他下落的，還有一個人，就是我。”
“你知道他的行蹤？”小吟大聲說：“那為什麽不告訴警方或其他人？”
“因為，他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優格幽幽地說：“他去了哪裏、做了什麽，隻要我一個人知道就好，我要自己去找他，讓他知道我的心意。等到我找到他的那一天，不管他是死是活，我都可以不用再單戀下去了，我可以和他交往，或者陪著他的屍體，一直到永遠。”
優格說著，露出一臉嬌羞的神態，眼神彷佛飄向很遠的地方。我知道，此時的她正思念著心愛的曆史老師，看到她這副神情，我氣得簡直快暈過去。
“所以，曆史老師的下落……究竟為何？”小吟想了想，說：“難道和這洞穴有關？”
“是的，大家都不知道，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優格輕聲說：“我很久以前就得知，他在網絡上的某個討論區有個常用的賬號，我常常上去看他和別人的討論。當他消失之後，我透過他賬號的網絡地址，在網絡上搜尋了很久，終於找到他失蹤前夕發表的一篇文章。”
“文章內容是？”
“他提到，透過文獻，他發現了一個古文明遺跡。”優格說：“他顯得非常興奮，他說，如果能找到那古文明存在的證據，對於我們國家的曆史，將會是一個非常重大的意義，甚至會改寫曆史教科書。
他說，他非常迫不期待，要立刻去文獻上提到的地點，尋找那古文明遺跡。就在發表文章的隔天，他會馬上動身前往，同時，他也把他將前往的地方、大略的位置，寫在文章裏麵。”
“那個地點，”小吟略顯吃驚，說：“該不會就是這裏吧？”
“是的。”優格點點頭，說：“我按照他寫下的地點，利用放假的時間，獨自一人上山尋找，找了整整一年，終於被我發現這個山洞。”
“可是……”小吟沉吟一會，說：“你怎麽能確定，這個洞穴就是他前往的地方？”
“因為，在山洞入口插了一麵牌子。”優格眉頭一皺，說：“那牌子上麵寫的字，很明顯就是他的字跡。”
聽優格這麽一說，我才恍然大悟。難怪我一直覺得那牌子上麵的字十分眼熟，原來就是那曆史老師寫下的！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小吟說：“所以，曆史老師尋找的古文明遺跡就在這洞穴裏麵，而說不定正是我們眼前的這座廟宇模型。
他一定跟我們一樣，進入這洞穴後，遇到不明原因，洞穴入口被堵死，最後死在這個洞穴內，所以才會音訊全無，有如人間蒸發。
所以，地上的兩具骷髏，其中有一具，一定就是那曆史老師的屍骨……
然而，這樣一來，問題就又出現了。既然他是隻身前來，為什麽地上會有兩具骷髏呢？他是不是另外約了人一起來？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會自相殘殺？又是誰殺死誰？在他們臨死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樣的變故呢？”
“不要再講了！不要再講了！”優格用力甩著頭，放聲大哭。“我真的好愛他、好喜歡他，雖然知道他應該已經死了，但我仍然不死心，心中抱持著一線希望，隻要再見他一麵也好。
直到進來這洞穴，看到地上兩具骷髏，我才逼著自己接受，他已經死了！不會再活過來了！但是，為什麽這裏會有兩具骷髏？哪一個才是他的屍骨？我真的好想知道，我好想緊緊抱著他的屍骨，狠狠地大哭一場，但是，卻根本沒辦法可以分辨哪一個才是他！
為什麽？為什麽上天要如此殘酷？這是我的初戀，我生平第一次這樣子喜歡一個男人，為什麽我卻不能和他交往？為什麽一切就不能好好的？就連找到了他陳屍的地點，卻還是不知道哪一個是他的屍骨，我真的好難過！我好傷心，好難過！”
優格紅著眼眶，嚎啕大哭，涕淚縱橫。看到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在不知不覺中，我內心的憤怒逐漸煙消雲散了。她是我最喜歡的女孩，我真不忍心看她這麽難過，如果她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可以讓她開開心心的，那倒無所謂了。
優格對曆史老師癡情一片，就算做出什麽過分的事，也都可以被原諒的，我打從心底這麽想著。
然而，當我將視線轉移到其他同學臉上時，不禁大吃一驚！
其他人的臉上，沒有一個帶著絲毫同情或憐憫，每個人都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齒，雙眼發紅，惡狠狠地盯著優格！
“優格，我問你。”黑毛尖聲道：“你發現這洞穴，難道自己沒有進來看過嗎？”
“沒有，我不敢啊！”優格哭著說：“我在山洞入口站了很久，往裏麵看，這裏麵黑漆漆的，深不見底，我一個女生，怎麽可能自己一個人進來呢？我根本不敢自己進來……”
“所以，你就把我們都拖進來啊！”
黑毛的音量猛地飆高，講到最後幾個字，幾乎變成了大聲咆哮。
當他用力吼出最後一個“啊”字的時候，嘴巴張得太大，伴隨著“刷”的一聲，他嘴唇兩側的臉頰驟然裂了開來，裂縫一直往後延伸到耳際。
眾人看到這個景象，臉上無不閃現一絲驚愕，同時都已心知肚明，我們身體腐爛的程度又更加惡化了。每個人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臉上的表情又是焦急，又是憤怒。
人群之中彷佛出現一根繃緊的弦，隨時都要崩裂開！
優格聽見黑毛猛然暴吼，嬌軀一震，用力抬起頭，張大眼睛看著眾人，臉上帶著十二萬分的驚慌。
“你這該死的小婊子！”
佳佳首先發難，她暴吼一聲，五指成爪，朝著優格猛襲而去。
“不要！你們想幹嘛？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