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預料的敏感問題

白正經花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詳細講解3D動漫模擬手術的每一個步驟。任心梅聽進去了。喜劇的是,她不是對模擬手術感興趣,而是對3D動漫感興趣。

他快崩了,氣的哭笑不得。無奈之下,隻能進一步誘惑任心梅。模擬手術和真實手術過程十分接近。不管是細節或是手術時間,至少有98%的仿真度。

要按3D動漫模擬手術進行真手術,隻有一個較大的變數,就是主刀醫師。模擬手術是依據他的實際情況設置的。假設主刀醫師不是他,時間方麵可能有較大的出入。

“既然這樣。我的手術由你主刀。楊紫雲給你當助手。我可以考慮一下。”任心梅再次欣賞3D動漫模擬手術細節,越看越喜歡。她再次聲明,隻要他答應這個要求,明天就可以進行手術。

她看第三遍的時候。突然蠱惑白正經,幹脆不要當醫生了,改行製作3D動漫。她有朋友在動漫出版社和遊戲室工作。隻要他的故事有創意,情節安排好了。她負責包裝、宣傳和炒作。保證他能紅,還能賺大錢。

在許多人眼裏,醫生是賺錢的職業。可事實上並非如此。一般情況下,三甲醫院的住院醫師月收入隻有3000~6000元,包括獎金在內。收入高低,與科室和醫院的流量有很大的關係。

相對而言,主治醫師的收入要高一點。一般有6、7000元。好的可以過萬。但也有很差的科室,一個月就3、4000元,甚至有2、3000元的下線收入【沒有達到交納個人稅的月收入標準:3500元】。

醫師的級別越高,職位越高,責任越大,收入相對較高,這幾者之間大致是正比關係。當然。這些收入隻包括基本工資和正規的獎金,不包含灰色和黑色收入。

不管是灰色或是黑色收入。視醫院和科室情況而定。大的三甲醫院,科室病患多的。隻是灰色收入一項,月收入也可以過萬。黑色收入更高。小的三乙醫院,不管是灰色或是黑色收入。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梅姐,我說句高調的大話。如果我要選擇賺錢的職業。就不會到這兒上班了。也沒有必要在醫學院待七年時間遠程攻讀兩個博士學位了。”白正經澀笑、詞窮,臨近崩潰邊緣。

他真的沒有想到。任心梅這樣膚淺,或者說如此現實。在她的眼中和心理,錢似乎成了無所不能的萬能利器了。錢之所致,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所向披靡。

可遺憾的是,他選擇當醫生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弘揚醫學。真要選擇賺錢的職業。他上高中的時候就可以月收入上萬了。而且不止一個老板開出這樣的條件。全被他委婉拒絕了。

以他現在的文憑和能力。年薪少了一百萬。最好不要開口。以免成為行業笑話。事實上,即使有人出價一百萬。如果專業不對口,不能學以致用,他也不會答應。

“裝什麽逼啊?你上班不是為了錢,何必再上班呢?現在的八零後能有你這樣的忍耐修養。已經是鳳毛麟角了。你這樣忍著,到底為了什麽?”任心梅冷笑合上電腦,順手扔給他。

“我說真話,你未必相信。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我從選擇了報考醫學院校那天開始就在不斷挑戰自己的忍耐修養。七年多了,不敢說爐純青。但在任何患者前麵,我能盡量忍受一切。

包括富婆綜合症、金姐綜合症、暴發戶綜合症、野蠻型綜合症、暴力型綜合症、神經質綜合症,以及吹毛求疵、尖酸刻薄等所有患者的不良綜合症爆發。也包括專業知識和生活常識方麵的指責以及各種挑剔。”

白正經不但沒有發作,臉上反而露出真誠而親切的微笑。一本正經,義正嚴辭的表明他的態度,以及他選擇當醫生的目的和宗旨,絕不會因環境和客觀因素的改變而動搖他的信念。

“你不是幼稚無知,就是腦子進水了。如果時光倒流三十年。我或許會相信你說的話。但在這個瘋狂的時代,所謂的信仰和職業道德隻是一個美麗而動聽的借口。

N多年之前,不管是醫生或是護士。穿上白大褂【醫護人員專用工作服】之後不但代表著純潔善良。也代表著弘揚人道主義精神的救死扶傷,拯救在死亡徘徊的所有患者。

可現在,在白色工作服裏麵隱藏的全是肮髒不堪,一件又一件令人發指的醜陋事件和無恥的黑色交易。他們行事隻有一個準則,金錢至上。其它的全是狗屁。”

任心梅的情緒有點失控。聲音越來越大,導致呼吸淩亂,氣息粗重。每說一句話都像在發泄心中不滿,尖銳指責。純是發泄吐槽,或是有意針對白正經。令人難以判斷。

不過,這兒是VIP貴賓病房,除了白正經之外沒有第三者在場。不管她說這番話的真正目的是什麽。白正經可以左耳進,右耳出。閑來無事,也可以思索一番,想想這番話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白正經的反應完全出乎任心梅的意料之外。她主觀的認為。這樣尖銳指責、刻薄嘲諷,不管白正經的忍耐修養到了什麽境界,即使不當麵發作,至少也會雙頰變色。

可惜的是,白正經臉上依舊帶著燦爛而真誠的笑容。似乎是一個毫不相幹的旁觀者一樣。不僅如此。他還給任心梅倒了一杯水,雙手遞給她,微笑說,說得口幹了,喝了水之後再慢慢說。

“如果楊紫雲能像你這樣。我可能早就改變主意了。她和你似乎正好相反。上班的時候一直陰沉著臉,好像有病人欠了她的錢不會還了一樣。下了班之後,她就有說有笑。完全變了一個人。

你麵對患者的時候,不管病人是什麽態度,卻都能笑得出來。難道僅僅是為了你所謂的信仰和職業道德?或者說,隻是為了你的理想而忍受一切?你覺得這樣值得嗎?”

這次輪到任心梅臨近崩潰邊緣了。她一直密切注意白正經的眼神和表情變化。眼神和表情清楚的告訴她。白正經似乎沒有說謊。可是,他忍氣吞聲的在病人麵前“賣笑”,有這個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