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我是對事不對人

白正經先去了916病房，放下背包之後再去查房。凡是婦科住院病人。他都親自檢查，一一核對病曆和病人的實際情況。查到一百零八床的時候。他發現病曆和病人的實際病情有一定的出入。

一百零八床病人是黃秀芳。乳-腺癌II期。原發腫瘤大於2cm而小於或等於5cm。有腋淋巴結轉移。淋巴結活動。醫生觸診和儀器檢測的結果相同。確診為乳-腺癌IIb期。

白正經把黃秀芳帶到護士值班室，進行反複的人工觸診。確定黃秀芳的乳-腺癌是IIa期，而不是IIb期。隻憑人工觸診，很難分辨IIa和IIb兩者之間的區別。

前者沒有淋巴結浸潤，原發腫瘤大於2cm而小5cm。後者有淋巴結浸潤，原發腫瘤大於2cm而等於5cm。黃秀芳不但做過B超檢測，也做過乳-腺照相檢測。卻得出這樣的結論。令白正經十分困惑。

美國疾病檢測中統計顯示，乳-腺癌早期治愈率高達97%～98%左右。進展期後的治愈率卻隻有40%左右。受經濟文化發展的限製，國內確診出的乳-腺癌患者相對偏晚，術前發展至III、IV期的患者占30%以上。

以國內目前的醫療水平和醫學知識，隻憑醫生觸診，難以確診0期和I期乳-腺癌患者。需要儀器協助檢測。專業的科室醫生，也需要豐富的臨床經驗。

乳-腺癌發現的越早，治療效果越好。早期發現，可能隻需要單一的手術治療就解決問題了，不必采取副作用很大的化療、放療、以及內分泌治療等。病期越晚，治療難度越大。

白正經把黃秀芳送回病房，找值班護士聯係黃秀芳的主治醫生鍾文晴。電話通了。白正經沒有直接說黃秀芳的診斷有問題，側麵發問，她帶的住院醫生是誰？

他問的太急了，反而忘了自我介紹。鍾文晴反問了一句。他是誰？白正經澀笑，趕緊作了簡單的自我介紹。並說明了他越權全部查房的原因。

“你是什麽貨啊？憑什麽檢查我負責的病人。滾一邊去。”鍾文晴冷冷哼了一聲，啪的一聲掛了電話，立即接通楊紫雲的辦公室電話，告了白正經一狀。

白正經正納悶著，鍾文晴為何這樣生氣？他還沒有來得及問值班護士。楊紫雲的電話打進了他的手機。他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被楊紫雲狠狠數落了一番。

“你說完了，能不能聽我說幾句？”白正經左手抓著電話，右手抓著鼠標，趕緊在護士值班室的電腦裏查看有關黃秀芳的詳細病曆資料，以及相關的醫生情況。

“關於黃秀芳的情況。鍾醫生已經對我說了。不管你想說什麽。這件事到此為止。從此之後，你絕不能私自檢查其他醫生負責的病人了。”楊紫雲砸電話的聲音比鍾文晴還大。

“我是對事不對人。發現診斷有誤，難道不能說嗎？”白正經左耳輕輕嗡聲，趕緊扔了話筒，一臉無辜，困惑看著陳雲霞。

“你是真不懂或是故意裝糊塗啊？”陳雲霞狠狠瞪了他一眼，放輕步子走到門口，確定外麵沒有其他人，折回到他身邊，右手食指和拇指用了一個數錢的動作。

“這……怎會這樣黑？”白正經先是一怔，突然想起任心梅對他說的話，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卻悄然握緊了右拳。再想想楊紫雲說話的語氣，一種莫名失望湧上心頭。

楊紫雲不但是婦科專家，更是婦科副主任。也算醫院的老職工了。一定知道醫院大部分的潛規則“遊戲”。對於黃秀芳的事。她顯然一清二楚。卻裝著不知。是不想得罪人，或者她本身也是這樣的醫生？

假設是前者，在婦科、甚至是整個醫院，類似鍾文晴這樣的“黑醫”有多少呢？如果是後者。楊紫雲是偶爾為之，或者是一直都這樣，昧著良心瘋狂訛詐患者的錢？

“帥哥。我免費送你一句古老的八字坐佑銘：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又道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在其位，不謀其事。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可以了。”陳雲霞給了他一個白眼，轉離開了護士值班室。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什麽跟什麽啊？”白正經揣了一肚子的疑問，嘀咕著追了出去，一邊奔跑，一邊呼叫。陳雲霞卻是充耳不聞。

他追了一層樓。陳雲霞仍舊沒有理他。他隻能灰頭土臉的返回。苦苦思索醫院的潛規則“遊戲”。黃秀芳想盡快手術，可她的主治醫生認為不能手術，需要術前化療或放射治療。

任心梅的情況和她正好相反。楊紫雲想方設法的想做手術，免去術前化療或放射治療。任心梅卻不同意。一拖再拖，覺得化療和放射治療更安全，不想手術。

他之前檢查過黃秀芳的病情。以她現在的情況，可以直接手術切除，不必進行術前化療或放射治療。假設手術效果不好。可以在術後進行化療或放射治療。

當然，不排除鍾文晴沒有這樣的能力。覺得腫塊過大，手術困難。她沒有信心順利切除腫塊。想在術前采用化療方式縮小腫塊，保證手術順利進行，一次成功。

不過，這種假設性的機率有多大呢？他無法確定。但他堅信一點，如果由他主刀。他有98%的把握可以成功切除腫塊，順利完成這次手術。但這隻能想想。就算楊紫雲是黃秀芳的主治醫生。也不可能由他主刀。更何況，黃秀芳的主治醫生是鍾文晴。

他到了916門口，突然猶豫了。今早上花了近一個小時完成的3D動漫短片，到底要不要展示給任心梅看呢？即使給她看了，又有多大的作用呢？

既然做了，不管最後的結局如何，總得試試。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方法。他長長吐了一口氣，昂首進了916房間。發現任心梅正在網上鬥地主。不是QQ遊戲，而是專業的撲克遊戲軟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