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廟小妖風大 (2)
來得真快。政養暗暗歎道，原本他料定醫科大學的問題解決之後，自己應該遇到一些意外的事情，想不到居然這麽快。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人居然直接通過蔡天明搬出他的好友杜燁過來疏通關係，這讓他好生為難。
“那蔡天明到底是什麽意思？”政養淡淡追問了一句。
“他能有什麽意思？”杜燁搖頭，“不外乎就是噓寒問暖，顧左右而言他，繞來繞去，最終目的還是打聽你的事情……”
“不會是他還想請我幫什麽忙吧？”政養眉頭一皺，忍不住反感大增。無論做人還是做事，最忌諱貪念太深。“得隴望蜀”可以，但要斟酌一下自己的實力，否則可能會落個“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的後果。尤其是可遇不可求的好風水，除了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之外，還需講究一個機緣。
“他怎麽敢有這個要求？”杜燁笑了笑，“他連提都不敢提，就怕引起你的反感。我卻聽出他話裏話外的意思……”
政養稍微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明知故問：“那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他沒明說，隻是介紹了幾個朋友，然後讓我帶你過來大家認識一下，交個朋友。他以前在S市混過一段時間，我猜應該是S市的某位朋友想請你幫忙布置一些風水局。不過蔡天明又不好意思開口，因為他害怕你生氣之後遷怒於他。剛好他知道我和你都在S市，所以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他朋友，也就是那個通過烏嘯天贈送我這裏高級貴賓卡的人。”杜燁若有所思。看似在分析，其實極為肯定。
“鬧了半天，你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啊？”政養笑著說，可心中卻閃電思索，既然是蔡天明的朋友，範圍可以局限在商界和政界。但如果能讓蔡天明如此費盡心機地安排，那麽可以斷定這個人絕對是政界的，因為商界內的，以他現在國際大都市市長的身份，根本就沒必要親自如此。而且這個政界的朋友官位應該不小，至少和蔡天明平級。
“也不能說不認識，至少這裏兩個老板我都認識了，都是烏嘯天安排的。”杜燁說，“今天邀請你過來的，就是其中一個股東，至於後台老板會不會現身，我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應該會談到一些問題。”
政養大皺眉頭，他很不喜歡這種故作神秘的姿態，如果是真心想辦事，最好開門見山說清楚。
杜燁當然看出了政養的不悅，賠著笑臉說：“老弟，你切勿生氣。既來之，則安之，別看我每天都泡在這個俱樂部裏，你以為老子真是為了女人連命都不要了？我就是在等這個人主動來找我，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不過很可惜，這家夥一直都不肯露麵，就是每天好玩好吃地供著我。看來，我這點捉鬼的本事人家根本就沒放在眼裏，我倒無所謂，誰的錢不是花啊，隻要不是我自己的……所以，嘿嘿，今天老哥我就帶著你過來了，除了當麵感謝人家這段時間的盛情款待，我還想看看他，到底有多能沉得住氣。現在你這個真神出現，他總要現個麵吧。”
難怪這老小子一窩進來就不肯出來，居然是為了這件事。政養衝著杜燁伸了伸大拇指：“老哥，你果然是大大的壞，居然連小弟也瞞住了。我還以為你真的被這裏的女人迷住了……論聰明才智，你絕對和我有得一拚……但是，論起一肚子壞水，小弟我就自歎不如了！”
這小子，到底是損老子還是在變相誇他自己啊？杜燁冷汗直冒，馬上幹咳了一聲，很不好意思地說：“說實話，這裏的女人還真是很迷人。唉，我要是再年輕十年，那該有多好……”
“老哥，你是不是跑題了？說正經的吧，為什麽你會猜到這個人是蔡天明的朋友？”政養汗毛直豎，聽杜燁口氣，好像有玩遍天下美女的“誌向”，相當了不起，否則怎麽可能有如此刻骨銘心的感慨。
杜燁老臉一紅，幹咳了兩聲：“道理很簡單，因為他當初讓我試探你有沒有想過再幹一大票。如果想，他倒是可以幫你介紹一下！”
政養一陣心動，他不喜歡那些從政的人，卻很喜歡錢，錢這東西，誰還會嫌多呢？當下淡淡地問：“那老哥，你是怎麽回答的？”
“我隻是告訴他，這件事情要你自己拿主意，不過我可以幫著問問。你看，我現在不就是在問你嗎？”
政養非常滿意，杜燁還算很了解自己，並沒有強迫自己先承諾什麽。
“你怎麽想？”杜燁小聲試探了一句。
政養飛快思索著，如果不答應的確不是他的風格，畢竟是筆大買賣。問題是，這錢恐怕拿得有點紮手。稍作衡量，他伸了伸懶腰，笑道：“這個傷腦筋的問題稍後再說，我這人，一向是‘不見兔子不撒鷹’，這點你應該知道。”
無利不起早，一向是政養的行事風格，杜燁自然了解。見政養沒把話說死，杜燁點了點頭：“那你先坐會，我去安排一下，讓這裏老板親自過來請你。這段時間，你自己看著辦吧？”杜燁曖昧一笑，丟給政養一個是男人都能明白的眼神，快速離開了。
政養淡淡一笑，他可以肯定，這老小子除了去安排一下，肯定去給蔡天明打電話了，然後約某位大人物出來見麵。當然，政養絲毫沒有責怪杜燁這種做法，嚴格來說，杜燁之所以能有今天，離不開蔡天明，和蔡天明有著直接的關係。他不告訴自己，顯然是擔心自己多想。或許也是這段時間這老小子拿了不少好處，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了。
“我可以坐在這裏嗎？”一個低沉而帶有磁性的聲音打斷了政養的思索。聲音很動聽，聽起來很舒服，通常情況下，在酒吧或別的地方，這是男人搭訕女人的最好開場白。在這樣一個連空氣都充滿了曖昧的地方，遇到這種搭訕，其實是一場豔遇的開始。
聲音很熟悉，政養微一愣神的工夫，一陣香風襲麵而來，一個靚麗的倩影穩穩地坐在了他的身邊。
政養苦笑，他沒有先扭頭，而是四處看了一眼，發現現場很多人向這邊投來了關注的眼神，無論男女。尤其是那個和林青青極為相似的冷冰冰的女人居然認真仔細地打量著這邊。
男人是一臉的妒忌，女人自然是一臉的好奇，他們想不通這樣一個美麗的女人，居然會主動和一個最起碼在穿著方麵極沒品位的男人搭訕，多少有點讓人大跌眼鏡。
忘記介紹了，杜燁臨時提出要到俱樂部來，政養根本來不及拾掇自己，就在附近一個通宵夜市上買了一件“背靠背”的T恤。雖說是名牌，卻是假冒偽劣的，隻花了二十五塊錢。
“想不到，我的司機居然趁著我給他放假休息，跑到這裏風流快活起來了！”女人一臉笑意，但絲毫沒有半點責怪之情，她看著政養，“我很奇怪，你的身體明明好了，為什麽不去上班報到呢？”
不用說，這個女人應該就是老板歐陽倩倩。她能出現在這裏，政養絲毫不覺得奇怪，因為她是這裏的股東之一。他心中在猜想，今天約自己的不會是這個女人吧？這個女人的命理十分古怪。不過，他很快就否決了這個念頭。如果歐陽倩倩想約自己，根本就沒有必要這麽煩瑣，完全可以有很多種方式和機會。
還有一點讓他很好奇，歐陽倩倩親自現身出來見自己，難道就一點也不愛惜自己的名聲？他還發現剛才的調酒師和兩個侍者似乎對歐陽倩倩的突然到來沒有任何反應，隻是隨便看了一眼，好像在看一個陌生的客人。難道，他們並不知道她也是這裏的老板之一？
很有意思。轉念間，政養收回了思緒，掐滅了手中的香煙，說：“我來這裏無所謂，反正我沒什麽名氣。不過，這個地方董事長您好像不適合來吧？就算來了，也應該稍微避避嫌吧。一旦讓外麵那些小報記者知道了，恐怕明天新聞頭版就是您的大名了！據我所知，這個地方好像……嘿嘿，您應該知道我的意思。”
話一說完，政養首次正麵看向歐陽倩倩。原本還早有準備的他，忍不住微微一陣愣神，眼中的驚豔一閃而逝。
以前的歐陽倩倩給政養的感覺是妖而不豔、媚而不俗。那麽今天，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感覺：高貴，典雅！華麗，富貴！那如雲的秀發高高綰起，露出了天鵝般的玉頸。脖子上那串圓潤的珍珠項鏈、耳垂上那兩個剛好和她鵝蛋臉形搭配的翡翠圓形耳環，顯出了一種極致的雍容華貴，讓人不敢仰視。不知道是政養的錯覺，還是心理作祟，很奇怪，此刻，就算是歐陽倩倩看起來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一樣高不可攀，但還是讓人不知不覺地想到了床那個地方。或許，這個女人天生就有那種魅力吧？
“我是這裏的老板之一，來這裏天經地義。再說，這地方是整個俱樂部最為幹淨的，我敢保證再沒有一個地方比這裏還幹淨了！”歐陽倩倩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並沒有直視著政養，好像故意露出自己誘人的側麵，讓這個在對她一直肆無忌憚地飽餐秀色的男人一次欣賞個夠。
這裏還幹淨？政養露出了一個不敢苟同的眼神，聳了聳肩，笑道：“不錯，至少，地板看起來比外麵要幹淨很多，而且，這裏的女人身上的衣服要多一點……”
歐陽倩倩哪裏聽不出政養的意思？她不予理會，以一個極為誘人的姿勢側身扭過頭來，先是風情萬種地抿嘴微微一笑，隨即又小女孩般地歪著頭，仔細端詳了政養一眼，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韻味，讓政養的一顆心忍不住怦怦直跳。
“這麽好的巴結領導的機會，你不請我喝點什麽？”歐陽倩倩美眉輕輕一蹙。
政養目不轉睛地盯著歐陽倩倩的一雙美目，許久之後，長歎一聲，旋即嘖嘖讚歎：“我說剛才怎麽猛然感覺整個大廳變得暗淡無光，原來是董事長迷人的風采奪去了它們的光彩……”
歐陽倩倩今天的風姿，著實讓政養這種見慣各種美女的男人眼前一亮。尤其是剛才那種混合著成熟女人風韻和小女孩天真的氣質，更讓他再次思索，這女人到底多大年紀？讓他鬱悶的是，為什麽每次見到這個女人，自己都能找到一些以前沒有發現的優點呢？還真是奇怪了。
見政養饒有興趣地用欣賞的語氣出口輕佻、隱帶調戲，歐陽倩倩一陣惱火，不過也沒表露出來。這個人，她太了解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這小子就膽大包天地調戲自己，然而事實證明，他膽子很小。
政養剛剛進來的時候，歐陽倩倩就知道了，換在平常，她對他的到來很無所謂，不過今天不同，因為她剛剛得知，困擾了醫科大學幾十年的風水問題幾天前被這個人解決了。其實，以政養的名氣，一旦被人知道其所在，絕對會有一大把人爭著搶著請他到更好的地方去。
“唉，我今天總算是明白了傳說中的沉魚落雁、羞花閉月之美是什麽樣了……原來就是董事長您這樣啊！”政養繼續恭維著。
終於，歐陽倩倩忍不住發出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這樣的恭維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拒絕，雖然她知道政養絕對是口不對心，不過還是聽得十分舒服。隨著這種笑聲而來的，是她豐滿的酥胸極富誘惑地劇烈聳動，惹得政養也忍不住暗自吞了吞口水，強迫自己將眼神轉移了少許，心中暗叫：“乖乖，如果這個女人在俱樂部坐台，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為她爭得頭破血流。”
“油嘴滑舌！”歐陽倩倩小聲嘀咕了一句之後，又感覺到自己的語氣似乎有點打情罵俏，於是收起了玩笑的心情，美目輕輕一轉，瞟了政養一眼，抿嘴笑著：“你休想岔開話題，好借故不請客……”
“哈，居然被您看出來了。”政養哈哈一笑，“不瞞您說，我現在囊空如洗，估計喝完這杯水也應該被人轟出去了。剛好董事長您來了，不知道能不能給我打個折？”
“當然可以，你所有的消費我都可以請客……”歐陽倩倩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她對政養的任何一句話都不會太當真，“不過，你先要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哦，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政養很確定，歐陽倩倩找自己一定有事，否則不會這麽湊巧地等到杜燁剛剛離開，她就出現了。
歐陽倩倩滿意地點了點頭，先是打了一個響指，衝著服務員說：“老規矩，給我開一瓶八二年的拉菲，順便給這位先生來一個酒杯。”看來，她無聊時經常來這裏消磨時間。
服務員很快上來了一瓶紅酒。歐陽倩倩親自給政養斟了酒，才端起酒杯，笑著說：“八二年的拉菲，我一直十分喜歡，口感純正，那種芳醇柔順的口感，更是其他年份不能比擬的……”說完，歐陽倩倩端起了酒杯，輕輕地和政養碰了碰，輕輕地抿了一口。而政養幹脆果斷地一飲而盡，他可不管這酒的好壞，總之，紅酒、白酒或是啤酒，對他來說，都隻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