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夜魅影

時光流逝,滌蕩舊跡,僅留下微末的平淡與哀傷,年複一年,春回燕歸,年複一年,夏炎綠濃,年複一年,花殘葉落,年複一年,冬寒冰結,十載光陰,帶著無盡的歎息與守望匆匆而逝。

在中原大地的名都雲口,座落著一座寺院,寺院規模宏大,占地千餘畝,院內山清水秀,風景宜人,終年香火繚繞,不時傳來陣陣僧侶誦經之音,無數善男信女,留步於此,在那莊嚴的佛像麵前,焚上一柱清香,虔誠祈禱。這座寺院名為青禪寺,乃中原大地一處佛家聖地!

這日,陽光明媚,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湛藍的天空中萬裏無雲,實在是難得一見的好天氣。就在這日青禪寺迎來了幾個特殊的客人,此行人一老四少,由灰袍老人領頭,身後跟著四個年輕人,兩男兩女,男的瀟灑飄逸,女的傾國傾城,五人舉手投足間透露著高貴氣質,一看便知是出自大方之家。

其中一個俊美少年,約莫十七八歲年紀,身穿一身衣,手握一把折扇,一派風流公子的模樣,他折扇輕舞,舞出了扇內一片秀美的水墨風景,引得周圍無數少女芳心蕩漾。

隻見那白衣少年一臉文人的酸像,輕輕吟道:“春日下高山,衝著和尚來,信步雲都城,快樂似神仙。

似——神——仙,哈哈哈”

身邊四人聽著他不倫不類的詩句,一通狂笑,附近少女對此人的崇拜之情也登時煙消雲散了。領頭的長老幹笑兩聲,道:“秦洛啊秦洛,沒想到你師傅那個冰塊竟能捂出你這麽個熱乎徒弟來!”

白衣少年正是秦洛,他淡淡一笑,然後一本正經道:“我要燃燒我的內心的虔誠,在佛門深處,佛祖像前,笑傲花叢,獨攬群芳。”“哈哈哈”這次整個大街都沉浸在了一片“笑海”之中,隻有路過的幾個和尚冷冷的瞪了秦洛幾眼,然後憤憤離去。

伴著歡聲笑語,一行人來到青禪寺門前,但是說來奇怪,外地人第一次來到青禪寺總要為古寺那宏大的氣勢所感,忍不住讚歎一番,而這行人像是對此場景司空見慣一般,視若無睹,根本不去正眼觀看,徑直向寺院內走去。

遠處,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輕輕歎道:“果然是紫陽派啊,好大的氣派!”

一行人穿過幽深的走廊,向著寺院深處一個禪房走去,不多時,他們就已停在了禪房門口,灰袍老者給四個年輕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安靜,然後整了整衣衫,神情恭敬道:“智空師兄,紫陽派莫翔空帶門下弟子秦洛,薛峰,劉雨虹,鄭梅前來拜訪。”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傳來,一個和藹的聲音道:“原來是紫陽派的弟子清修來了,小寺蓬蓽生輝啊!”

莫翔空嗬嗬一笑,道:“智空師兄說哪裏話,這四個弟子甚是玩劣,他們清修之際還望您多多照顧。”說完他向四人遞了個眼色,四人頓時躬身道:“望智空師伯多多關照!”

秦洛躬身的動作要比其他三人慢半拍,顯然他在莫翔空與智空說話之際遨遊太虛去了。

秦洛和薛峰被一個和尚領著進了寺院內的一處寢室,而兩個女弟子則是進了另一間寢室。

劉雨虹,鄭梅兩個女弟子正要安歇,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她們急忙開門,打開一看,秦洛雙手合十恭敬立於門前,表情肅穆,一派佛家信徒的架勢,但口中含糊不清說道:“偶米頭發,不知兩位女施主今晚可否賞臉,與貧僧花前月下,臨風聽月,共度良宵呢?”

兩個女弟子哭笑不得,鄭梅教訓道“這可是佛門聖地呀,怎能如此胡來?”而在他身旁的劉雨虹則是笑罵道:“壞蛋!”

秦洛嘿嘿一笑,道:“既然與兩位女施主無緣,那麽,貧僧去矣!偶米頭發……”

秦洛走後,兩個女弟子笑得抱成一團,銀鈴般的笑聲震得附近正在誦經的幾個僧侶連連皺眉。

紫陽派每年都會送年輕有為的弟子來青禪寺清修,為的是讓他們洗清雜念,以後在修真的道路中更進一步。這次來的四人中,除了年紀最小的秦洛是初涉空級境界外,其餘三人都是地級境界的頂峰,他們都是十幾歲的年紀,能修到如此境界,不得不感歎他們天資異稟!

夜,寂靜的夜,一輪彎月懸於中天,泠泠月輝輕柔灑下,燭火忽明忽暗,搖擺不定。

在青禪寺一大廳內,幾名僧侶圍成一個圈,雙手合十,雙目微閉,虔誠打坐。為首的是一老和尚,乃主持智空大師的師弟,法號智宇。他中間一個寶盒閃閃發亮,正是青禪寺地鎮寺之寶,上古十大神器之一:乾坤袋。

驀然,智宇微閉的雙目睜開了,閃爍著警覺的光芒,吱呀一聲,一陣夜風將大廳的門刮開,屋外,一個黑衣男子立於對麵的寺院頂端,

一頭黑色長發迎風亂舞。

智宇大師知道來者不善,問道:“阿彌陀佛,施主深夜前來造訪,不知所謂何事?”

“我為乾坤袋而來!”黑衣男子冷冷道,手中多了一把長劍,隻是劍上被濃濃的霧氣籠罩,看不清模樣。

智宇大師感到一股凜冽的殺氣彌漫開來,倒吸一口氣,道:“天級境界的高手!你若要乾坤袋造福眾生,貧僧可以一借,隻是你若要擾亂世間,貧僧說什麽也不會將乾坤袋送出!”說罷他對身後的僧侶囑咐了幾聲,向廳外走去,身後幾人將圈圍的更緊了。

黑衣男子冷道:“廢話少說,禿驢納命來!”

一道磅礴的劍氣呼嘯而出,附近幾個僧房登時瓦礫翻飛,險些被掀翻,劍氣過後,寺院內登時一片狼藉。

“好大的聲勢!”智宇大師驚呼道,“你就不怕把我寺的高手招來,將你圍困嗎?”

黑衣男子笑而不答,又是一股劍氣衝天而起,這次威力更勝,將數間僧屋震得崩塌,一時間,碎石彌漫,煙土漫天。一陣陣轟鳴過後,原本一片黑暗的青禪寺頓時燈火通明,無數僧侶提著油燈,快步趕來。整個青禪寺亂作一團。

智空大師捂著受傷的胸口,大叫不好,飛也似地向存放著乾坤袋的大廳衝去,隻見在廳內留守的幾個弟子,皆是殞命當場,放著乾坤袋的盒子早已不翼而飛。

智宇大師怒火攻心,隻覺得體內氣血翻湧,一口鮮血噴出,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遠方,兩個身影一高一矮,立於虛空之中,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高大身影說道:“做得好!”矮個兒身影點了點頭,向著青禪寺的方向飛馳而去。

翌日,陽光依舊明媚,碧空如洗,秦洛從寢室中出來,慵懶的伸了伸腰,對著與他同屋的薛峰,一臉壞笑,道:“昨夜不知這寺院中的和尚們搞什麽名堂,動靜真大,莫非……是發現某位高僧按捺不住寂寞,私藏民女了?”

薛峰冷冷的薛了他一眼,道:“你這痞子麟,渾身上下都是壞心眼兒,我聽知情的僧侶說,昨夜寺內鎮寺之寶乾坤袋遺失,還死了幾個僧侶呢。”

秦洛皺眉道:“竟有如此高人,敢夜闖青禪寺?真是膽大妄為啊!”

薛峰長歎一聲,道:“可不是麽,七八條人命,就這樣沒了,唉……“

秦洛看了他一眼,一臉玩味之色,道:“你在這裏自作多情啊,那些禿驢口口聲聲說什麽普度眾生,苦海無邊的,現在好了吧,被他們大德大威的佛祖大神棍,普度到西天去了吧,嘿嘿,臭禿驢們拋去七情六欲,一心向佛,丟下家中年老多病的雙親,甚至嗷嗷待哺的幼子不去理會,還說什麽普度眾生,真是大言不慚,喪盡天良,欺師滅祖,天理不容……”

薛峰聞言便倒,看著秦洛罵的唾沫星子亂飛,說道:“如此惡毒言語,能說得這樣理有據,頭頭是道的說出,普天之下,恐怕也隻是有秦人精一人了吧!”

說完,他撲通一聲,真的倒在了地上,捂著肚子狂笑不已。

秦洛將自己的“反動言論”滔滔不絕的講述了半天,才道:”薛師兄,我們去方丈哪裏打聽一下情況吧!“

說完拉起躺在地上笑得渾身抽搐的薛峰,向著智空主持禪房的方向走去。

禪房內,眾多老僧聚在一起討論,見秦洛等人到來,急忙行禮,秦洛和薛峰也以禮相還,秦洛更是上前一步,道:“諸位神僧,我正道門派自古同氣連枝,今日之事我紫陽派定不會坐視不理,我這就去聯絡我派師長,幫助青禪寺捉拿凶手。”

薛峰看著秦洛那大義凜然的模樣,又想起了他剛才那番高談闊論,險些笑出聲來。

禪房內的眾僧侶微笑點頭,讚歎秦洛的機敏。智空主持道:“阿彌陀佛,小施主仁愛之心,著實令人景仰,但乾坤袋作為我寺鎮寺之寶,已是很久沒用了,現在若將此消息散布開來,驚動其他同道,定會引起一場不小的江湖風波,得不償失啊。依老衲之見,兩位施主還是保密為好。”

秦洛敬佩道:“智空師伯當真是遠見卓識啊!”

說完,兩人致辭,退出屋內,在回房的路上,秦洛一臉嚴肅,眉頭緊皺,完全沒了去時的歡聲笑語,不知在想些什麽……(本章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