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殺

那些該死的警察如果知道了我的身份,恐怕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我這個“對社會安定構成巨大威脅的恐怖分子”吧,羅江在心裏無奈地歎息了一聲,說實話,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不想和警察再發生任何交集。

而且陳一寒的能力也不是區區幾個警察所能應付得了的,與其白白搭上幾條人命,還不如他把事情悄悄地解決掉好呢!

好在張可舒也沒過多堅持,直接去副校長辦公室找副校長交涉,按照鎮子上的習慣,花卉節一般都由校長和校務處主任主持,性情淡泊的副校長喜歡靜靜地坐在辦公室裏看報喝茶,羅江倒不擔心張可舒撲空。

在校園裏轉了一圈後,羅江的心沉到了穀底,他沒在人群中看到張雪梅和陳一寒的身影,而且和陳一寒之間那股神秘的聯係也被切斷了,根本感受不到哪怕一丁點陳一寒熟悉的氣息。

冷靜下來,羅江開始考慮他該以什麽姿態麵對陳一寒。“朋友?他既然已經做出這種事情,顯然是不可能再成為朋友了。敵人?說心裏話,他打心眼裏不想和陳一寒成為敵人。”

陳一寒的儒雅的氣度,廣博的學識,優雅的談吐都深深地讓他折服,更重要的是,陳一寒身上有著他很熟悉的氣息,這股親切的氣息讓他實在很難對陳一寒痛下殺手。

經過一番痛苦地掙紮後,羅江打定主意,主要陳一寒還沒傷害到小小,他願意放棄正在進行的陰謀,自己可以對他幹過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自己不是警察……

正在這時,羅江看到張可舒氣喘籲籲地領著兩個強壯的男老師和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學生跑了過來。

“這是教體育的司徒老師,和教數學的王老師。”張可舒為羅江引薦那兩個大塊頭:“他們都是散打隊的業餘教練,比一般的警察還厲害。李校長讓他們跟我們一起去。”

教數學的王老師熱情地和羅江握著手,連誇羅江養花的技術了得。司徒老師則是一副鼻孔朝天的高傲模樣,根本沒拿正眼看羅江,目光像看到蜂蜜的灰熊似的,黏著張可舒曼妙的身材不放。

略一思忖,羅江便明白了李校長的意思。作為校方領導,在事情未確定之前,也不想鬧大,影響學校的聲譽,派這兩個肌肉男跟著怕也是抱著和自己一樣的目的,抱著在暗中將事情解決的想法。

隻要不驚動警方,羅江對校方的安排也沒太大意見。那兩名“肌肉男”老師也都有各自的摩托車,在男學生的指引下,一行人各懷心思,駛上了通往鄉間的崎嶇小路。

一路上,羅江都感受到兩道冷電般的目光灼灼地注視著自己的背心,低頭望了一眼摟著自己的那一雙雪白玉手,羅江苦笑起來,看來自己這個“野蠻的美女姐姐”的殺傷力還蠻大的,要是自己和她真有什麽的話,不被鎮子上那些對她垂涎的王老五捶扁才算怪呢……

到鄉下的路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羅江一行人接近那間祖屋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漆黑的天幕如同一張巨大的漁網,將蒼茫的大地整個籠罩起來,羅江凝目望去,隱約看到那座小木屋影影綽綽的輪廓,就像一隻匍匐在黑暗中的巨獸,正張開血盆大嘴,隨時等待吞噬他們這幾個送到嘴邊的不速之客。

這種感覺讓羅江的心頭極不舒服,他搖搖頭想要將這種令人厭惡的感覺從腦袋裏甩出去,卻無奈地發現這種感覺卻像八爪魚似的將他的心頭緊緊的包裹起來。

想了一下後,羅江對那兩個肌肉男老師道:“你們留在這兒,我先過去看看,有什麽情況我叫你們!”

“不行!”

除了那名學生外,其他幾人幾乎異口同聲地低聲叫道。

其他人說不行也就算了,張可舒你怎麽也給我添亂,羅江的心頭直冒火,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張可舒一眼。

月色朦朧,借著如水月華,羅江看到張可舒正一臉關切地望著自己,被月光照映得十分柔和的臉麵上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感情。

看到她這副樣子,羅江的怒火哪裏還發得出來。隻得無奈地搖了搖頭。

王老師的神色十分焦急,眉宇間透出深深的憂慮,羅江看得出來,他是發自內心地擔心自己的學生,反觀那個猩猩模樣的司徒老師,一臉鄙夷地看著自己,眼角的餘光卻巴巴地注視著張可舒,分明就想借機表現一番。

見說服不了他們,羅江同意了一同進入,讓那名學生找安全的地方藏好後,羅江幾人躡手躡腳地摸到木屋前。

乳白的月光輕柔地撒到幾人身上,望著走在最前麵的司徒老師,羅江忽然產生一股十分強烈的不祥的感覺。似乎他正披著一襲白得讓人心悸的壽衣。

羅江本來安排自己打前鋒,那知道這個胸大無腦的司徒老師愣是擠到前麵,獻媚似的衝張可舒一笑:“小舒,有我在,你不用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肉麻的語調讓羅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也就沒和他搶前鋒的位置了,天曉得這個什麽司徒會不會又冒出來什麽惡心的東西出來。

看著靜悄悄的屋子,羅江忽然有些後悔起自己的決定了.

但這時候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伴隨著一聲輕輕的開門聲,司徒已經推開了房門。

開門聲雖輕,但在這寂寥的夜空中,卻似一記悶雷重重地敲到了幾人的心頭上,包括羅江在內,幾人的手腳同時輕輕一震。

屋子裏沒有開燈,淡雅的月華水銀瀉地般撒到了屋子裏,司徒的身影被拉成了長長的一道,投到了打開了一小半的屋子裏,情形說不出的陰森詭異。

司徒的心頭也開始打起了鼓,但他已經對張可舒誇下了海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當先提著膽子跨進了屋子。

*和張可舒緊跟著走進了屋子,羅江握了握張可舒的手心,發現她的手心冰冷,正在微微地打著顫。

羅江剛想捏捏她的手心安慰她一下,變故驟起,一張亮閃閃的大網當頭罩來。

羅江心頭一凜,正要拉著張可舒退開,一道雪亮的刀光在黑暗中閃過,飛快地照著羅江的胳膊直劈下來。

這一刀實在是太快了!如果不馬上縮手,就算是羅江,也絕對躲不過去!

就算舍棄這隻胳膊,還是救不出張可舒,羅江在刀光堪堪劈到胳膊跳到了一邊。

縱使羅江的動作迅捷得已經遠遠超出了人類體能的極限,他的半隻袖子還是被這鋒利的一刀給斬了下來。

從司徒老師開門進屋到羅江退開,這一連串的變故都發生在瞬息之間,羅江剛定下神,黑暗的房間裏忽然一派通明,三隻一百瓦的燈泡懸在頭頂,放出強烈的光芒,幾乎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羅江也微微地眨了一下眼,他暗叫一聲糟糕,照剛才那一刀的力道和速度看,就這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夠他死好幾次了。

幸好,羅江預料的情況並沒有發生,一睜眼,就看到提著雪亮長刀的陳一寒站在屋子的另一麵,陰森森地注視著他。

張可舒和那兩個肌肉男被一張也不知道用什麽材料織成的漁網狀的大網罩了起來,吊在靠近陳一寒的角落裏,眼巴巴地看著自己。

張可舒和陳老師還好一點,盡管害怕得要命,總算還能控製住沒叫出來。令羅江大跌眼鏡的是方才還是一副大無畏模樣的司徒老師看看麵帶詭異微笑,提著雪亮長刀的陳一寒。

驚恐地張大嘴,眼珠子咕嚕嚕轉了幾轉,殺豬似的大叫起來:“陳……陳老師,我和他們沒關係,我和他們混在一起就是為了告訴你他們想害你,你放我出來,我和你一起對付他們。”

幾道鄙夷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到了司徒身上,他渾然不覺的羞恥,依舊大聲地向陳一寒搖尾乞憐。

*忍無可忍,猛地揚起掌,狠狠一下子切到了他的脖根上。脖根是人體最脆弱的部位之一,稍微大一點的力道都可以讓一個壯漢昏厥過去,司徒翻了個白眼,腦袋歪向了一邊。

陳一寒居然和羅江同時舒了口氣,臉上的陰沉之色一掃而光,換上一副很溫和的笑臉,拍掌輕笑道:“謝謝你,世界總算清淨了,看來你還不算無可救藥的蠢物,隻要你願意發誓向神效忠,我可以代神給你無窮的力量。”

*不屑地從嗓子眼裏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陳一寒不以為意,淡淡地笑了笑,再看向羅江的時候,神情忽然變得詭異之極,眉眼雖然還是帶著淡淡的笑意,但整個人都和一秒鍾之前變得大不一樣了。

他的眼神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譏誚,儒雅的麵容似乎在一瞬間徹底扭曲起來,雖然五官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但讓人怎麽看都覺得極不協調。

一股龐大無匹的邪惡氣息從陳一寒身上透散出來,隻不過一息之間,有若實質的陰冷邪惡氣息已經逼得張可舒和*喘不過氣來。

羅江下意識地抵抗起這股如如其來的邪惡氣息,令他驚訝的是,自己身上的氣息竟和這股邪惡氣息遙相呼應起來,令他的心頭一陣激蕩,產生出一股強烈的嗜血的念頭。

羅江的目光掃過,令困在羅網裏的*和張可舒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二人心頭同時泛出一個很可怕的感覺:他比發了瘋的陳一寒還要可怕!

張可舒並沒有像*那樣低下腦袋,而是努力地昂著頭,定定地注視著羅江,費力地叫道:“不管你到底是誰,也不管你要做什麽,想想那些無辜的孩子,想想小小,想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