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同學會
“好吧，你提吧，我會盡力滿足你的要求。”莫楠說著，坐在了沙發上，表情鎮定，又不張狂。像一個晚輩，又不像不識抬舉之人。
電話那端哼笑了一聲，顯然對莫楠表現出來的成熟很不屑一顧，“別以為你在上大學就有什麽了不起，你那種三流的大學上不上沒什麽用。而你畢業之後，能不能養活自己都是個問題。你家裏是有些小錢，姐姐還開了個美麗花褲衩兒，你看看，有什麽樣的姐姐就有什麽樣的弟弟。我的條件很簡單，你不能花心。如果你能遵守我的要求，我就將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嗯，聽起來很有意思，說來聽聽。”莫楠麵不改色，對老人，七十不打，八十不罵，家裏有爺爺的莫楠很有幾分公德心。
“第一，你退學。”官從文根本沒有商量的意思，這就是命令。
“辦不到。上大學是我爺爺對我的期盼，爺爺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必須上。這跟愛不愛官官沒什麽衝突吧？”莫楠立即解釋。
“那麽，第二點，你要勸官官退出這個圈子，回家來。”官從文對莫楠的話充耳未聞。
“官官想做什麽，是她的自由，官爺爺，她已經十九了，不是九歲。”莫楠笑了，笑得很淡卻沒有一分嘲諷的意思在裏麵，像是在跟自己的爺爺談話一樣。
官從文靜了一會兒，突然他也笑了，“嗬嗬，好，是個好樣的小子。你很有自己的主見，就是不知道你聽了我的好處後，還能不能有主見了。我跟你說了吧，我們官家是一個跨國集團，遠不是你能想像的富。彩票大獎五百萬是吧？我每天花出去的錢都不止五百萬。隻要你能讓官官回心轉意回家來跟你結婚，那你就將得到官氏5%的股份。在大公司裏當高管，不用上大學，大學生都歸你管。結婚的錢我了，房子我送，車我送，一切我都包管。就你們家那條件，這輩子也無法想像的好處，機會就在你麵前。”。
莫楠的腦袋多快，四位數的智商讓他根本不用反應張口就回答：“官爺爺，您高看我了。我做不來高管。但官官的幸福，由她自己決定。她不一定跟我結婚，但如果我們能走到一起。請您放心，即使您一分錢也沒有，我也會保證讓她過上不次於在你們官家的日子。我說到，做到。”。
前麵一直表現得很尊敬，看起來像是有些怕了的莫楠，現在突然間口氣加重，生硬起來。老人愛嘮叨，可以，說他，可以，說官官都行，誰讓他是官官的爺爺。但說起自己的家庭，莫楠不願意聽了。我家怎麽了？我爺爺一不偷二不搶，靠自己的雙手帶大了兩個孩子，都很孝順，你呢？你有錢，你孫女你都管不了，失敗。莫楠心裏想著，臉上還帶著微笑。
“有骨氣，那麽我希望你一硬到底。等你畢業，我就看你拿什麽來娶我的孫女兒。但你記住，別妄想在娶她之前碰她的身子。到時，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在人間消失。”官從文威脅著，掛斷了電話。
莫楠也不生氣，隻把這電話扔在了茶幾上，隔代人愛自己的後帶，這可以理解。老人有些太誇張了，從側麵能看出，官官選擇自己的道路，還真是不容易。在這種富貴之家長大，要走這種靠自己奮鬥向上的小明星之路。莫楠的心裏，官官的重量又重了一些。也許是出於同情，也許是出於別的什麽原因。莫楠隻是覺得官官跟自己很像，都身不由己。小性子跟簡玉蘭像，身勢跟自己像。沒準，他們還真能一起。
開學之前的一周，莫楠獨自走在大街上，說好了要早回來的張寬，不知道為什麽也不回來了。街上零星出現的一些科技大學生，沒一個是莫楠認識的。邱天和紀芊在鄉下大別墅渡假，莫楠現在突然感覺到，自己真是太孤獨了，連一個朋友也沒有。上學時是，現在也是，人生太失敗了。
正在百無聊賴時，莫楠的手機響了，“喂，哪位？”。
“莫楠，我，大寶。今天晚上有空沒？”王大寶那讓人聽了就想笑的聲音傳來了。
莫楠想了三秒，“沒空。”。
“滾，你一個窮學生正放假，哪有什麽事兒？痛快兒的打車過來，下午三點開始，魚掌門酒店，我們同學聚會。高中的。”王大寶說著就笑了起來。
莫楠也笑了，“你知道還問，二。”。
“你才二呢，快來吧。對了，穿立整點兒，好歹你也是大學生了，讓他們看看。”王大寶提醒著。
莫楠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行套，官官幫選的，不知道什麽牌子的牛仔褲，反正五千多一條，網上隨處有賣四十塊一件兒的黑色棉線休閑裝，硬是在Polo店裏花兩千八買的。鞋子也是正品駱駝，雖然隻有一千六，但也夠原來的莫楠買三整套衣服了。這不算寒酸吧？莫楠想著，摸了摸頭發，從回家到現在沒剪過，已經有些長了。
想到這，莫楠去理發店，前了個精神的短發，洗了個臉，對鏡子一照，男人氣十足的硬漢形像又回來了。洗頭的小妹子一個勁兒的誇他帥，莫楠隻能給了一百塊小費。這下可好，人家就以為有事兒，要上電話了，非要約他晚上出去喝酒。莫楠隻能以有同學會為借口推了。
魚掌門，東西不怎麽樣，但宣傳到位，什麽交通廣播，什麽愛尚瞎樂購等地方節目上，常常播他們的廣告。於是乎，在這裏想在用餐高峰要個位置，很不容易。要包廂更難。王大寶的郵局配小綠麵包正停在外麵，一看莫楠來了，開門下車就跑了過來。
“莫楠，日，你怎麽就穿這樣就來了。”王大寶不識貨的評價著莫楠的衣服。
“這樣給你丟臉了？我們不是情侶吧？”莫楠調笑著他，摟住了他的脖子。
王大寶拍了莫楠的後背一把，“怎麽不是？我們倆什麽都在一起，絕對的基友。”。
“你還好意思說，嗬嗬。”莫楠眯起了眼笑得肚子疼。初二的那年，兩人出於青春期的好奇心理，一起趴女廁所，結果被抓到了，校對麵就是派出所，被拉進去問話時，還有一出鬧劇呢。
“日，往事不堪回首，別說了啊，想起來我的屁股還疼，那次被我爸打得屁股開花了，一個月沒敢躺著睡。”王大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說著。
說笑著，二人一起進了魚掌門，到了最大的一個包間內，裏麵已經坐了兩個男生一個女生。要說這些人，莫楠也都認識，但仔細一回想，這過往的三年高中生活中，跟他們卻沒有什麽交集。
“劉子現在幹什麽呢？穿一身西裝，當老板了吧？”王大寶拿出小利群就準備上煙。
坐在正中間大紅木椅子上的胖小子，有著一雙倒三角眼，梳了個國家領導人式的大背頭，油光滿麵，雖然隻有二十歲但看起來卻像是三四十的人一樣，眼內充滿生活氣息。看了一眼王大寶的煙，立即笑了，站起身來拿出一包大雲，“來抽我的，我這個好。”。
王大寶的臉有些紅，接過人家遞的煙，臉上的笑就有些不自然了，人比人，得死，煙比煙，得扔。21的大雲一出來，就立即把小利群比下去了。
“大寶，莫楠，你們還不知道吧？劉子自己開公司了，電腦公司，高科技了。”另外一個長了一張大長臉，留著中分，看起來有些像馬麵的家夥說著，也拿過了一支大雲抽起來。
“小打小鬧，沒啥。”大胖子劉子立即向後一仰，伸開雙臂那個得意啊。
邊上的女同學眼神兒一直在劉子身上盯著，雖然長得有些對不起觀眾，但貴在年輕有朝氣。姑娘十八一枝花兒，到了二十還沒謝哪！
“莫楠，來抽煙。”劉子把煙扔了過去，示意莫楠自己隨意。
莫楠看了看，“嗬嗬，我抽不慣這個。還是抽我的吧。”。
“唉，好不容易聚一回，抽我的，要不就是不給麵子。沒事兒，聽說了你在上學，有什麽生活困難就說話，同學一場的，有事兒你就說。”劉子把打火機也扔了過去，是山寨ZIPPO的，很像真的，就是經不起仔細看。
莫楠從兜兒裏拿出軟中華來，想了想，又塞了回去。撿起大雲就抽了起來，“嗯，好煙是不一樣。”。
王大寶可眼尖，他一把將莫楠的煙拉了出來，“日，日日！莫楠，你個死小子，下血本兒了，同學麵前要裝大是不是？來來來，大家抽中華，嗬嗬。”。
“假的吧？”大馬臉問著，接過一根，先捏後聞，眼睛亮了。
這次，劉子臉上的笑容沒有了，肥肉抽了兩下笑道：“何必呢，同學一場，你還整這事兒。”。
“不是，我抽的少，就抽這種習慣。”莫楠解釋著，上學時他可是隻撿別人的煙屁抽，當然抽得少。但到了國外，惡魔隻給他買這種煙，出口的那種盒上印著一個大白框寫著吸煙有害健康的標語。回家後，也就習慣了。
“還習慣，裝什麽大呀，誰不知道誰呀。莫楠，像劉子說的，以後你有啥事兒就吱聲，就咱兄弟這關係。你說唄。在了我也什麽都辦不了。”王大寶一句話把大家又都逗樂了。
氣氛緩和下來，一點兒點兒的同學就上來了。一個個互相問好，握手，上煙。不一會兒，竟然到場二十多人。在很多人都開始上班的現在，能聚這麽多人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