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白雪送飯
莫楠點了點頭，對這個李三更感興趣了。按現在的情況看來，李三，楊家，應該就是千山市最叫得上名字的兩個勢力了。如果要對付楊家，是不是跟這個李三也聯係一下呢？
“今天你睡床上吧。”李京客氣著。
莫楠推脫不用，本來他是想占床的，但李京很客氣。莫楠從小在爺爺的老傳統下教育，就是這一年多的鐵血生活也沒能把他的善良本性完全磨沒了。人家對他客氣，他就更客氣。“唉，像個娘們兒，看你一身軍裝，肯定是個學生，就別跟哥客氣了。”李京使大勁兒拉著。
叭的一聲，扣子掉了。莫楠裏麵什麽也沒穿，自然露出了一身的傷疤。上午十一點，陽光移了個位置，陽光下，莫楠的傷在空氣中呼吸著，觸目驚心。
李京咽了好幾次口水，他是在刀子裏橫晃過的人，身上有傷的人見多了。他自己的身上就有好多傷，甚至槍傷都有。但莫楠這一身，除了臉，脖子，幾乎就沒有好地方了。每十厘米上都至少有五條傷口。
“全是自己弄的，年輕，不懂事。”莫楠解釋著，把衣服拉好。
“哦，兄弟真是江湖人，失敬了。”李京點了點頭，也不再跟莫楠客氣。跟莫楠比起來，他的事跡有些小屋見大屋了。
一直到了下午四點多，才有人開了門，送來了盒飯。送飯的人竟然是白雪，她專門把一個寫了莫字的飯盒遞給了莫楠。
“又吃豆腐，你們派出所裏就沒有別的吃？”李京打開盒子看到裏麵的麻辣豆腐拌飯抱怨著。
“有豆腐吃還不好？”莫楠調笑著，看向白雪的臉，在上麵發現了歉意。
“你別耍嘴皮子了，我已經盡快向上麵反應了。你放心，他們冤枉不了你。”白雪很沒有底氣的說著。
莫楠假笑道：“嗬嗬，那不冤枉的他們現在在哪呢？”。
“這……，你不懂的。遲早有一天，我讓他們得到應有的製裁。”白雪小臉裝著狠毒，卻顯得很可愛。
莫楠笑得更大聲了，“哈哈，你？你能抓到他們，我就不會在這裏蹲著了。是你不懂。小妹妹，回家洗洗睡吧，這裏不適合你。”。
白雪不服氣的瞪了他一眼，關上了門。
“喲，楠哥有肉吃，這麽多，是菠蘿咕老肉！”一個鼻子好用的家夥湊了過來。
莫楠打開盒飯一看，裏麵有肉有菜，飯也比別人的白，看來是小灶。這個白雪，還算有良心。
“來，大家把肉分了。”莫楠把盒飯向地上一放。
“不敢。”長頭發的流氓流著口水看著那盒飯，靜靜的等著。
“你楠哥說讓你吃，你就吃，夾顧什麽？”還是李京真粗人，坐在莫楠邊上就開始夾肉，“來，不能白吃你的，哥讓你吃豆腐。”。
“滾你的吧。”莫楠笑罵了一句，開始抽煙。
“莫楠，你出來一下，給一下你家人的聯係電話。”朱德剛一臉懶相的打開了門，本應該剛進所就辦的事，現在才辦起來。
懷著一顆期待的心，朱德剛空歡喜一場。進屋後他再三確認，沒有明顯打鬥痕跡，莫楠正躺在唯一的一張床上抽著煙。兩個人一左一右給他敲著大腿，時不時的看看他的眼色。這哪是來受罪，這是來當爺來了。
“我姐電話，打她的吧。”莫楠坐了起來，邪邪的笑著說出了一個電話號碼。當然讓他找莫麗，要是讓爺爺知道了，還不氣背過氣去。
“讓你姐知道一下，她弟弟出息了，嗬嗬。”朱德剛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很負責的當著莫楠的麵拿出手機開始撥號。
“喂，是莫楠家屬嗎？嗯，他犯了法，被抓起來了。我是河南區派出所的所長，我姓朱。什麽？你罵誰呢？”朱德剛氣乎乎的掛了電話，狠瞪了莫楠一眼。心道真是物以類聚，這小子什麽身份沒有，敢跟楊家對著幹。他姐也是個瘋子，聽說是派出所所長，竟然說他是騙子，而且一說姓朱，立即就讓他滾回豬圈吃屎去。
莫楠的耳朵靈，電話裏的聲音聽了個一清二楚，看來姐姐這一年多的變化也不是完全沒有可取之處，至少對上這些狗差很有魄力。
“你就在這裏蹲著吧，你家裏人不願意給你送衣被來。”朱德剛臉青一陣白一陣的，惡狠狠的又關上了門。
“放心，他們不敢留你時間長。一般也就關半個月，你不沒犯什麽大事兒麽？”李京很有經驗的說著，摸出了莫楠上午給他的中華，遞上一根。
莫楠抽著煙，心裏已經盤算起來，楊家已經露出了一些跡象。接著，就要順藤摸瓜，找到他們偷鐵的證據，騙女學生的證據，還有，一切他們做的壞事。莫楠這人什麽都敢吃，就是不敢吃虧。他們打了爺爺一頓，莫楠就要讓他們全家都受到報應。
“楊家到底是幹什麽的？”莫楠閑得無聊，一時半會兒肯定出不去了，就跟李京打聽起來。聽他說的話，他接觸的應該挺深的，李三手下的人，應該對主要對手了解的不少吧？
“楊家？哪個楊家？你說楊強他們家？你別告訴我你跟楊強對著幹了。”李京手一抖，煙頭兒差點兒掉在地上。
“沒，我就是把楊委的手下幹翻了兩次。”莫楠風輕雲淡的說著。
“日！莫楠，我得再高看你一眼了。你真狠哪，楊家從他們爺爺那輩兒就混黑道了。楊強的爹是被人砍死的，楊委他爸是被人炸死的。他們家的黑道發展史比我的歲數還大，李三哥說過，誰都能動，就是別惹楊家，你可倒好。”李京說著，豎起了大拇指，“看來你有得待了，過一陣子可能還得送看守所，找真正的爺們兒收拾你。然後，可以安排你個罪名，你就要吃牢飯了。”。
“這麽牛？那我可得悠著點兒，原來準備把他們家全滅了呢。”莫楠說著，輕輕的揚起了嘴角。
“兄弟，不是哥看起你。一個人再能打，也打不過刀，槍，用一雙鐵拳拚天下的時代過去了。你要是想有所做為，就得有腦袋，肯下苦功。跟我吧。也別說跟我，我帶不起你這麽高的手，跟李三哥吧，將來千山市的黑道肯定有你一把交椅坐。”李三好心的勸著。
莫楠搖了搖頭，“我小打小鬧的，沒準備做大。混個飯吃。什麽跟不跟的，你們有事兒說話，你叫我一聲兄弟，我們還一起蹲過號子，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
“好！莫楠，我要跟你拜把子。從今以後，我的錢，就是你的錢，我有車就是你有車，我的老婆，呃，還是我的老婆。”李京一時激動，差點兒把自己全賣了，尷尬的摸著後腦勺笑了。
莫楠點了點頭，“不用拜把子，我說了，有事兒說話。”。
李京也收起了剛剛的熱情，從跟了李三之後，他就再不知道什麽叫自卑。現在跟莫楠對了一翻話，腦袋不笨的李京已經明白，這小子了不得。人家的定位根本不在千山市，連混得最好的楊家都敢得罪，連李三哥的手下都不肯當，這是要做大事兒的主兒。
兩人談話的餘溫未冷，門又開了。門前站著一個不認識的警察，看樣子二十多歲，挺年輕的。比莫楠稍高一點兒，戴著帽子，穿一身藍警服。肩上是一道杠，警司。長著一張苦瓜臉，白胖的，小眼睛，淡眉毛，大鼻子小嘴，看起來跟帥離得有二裏地遠。但這長相卻是不招人煩，比那個黑矮子朱所長強了一百倍。
“誰是莫楠？”白胖警察向裏麵掃視著問著。
莫楠一舉手，“長官，我。”。
“哦，你出來吧。”警察說著，對他招了招手。
莫楠伸出了雙手，完全無拒。按套路，是時候給他上銬子，開始刑訊了。
“幹什麽？你姐來接你了。快走。”警察看著莫楠的動作被逗笑了。
莫楠也有些意外，回身向兄弟們告別。
“有空去大都市看看，幫我給李三哥帶個好。你就說是我兄弟沒人敢為難你。”李京湊上去，對莫楠叮囑著。局子是禁地，一般道上人都不愛來。所以，根本別指望三哥的人會來看他。有機會找人出去代話，他也高興夠嗆。
“行。”莫楠滿口答應下來。
出了門，莫楠就覺得不對勁兒。姐姐滿麵春風的迎了過來，卻是一把拉住了白胖警察的手，“曲哥，謝謝你了。這次要不是你，我弟弟可要受苦了。我該怎麽報答你呢？”。
莫麗風華絕代，風情萬種，有意挑逗的笑容之下，更讓人受不了。曲斌臉色發白，嘴唇發幹，差點兒就把以身相許四個字扔出來。
上頭著莫楠和莫麗上了出租車，曲斌大方的掏出了一百塊錢。
出租車上，莫楠接過姐姐的女士煙，一歪頭問道：“姐，這警察誰？”。
“你姐夫。”莫麗也很直接，她表現得自然了，就是一個女流氓。
莫楠嘴張得能塞下雞蛋去，“不是吧？你怎麽認識的，還是個警察。”。
“這還不容易，這小白臉兒有錢，別看是小警察，他家裏肯定有關係。前幾天帶著一個好看的丫蛋兒，上我店裏買內衣。我一勾達他，他就不好意思起來，很純情。一看就是那種悶騷的色狼。”莫麗笑得很自信。
“不是吧？有婦之夫你也上？”莫楠慘笑著，這個姐姐真是越來越讓他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