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唐銘義的逆鱗

依皇後的隔音措施而言,用王冰的話說就算隔壁有無辜少女在叫救命,都不會聽到動靜。可這一下耳朵裏聽得清清楚楚,讓他不禁皺眉問道:“外頭出事了?”

唐銘義也被聲音弄得愣了下,這才起身說:“我去看看。”

等包廂門一開就聽到個聲音在吼:“你個臭**,老子花了錢的,摸都不讓摸,你以為你身上鑲金了嗎?你不過就是個出來賣的!還真拿你當朵花了,老子今天就是打死你,都沒人敢說什麽。”

這話聽得於駿一陣不耐,就朝王冰施了個眼色,王冰笑著拎起瓶小支的啤酒走了出去。

“夜總會的小姐由各自的媽咪管,要得罪了客人,店方怕還會拿小姐來做擋箭牌,你讓王冰出去是想管這閑事?”林子軒抿著酒問道。

“你倒熟悉這裏頭的門道,就不怕王冰姐姐說什麽?”於駿沒正麵回林子軒的話。

“你子軒哥也年輕過,這些她都知道的。”林子軒灑然一笑,拍腿起身說:“走吧,我們也過去看一看。”

於駿來到門外,隻見側對麵的包廂門已被踢得凹下去了個洞,地上還有一大灘血,卻不見王冰和鬧事者的身影。

站了一下就看唐銘義滿頭大汗的過來說:“冰少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那鬧事的已經被控製住了,都被關在會議室裏。”

說著,唐銘義欲言又止的看著於駿,林子軒就說:“有什麽事就直說吧。”

“是,林先生,”唐銘義擦了把汗苦笑道:“那人下手太重了,恐怕那小姐活不過這關了。”

“這麽嚴重?”於駿動容道。

在這種場所發發脾氣,動下手腳是難免的事,可要出了人命,這間皇後夜總會算是開到頭了。怕是唐銘義也脫不了幹係,那和新鼎泰的合作就再也無從談起。

原本唐銘義想跟著林子軒轉型開夜店,那樣就能逐步的洗白,誰知會在這當口出這種事,他這心裏急得都快恨不得殺了那鬧事的人了。

“跟著救護車過來的醫生說是顱骨損傷、內出血,”唐銘義搓著手說,“救活的機率不大。”

“你先不要急,”林子軒鎮定的說,“王冰既然跟了過去,等他回電話再說。”

“也隻能這樣了,唉!”唐銘義歎息了聲,就想把林子軒和於駿請回包廂內。

出了這種事,兩人倒沒閑情喝酒,於駿就說道:“我們過去看一看那鬧事的。”

會議室是在頂樓四層,隔著一層,無謂做電梯,三人就走著路上去,看得出於駿和林子軒都算沉得住氣,唐銘義的腳步卻有些不穩。

皇後夜總會的員工都知道出了大事,看著他都遠遠的避開,有的甚至在想,或許這個月的工資都領不到了。

會議室大約有五十平左右,裝的是塑鋼門,留下了個長方形的玻璃窗口。於駿站在玻璃窗往裏看了眼,心裏微微詫異。

裏頭一共有三個男人,其中就有陰魂不散的周嘯波。隻見他蹲在角落裏身子瑟瑟發抖,卻沒見他身上沾有血,想來動手的不會是他。

坐在會議桌上的是個長臉漢子,身材瘦高,臉陰得像吊死鬼一樣。在桌旁邊椅子上坐著喘氣的是個胖子,於駿記得他,是上回在佳園過來搭訕孫雨朦的那人。

那次於駿就隱約看到周嘯波在場,果然這兩人有關係。

“他們什麽來曆你清楚嗎?”林子軒問道。

敢在這裏下這麽狠的手打人,絕非一般的市井之徒了,他雖不認識周嘯波,但裏頭的人都看得麵生,想必也不會是政府裏的人。

“那個胖子是雲創地產的老板杜啟鋒,那個瘦高的是他的表弟杜澤,那個是二中的老師,聽說杜啟鋒的兒子在二中讀書。”唐銘義歪了歪嘴說。

“是他們啊。”林子軒笑了笑,想不到新鼎泰還沒正式掛牌,就先遇上了對手。

於駿摸著下巴說:“要不讓文靜過來,把人都關局子裏弄死得了……”說著,他就看林子軒和唐銘義瞪著眼,就攤開手說:“我開玩笑的。”

正說著,唐銘義的電話就響了,他接起後,臉色就不太好看,說了兩句就氣憤的掛了。

“怎麽了?老唐。”於駿問道。

“是警局的電話,讓我放人。”唐銘義不忿的道,“打了人就這麽算了?那我唐銘義的臉往哪放?”

唐銘義也有局裏的關係,剛才就是他的關係打來的電話,不過,要論實力,他是遠遠比不上雲創的杜氏兄弟了。人家能請出的神,可比他大尊得多。

“先不放人,等一等再說。”於駿微微一笑,杜啟鋒、杜澤再強能比得上王冰和林子軒?他倒想看看這事會怎麽結束。

林子軒渾不在意,他真要保唐銘義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何況這事搬不上抬麵,杜啟鋒剛站出來說是打“死”了個小姐?

等了會兒,王冰的電話沒到,警局卻來人了,來的有五個人,帶隊的是個年輕人,他一走過來就不客氣的說:“唐老板,怎麽還不放人?你這算非法禁錮,知道不?”說著,他就想去推門,誰知門是被反鎖上的,鑰匙在唐銘義的手中。

“唐老板,鑰匙呢?”年輕警察問道。

唐銘義哼了聲說:“人不能放,他們在這裏打死了人,不能這麽就算了。”

“唐老板,人不是還在醫院急救嗎?你先把人放了,我們把人帶回警局會審理的。”年輕警察說著想要來板唐銘義的手。

有於駿和林子軒在,唐銘義光棍氣就上來了:“你敢動手!?”

這一吼,四層的保安都往這裏走過來,雖說不敢對警察做什麽,聲勢也夠嚇人的,足有十二三人之多。

“唐銘義,我這是在執行公務,你想幹什麽?”年輕警察喝了聲,臉有些發青。

“執行屁的公務,人要交給你的話,轉頭你就給我放了,我還不知道你們是幹什麽吃的?”唐銘義狠狠的往地上啐了口。

“你……你說什麽?你這是在汙蔑警務人員,妨礙公務!”年輕警察氣得說話有些打結。

臨來的時候上頭的人就讓他不要得罪唐銘義,畢竟撕破臉對誰都沒好處。原本以為就是傳一句話,把人帶走就成了,又不是什麽重要公務,他出來時就沒帶槍。可看這陣勢,要用強的話,怕唐銘義真敢讓人動手。

要知道唐銘義以前可是雲廣有名的大混混,下手狠著呢。而要是唐銘義真打了他們,到最後來怕不是就賠些錢就了事了,上頭的人也不會說什麽,這頓打還得白挨。

局麵一時僵著,於駿見雙方都還算能克製,就在一旁和林子軒說笑:“你說這還算是人民警察嗎?”

“你這話別讓文靜聽去,她可不會饒你。”林子軒笑著說。

兩人說話的聲音都極輕,那年輕警察沒聽清楚,但看兩人都不像是皇後的人就喝道:“你們在這裏幹什麽?都走開了。”

“我們在看戲。”於駿嗬嗬一笑,“怎麽?我們也妨礙你執行公務了?”

年輕警察臉色一沉對同事說:“把他們拷上。”

唐銘義看得直搖頭,能站在這裏還淡笑自如的怎麽會是一般人,這人也太不知輕重了。

“你敢!”林子軒冷冷的說。

就看取手拷上來的警察愣了下回頭去看年輕警察。

“還不快拷上!”年輕警察吼了聲。

還沒等他們動手,突然聽到個聲音說:“爸,怎麽圍這麽多人在這裏?出事了?”

就看唐可馨擠了進來,她看到警察在這裏,就有些摸不著頭腦。唐銘義平常打點得還算不錯的,一般情形下警察是不會隨便過來的。

“先把人拷上了。”年輕警察說了聲,就嘿笑著伸手去摸唐可馨的臉,還朝唐銘義說:“唐老板,這是你的女兒……哎喲!”

唐可馨抓著年輕警察的手順勢往逆方向一板,隻聽哢嚓一聲,那手不用多想,肯定折了。

“我***,欠人操的小**……”年輕警察說到一半,唐銘義臉一黑,抓起保安手上的膠皮警棍就砸下去。一棍接一棍,不到片刻工夫,那年輕警察被打得滿臉是血。

唐銘義二十三歲的時候娶了唐可馨的母親,沒過兩年,她就去世了,這十年來他拿唐可馨當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眼看著她一步步成長,是他最開心的事。

上回周嘯波口不擇言,要不是唐可馨出手懲戒,他一定會讓周嘯波知道什麽叫後悔。這回年輕警察當著林子軒的麵,侮辱唐可馨,他就算想忍,也忍不了。

每個人都有逆鱗,唐銘義的逆鱗就是女兒唐可馨。

“夠了,老唐,你快把他打死了。”於駿伸手攔住了唐銘義。

剩下的警察早看傻了眼,這是襲警啊。

唐可馨見唐銘義輕喘著氣,就過去握住了他的手。林子軒看得清楚,露出欣賞的神情。

“你……你敢打我,你知道……知道我是誰的人嗎?”年輕警察爬在地上,猶不忘放狠話。

“你就躺著吧,於駿給文靜打電話,讓她過來處理。”林子軒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