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斟酌難定

敢於領導,敢於挑戰,不怕困難的人,他一定是有才華有組織才能和膽識過人,而有才華有組織才能和膽識過人又敢於挑戰的人,往往日後能成就一番事業或一番大事業……

“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裴文暨咳嗽了兩下,用手揮著煙霧,爬起身打開窗戶。然後,他自己拿來熱水瓶倒滿茶,說道;“我昨天剛從外地學習回來,到鎮政府來報到的。”

“你是說,昨天就到鎮政府報道了。”段祺正也不急了,情緒有點平靜下來,說道;“昨天為什麽沒見到你,是故意躲起來了?”

“你說的什麽話哩,我迫不及待的想見你,怎麽會回避你呢。”裴文暨解釋著說;“昨天我回來的很匆忙,回到家已很晚了。那邊的手續都沒有辦好,組織關係也沒來得及轉過來。今天一大早我就去那邊辦手續,轉組織關係,等我把一切都辦完,洪書記叫人來叫我過去,才說起你的事的。”

“洪書記找你談了些什麽?”段祺正迫及想知道,情緒不免又急躁起來,焦急問道;“和你談,就要我當村書記的事兒嘛?”

“可以這麽說,”裴文暨說道,“大體就是這個意思,要我來做你的思想工作。因為洪書記知道我們是一個村的,又是老同學,好朋友。”

“那你說說,這個村書記我要不要當?”段祺正問道。

“你先把昨天上午洪書記和你談話的大概意思說給我聽聽。”裴文暨說道。

“洪書記的意思就是要我當村書記!”段祺正回想著說,“洪書記要我以大局為重,年輕人應該挑起重擔。他還說,叫我不要怕,這也是一次機會,給我一個磨練與鍛煉的機會。他也提到我們村確實不好搞,貧窮,落後,複雜,和“榜上”有名,全省倒數第一的許多情況。所以政策也格外優惠,村領導班子由我自己任命,隻要在不違反政策,不觸犯法律,不違背原則的前提下,任何事情都可以商量,‘還可以先斬後奏’。”

“看來洪書記真的是對你很看重,”裴文暨聽後開玩笑說道,“我會嫉妒的。是啊,洪書記找我談話的意思和你說的差不多,隻要是上麵這次對我們鎮政府下了死命令,今年一定要把我們村裏的領導班子整頓好,組織起來,把農田分落實到戶。”

裴文暨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說實話,我們這個村,確實是特別的難搞。貧窮落後到不可怕,最主要我們村裏現在明顯分有兩個大幫派,下麵尚有零零碎碎的小幫派,還有那些大混混,小混混。如果搞不好團結,要想搞上去,等於是紙上談兵,根本不可能,難度確實是非常之大。”

“文暨……”段祺正忽然突發奇想地說道;“如果你能下來,我們二個人合作一起搞,你來當村書記,我當村長,怎麽樣?我們兩個人搭檔肯定能把這個村搞起來,搞好的。”

“哈哈哈,你倒好,想拖我下水……”裴文暨搖搖頭,然後,認真地說道;“這哪行啊,‘沒聽說過一山不能藏二虎嘛’。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工作好是好,但不能保證時間長了不會產生矛盾的可能性;第一,如果我下來,這樣不能發揮出你和我的真正才能,你的才能會被我壓住。第二,上麵也沒有這個意思,洪書記根本就沒有提到要我下來的意圖。第三,你叫我下來和你一起幹,我現在已算是鎮級別幹部了吧,這不是在貶低我的‘官位’嗎。”第四,你上任以後把村裏的工作搞起來,我在鎮裏可以明裏暗裏的支持你,幫助你;退一萬步講,萬一,要是真的搞不起來,隻要你盡力了,上麵領導也不會怎麽責怪你的,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個村確實是特難搞。再說,你還有一個軋石場,繼續還可以當你的老板。假設,我們兩個人來一起搞,要是還是搞不起來的話,我們兩個人的名譽掃地不說,我的前途也會大打折扣。或且在農業方麵我遠不如你內行,沒有你懂得多,這個真是事實吧。”

“照你這麽說,我們兩個人還是不在一起共事的好了。”段祺正有點不悅地說道;“學校裏的工作也挺複雜的,多年來我們不是配合的很好嘛。”

“學校裏不一樣,不能相提並論。”裴文暨說道;“學校裏主要的是把書念好,學到知識就是我們的目的,或且人還小。現在我們人都長大了,心也大了,想法不同了,理想願望也高了。現在正是我們去追求目標,實現理想,幹大事,創業績的時候。我們幾個人都不是有著遠大的理想,躊躇滿誌嗎!今天如果是一個鎮,或者一個縣,那我們兩個人搭配一起搞工作這還差不多。你不覺得就一個村,叫我們兩個人同時搞,太渺小了點嗎。”

段祺正聽了裴文暨的一番話,覺得有點道理,自己的誌向遠不是隻有這一點,自己也親口說過,要幹出一番大事業出來,把才能真正的發揮出來,怕的就是沒有機會。現在機會來了,自己反而躑躅,猶豫,前怕虎後怕狼的,真是沒有出息。想到這裏,他把腰背挺了挺問道;“你的意思叫我接納這個村書記?”

“當然了,還用得著躊躇嗎!”裴文暨說道;“錯過這次機會,恐怕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以後的機會,不會很多。這也是你起步的最佳台階。雖然這個村特難搞,你也知道越是難做的工作,越能發揮出自己的真正才華與智慧,如能幹好的話,才會有很高的名聲與威望。如果是好做的工作,誰不會做了,也發揮不出自己的水平與能力。再說,我們的村如果不是很複雜特難搞的話,洪書記用得著苦口婆心的做你的思想工作嗎,還會叫我來當說客嗎,隨便叫一個人當當就行了。你想當,恐怕連紅包都送不進囉。”

“老同學果然厲害,”段祺正被裴文暨講的默默無言。是啊,文暨的話,“持之有故,言之成理,”確實有點水平。便說道;“所以我見到你就像撈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激動的人會蹦起來。”

“別客氣了,老同學,”裴文暨接上說道;“沒有人比我對你的更了解了。其實你真的很不懶,好多地方比我強多了。這就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的道理。否則的話我也不會來做你的思想工作了,更不會叫你挑起這付重擔了,你說是不是。”

“要我當這個村官……”段祺正忽然又沮喪的說道;“如果在我未辦起軋石場之前,我會毫不猶豫,義無反顧的接納。如今我這個場子怎麽辦,才剛開始有點起色,或且投了巨資,可以說,我把全家人的性命都賭上了,這個你是知道的啊。”

“確實是個難題,”裴文暨說道;“洪書記也跟我說到了此事,考驗你的時候到了。看得出來,洪書記非常的欣賞你。你可以叫你叔叔或其他人代管啊,軋石場是絕對不能垮的。”

段祺正和裴文暨二個人長達五六個小時的促膝談心,兩人無所顧忌,暢所欲言。

想通了,決定了,身上的包裹也放下了,覺得一身的輕鬆,“如釋重負。”段祺正豁的一下站起來大聲說道;“裴文暨!你還記得我們的口號是什麽嘛!”

當然記得嘍!

兩人不約而同的同時高聲道;“我們的口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哈哈哈!……”段奇正和裴文暨兩人再一次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段奇正驟然的拽起裴文暨的手就往走。

“去哪?……”裴文暨一時丈二和尚還摸不著頭腦,問道。

段祺正撂著裴文暨的手隻管朝門外走,什麽都不回答,剛走出門外幾步。

“哈哈,”裴文暨已猜到了,說道;“是去老支書家對吧!”

“老同學確實厲害,”段祺正隻得放掉裴文暨的手,二拳一抱說道;“兄弟佩服。

晚上九點出頭,段祺正和裴文暨兩人往老支書家走,隻見老支書家裏一片漆黑,估計他們已經睡了。段祺正正待舉起手敲門,裴文暨突然想起什麽“糟糕”一聲。接著說;“祺正,我忘了重要一件事,得先去一趟,等會馬上就來。”未等段祺正回答,他就急著跑去了。

段祺正看著裴文暨跑去的背影,猶豫了一會,還是敲響了門。

“棒棒棒!”

“誰呀……?裏麵一個姑娘沒好氣地問道,房間裏的燈同時也亮了起來。

“是我——段祺正。”段祺正報了姓名,然後問道;“老支書在家嘛?”

施玉容本想馬上回絕,她爸爸不在家。當她聽到外麵自報姓名的人是段祺正,立刻改變了主意;“你等一下,我來開門。”

“咯吱”,施玉容披著棉襖片刻打開了門,滿臉喜悅說道;“段大哥,快請!”

段祺正隨著施玉容往裏走,但未見老支書出來。不僅問道;“你爸爸不在家嗎?”

說話間,施玉容已經把段祺正帶到了她的臥室,說道;“段大哥,別誤會,先在我的房間坐一會,我有話要和你說。”說著,她自己跳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