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折中定婚姻(回首)

世上凡事皆講個緣,人與人之間都是如此。這緣雖然是自然存在的條件,但不能坐等得來,往往需要通過爭取才能得到。男女之間的感情光靠“緣”還不行,還需要一個“分”,能得到“緣分”兩字者,就是最後得勝利者。

段祺正疑慮重重來到老支書家,見門虛掩著,就直接推門進去。邊往裏麵走邊叫老支書,總以為施玉容聽到他的聲音馬上會出來,殊不知連影子都沒有看到。

老支書聽到有人叫喊,披著衣服從房間裏走出來,看到進來人是段祺正,有點驚訝!馬上請到裏麵落坐。剛坐下,施玉容母親就端過來一杯熱茶和藹地說;“難得稀客,請喝茶。”段祺正接過茶親熱地道了聲“謝謝嬸嬸!”然後順口問道;“施玉容不在家?”

“閨女吃過晚飯就出去,我還以為她去了你那裏呢,她很晚才知道你回來。”老支書暖和說,“昨天你連家門都沒進,就到田埂裏逛查,開了一個星期得會,對農田裏得活兒不放心吧。”

“說實話,頭兩天我確實有點放心不下,有種人在曹營心在漢的感覺,我還特地偷跑回來了一趟。”段祺正並不否認說;“回到家裏太晚啦,倒反而想通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少了自己地球照樣轉。再說,施玉容得工作能力我還是信得過得,就不再惦記了。”

“來找玉容的吧,”老支書試探著問道。

“不是,”段祺正直截了當說,“我是來找您得。”

“來找我得?”老支書直言問道,“想跟我談什麽,直說好了。”

“我想問您點事……,”段祺正沉默片刻說,“有關我父親的事!”

“你父親的事?!”老支書頓感詫異,“你父親什麽事?”

“文革中……”段祺正巴結說道,我父親和葛和仁,他們之間是否有過究詰,或發生過甚麽矛盾和衝突過的事兒?”

聽了這句話,老支書心頭為之一震!倏然有點明白過來。他雖然已經離退,但對村裏得工作還是很關心的,晚上女兒回來,他會旁敲側擊或拐彎抹角地盤問。當他了解到分田到戶其他生產隊均都完成,唯獨就卡在葛龍那裏。這是他所預料到得,但總體的工作他還是非常滿意。眼前得這位年輕人以前確實是小覷他了,這麽短的時間內能幹出如此得成績,老支書確實不敢相信。確實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父親和葛和仁……他們之間好像沒有究詰。今天怎麽會突然問起你父親和葛和仁的事來,是否聽到了什麽?”

“老支書,您不必瞞我。”段祺正按耐住浮躁情緒說;“不管他們發生過任何究詰,或甚麽矛盾,甚至於有過衝突,我都能夠承受得了,總不會他們有不共戴天之仇吧。根據我得觀察,葛和仁對我有一種仇視得睥睨感覺,態度冷如冰霜。全村分田到戶工作就卡在葛龍那裏,他對我避而不見。鎮裏領導也去做過工作,我去過的次數少說也有十來次,到得後來幹脆將我拒之門外,分明是有意在刁難我。言談中,我覺察到,特別是今天,他話說得非常露骨,幾次連綴提到我父親,所以我揣摩必定有緣故。”

老支書聽了段祺正得一番話半響沒有作聲,他抽的是老煙筒,使勁地吸了幾大口,低頭深思沉默,然而長長地歎出一口氣。

段祺正抽的是包頭香煙,老支書吸慣了老煙筒,對包頭香煙不感興趣,因此他們各自抽自己得煙,誰都不用客氣。

段祺正見老支書低頭不吭聲隻顧抽悶煙,懇求著催道;“老支書、我父親到底和葛和仁以前有沒有過節,您倒是說呀,用不著對我隱瞞。就算他們有過究詰,鬧過矛盾,我也不會在乎得,這一點您應該要相信我。更何況這是他們上一輩的矛盾,與我們下一輩應該是無關吧?我主要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才可以對症下藥,您說是不是嘛。”

老支書無言辯解,本想敷衍搪塞過去,被段祺正一再催問,想到村工作受阻擾,分田到戶就差這一步,如果被閨女知道,不但要究根到底,還要被責備,看來是非說不可了。於是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往門外望了望,隨手把門關上。然後,再回到自己得座位上,重新裝滿了煙筒,點然後猛吸幾口才神秘地說;“既然你如此逼問,考慮到你的工作能順利開展,我就把實話告訴你吧。但你必須向我保證,不許向任何人透露,包刮我的女兒。”

段祺正心想,這是我父母的,您就是叫我去透露我才不呢。看到老支書慢騰騰地裝著煙筒,他已等得很不耐煩,又不好催得太緊,隻能耐著性子等待。這時,他舉起右手像宣誓一樣的說道,“我以黨性和人格做保證,絕不透露半個字,如有……”

“好了,”老支書打斷了段祺正往下說,“我相信你。”然後,不慌不忙的說道;“祺正啊!你的眼力與判斷能力確實不錯,能在和葛和仁短時間的接觸交談中,看出他對你存有偏見,我老支書不得不佩服你,你確實有頭腦,很聰明。你猜得沒錯,你父親和葛和仁確實有過究詰,不但你父親和葛和仁有過矛盾,連你母親也在其內。”

“我母親也在其內?”段祺正非常驚訝。

“是的,”老支書繼續說道,“本來這事,去問你母親便可知曉,無需有我來講述。但若你去問,定會給你母親拒絕,所以還是我來講吧。你母親和葛和人曾經也有過戀愛關係。”

“您說什麽?我母親和葛和仁曾經談過戀愛。”段祺正驀然錯愕!

“是得。”老支書抽著老煙洞回首著他們年輕時代得故事;“我,你父親,葛和仁,我們三個人得年齡數我最大,當時可算是村裏的活躍青年,你母親小你父親幾歲,當時也是女青年中的佼佼者。我們年輕的時候非常喜歡熱鬧,村書記與村長也很喜歡熱鬧,所以村裏搞得很活躍。培養了一個團支部書記既年輕又活躍,我們白天幹活,晚上到村裏參加活動,然而搞各項的文藝活動。後來去得上癮了,每天晚上都去,連刮風下雨都不放棄,總要到村裏去走一走,聚一聚,才肯安心回家睡覺。

村裏的活動工具比較齊全,有乒乓桌,籃球場,棋牌室,閱覽室,自設的卡啦OK室。大家都非常喜歡自我上去表演唱幾首,團支部書記見大家都這麽喜歡唱歌,愛熱鬧,經過村書記同意,搞起了一支文藝活動隊伍。文藝活動工作一上手,便更加熱鬧了。首先是男女搭配,每晚進行排練,大家勁很足,每晚幾乎沒人缺席,連刮風下雨也是如此。第二年,我當上了團支部副書記,你父親結合進團支委,可是葛和仁因為成分關係,連團員都很晚才勉強加入。你母親年輕時長得姹紫嫣紅,正當鮮花盛放年華,確實很漂亮,雍容秀雅活躍和藹,追她的人很多,你父親首當其衝,自己認為是第一個,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葛和仁早就暗戀上你媽了。

你母親的娘家比葛和仁家遠,來村裏必要經過葛和仁家麵前不遠的一條路,因此給葛和仁創造了接近你母親的機會。他每晚會在路上等你媽,有時候天黑魖還未見你媽過來,他幹脆就跑到你外公家去接你媽。對你外公外婆來說,一個女孩子走夜路自然是不太放心,有個小夥子陪同也沒說什麽,何況葛和仁家除了成分不大好,家境條件全村魁首,人也聰明,又會獻殷勤,所以得到你外公外婆的喜歡。

葛和仁每晚算中時間在路口等著你媽,如果你媽來晚了他就去接應,所以你媽包刮你外公外婆對他的印象並不壞。

當時你父親追你母親還沒有公開,追你母親得人又不止一個,說句實話,當年我也喜歡過你母親。你也知道在沒有確定戀愛關係之前,隻要是沒有結婚,談戀愛自由,任何都有追求的權利。葛和仁當時也可算對你母親是一片“癡情”。時間一長,有好多人已經知曉葛和仁在追戀著你媽。有幾次,你媽排練的晚,葛和仁名義上叫人家下棋,實際上是在等你媽。有幾個調皮人故意糊弄他,突然進去裝著很驚訝的說,葛和仁,她已經回家了,你還在這裏下棋。葛和仁聽了信以為真,象棋下到一半不管輸贏,明明這盤棋他可以贏,拔腳就追出去。等他追有一段路才知道上當受騙,被人家戲謔。他不但沒有回家,返回來繼續等著,這樣有過好幾次,因為他心不在焉,所以人家要戲謔他。

這時候你父親發覺追你母親得人有好幾個,同時也發覺葛和仁也在追你媽,你父親急了。急得像熱窩上得螞蟻,但又無可奈何。

話說回來,那時候在談戀愛找對象的不僅僅是他們一對,實足有好幾對,大家都在暗地裏競爭。你父親是個聰明人,知道和你媽現在還算不上正式的女朋友,即使兩人都有心相愛,也要經過雙方的父母同意,方可算正式的女朋友。或且雙方的父母根本還不知道,會不會同意他們倆在一起更令人擔憂,在這種情況下,你父親隻能幹著急。從那以後,你父親改變了方式,被動改為主動,比如說;刮風下雨的時候你父親主動上門去接你媽,晚上也主動的要送她回家,有時候你母親要排演到很晚,你父親就一直等著,從不截斷。你父親這樣做可給葛和仁帶來了不利,他不是沒有機會了嘛。

但葛和仁也不懶,更不死心。晚上吃過晚飯照樣在路口等著,回去的時候你父親等著他也等著,碰到刮風下雨天,葛和仁比你父親還要早到一步去你外公家接你母親。如此一來,不但你媽做難人,你父親與葛和仁之間矛盾也出來了。起初,不明事理的人還認為你父親和葛和仁還有你媽都很要好,所以才一起來,一起去。後來才知道你父親和葛和仁喜歡的是同一個人,這個事很快就傳到了雙方父母的耳朵裏,你外公外婆頓時覺察到事情得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