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智鬥第一村霸

分田到戶耕牛確實是個大問題,耕牛看養也是個問題,有的隊會自己處理好,可有的隊沒人管。手扶拖拉機是肯定要買的,否則春耕就無法完成,要快了,時間不等人,農業的重要性是把握好季節。

他有一個想法不知好不好,明天讓大家討論一下。段祺正邊走邊想,獨個人在田埂裏旋轉遊走,抬頭看到前麵的大屋,這不正是葛和仁家嗎。看到葛家,他的心裏就杌隉,暗罵道,“葛和仁呀,葛和仁!你對我到底有什麽看法,如此得為難我,一點不給我麵子,害得我今天不敢去見洪書記,不敢去鎮裏。”他想再和葛和仁去好好得談一次,雖然希望是零,但他還是想再去試試。

忽然想到,葛和仁會不會和自己父親有過究詰或矛盾,所以要如此的刁難我。上一輩的事情他真的一點也不知道,父親去世的早,他參加勞動以後從不到別地方去走動,想要弄清楚是否有可能,問過母親便可知曉。但他突然又想到,母親是個女人家,再說母親從不過問父親的事,可能知道的也不多,否則的話母親知道我的工作就撂在葛家,她不會不對我講嘛。那麽這個事兒去向誰去打聽最好呢?揣度深思,想到了老支書。對、就去找老支書打聽,他當了這麽多年的村書記,如果我父親和葛家有矛盾究詰的話,他應該是最清楚的一個。忽然又否認掉,我們和葛家又不是一個生產隊的,而且離距邈遠,可以說是進水犯不到河水,不可能會有衝突的,算了還是別去了,可是心裏總是恍惚猜疑。

第二天村委會上,他把想法提了出來,村裏出麵去買二頭耕牛,承包落實給個人看養。到時,耕牛隨同看養人一起出租給那些沒有耕牛的農戶,收費每畝田按村裏規定收取,收來的錢逐漸還給村裏,這方法可不可行。這樣可以暫時解決耕牛困難問題,重要的是看養耕牛的人要選擇好。

散會以後,他悄悄的來到葛和仁家,見大門敞開著。這次,他沒有喊叫,就直接進去,剛好葛和仁從屋裏出來,看到段祺正一愣。

“葛叔叔,我又來了,”段祺正謙和地說道,“我知道,我是不受歡迎的人。”

“不受歡迎還來,”葛和仁不客氣淡淡說道,“又是為了分田到戶的事?”

“除了分田到戶的事,”段祺正囁嚅說道,“我……想和葛叔叔聊會天。”

“哦,”葛和仁冷漠說道,“找我聊天,村裏的工作很清閑嗎?”

“葛龍哥呢?”段祺正拐彎問道,“我每次來,怎麽都看不到他人。”

“他忙他的事,”葛和仁有點不耐煩說道,“你到底想和我聊什麽,說吧,用不著拐彎抹角。”

“葛叔叔,其實我來的目的,瞞不了你老,”段祺正轉入了正題說道。“按理說,分田到戶之事應該找葛龍哥才對,因為他是生產隊長。但是,村裏人誰都知道,葛龍哥很聽您的話,所以和葛叔叔聊都一樣。”

“我就知道你為這事兒來,”葛和仁淡薄說道,“分田到戶對我有什麽好處,你先說給我聽聽。”

“分田到戶對葛叔叔來說,或許談不上甚麽好處,”段祺正直言不諱說,“但對大多數的村民來說都有很大得好處。或且這是上麵的政策,我們村已經是最為落伍得了。”

“你是在責怪我阻擋了你的工作,抵抗上麵政策。”葛和仁戳然發火說;“你要知道生產隊長是葛龍、可不是我。”

“請葛叔叔熄怒,”段祺正盡量溫和說道,“侄兒並沒有責怪您的意思。分田到戶是大勢所向,就差葛龍哥一個生產隊未分,我的意思是,請葛叔叔與葛龍哥談談,何不成全與我的工作呢。”

“繞來繞去分明有責怪之意,”這次葛和仁聽了非但沒有發火,反而緩蠻說道;“年輕人有魄力,能挑起這副重擔,是好事。但是,要麵對現實,會掂斤估兩。如今的嶴海村,民生凋敝,淒風苦雨,嗷嗷待遇,人心犬牙交錯,大混混豕突狼奔,小混混無所不為,一些跳梁小醜興風作Lang。群賢畢至者寥若晨星,正義人越來越少,若要力挽狂瀾,讓嶴海村氣死複生,除非‘上帝’派能人‘下凡’。”

這分明是當麵揭短,嘲笑自己沒有這個能耐,挑不起這副重擔。段祺正不免臉龐通紅,正待反駁,葛和仁又開口道。

“若論輩分,我與你父親同輩,你叫我葛叔叔當之無愧;若論家境條件,我除了遺產,也沒有輸給你父親。談到,見識淺薄,目光長遠,工作經驗,魄力大小,葛叔叔不會輸給你們年輕人,不夠現在年紀大了,也不想管事了。講到學曆,我承認,書沒有你讀得多,這一點,葛叔叔恐怕是,寡婦抱著夜壺哭——趕不上了。”

“論心胸寬敞,”葛和仁繼續長談闊論,“葛叔叔未必會輸給你,有些事情的經曆,常人是難以接受的,我已經很寬容了,默默地承受著。對於分田到戶的事,我也知道是遲早的事,可眼前我們這個村實在太爛,之前鎮裏曾多次派幹部下來整頓,結果還不是都無果而歸。”

說得那麽多,歸根結底是小覷自己,挑不起這副重擔。段祺正心裏有氣,又不便發作,心想,讓事實來證明一切吧。但他不明白,葛和仁為什麽要講一些無須有的事情,譬如,與父親的事,這跟他來的目的應該無關。瞥眼望去,見對方用睥睨餘光看自己,臉上隱現出一股怨氣,豪邁之意,看上去就像要送客的樣子。看來今天又是徒勞無功,枯坐纏磨隻會帶來厭煩,隻得自知自明站起身告辭。葛和仁自然沒有留客之意,甚至懶得起身,隻吩咐保姆李媽代送。

出的葛家大門,段祺正的心情糟不可言,對葛和仁的有些話,縹緲迷離揣摩不透,看來這塊絆腳石眼前無法搬動。勸說不動倒還罷了,明明是理屈詞窮,還娓娓而談,輕嘴薄舌的說了一大堆廢話。更氣人的是冷風熱潮蔑視自己,什麽家境條件,資格老道,心胸寬闊。

回到家裏吃過晚飯,無聊地拿起一本書翻閱,忽然看到書上寫著幾項有關文化革命的事兒,觸使了他的靈感。莫非父親和葛和仁在文化革命中有過究詰?那時候搞得很混亂,我家是貧下中農,而葛和仁是富裕中農,當時富裕中農都受到過批鬥,掛黑牌。當時父親是貧下中農協會的付協會長,經常到大隊開會,會不會在那個時候他們之間產生了矛盾或者是誤會。想起,前幾次上門做工作,都被拒絕,有幾次被拒之門外,葛龍總是回避著,不可能一次都碰不到。想到今天的談話中,幾句諷刺露骨的話,段祺正再也按耐不住了,他驀然地來到母親房間問明事實真相。

可是其母親總是回避兒子的提問,時而把話題盤開,不是說不知道,就是推說沒有究詰,問到底也問不出所以然來。段祺正隱約發覺母親好像在回避著自己問話,臉頰有愧疚與羞澀,他頓時起了疑心,內中定有蹊蹺。

晚上的月亮格外皎潔,風平Lang靜,是晚出的好時光,可是路上闃然靜謐沒有行人。段祺正邁著大步踽踽獨行,朝老支書家走去。當時為了貸款事兒,連綴地跑過老支書家幾趟,後來就一直沒有來過,路上也很少碰到。一方麵確實因為工作很忙,二方麵為了避諱。一段時間下來,他已經覺察到,施玉容不單是為了和自己工作,對自己有點意思。白天為了工作不可避諱,在不是為了工作的前提下,還是盡量少見麵好。想起那天在施玉容的書房裏,她對他的一吻,出門的時候,施玉容追出來,承諾說服爸爸為他貸款的事做擔保,並提出三個要求作為交換條件,前二個條件提的很普通,也在理,當她要提到第三個條件時,未開口先兩頰緋紅,羞態嫵媚,吞吞吐吐的盡說不上來。正當她鼓起勇氣,決心說時,她爸爸出來把她叫了進去。看她進去時候的眼神,段祺正已能猜出幾分,不僅暗暗驚愕。他知道,自己能討女孩子喜歡,優點不多,除了威武高大,還有著一張英俊的臉。學校讀書的時候,就有好多女孩子喜歡他。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凡是和他相處過的女孩子,不喜歡他的極少。正因為這樣,對他帶來了很多既有利又有不利的方麵。

男人嫉妒他,女友要吃醋。中學期間,有人與他結下了仇,“成為情敵”前麵提到過段祺正和溫葵打架的事,就是他奪去了段祺正的初戀情人。兩人成為了死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