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思戀
第二十九章思戀夜闌人靜，黑雲還在和星星追逐著，錦鵬看著剛剛添置的六台新電動縫紉機，那是麗麗和他想共同發展的計劃……可是這一切要變成泡影……錦鵬的心冷得發顫，像澈骨的冷風吹進了他的心中，連一絲溫暖也沒有。
錦鵬望著這些新購置的電動縫紉機，腦海裏一片空白，那憧憬、期盼和理想一切都在空氣中蒸發了，他想到了麗麗曾經講給他聽的一個個生活中的故事……
不一會兒，他從繁雜的回憶中鎖定在不久前的一天：珊珊在他人的介紹下找到了麗麗，她是麗麗初中時的女同學，如今她在社會上和飯店小姐們混得小有名氣，從她那袒胸露腹的氣質和眉飛色舞的舉止中，透露出誘人的魅力，她對麗麗的愛情和追求非常不解和同情，並鬼鬼祟祟地說明了想給麗麗介紹個男友的來意。
麗麗婉言拒絕：“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已經心在所屬了。”
“這沒關係，再說你們也沒有結婚，我隻想知道你真的喜歡他嗎？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給你介紹一個人，他魁梧的身材，充滿著蓬勃的朝氣——真是不錯的帥哥啊。你知道嗎？他已經是個事業有成的人了，再過幾年。他也一定會是個更加出色的人”。她背著錦鵬在麗麗麵前把那個師哥讚美了一番。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這與我無關。我的心中已經融不下別人了。”她如實交代。說著，麗麗輕輕抬起頭，打量著麵前的珊珊，淡淡地笑了笑：
“如果你喜歡他，你不妨留作你的男友吧。你不用想方設法說服我了，沒有人能替代，我隻愛他。”她堅定地回答。
“你愛他？愛他什麽？他值得你那麽愛嗎……”他還想說點什麽，可接觸到麗麗那冷冷的目光後，她打消了念頭。
在好長的沉默後她又再次追問：“你有男友了？說說喜歡他什麽？他是有錢的老板，他有高樓大廈嗎？現在的年輕人選擇對象多是要有車有房，可是他有嗎？”珊珊連珠炮的發問。
“這……他和我之前見過的人不同，他是一個很特別的人……他和我年齡相仿，高高的個子……”虛榮心讓她對珊珊撒起謊來。
“別騙我了，他不是個健全人……我什麽都知道了，他隻有幾間破房子，一個窮老板，別無所有。”
她驚訝，隨後又鎮靜地說：“你不用說了，我愛他不會變的……”
“怎麽？他是塊‘吸鐵石’嗎？這麽讓你忠誠不移？”
“他讓我懂得人生的價值；有了活著的力量；是他給了我樂觀的精神和前進的動力……你知道嗎，心理殘疾比身體殘疾更可怕嗎？為什麽生活中，有個別健全人卻思想墜落，不去好好珍惜我們的寶貴生命；不去熱愛美好的生活？上帝是公平的，愛是無私的，難道殘疾人就不應該擁有健全的愛了嗎……”
麗麗沉醉於回憶裏，講述著一個個情意綿綿的往事：“他雖是個下肢殘疾，可是他為人好……”而珊珊也絲毫沒有意去打斷她的話，她靜靜地聽著，望著陷入了沉默中的麗麗，珊珊抱歉地笑了笑：
“對不起，你們的愛也讓我感動，你使我想起了一個網絡故事……一位姑娘，在一位比她年齡大得多的基層領導麵前，透露出她的愛意，這男子說他有老婆了。姑娘說她不在乎，隻要那男子也同樣喜歡她，她不介意作他的情人的。男子堅定地說隻愛他老婆，因為是他的妻子教他很多東西：教他怎麽待人接物，教他怎麽做個合格的公民，教他要有遠大理想和追求……那時他是有倔脾氣人，知道自己沒用，就努力工作和自學。那時他偏偏最聽老婆的話，他們結婚後，真是苦日子……妻子卻終於把他這個勞改犯訓練成一名公務員，才讓他有了今天……”麗麗陶醉於珊珊講的故事裏——可是這故事卻正是麗麗幾天前又講給錦鵬聽的。這個故事也深深觸動錦鵬的心弦，他細想想，也正是麗麗對她的愛，燃燒了他不斷創業的激情。他希望這種故事是自己奮發圖強的動力。
珊珊接著說道：“現在，我明白了，人與人相處，總是會把感情看得那麽重。感情也是愛的基礎……”錦鵬從夢幻般的意境中清醒過來，他在母親的再三勸說下，吃了一碗稀飯，便合衣躺在床上，任思緒糊思亂想著：
麗麗我對不起你，我真恨自己為什麽會有愛，為什麽偏偏愛上了你？為什麽我愛你的這顆心無法改變，難道因為我是個不健全的人，就沒有與你相愛的緣分？我尊重你的選擇。不！你不能走，我有了你，我的生活才有意義，我的家才充滿歡樂和幸福——我太自私了吧？
可是想著想著，他忐忑不安地爬了起來，開亮了燈，扒在床頭打開了日記本……而後他又沉入了美好而又溫馨的回憶中：
“女孩的心，男孩兒你別猜，猜來猜去，你也猜不明白。”她這句借用一首歌詞而道出的話，時時在這寂靜的夜空中響徹著，回蕩著……
他放下了筆，關了燈，耳畔又響起了麗麗熟悉的聲音：
‘假如我做了錯事，你能原諒我嗎？’難道這就是她的錯嗎？麗麗呀你為啥要這麽捉弄我？難道你就是這樣讓我成全這個錯嗎？否則，這話又包含著什麽意思？他越想越亂，而後隻知道自己沒有睡著，可就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麽，好久好久，不知不覺已到了半夜，錦鵬沉入了夢鄉：
錦鵬和麗麗在同床共枕嬉笑，而後他爬了起來，在一個冰凍般的道路上行走著，錦鵬在冰凍上站不穩，隻好蹲下來向前滑，麗麗也蹲著向前滑，他們一邊行駛著，一邊在開心地想著辦法，準備撈取著冰凍下麵那奄奄一息的魚……
錦鵬在嬉笑中驚醒，見天已經亮了，他發現原來是一場夢。他的眼前出現了麗麗被綁架時的情形——好幾個人把哭喊的麗麗，連拉夾推地帶上了車……
此時他聲嘶力竭地嚎了起來：
“愛河啊愛河，你為什麽不是平靜的河麵？任小船悠悠行駛；愛河啊愛河，你為什麽要讓漣漪在你溫柔的懷抱中出現？讓愛蕩起波折……”驀地，他又呼喚了起來：
“麗麗，麗麗！我夢見麗麗了！她和我在一起，我要告訴媽媽去。”他自言自語著，心裏高興極了，但馬上他又否定了起來：
“不！這是假的——這是夢，媽媽會說我太癡情、太夢想了，她會嘲笑我的，別人也會嘲笑我的。”他的心又消沉了下來。
“都是她害苦了你，要不是她來折騰你這陣子，你的情感說咋的也不會受到這樣的傷害。”他的母親見錦鵬躺在床上，精神不振的樣子，心痛起兒子來。
“這事不願她，她也不想走呀……”錦鵬極力為麗麗辯護著。他是相信麗麗的。
“你還得好好地把這個店鋪開下去呀，總不能天天這樣子呀？你要振作起來，振作起來呀。忘掉麗麗吧。”
“不！我忘不了……”他連連搖頭，擒住了流到眼角的淚水。是啊，男兒有淚不輕坦，他把所有的苦水咽進了肚子裏。
此時太陽還沒有露出笑臉，霧仍在彌漫著大地，像薄紗把小河、田野還有樹林籠罩著、繚繞著。漸漸地，漸漸地，天高了，隱約可見白雲像一條條綢帶在蔚藍的天空飄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