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好事多磨

第二十七章好事多磨一個月轉眼而過,此時正值萬物複蘇的春天,離他們大喜的日子近了,於是他們投入婚禮的準備之中,錦鵬和麗麗的內心甭提有多高興了:

“今天我們找叔叔幫忙:去輛車子拉貨,並幫我們‘砍砍價’,把席夢思、櫥櫥櫃櫃、煤氣灶……先買來,明天我們再去買其它零零碎碎的東西:如花瓶、化妝品、生活用品……這些都由你選擇,隻要你看好就行。之天我們一起把結婚服做好……哦!這些足夠我們好忙一陣子了,為了尊重我母親和親友的意見,自行車就臨時代替‘小牡蘭’吧,剩餘的錢全部拿出來買嫁妝,這錢還不夠。不過,辦酒席的錢我還沒有,到時候得去借點……”

“關鍵是把實用的東西先買來,嫁妝買少了點,這我不在乎,都怨我爸爸,有那兩千元錢了,我們想購的東西也就基本能湊齊了——還有你媽也是的,兒子結婚了,一文錢也不想花,是怕雞飛蛋打的吧?”她又接著淡淡地笑道。

“要是我爸爸在世,這一切就不用花我的錢了。唉!他連我們結婚也不為我們操辦,這麽早就離開人世,隻怨我們沒福氣啊——不提這些了,提起昨天買自行車才可笑……”

“是啊,那天,路上連個出租車都攔不到,甭提多難為我了,那時我的心情好哭就哭了;好把車子扔了就扔了。於是,我當時真的發火……我衝你發火,可你為什麽不向我發火?是不是我的脾氣太孬了?”她狡猾地笑道,顯得不好意思起來。

“我不怨你,讓你那一肚子的氣向我發泄發泄,你才好受點,誰叫上帝沒給我按個好腿?否則為難的人就不是你了。”

“我不怨你這一點,這事,我應該找老婆算帳。”他們一邊忙碌著,一邊說笑著。

在緊張的忙碌之中,轉眼又到了新的一天——陽春三月到了,離他們結婚還有十天了。他們在一邊吃著早飯,一邊閑聊著:

“提起以前事,使我想起……我讓別人轉告爸爸:說我要結婚了。你知道我在說這話的時候是多麽榮幸,多麽自豪!就不知他們聽了後是怎麽想的?”她發自內心地說道。

“今天是浦南集,我們去買布料做結婚服,再去把牆麵、糖果、鞭炮……都買來,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理發。”餐桌上,錦鵬在安排著今天的計劃。

“集市上人多,我們騎車走路都要小心點。”

“哦!不過昨晚,我做了一個不好的夢……”想到這夢,錦鵬頓時心情消沉起來。

“你夢到了什麽?”錦鵬的話,把她的心拽到了半空中。

“我夢到了:我和你走進了一條賣服裝的小巷子,你走在了前麵,我在後麵緊緊追著……繞過一個攤子,我找呀找你,找迷了路,走到另一條沙石坎坷的小路,我急的渾身冒汗,回頭間,我忽的見到你莊的人,於是向她打聽見到你沒有,她告訴我,說你正獨自站在某某大廈旁的一間小屋內,在等著我……刹那間我看到了你,你站在了那間好似公共電話亭的小屋內,雙手抱著一個包袱,在著急的等待……之後,我就醒了,發現渾身出了汗,我當時就產生了一種預感:今天我們真的要去趕集了,這預兆不好,希望今天我們要形影不離……在集上人找人不好找,不過萬一……我說的是萬一,如果有什麽事,集市上都有當地的熟人,不妨找他們幫幫忙。”從他那認真的態度看,仿佛夢中的事真的要發生了似的,但他仿佛在作好“戰鬥”的準備。

“你這麽說怪嚇人的,要不,我們今天就不去集市了吧。”

他笑了笑,果斷地說:“去,還是去,因為我不相信夢,還因為結婚服的料子如果下集再去買,待裁剪、縫製好那就不早了。不過,去還是去,萬一真的走失,但你要牢記我們以前‘原地不動’的暗號’……”

“嗯。我聽你的。”

此時,錦鵬在浦南郵政局旁邊的理發裏理發,麗麗手拿著一個空包,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靜靜的守著錦鵬。

“喂!我在進集市的路口處,見到你娘家人的二奶和表嫂在這集市上,路頭還有幾個人團聚在一起,在怪怪地看著我們,並指手劃腳……”麗麗對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一笑之置。

片刻,錦鵬發現一位騎著自行車的中年男子在門旁停了下來,向裏張望了一下,他走後,一位身穿牛仔服的中年男子,在理發室門前大約五六米的地方,背著麵,站了好久。這時,錦鵬在路口上遇見的二奶進來染發,他們互相簡單地搭了幾句話。

錦鵬理發完畢,起身時,他無意中發現兩位身穿深藍色服裝的男子進了理發室。仿佛故意攔住他的去路,他本能地閃身走到了門旁,這時他發現麗麗已經不在屋內了,手提包放在椅子上。錦鵬提上包,在集市上的人群中來來回回尋找了一陣子,他一眼見不到麗麗,一種夢中不詳的預感縈繞心頭,他料定不妙,便回到了理發室,向理發師叮囑了幾句,他於是轉身騎上自行車向著看車處奔去。他見麗麗的車子還在那兒,料想她自己可能回家,於是他轉身又返了回來,在理發室門前原地不動焦急地等待著,尋找著、期盼著……

等待中,他在理發室前的畫廊上選了一幅胖娃娃,一幅是在寒氣末盡的初春時節,含苞欲放的梅花,簇擁著一對熱戀中的情侶。還有一幅是令人心曠神怡、鮮花盛開的風景畫。

“這些大畫很漂亮,你買幾幅吧。”賣畫的人說道。

“嗯,等剛才從理發室出來的那個女孩子來了,我們一起看看再買。”錦鵬在一邊挑畫,一邊心不在嫣地四處張望。

“是不是一個年齡大約二十歲,身穿橙色長呢上衣的女孩?”

“大概是的吧,你看她往哪去了?”他迫不及待地問。

“……上了一輛三輪出租車,向公路北走了,有幾個人像是那女孩的熟人。”

“你知道他們是那女孩的熟人嗎?”他的心急如焚起來,迫不及待地追問著。

“從說話中來看,好像的……其它的情況我就不知道了。”

“噢——噢!”他預料出事了,但匆匆忙忙付了錢,把畫亂折了幾下,便塞進包,推上車子匆匆向公路北而去,一路上他四外打聽,卻得不到丁點消息;左右觀察,不見有可疑之處,他一時間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公路北的一個三岔路口,在埋怨著、徘徊著、歎息著……為一時不知道她的去向,而深深感到痛苦;為自己不相信那夢的預兆,感到後悔莫及……他深深地抽了一口氣,愛情,他的愛情在哪裏?愛情,他的愛情能有奇跡出現嗎?他默默地落著無聲的淚,可淚水能讓這愛河永不幹枯嗎?他感到他們的愛河裏開始蕩起了漣漪。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回過神來,再次返回街頭,先後向路旁賣桔子、賣涼粉的人再次打聽,希望能得到一點點線索:

“……聽話音,那位赤紅臉的中年人,像是女孩的爸爸,說要帶她去她姥姥家。她姥姥是哪裏人?”

“灌南人。”他簡短地回答著。

旁邊一位中年婦女說道:“那女孩哭得很傷心,就聽她說她不去她姥姥家,你們怎麽回事?”她的目光中流露出狡計的一笑,她在向錦鵬察顏觀色。

“她……在我家學裁剪縫紉的,二舅叫她去家,她不願意去家,於是他們要帶她去姥姥家。”

“是不是你們已經戀愛了?”她笑了笑,接著問:

“她的父親幹擾你們成親?”她毫不掩蓋她那狡猾的笑。

“他……他妄想這麽做吧。”他簡簡單單地說了一句。

“噯!她家有沒有這一帶的親戚?”她仿佛話中有話。

“不知道——這我沒聽說過。你的意思是不是那幾個人中有這兒的人?是哪裏人?叫什麽?”錦鵬連連發問,那婦女隻是淡淡地笑了笑,不在說話了。

他扶著車子呆呆地站在街頭,暗暗地叫苦。一輛貨車不停地向他鳴著汽笛,他回過神來,讓了讓路,而後更加心急火燎地四處張望著:希望麗麗能忽地出現在眼前,他不敢相信被帶走的那個女孩就是麗麗。他思忖著:除非是被人綁架,那他們是怎麽知道我們今天早上要到這集市上——難道有人通風報信?難道是嶽父今天早上帶人去了我家,沒找到我們便得知我們來這集市上——必定是這樣。如果說是這樣,那料定那個女孩百分之百就是麗麗,那路口那幾個人也有可能知道個一二了。對了,是他們。也有可能是因為前幾天麗麗去她娘家,關照他們我們要結婚了,引起他們的重視。今天算是結婚前重點買東西的最後一個集市,也是必定會來的一個市場——否則,說不定,麗麗還在這集市上……或是……對了再找找看吧。他這麽想著,為了解開疑惑,他於是租了一輛三輪車,到看車處把麗麗和自行車帶回家,並向看車人叮囑了一句:

“我去家看看就來……如果她來找車子,你就叫她在這兒等會兒,我回來再租車把她帶走……”

“天晌了,仍不見麗麗的影子,他感到沒了希望,偏偏心急,車子又不靈便,他隻好又租車子回家……

在母親再三的勸說下,他勉強地用了點午餐,便又匆匆去幾個叔叔家四處找電話,可是偏偏揍巧,折騰了好一陣子,才明白是本地改裝總機,電話聯係不出去,真倒黴,他於是到五六裏之處去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