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愛情中的朦朧色彩

他們屹立在這靜謐而又朦朧的月夜中,月色裹住他們的身軀,帶著一種神秘的美感。月色好似彌漫的輕紗,攜帶著溫暖,覆蓋著大地;在這朦朧而又皎潔的月光裏,萬物披著夢幻……

此時錦鵬正在津津有味地聽著麗麗講著一個個有關嫦娥的傳說:“……嫦娥冉冉上升,飛進了月亮中那寂寞、冷清的廣寒宮……隻有那隻惹人憐愛的玉兔相依相偎,陪伴她度過一個個孤獨、寂寞的夜晚……也有人說,嫦娥奔月後,而又思念後羿,後裔為了和嫦娥在一起,情願變成了她最愛的小動物——玉兔,可惜嫦娥始終不知玉兔就是她日夜思念的後羿!”

“錦鵬,你在想什麽?”此時的錦鵬正沉浸故事情節之中,麗麗的再三詢問,才使錦鵬從想象之中回過神來:“我是第一次聽說嫦娥還有這麽多的傳說,挺有趣的。我都聽入迷了。”

她壓低聲音神秘地說:“錦鵬,有句話我不知該不該告訴你。我總是想對你說……我好想……你呢?”她的嬌柔微微笑道,流露出隻有錦鵬才能聽懂的話,羞怯的臉上仍掛著那近日來還沒消盡的傷感。

“我想……想……”他狡猾地調笑著。神秘在笑著,神秘得隻有對方才能讀懂。

“去你的!”她的嘴角掛著縷縷嬌氣的笑意:

“今後我不叫你大表哥,叫錦鵬,行嗎?”

“當然可以,你這丫頭竟……竟……”

“竟沾你的光吧。哦!看!月光裏的世界多美啊!嫦娥和玉兔在看著我們呢,你換位想想,站在嫦娥的角度看我們,你說我們感不感覺有點像置身於月亮裏一樣呢?”她指著天空中的月亮說道。

“是啊,有點像……可是月光裏的世界卻披上了一層朦朧的色彩,我不喜歡這種景象,我喜歡太陽升起時的景象……我料想,後羿在射掉第九個太陽的時候,這時他想到了他和嫦娥的婚事,要是天帝不同意他和嫦娥結婚,那他就把嫦娥帶到太陽上去生存,過著火紅的生活。那裏一定比月亮上更溫暖、更美好、更有創意!”

“哈哈,你竟會開玩笑。”

第二天,麗麗的爸爸來了:“麗麗,跟我去家!”他氣勢洶洶,右手一把抓住麗麗的衣袖,攥緊拳頭就要朝女兒頭上打去。

“俺媽,俺—媽!”麗麗嚇得大哭大喊著,掙紮著,衣袖被撕裂了,她向屋子裏跑去,躲到了母親的身後。

“你打我?你竟來打我?”錦鵬的母親由於護著麗麗,肩上被打了一下。

“我打你幹嗎?我來打打鬧鬧,對不起死去的大姐夫,我現在要把麗麗帶走……”

“你要管教她,帶她去家管教,但我要告訴你:管教孩子也不能管得太過火了,她在我家,我就不許打她。”

五十多歲的母親曆聲說道,七十多歲的姥姥等人忙護著麗麗以防被打。

“俺媽!你這個死鬼,怎麽就不來問一問我的事呀?俺——爸,我對不起你。”麗麗跪在父親的麵前豪濤大哭起來:“俺爸,我對不起你,我不去家,我不去家,我願意嫁給他,我願意……你就成全我們了吧。”

“她暫時不想去家,就讓她再在這兒呆幾天,待你過了氣頭,我們把她說通後,再讓她回去。”錦鵬的大姐說道。

“二舅,二舅……您消消氣。”錦鵬跪在麗麗父親的麵前,乞求著“老泰山”的諒解。可他理都不理,此時他心頭的怒氣並不是說消就能消的,片刻,他隻好起身向麗麗走去。錦鵬的大姐拉起了束手無策唯有傷心地哭喊的麗麗:

“他大舅母,你起來,別哭了,別哭了!隻要你倆真心相愛,現在的社會保護婚姻自主,雖然我們兩家是親戚,但你們要結婚還是合法的。”為了讓她逃脫父親的打,姐姐把她連推夾勸地推進了屋,而後把她自己關在了屋子裏,麗麗隻是哭喊著等待著上帝的成全。

錦鵬見狀一陣陣揪心地難受,淚水盈盈,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見麗麗傷心的哭泣,心酸了,頓時雙腿一軟,一下子跪在她的麵前:“麗麗,都怨我,都是我的情闖的貨,讓你受這折磨。”

“你起來,你不要這樣,這事不怨你,是你我的情和愛流到了一起,可我無悔……”麗麗也跪下抱著錦鵬痛聲大哭,他的姥姥和姐姐聽到哭聲,便想進來勸說,見狀隻好悄悄走開了。

過了片刻,錦鵬的姐姐又走了過來說道:“他大舅母,你別哭了,從二舅今天來的勢頭上看,他在氣頭上,到了家你也難免挨打……”

“我今天不會和他去家的,等他消氣了我再回去。”

“你說的有理,不過他的心情也可以理解,我們都應該好好想想……他讓你回去也是可以理解的,你要是現在不想回家,我們會勸說把你暫時留下的。你想過幾天,等他消消氣再回去也好。”

麗麗的父親見無法強行把女兒拖走,又氣又急,又無可奈何,隻好回家“搬兵”去了。為了防止他們的突然襲擊,麗麗隻好藏了起來,錦鵬爸爸的三天墳她因此也不敢前去參加,她隻好在家為這位死去的爸爸祈告,讓他在老天保佑這門親事能完美成功。

果然不出所料,四五天後,麗麗的舅奶、二舅及他的孫子、叔輩大舅——原媒人,還有一位不知如何稱呼的青年人和司機被麗麗的父親帶來了。

“舅奶、大舅,你家裏來了好幾個人,說是想來見見大糾母……”這時錦鵬那七八歲的外甥女跑來轉告道。有婦女也跟著喊道:

“你家來了客人,還不去家好好招待一下?”有位婦女嚷道。

“他們來的太急了,我沒有準備,他二嬸,他二叔、他三嬸都來幫幫忙……”錦鵬的母親慌忙中招呼了幾位在曬場上翻曬稻穀的叔叔嬸嬸們前來做飯、陪客和調解。

好多村民聽到風聲頓時紛紛跟隨過來,圍觀的、關注的、幫嗆的……錦鵬進了家門,陪著笑臉一一打著招呼:

“二舅,屋子裏坐。這位是?”他指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問道。

“是你老舅奶。”麗麗的二舅說道。

“哦!舅奶——聽說麗麗說過……那你是?”

“我是麗麗二舅。”

“噢!二舅。還有位大舅沒有來吧?”他沒話撈話說。

“嗯。”他心不在焉飛回答著。

“麗麗在哪兒了,你讓她出來,我們想和她談談,這親事就在於麗麗一句話了……前幾天我數落了她爸爸一番,如今這社會,孩子們的眼光也不一樣,誰懂得她心裏怎麽想的?作為一個長輩的,雖然能勸說勸說,但我們也不能完全當孩子們的家……麗麗從小是我帶大的,我好久沒見到她了,我挻想她的,如信她也不到我家玩玩”滿頭白發的老舅奶摔操著灌南口音說道。

“麗麗,昨天去了新浦找媒人——大舅了。”錦鵬撒了謊,以便探探索他們的來路。麗麗的爸爸抱著二舅家的外孫子,心不在焉地轉來轉去,不一會兒,他愁眉苦臉地坐在了門旁的小椅子上錦鵬湊到近前向這位老丈人搭訕道。”

“二舅,你聽我說,我和麗麗的關係發展到現在這地步,這不是哪一個人的事。起初我們誰都沒有這情意……這就像在芽苞中想要萌發的嫩芽——這嫩芽它也有夢幻;也有憧憬和向往……如果它在裏麵始終不能鑽出來,就會枯萎、就會腐爛。你知道嗎?她多麽想讓情和愛像小溪滾滾流淌……她愛情上的痛苦;她心靈中的寂寞,她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可是又有誰明白她的心?又有誰分擔過她的痛苦?又有誰……”錦鵬滔滔不絕地講著,並連連發問,妄想掏出他的隻言片語。可是他卻沉默了。對於女兒來說,他這個父親隻知道有衣讓她穿,有飯讓她吃就行了,至於其它的,他什麽都不懂,更不知該怎麽做。片刻,他那由於操勞過度而過早爬滿皺紋更加多了起來,他淡淡地說道。

“那你也不該依她……”他沒有說下去。

“我雖然不能讓她在金錢上得到滿足,可是隻要能讓她心裏健健康康,生活上得快快樂樂,要我怎麽都有可以,我感覺做到這一點就是我的責任……”錦鵬振振有詞。

“麗麗不能幹農活,她受不了那苦……”

錦鵬的母親接過了茬:“我從前幾天在菜園上澆水的情況來看,其實她根本不會幹一點農活……”

“大姐,我讓她學點手藝,不就是想讓她將來能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嗎?”麗麗的父親搶言道。

“你哪應該把孩子送來就不管不問了?在人家怎麽怎樣你多少也該了解一下……這麽大的丫頭那心思,我這做姑姑的也不能過分地去管教……”

“大姐,那過去的事就別提了……麗麗呢?你讓她出來一下,我們聊聊。”

“這是兩個孩子們的事,你別問我,我不知道。她沒去新浦那大舅那兒嗎?那她去哪兒了?當然你可以跟她聊聊,她也一直想去和你聊聊——好好地聊聊,可你……如果她的心思說了也等於白說了,那她還想對你說嗎?”

他眨巴眨巴眼睛低頭不語了。見不到女兒,他的心裏總不是個滋味,他開始忐忑不安起來。此時飯還沒做好,叔叔嬸嬸們還有大老爹忙飯的忙飯,陪客的陪客。

“大姐,我去前邊她的二舅那兒會兒坐坐就來。”麗麗的二舅就在麵前,可他所說的那位二舅,隻不過是他侄子的二舅。

“去吧,飯一會兒就做好了,你們去去就來吧。”

老丈人麗麗的爸爸心急火燎地出去了,麗麗的二舅在外麵轉了幾圈,一會兒竟轉到了場上看看,仿佛在搜索著什麽似的。

他們在叔叔和大老爹的陪酒下,匆匆吃過午飯後,互相留了電話號碼,便要回程了,錦鵬掏出了錢為老舅奶,舅舅等人租了輛車:

“在麗麗回來的時候,轉告她一聲,讓她到我們那兒去玩玩。”麗麗的姥姥叮囑道:“現在婚姻自主,麗麗這孩子也不小了,隻要麗麗同意,這門親事誰也幹擾不了。”她解釋著。媒人接著問道:“說個時間,你們家準備多會兒辦喜事,到時我們來喝喜酒。她真的昨天去我家了嗎?”他半信半疑道。

“明年春天結婚最好,按民間習俗就在小城父親去世的百日裏成家吉祥……錦鵬的三嬸信口開河地說。

“你們回去吧,大姐,我也想開了,這事也不希奇……你也要注意好身體。”最後兩位親家手拉手告別了。他們都上了車,出租車啟動了。

“如今女兒在這兒了,你以後有空時也多來逛逛……”

“再見,再見!”麗麗的爸爸友好地向親家母及錦鵬的叔叔等人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