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 社情民意
第二場社情**
鎮黨代會代表選舉工作全麵展開，駱同祥任鎮黨委換屆工作領導小組組長。鎮裏統一印製了上千份宣傳資料，發放到各村社和場鎮各單位，要求通過開會、廣播、黑板報和張貼、懸掛、刷寫標語等多種形式，大力宣傳鄉鎮黨委換屆選舉的重大意義。
各村黨支部和鎮政府機關、企事業單位支部分別召開了黨員大會，將鎮黨委同意的候選人提交大會，采取無記名投票的方式進行差額選舉，產生了出席鎮黨代會的78名代表。剛剛轉為正式黨員的程海平也順利當選。
鎮裏買回了一輛“桑塔納”2000型轎車，跟鄭江那輛“普桑”停靠在一起。雖說都是黑色，但款式和成色還是很容易區分的。
鎮幹部們閑來無事，便湊到車前嘖嘖稱羨，又品評起兩輛車來。結論當然是這2000型勝過“普桑”，畢竟新的比舊的好嘛。
有人抬杠：“那倒不一定，酒就是陳的香，老婆也是原來的好哇！”
此言一出，讚同的人說：“就是就是，比如貴州茅台、瀘州老窖還有外國的路易十六葡萄酒，都是擱的時間越久越好哇！”
有人反對：“酒歸酒、人歸人，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哩！”
有人打岔：“嘿嘿，都說車子是男人的小老婆，有車就像有個小老婆一樣喔！”
“說車鏡，咋個說起人來啦？謹防別個說你指桑罵槐哈！”有人擔心道。
熱烈的氣氛立刻冷卻下來，眾人陸續散開了。
駱同祥不會駕駛，就安排黃軍給他當司機。下村到社車來車去不用說，而且差不多每天都要送他進城。第二天一早，黃軍又開車去接他回玉屏。
一來二去，駱同祥便看出了開車的門道，又讓黃軍手把手教了他幾天，很快就能自駕上路了。鎮上到城裏的路現在又平順又寬闊，駱同祥的自我感覺越來越好。開始黃軍還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起到安全保障作用。後來他不再一早一晚進城接送，車由駱同祥自己來開。隻有去山高路險的村社時，他才叫黃軍開車。
駱同祥整日笑聲朗朗。然而，接下來的一件事卻令他大為光火。他嗬護有加的寶車車身左側，竟然被人用鐵釘一類銳器劃了一道足有1米長的傷痕，在烏黑發亮的漆麵上顯得異常的刺眼。更可氣的是：車的後蓋上，還赫然刻了“王八蛋”三個字。
黃軍一早擦車時發現了這個情況。他立刻丟下手裏的毛巾，跑去報告了正背著手在各辦公室巡查人員到崗情況的駱同祥。駱同祥疾步走到車前，看過後臉色鐵青：“哪個混蛋幹的？”
黃軍結結巴巴說：“是……是小娃兒吧？”
駱同祥喝問：“哪來的小娃兒？”
黃軍咕咕嚕嚕說：“我也不曉得，昨天早上都好好的嘛！”又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昨天你進城開會了呀！”
駱同祥這才想到：他昨天中午就開車去了縣上，下午散會後就呆在城裏，今早才回玉屏的。也就是說，“作案”的時間地點可能是昨天上午在這個大院裏，也可能是昨天下午至今天清早在縣城裏的某個地方。再看“王八蛋”這幾個字跡，因為不是在紙上寫字，一筆一畫歪歪斜斜的，難以辨別是小孩還是大人所為。他的直覺是混蛋就在這大院裏，是大人而不是啥小娃兒。不過，他倒希望是縣城裏哪個頑童隨意刻畫的。那樣的話“王八蛋”就沒有明確的指向，性質還不算嚴重。
駱同祥叫黃軍趕緊把車開進城，用電腦噴漆把幾個字遮蓋掉。黃軍走後，他找到鄭江說了此事。
鄭江一聽跳了起來：“太不像話啦！罵哪個是王八蛋嘛？”又馬上要撥鎮派出所的電話。駱同祥阻止道：“別跟派出所說，我們暗地查查就是了。”
駱同祥一走，鄭江打電話給程海平：“有空嗎？”程海平說：“不空也空，有事就說！”鄭江笑道：“電話裏說不清楚，還是我過來吧。”
鄭江到文化站坐下後，繪聲繪色地講述了剛才的事。程海平說：“看你這樣子，一點兒不心痛，還幸災樂禍哪！”
“我心痛起啥作用？買這輛車加上辦證照下來要20多萬哩！駱同祥堅持要買，哪個還能說個不字？”鄭江眉飛色舞道，“我講個王八蛋笑話吧，說的是有個局長到酒店赴宴。眾人落座，上來一道菜是清燉甲魚。喝湯吃肉過後，沉在底下的鵪鶉蛋露了出來。有人問：‘這是啥子？’女服務員想到菜名是‘清燉王八’，就猜測說：‘是王八蛋吧？’局長聽了很高興，說千年王八萬年龜，王八蛋可是大補哇！小姐，給我們分分！女服務員數了蛋的個數，接著又數起了人。局長問：‘你數啥子？’女服務員回答：‘我屬狗！’大家都很生氣，說你咋個罵我們呢？女服務員解釋：‘我今年18歲，真的屬狗哩！’大家這才曉得是誤會了。局長催促說：‘小姐，你站著幹啥？快分蛋呀！’女服務員很是為難：‘你們九個人，八個王八蛋，叫我咋個分嘛？’”
程海平道：“這個笑話一聽就有編排的意味。不過，也反映了一部分社情**啊！依我看，在車上亂劃刻字同樣顯示了群眾的不滿。”
“我也這麽想。嘿嘿，我的車咋沒遭過別個劃呢？”
“你別得意，叫駱同祥察覺到就不好了。”
“曉得，我又不得傻瓜。”鄭江又問：“寧帆走前沒跟你說過啥麽？”
“沒有哇！”程海平不解地望著他。
鄭江道：“寧帆對你很器重，多次向上頭推薦你。這次你參選鎮黨代會代表就是他的意見，我還以為你曉得呢！”
鄭江接著說：“黨委換屆後，我可能要接替駱同祥的鎮長職務，那時你就是副鎮長人選，接我這一攤子。我聽說，縣委就這麽考慮的。消息絕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