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殘局
隨著宮廳水庫一聲轟天巨響傳開,遠在水庫北邊的岸邊,四艘快艇,每艘上站了5個人,而在最前麵快艇上的,一名英氣風發,身材修長,麵像和善的男子道:“宋家當真是享受太久了,做為在中華唯一一個能遊蕩在黑與白的家族,不像我們天天在見不得天日的地獄中前行,今天過後我倒要看看宋家百年構建起來的人脈,還是不是如從前那般固若金湯。”
說到豪情處男子轉身對身後的人問道:“我讓你們埋伏在宮廳水庫外麵的人都行動起來了嗎?”
身後之人對著麵前男人,恭敬萬分的道:“是啊,所有人都已經安排好了,保證今天就算一隻蒼蠅也別想飛出水庫。”
男子忍不住內心的激動,大喊道:“好,從此往後我要讓所有人知道,誰才是地下霸主。”
而後緊接著道:“前往大壩,現在該是我們收拾殘局的時候了。”
自然這立於快艇之上意氣風發的男子,正是一手策劃這一切的,東北霸主,北上會帝君簫長河。
十月末,少雨,天寒的季節。
洶湧的水麵上,寒氣如霧在半空中翻騰著,被炸藥炸的化為灰塵的大廈廢墟中,依然能見到血紅點點,以及支離破碎的屍體。碎肉千百段,根本分不清誰與誰。
正如佛家常言,眾人平等,死後那裏還有什麽貴賤之分。
對岸十人看著這樣的結局,心裏卻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畢竟江山換代,一代新人換舊人是常有的事。
他們也知道任何一個國家都有陰暗的一麵,畢竟人無完人,人有自私就永遠需要黑暗的世界。這樣一群人太多了。如果不給他們一個自由的生活空間,隻怕現在的中華就不會如現在這般平安無事。
他們的任務本來是給兩方人馬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中華還有政府存在,做事情別過了界,但此刻顯然他們已經沒有出手的必要了。
正當十人就想這般神不知鬼不覺的離去時,四艘快艇正在遠處破Lang而來,快若驚鴻,恐怕隻需2分鍾就能到達這裏。
然而這邊的發現還未能消化掉,洶湧的大壩中竟然撲通一聲大響,隻見一道人影,手裏懷抱著一個人,從水麵上如一道疾箭竄出。
看到這樣的畫麵,十人表情各不相同,中年人以及身邊的二個女子是一臉的不敢相信。而三個魁梧大漢卻是毫不苛刻的連道:“這漢子是個人物。”
而在後麵一直把弄著狙擊槍的年輕人,卻是一直把瞄準器鎖定著突然暴射而出的人,但最終沒有開槍,隻是嘴角冒出了一個鄙視的笑容。
仿佛在說:“我勾一下指頭,他已經是個死人。”
從水中暴射而出的人,正是李秋。此刻宋婉焉已經昏迷。
而李秋一上岸,整個人也跪倒在地上,幾聲咳嗽聲發出,鮮血帶著湖水,流滿了一地。
李秋望著眼前的宋婉焉,感受到她平和的呼吸,竟然沒顧的上自己的傷勢,嘴角露出一線笑容。
死對他來說,並不可怕,但如果眼前的女孩出了什麽事情,隻怕他這輩子也會生不如死。想起爆發的那一瞬間,滾滾熱Lang,由上而下,猶如洪荒野獸想要把所有人撕成碎片。
麵對當時的情況,幾乎所有人都絕望了,包括宋婉焉。
站在不遠處的李秋,在見到宋婉焉靜靜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整顆心仿佛碎成了碎片。李秋可以死,但宋婉焉絕對不能死,這是李秋當時唯一的想法。
那一刻,整棟樓開始化為碎末,這一切不過就在一瞬間,但那一瞬間的李秋,卻暴發出了他這一輩子最瘋狂的速度,在虛空中,他竟然做到了腳踏塵埃,在半空中穿行的能力。但這一刻就算他成了傳說中的神仙人物,李秋也不會在意,他在意的隻有如蝴蝶般,即將在炸藥產生的熱Lang中被絞的粉碎的宋婉焉。
生死就在這一瞬間,他抓著了宋婉焉的手,眼看著熱Lang撲哮而來,李秋一把將宋婉焉裹在了懷裏。爆發產生的衝擊力,就像是一枚炸彈在身邊爆炸,李秋睜著眼睛,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在熱Lang中被分成無數殘肢。
隻要能救下宋婉焉,對李秋來說,就算是諸天神佛擋在麵前,他也要奮力一博,所以那一刻李秋把他這二十年來用生命換來的本事,運用到了極點,內家真氣,全身肌肉,沒有一處不是他這一輩子沒有運用過的極限。
在熱Lang中,李秋就像是塊無法煉化的石頭,一舉將他轟向了半空中,而就在那一刻,李秋同樣神誌模糊的跌進了湖裏。
但就算是這樣,李秋依然沒有忘記緊緊的抱住宋婉焉,因為她是他這一輩子活下去的使命。
女人,生來如宋婉焉這般被男人寵幸,恐怕就算這樣死去也值得。
可惜人卻是個異類。
在李秋心裏,能救下宋婉焉,就算此刻死去,他同樣值得驕傲,此生不悔。
程少遊此刻就像是奔跑在廣闊草原的狼,一頭孤獨的餓狼。仿佛所有的親人都與他遠去,他拚命的追趕著,就算使出了所有的力氣,依然是隻能看到他同伴的背影,永遠無法用手觸及。這樣的感覺在一步步把他逼向瘋狂的邊緣,他現在就像頭瘋狼,一路連爬帶跑的不斷追尋著他心中的夢,但結局注定是個悲劇。
所以為了發泄心中的孤獨與淒涼,讓所有人明白他心中的苦水,隻想去瘋狂的咬人,要讓所有人知道,這種被慢慢咬死的痛楚,正是他一直承受的煎熬。
終點在前方,卻不知道他追尋的人,是否在終點等著他的到來。
李秋欣喜的抱著安然無恙,隻是被熱Lang震暈了的宋婉焉,正想離開這是非之地。卻沒想到,後麵四艘快艇,轉眼就進入了他的眼中。
瞧在這一幕,李秋鬆懈下來的心,終於又被提到了嗓子邊。他知道這一次當真是天要亡宋家。
一身傲氣的簫長河,在快艇上看著李秋頹廢的抱著宋婉焉,心裏有點意外,他沒有想到在這樣完美的計劃裏,還有人活了下來。
要知道,埋在大樓下的炸藥可是用來炸水壩的,足有好幾噸,這樣的情況下都沒炸死,當真不知道該用怎麽的詞語來形容眼前的人。
簫長河眼睛透過李秋的身後,看著狼藉的大樓廢墟,心裏也是一陣膽戰,他相信若是自己身陷在大樓裏,哪怕是大樓附近二米處,都沒那個自信敢說自己能活下來。
穿過廢墟,入眼的是模糊可辯的人體殘肢。
整個水庫附近沒有狂錚的人影,簫長河想到過這個意外,也提醒過狂錚,可惜狂錚依然死了,讓他有點可惜,畢竟這年頭忠心不二的人是死一個少一個。
最後在岸邊發現了同樣昏迷的歐陽無鋒,這年頭小人往往長命百歲,這小子沒死,倒是天意。
簫長河從快艇上下來,大步走到離李秋三米處停了下來。
因為在他麵前的李秋,已經將宋婉焉放在了身後,臉露凶光,如一頭臨死反擊的猛虎死死咬定著他,這讓他不敢大意,反而非常欣賞的望著李秋道:“你比十年前,更讓人心寒。宋家能培養出你這樣一位人物,當真不愧為一代霸主。但你認為憑你一個人,能力挽狂瀾嗎?”
李秋並沒有因為簫長河的打擊氣勢滑落,反而全身霸氣又是一漲,狂妄的道:“能不能力挽狂瀾我不知道,但我敢保證,誰敢踏進我三步之內,必要他血濺當場。”
簫長河畢竟是一方霸主,自然不會被李秋的狂言嚇住,但他也不是鹵莽之人,就憑他能布出如此完美一局就知道他絕對是一個當之無愧的一方梟雄,此刻他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在等,因為此刻的李秋已經是強弩之末,氣勢不能持久,所以隻要他把握住機會,絕對能不損一兵一卒,拿下李秋。
他也不擔心與李秋耗時間,因為山下早已經是他們的人,就算宋家救兵來了,想要瞬間攻上宮廳水庫等於是癡人說夢。
此刻水庫場中,簫長河與李秋,劍拔弩張的相互對峙,誰也沒有先出手。
李秋不出手,自然如簫長河所想,他要推延時間。時間多一秒,就會多一份奇跡。自知此次必死,所以時間對李秋來說就是生命。
一直隱藏的水壩對岸十人,此刻依然沒有行動的意思。不知道他們心中都在作何思想。
魁梧大漢對身邊的素顏女子問道:“你說,如果他們兩現在動手,誰勝誰負?”
藍衣女子道:“若是李秋沒受傷的話,三個簫長河都不敢說穩勝,不過此時對博的話,勝算應該在一半之間,但顯然簫長河不是宵小之輩,沒有絕對的把握他是沒有出手的。”
一直在調試狙擊槍的男子聽了,有點好奇的說道:“既然在一半之間,那不如讓我幫他們一把,看看他們誰勝誰負。”
在場人聽了,都好奇的看著男人,不知道道他用什麽方式打破兩人的對峙。
卻見男子,舉起手中的狙擊槍,對著簫長河身後眾人,一槍擊出。
狙擊槍,沒有裝消聲器。隨著砰的一聲槍響,李秋與簫長河眾人都嚇了一跳。但下一秒,一聲有敵襲,在簫長河身後傳開,終於打破了僵局。
而不同的是,李秋的士氣不但沒有下降反而因為這一槍,再一次攀升。
而胸有成竹的簫長河,自信的臉上不自覺的眉頭緊鎖了起來。
這槍聲出現的有些怪異。這是簫長河心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