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情人

這時蔣紅娟買來繩子,打斷了雷鳳莎繼續說下去。

在去省紡織總醫院的路上,雷鳳莎想起了她與孟孝清的過去。孟孝清大雷鳳莎四歲,兩人同是一個縣中學裏的學生。那年,孟孝清是個快高中畢業的高中生,雷鳳莎是個剛進校的初一新生。誰知文革了,要高考的孟孝清與剛上初中的雷風莎被推進了滾滾的洪流中。孟孝清雖然上不成課了,卻要到雷鳳莎所在的初一班當學生輔導員。那時凡出身不好、犯過錯誤的老師都靠邊站了,還有已劃右派的老師得去勞動改造、接受全體革命師生的監管。這些靠邊站的老師,被指責是培養資本主義的幼苗的黑園丁,是不能再教育工農子弟了,留下出生好的、又沒犯錯誤的老師太少了,於是,這輔導新生的革命任務就落在快畢業的高中紅五類的老大哥頭上,就這樣孟孝清認識了雷鳳莎。

從串聯看大字報、抄大字報到回校寫大字報,從看別人打砸搶到混沌地誓死捍衛,從讀書無用到複課鬧革命,從盼望升學到下放,老三屆的中學生們從同學到派別,後來一起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又都成了知青,這翻天覆地兩年多讓好多中學生慢慢成熟了。

全縣有三個下放點,孟孝清與雷鳳莎確偏偏兩人又到一個公社,後來又偏偏在不同的生產大隊,最後去了同一個大學。

雷鳳莎靠運氣被推薦上了醫學院,而孟孝清是通過自己拚命地表現,搶在雷鳳莎前麵被省紡織局下麵一個醫院招清潔工而參加了工作,在醫院憑著當年學雷鋒給病人端屎端尿,倒痰盂一炮打紅,成了學雷鋒的標兵,這也是他在傳染科不怕髒、不怕累、不怕死而換來的。不久就被在推薦上了醫學院,正好又兩人同一個醫學院同一個班。雷鳳莎想起了自己與孟孝清的磕磕絆絆、分分合合不由得看了孟孝清一眼。這複雜而又多情的眼神讓蔣紅娟看到了,知道了孟孝清與雷鳳莎的關係。

雷鳳莎與孟孝清兩都是同一個縣城的人,孟家與雷家都是世代在縣城下的城鎮戶口的老居民了,都是吃商品糧的。雷鳳莎家的父親是縣城單位的職工,後來調到下麵點上工作正好是孟孝清的家鄉,不久就認識了孟孝清的父親黑子。孟孝清家在農村集鎮所居民口糧戶口,雷鳳莎的父親是國家幹部,原是縣糧食局的職工到孟孝清家鄉後還是在糧店工作,孟孝清的父親是當地小商店賣蔬菜的職工,兩家母親都是家庭婦女,現在還真有意讓兩個人成雙成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