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最後的陰謀

第69章最後的陰謀

老子曰:夫唯不爭,故天下末與之爭。

原聖愛不爭,於是超越了爭;何青躬耕於沙漠,於是超越了燈紅酒綠;轉眼間,這兩人在花船上留下了永久性的造型,然後飄然而逝。實在讓人歎惋。

一比二惜敗,讓我開始浮想聯翩,如果一開始就把何青帶進烎隊?如果罌粟能夠歸隊?如果七爺能真正聯合起大江南北的各路歡場,而不是嚴厲打壓?如果我們湊成中國最夢幻的陣容?……我們是不是可以跟日本隊一拚?

我的答案還是否定的,中國隊和日本隊相比,差距是明顯的,是代差,是半職業選手與職業選手的差距,至少在短時間內無法超越。

如果單純從個體美豔一個角度來分析,那麽因為中國的人口基數,以及因巨大的貧富差距造成的小姐數量,選出幾個尖子來玩一對一,是沒有多少差距的。但,如果整體分析,差距就明顯了,這個在第二個環節夜間服務裏體現得淋漓盡致。我們畢竟是一個國家立法鏟除的行業,她們是一個國家扶持的產業,甚至,在泰國等,是國家重點扶持的產業,這個起點就不公平,在我們不斷追蹤日本的技術,以標準化為目標時,日本已經在劇本化、特色化、多元化、個性化、藝術化、原創化發展。我們的精英人物包括李鷹,甚至包括我,無非是日本的學生,說實話,如果如果沒有日本,中國的很多人很可能還生活在視前戲為變態的階段。

在日本,這個行業有人專門研究心理學、有人專門研究器具、有人專門研究女人的眼神和喘息、有人專門研究攝影、有人專門寫作劇本、甚至有人專門研究性與植物神經係統的關係。她們得到的尊重並不輸於其它行業,而我們,得到的鄙視是所有行業之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囡囡,不管賺了多少錢的囡囡,敢跟自己的家人談論自己在這行的風光的。我們是靠幾個神通廣大的犯罪分子,幾個有點天賦又不得誌的藝術家,如煙鬼等,帶著一群在夾縫裏生存的人,對抗著別人的一個國家的產業鏈,焉能不敗?

我們的囡囡做了這個行業骨子裏或多或少地都透著一種自卑,包括楚妖精和白素素,也包括笨笨狗,隨時都想著上岸,離開,楚妖精甚至差點自殺。這隻是一個工作,一個賺錢但羞恥的工作;而日本的囡囡,還有泰國等的囡囡,她們至少有一部分人,把這個當成一個事業,一個演藝事業、一個奉獻事業、至少一個普通事業在經營。久而久之,這個差距就更大了。

中國不缺人才,七爺衛哥不說,李鷹、冬瓜、南瓜、六指、甚至客串的我和煙鬼,都有一技之長,如果這個行業能合法,能少一些歧視,未必永遠落後。但,天才需要天才生長的土壤。

所以,一比二,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這個,老實說還與原聖愛的放水有關,原聖愛比起何青,我個人覺得還是略有優勢的,即使日本不做手腳,原聖愛可能也會小勝,後來跟李鷹、六指談,他們也是這個感覺。想想吧,就憑這個名校的雙博士一曲召來眾飛鳥的絕技,還有以絕世容顏溶入天地萬物的自信與自得,也許隻有天空才是她的極限。

何青能接原聖愛千招而不淩亂,據賽後日本說,已是空前絕後加運氣了。

當然,我們的何青也很強,即使麵對著地獄女神也綻放著自己的光芒。但就算她贏了,也隻是個例,相當於劉翔現象,劉翔可以拿世界冠軍,也有可能拿不到,但要因此說中國田徑有多強,那就扯淡了。

七爺、衛哥麵對這個比分,都沒有說什麽,靜靜地打包準備下船。

天空沒有飛鳥的痕跡,但它已經飛過——泰戈爾。

中國烎隊離開前,出現了一個小,卡塔爾的一個王子,包走了鳶尾和琴王。這個家夥出手相當豪邁,六百萬美金一年,豪車別墅隨便挑。琴王想了想,沒拒絕,原以為鳶尾玩文學的會矜持一下,結果她跳得老高。這讓我感覺憤憤不平,懂什麽叫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嗎?懂什麽叫不為五鬥米折腰嗎?我讓瓷娃娃問王子,卡塔爾還有沒有公主?

在鳶尾等被包的同時,又有一群阿拉伯人走到了我們麵前。這時,我才看明白,每次花會背後還有一群超級有錢的狼,他們是這個星球最神秘的富翁,也是每年花會群“花”的買主,每支參賽隊下船前,都會碰到“大客戶”的采購,這些金主也是花會能秘密卻大規模開展下來的原因,老實說我沒有感覺到意外,這符合人類的規律,稀有資源總是屬於有錢人。

毒藥被一個突尼斯的阿拉伯人領養了,說買去做女兒。甜妹被一個長相非常猥瑣的阿聯酋酋長帶走了,為期兩年,這年頭鮮花多數不屬於觀賞者,多數屬於牛糞;西施被沙特人包了,時間三年,價格沒有公開,但那個大胡子挺帥;紅玫瑰本來被一個德國人重金收去了,但七爺不放手,買賣沒有成交。

甜妹看著酋長,轉身偷偷哭了。商品沒有辦法挑選主人,這是悲哀,也是規矩,也是成為商品的成本,還有一個美國人看上了伊豆舞王:夏木紗織,盡管日本還有比賽,但他已經提前搶購了一個。這個美國人出手比阿拉伯賣油翁都大方,僅僅在東方組,就同時采購了四個印度美女、三個越南美女、以及中華台北隊的花魁周子媚,出手之豪邁,反正把我震暈了,可組委會好像很平靜。後來一聊天,才知道他是一個每屆花會都來的采購的人,職業經紀人,中國簡稱二道人口販子,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但他的背後站著的居然是美國最大的豪門組織“骷髏會”。也就是說很多我們在新聞聯播裏可以看到的,在美國國會打架的大人物以及中國各大學經濟係頂禮膜拜的商場大牛,都是花會的買主,當然他們大多數是不會直接出麵的。就像《戰爭之王》裏所說,這個世界最大的軍火商是美國總統,但你要在子彈上找到他的指紋,這個比較難。這個電影還告訴我們,美國、俄羅斯、英國、法國和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五個軍火商,同時,他們就是聯合國安理會五大常任理事國。

我們這個行業某種程度上跟軍火業有些類似,好賺不好聽,權貴都喜歡,卻都要裝作不喜歡。基本上,這個世界是由法律、道德控製的,但這兩個行業除外。

俄羅斯隊一個翻譯很驕傲地跟我講,莫斯科有15萬個女人在從事這個行業,去年做到了65億美金,超過了莫斯科最驕傲地機械製造業。而一個泰國隊的華裔領隊送我們離開時道,芭提雅是泰國最大的城市之一,那城市就是他們開的。

東莞衛哥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就在這艘船上,就在我們離開的那天,美國的米高梅酒店與阿拉伯一個叫迪拜世界的組織簽下了一個草案,要投資80多億美元打造一個極樂島,目標是娛樂業,娛樂業到底是什麽?為什麽值這麽多錢?別問我,我不知道。

我隻是一個跑龍套的,而且是一個死跑龍套的。

但馬克思告訴我們,麵對巨大的利潤資本家可以冒著被絞刑的危險,因此這個行業有再多的爾虞我詐,不可思議,都不需要懷疑。

**來送我們,公平地講,小日本在細節上是絕對不失禮數的。

**道:“渡邊會長說了,以後在中國的生意還是要依仗各位,延慶山莊董事長是我們,但經理還是七爺的,一切事物還是聽七爺的。”

七爺眨了眨狡黠的眼睛,道:“既然渡邊做了董事長,我朱七就不參加了,祝你們發財吧。”

**一愣道:“七爺,你不是想退出吧?”

七爺道:“錢賺夠了,該走了,況且朱七做慣了老大,對做經理之類的不太感興趣。”

**一歎道:“渡邊會長說了,七爺你要是不玩了,我們那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就是廢紙一張,在中國玩這行靠的是政府的人脈。如果七爺不玩,延慶山莊再漂亮,過幾天就是一群被封的建築物了。”

七爺沒有否認,點頭道:“渡邊倒是個聰明人。”

我心裏暗歎,難怪七爺這麽輕率地拿延慶山莊來賭博,他真有辦法輸了卻讓日本人什麽都拿不到。

**道:“因此,渡邊會長說,他隻要四十九的股份,原來的那百分之二他私人送給七爺,如何。”

七爺道:“這感情好,但我這人不習慣占人便宜。”

**道:“渡邊會長說,七爺要是嫌少,延慶山莊他可以不要,隻要七爺肯跟他合股,在北京另外開店也可以。”

七爺道:“延慶山莊可是好地方啊,渡邊這樣吃了吐,不覺得虧?”

**道:“我是覺得虧,但會長說,值錢的是七爺這個人,不是一個地名。還有會長聽說七爺喜歡喝葡萄酒,他送了個法國裏昂的百年老廠給您,希望您不要嫌棄。”

七爺沒有說話,隻是一笑表示拒絕,但這一笑,多少有點複雜……

**道:“會長還說了:七爺可能對我們有誤會,貴國長年的反日教育已經把我們妖魔化了,我們隻求財,有時所謂的右翼形象隻是一種政治表演,一種生存手段。還請七爺放心,大多數日本人和中國人一樣,隻對錢感興趣,我們山口組更是如此。”

講到這裏,七爺斜目斬釘截鐵道:“謝謝你們的坦率,不管你們是不是右翼,但朱七賺夠了錢,決定走了,誰也留不下。”

**道:“七爺真的不多想想嗎?日本在這行的實力你也看到了,以我們的技術,加上中國的市場,在加上七爺的人脈,隻要如果我們聯手,完全可以打造中國最大的平台,日入鬥金。”

七爺眯著小眼睛,很牛逼地道:“我本來就有中國最好的平台,錢我賺夠了,現在我已經看破紅塵,名利於我如浮雲了。”

**不說話了,半晌悠悠道:“渡邊會長還說,如果七爺願意,原聖愛會來北京陪你三個月。”

我們集體啊了一聲,七爺渾身一震,閉上了眼睛。

摩托氣艇向一個小小的荒島駛去。

七爺下了很大的決心,拒絕了**。**非常詫異:“七爺,是原聖愛啊。”

七爺的手指狠狠地抓著遊艇的椅子,指頭已經青了,道:“謝謝,我這人什麽都敢做,就是不敢做漢奸。”

**道:“那可惜了,原聖愛那股子香味,多年無人享受了。本來以為佳人可以配上英雄的,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的漢學功底不弱,但語調生硬古怪,總之讓人聽得極不舒服。

**一臉惋惜地望著七爺,七爺咬了一會牙,艱難著道:“我要去一下廁所。”

時間過了好久,在這天荒地老的大海裏,尤其感覺到久,久到我們都開始疑惑著七爺是不是從遊艇小小的馬桶中掉入了大海喂了鯊魚時,七爺回來了,一臉舒爽,哈哈yin笑道:“多少年沒有自己動手了,原聖愛可真有味道。算了,**,老子想通了,給自己留點遺憾吧。”

顯然七爺靠著南泥灣精神,熬過了這絕品尤物帶來的“天人交戰”的煎熬,**一臉鐵青,沒有說話。

七爺伸伸懶腰道:“我說**啊,你們那個美女工廠到底禍害了多少閨女啊,回去跟你們渡邊講,做了這麽多壞事也要順便做點好事,就像我一樣,我在貴州就建了一個希望小學,資助了二十多個小屁孩,說實話,我建這個學校時隻是為了找點政治資本,現在我準備退出江湖了,才突然覺得,就養著這群小屁孩最讓我感覺到有意義。說真的,人生就像台電腦,說死機就死機了,等我們死機的時候,我還可以驕傲地說,老子除了製造病毒也製造了點希望,渡邊呢?”七爺抓著腳丫子,笑得很燦爛,也很囂張。

**指了指前麵的荒島道:“渡邊可以製造死機。”

我們被十幾個黑衣人用手槍指著,被迫走到了荒島上,衛哥回頭對一個小子笑了笑道:“玩具槍吧,給我看看,哥們,老子玩槍的時候你們還沒有生呢。”黑衣人目無表情,黑黑的槍管仍然對著我們。衛哥想發脾氣,但形勢比人強,忍了下來。

我的腿不聽使喚的抽搐了起來,我不是英雄,從來沒有想到會被人用槍指著,我咬了咬牙發現不是在演電影,心跳開始加速,從背到腳跟都是軟的,輕的,隻有頭是硬的,重的。我仿佛突然地想到,這場風花雪月的Lang漫背後,是山口組,日本山口組!我們一直都在談笑風生地在與一個橫行百年的黑社會組織爭名奪利,這叫與虎謀皮。

衛哥道:“**,你要明白,這裏是澳門,是我們的地盤,你不要亂來。”

**道:“哈哈,毛老板,你們太不小心了,你們一船人居然都沒有發現這早就出了公海了?中國人就是馬虎,不嚴謹,難怪什麽都做不好,白白Lang費了這麽遼闊的土地。這個島是我們美女工廠的一個車間,是渡邊會長九三年就買下來了的私人領土,當然也是屬於日本的領土。你們現在屬於闖入日本公民私人屬地,是偷渡,是違法的,出了任何事情一切後果由你們自己負責。”

七爺道:“你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可以調動一支武警部隊,把你這小島給滅了。”

**道:“在北京我信,大陸有太多的大人物,但在這我不信,你給國際維和部隊打打電話試試,看看他們給不給你延慶山莊麵子?而且這裏根本打不通電話,除了打給我以外,所有信號都被阻止。”

小五偷偷撥了一個電話,果然沒有信號。

七爺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道:“很簡單,隻要七爺跟毛老板肯跟會長合作,你們這群人馬上可以離開。否則你們就呆在這荒島上自生自滅吧?”

七爺道:“怎麽要扯上毛老板了。”

**道:“本來沒有毛老板什麽事的,但對於七爺不講江湖道義,準備把會長的延慶山莊變成一個空殼,我們非常不滿,於是決定加一點利息。東莞也是個戰略要地,我們也決定跟毛老板合作一把。”

七爺點頭道:“好,我同意,放我們走吧,別拿這“燒火棍”嚇了女人。”

**道:“早說不就行了嗎?這是合同,請你蓋個手印。”七爺滿臉笑容地把手伸向印泥,**道:“七爺可得想清楚,你除了送出一半的股份外,必須從事延慶山莊的管理至少十年,而且每年業績不能低於這三年的平均水平。你在美國芝加哥大學讀財務管理的女兒真漂亮,我們可真不忍心她因為有一個不守信譽的老爸而招到什麽不幸。”

七爺一震,紅紅的手指停滯在了半空。

**道:“還有你在貴州凱裏縣大山初中資助的兩個幹兒子,也準備上高中了……”

七爺捏著拳頭,低頭道:“讓老子再想想,你別他媽著急。”

**道:“我不著急,隻是據海洋氣候分析,這個島所處的海域過幾天可能會有一場大的風Lang,這麽一個小島被淹沒個十天半個月是難免的。你們這些偷渡著,流落在這荒島,要是島淹沒了還出不去,那可不是一個好消息。毛老板,我要走了,我們入股家華的事,你也好好考慮一下,你偷稅漏稅可不是一般的多啊,我這裏有你的賬本。”說完轉身向汽艇走去。

七爺吼道:“喂,你們什麽意思,就這樣走了,你們不留點食物什麽的嗎?”

**道:“島的正中心,也就是最高處有個電話,撥五個一我就會接到,撥其它的都沒有用。烎隊的兄弟姐妹別逞強,熬不住了就給我電話。隻要七爺和毛老板簽個約,你們就可以回去繼續享受生活了。”

毛老板道:“你們不派點男人來看守我們嗎?你們不怕我們逃走嗎?”

**望了一眼紅玫瑰,又望了一眼楚妖精和白素素道:“我不敢派男人來看守你們,你們的女人太厲害,很難擋住。我勸你們別跑,剛才我們的汽艇跑了兩個小時,如果你們有興趣做一艘木船而又不散架的話,劃回去大概要十五個小時,哦,現在海水往美國方向流,那需要一千五百個小時。另外忘了告訴你們,這個地方盛產鯊魚,沒事別下水。會長的這個島也是日本山口組一個航運公司捕鯊船的定點捕魚處。”

日本人上了船,**道:“天照大神保佑你們,能早日想通,或者能像魯濱遜一樣生活,並早日進化到石器時代。”

牛仔的腳在微微挪動,我慌忙給他一個眼色,要他冷靜。牛仔看到我的眼色,大為高興,飛地一腳躍上了船,他要搶船。

這他媽什麽智商!

砰地一聲,牛仔的小腿中了一槍,直挺挺地落到了海水裏。電影裏經常出現地挨了一槍還繼續戰鬥的場景沒有出現,牛仔躺在冰涼的海水裏,沒有一點繼續戰鬥的意識,鮮血把一小片海水染成了紅色。

以牛仔的身體素質小腿中一槍尚且馬上昏迷。可見大多數英雄電影身中數搶還頑強戰鬥,這胡扯到了什麽程度。楚妖精第一個奔到了牛仔身邊。

我隻覺得心驚膽顫,第一次見到實彈演戲,挨打的居然是自己的朋友,我頓時感覺一片黑暗,我當場建議七爺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投降了。

七爺白了我一眼,不去說話。我開始懺悔自己的骨頭怎麽這麽軟,一槍打在別人身上,自己就做了良民。我雖然也覺得丟臉,但我還是怕,恐懼吞噬著我的神經,理性變得微不足道,麵對生命威脅,學多少心理學理論都沒有用,看得出大多數人包括李鷹、小六、冬瓜等都很害怕。隻有當過兵或者見過大場麵的衛哥、七爺、西瓜平靜一點。白素素已經麵無人色了。

渡邊的船慢慢退到海中央,**望著海水搖頭道:“年青人就是衝動,你們中國不是有句老話嗎?退一步海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