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一統東莞

第四十八一統東莞

順便去看了一下大姑媽,大姑媽老了很多,也見到了十五年沒見到了大姑爹,也是垂垂老矣。

我的家境不好,大學四年的學費都是大姑爹負擔的,因此,才有緣在湖科的櫻花樹下放肆荒廢自己的四年的青春。雖然現在不少人總結大學生涯:不是自己上了大學,而是自己被大學上了,但我還是對母校充滿感激的,我發現湖科騙了我四年,但教會我的東西,可以讓我在外麵騙一輩子。因此,我對我的大姑媽、大姑爹也充滿的了感激。

大姑爹是如假包換的老紅軍,官做到了國家七機部部長,見過,現在已經退休了近二十多年,算是**了吧?我可以保證,他沒有任何架子,還真的非常清廉,穿著的還是十多年前買的襯衫,吃的也一般,每天自己買菜,菜都是大眾水準,當然房子是國家分給他的,一百二十多方,其它的都不怎麽樣。今年她的孫女北航畢業,大姑爹硬是不肯去找關係,居然沒有拿到留京指標,去了鄭州一家小報社打工。對於這一代有信仰的無產階級革命家,我是充滿敬意的。

大姑爹一邊做菜,一邊問:“小磊啊,一切挺好吧?還在教書嗎?”

我說:“還好,在一個教育公司做培訓。”

大姑爹道:“好,好,國家的教育事業是非常重要的,你要好好幹,耐得住清貧,現在你身在沿海發達地區,外麵有一些資本主義腐朽的東西,你要學會抵製。”

我低頭道:“嗯。”

大姑媽道:“哎呀,小磊一向都是好孩子的,老頭子你放心吧,不會受腐朽東西影響的。”我幫忙切著薑邊,心道,那當然,我是專門腐朽別人的。

大姑媽拿出毛巾,給姑爹擦了下汗,這兩口子相濡以沫一個甲子了,真讓人羨慕。

我姑爹一輩子就我姑媽一個女人,像東莞ISO這樣的服務,應該聽都沒有聽說過,但,那重要嗎?論享受,姑爹比不過東莞的一個土老板,甚至比不過我,但他南征北戰,為人民謀福利的人生價值,是混在紅塵的我們可以比擬的嗎?我們在燈紅酒綠裏,肆意追尋著器官的刹那滿足,但,那真的有這兩口子手牽手買菜,然後清茶淡飯的慢慢聊天來得幸福?

到機場時,時間還早,隨便去了旁邊一條巷子閑逛,心裏還在想著延慶山莊八十八萬的年卡,天浴,美麗的小冬瓜,高雅的電視主持人的裸影。一想到這一些,剛在大姑爹家受的教育消失得一幹二淨,我很慚愧,我是一個沒有信仰的人,如果有,我信仰快樂,信仰自由,我是一個感覺主義者,一個人生的印象派畫家。

心裏還在想著冬瓜嘴裏並不昂貴的八萬八一次的消費,走著走著,不對了,兩邊居然站滿了濃妝淡抹的大媽,我樂了,大水衝到龍王廟了。怎麽也要看看這京城的站街女人。

一個四十來歲的,抓住我的衣領道:“三十塊,來不來。”

旁邊一個三十多歲,還有幾分姿色的抓我道:“三十五,去我家,好不好?”

我擺手拒絕後,另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低著頭,用明顯粗糙的手,扯住了我的衣袖,說出了一個讓我永生難忘的價格。

“十五塊好不好,幫幫大姐。”

我沒有回答。

她臉紅了,覺得自己有些過分,道:“十五塊,送你個六塊的快餐。”

我抓了一下頭發。

她著急道:“不能再便宜了,要不,你給二十,我送你快餐後,還送你個**。”

這就是北京,剛舉辦過奧運會的北京,中國的首都,一個長相勉強的中年勞動人民,做一件被家人鄙視的事情的價格!

她對我說,她有個年齡和我差不多大的兒子,整天找不到工作,就喜歡玩遊戲。

我給了她二十塊錢,隻吃了個盒飯。她不好意思地用自己並不豐滿,而且下垂的胸部,強行塞在了我手上,我從來沒有這麽零距離的感受到,性行為是如此讓人難堪的一件事情。在延慶山莊、家華酒店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圈子,一個更大的圈子,裏麵有無數人在掙紮,在討生活。

飛機上有個空姐真漂亮,丟到延慶都不寒磣,我盯著她大腿三個小時,就到深圳了,再打的到東莞,天才完全黑完。月亮像昏黃的手電筒,把這片黃色大地照得更黃了。

我跟毛老板做了簡要匯報,告訴衛哥北京的形式,還有七爺的打算。

毛老板皺眉道:“七爺這麽做很得罪人啊,他有這麽強的實力嗎。”

我道:“據我觀察,七爺的實力強得有些誇張,現在沒有什麽好辦法了,我們隻有盡力統一東莞四席,選出自己的參賽人選,等待延慶山莊南下會合吧。”

毛老板點頭道:“東莞的四家已經同意聯合了。”

我喜道:“這麽快,看來中國人覺悟還挺高的啊!”

毛老板歎了一口氣道:“江磊,你還是有點有點書生氣。你以為生意場上的事情是可以靠人的覺悟解決的?盛唐歡樂宮同意聯合,是因為他的老板以前欠我一個人情,這一次我又保證他在清遠的小煤礦能拿到安全生產證,為此,昨天我去廣州官場上送了一百四十萬;魅力灣肯聯合是因為我保證利用自己的關係,幫助他當上東莞工商聯的副主席;至尊金肯聯合是因為我把我虎門的玩具廠送給了張老板。

我驚道:“虎門的玩具廠?!那是衛哥您”

毛老板抬起了手,阻止了我的話,看得出他有些消沉,這個廠子是衛哥辛辛苦苦創業時的成果,當時,草創此廠時,當地還是一片荒草,衛哥不知跟多少黑白兩道的人鬥智鬥勇,甚至在無數稅務工商消防衛生的為人民幣服務的公務員麵前,裝過孫子,才有了這個有比較穩定業績的中型廠子。這次居然把心血送人了。

毛老板苦笑道:“不當兵後悔三年,當兵後悔一輩子。我當了幾年兵,人就一輩子變傻了。”

毛老板喝了一口茶,道:“我也不知道對不對,還沒有開始花會,就為了覃煌的幾句話,花了近千萬了。我是一個被軍隊洗過腦的人,嗬嗬,也好,人總得有傻的地方才叫一個人!錢是王八蛋,沒了我再賺。我是真想做點正事,做點大家覺得傻的正事。”

我敬佩地站了起來,伸出大拇指:“衛哥是純爺們,我佩服。”

毛老板歎氣道:“算了,我賺的錢夠多了,如果都能留下,奔到福布斯榜前百位都有富餘。反正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本來就是用來花的,隻要花會能成功,我的酒店我的桑拿還在,我就不惜一切代價。江磊,花會你一定要努力啊。”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感覺花會真的跟我也有關係了。

回到房間裏,接到笨笨狗的電話,接著笨笨狗的手機又被紅姐搶了去,紅姐在電話的那一端千恩萬謝的,說要帶著笨笨狗來家華送點東西給我和毛老板。我道:“這麽晚了,不用了吧。”

紅姐哽咽道:“不行,毛老板為了撈我們,送了兩輛別克君威給派出所,否則我們要在看守所過年了。”

我趕緊跑去找毛老板,毛老板道:“有一輛是我早答應區長的,與你沒有關係。另一輛確實是我為了幫你,撈你那個笨老婆的。你真的以為你寫兩首破詩,派出所就會放人?你太高估差佬們的雅興了吧?”

我一陣羞愧與感動,三十萬對毛老板不算什麽,也就是桑拿部兩三天的房費錢。但,你也要老板願意給你出啊?我在教育公司的時候,那個老板給過我一個七千元的年終獎,他念叨了整整一個春天,還做為自己關心職工的典型事例寫成了述職報告,後來還想在佛山日報打廣告,借此來表達自己公司福利有多好,自己對職工有多體貼,隻是廣告費太貴而作罷。

我心裏暗想,從此之後,怕是真的要為家華好好工作了,我就是衛哥的鐵忠了。

衛哥拍拍手足無措的我道:“一點小事,不要放在心上,送車反正也是搞好警民關係。哦,對了,還有兩件小事:花會的人選要盡快確定,還有李鷹雖然敗走了,但他確實是一個人才,我現在安排他在我開的一家沐足裏做事,希望你能不計前嫌,讓他回家華輔助你,沒有問題吧。”

我湧起一陣不詳的預感,道:“沒有問題,隻是——李鷹怕不是輔助別人的角色。”

衛哥道:“江磊你一定不要小氣,我還是那一句話,你替代不了李鷹,李鷹也替代不了你。李鷹就是胸懷狹窄,容不了人,才走到這一步的。希望你能引以為鑒。”

走在回去的路上,望著跟我打招呼的囡囡,突然有些衝動,估計是被那甜甜的空姐一路上刺激了。走到三樓,正好看見朝天椒要下去吃夜宵。我一把摟過她,把她掠到了套間裏。

朝天椒睜圓了眼睛,像熊一樣盯著我,道:“你——你不找楚妖精嗎?”

我搖搖頭,道,“就你了。”

朝天椒高興了一下,跳起又停下道:“你真的不找楚妖精,楚妖精不是你大學的情人嗎?”

我搖搖頭,這都哪跟哪啊。朝天椒指著我道:“騙人。家華都知道就是。”

我無言以對,朝天椒道:“那你為什麽不找白素素呢?哦,她在上鍾。她是你兄弟的女朋友對吧,聽說她給你送了十萬塊錢,是這樣吧?”

我咽了口水,道:“胡說八道,誰講的?”

朝天椒道:“嗬嗬,就當我胡說八道好,都是這麽傳的啊,江磊,老鄉,為了花會我也可以出點錢啊。”

我已經不想回答了,把她狠狠拋在床上,反正八卦無處不在,真相越抹越黑,娛樂至上。

我撕破了她的黑**襪,我發現,我白天是印象派,晚上的野獸派。

朝天椒嬌嚀一聲,調整好燈光,她的身材是天後級的,可惜喜歡吃辣,臉上有點小豆豆,燈光一昏暗,這位湘幫老大的弱點就被完全隱藏了,頓時國色天香。她不脫高跟鞋,將腳尖繃直,兩腿張開,搭在床沿,輕輕晃動,白色透明的蕾絲低褲,顯得如此性感朝天椒解開紐扣,伸了個懶腰,道:“來吧,都是中國人,不用講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