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定要爭氣

清晨,太陽還沒爬出來,遠山還朦朧在一片如紗的薄霧中,蒼翠的密林中不時傳來一兩聲清脆的鳥鳴,香山區如嗜睡的嬰兒剛睡醒待哺,環城湖麵朦朧著一層水霧。

芳草小區是香山區站的麵積最大的小區,是香山區麵向社會推出的第一座經濟適用房,小區內藍領居多,也有一小簇開專店鋪的,做小生意的自由職業者。

小區大門左側芳芳超市內,呂連山正在熬小米粥,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小店內擺放著著琳琅滿目的商品,淡淡的粥香不時飄出屋外,引得小區大門外的兩隻流Lang狗嗷嗷亂叫。

呂連山剛給出租車司機老馮到了個電話,抽了兩口煙,抬頭看了一下表,指針剛好指向六點鍾,老馮是拆遷前住在一起的老鄰居,出租車開了十多年,是的哥們中的老師傅了。

今天是呂連山的女兒呂訪琴出院的日子,妻子還在醫院陪著女兒,這幾天女兒的傷養好了,心情也開朗了許多,人逢喜事精神爽,呂連山這幾天也老實巴交的守在店裏,沒有出去賭錢,劫後餘生的呂連山非常珍惜現在的生活,想想有賢惠的妻子,乖巧的女兒,平平淡淡才是真。

“嘀嘀!”小區外傳來一聲車笛,是老馮來了,提著粥,鎖上門,跟門衛打了聲招呼,來到出租車前,上了車招呼道:“嘿,老馮,來了?抽煙。”是五塊一包的紅雙喜。

“老呂你小子是越來越瘦了,跟個猴似的,一身肥肉跑哪去了,得瘦了四五十斤吧,吃的啥減肥藥這麽靈?”老馮是個近二百斤重的大胖子。

“你看你,跟豬八戒似的,晚上睡覺還不把嫂子壓出奶來,哈哈……”呂連山打趣道,老夥計見麵分外親切。

“不礙事,不礙事,晚上讓你嫂子在上麵,他還老誇跟睡在水床上似的,賊舒服,嗬嗬……我看你渾身沒有二兩肉,晚上把你塞進去都滿足不了你媳婦,哈哈……”

“去你的,老沒正經,哈哈……”兩人閑扯著開車向市醫院駛去。

香山市醫院內,一大早就有一拉溜的奔馳停在醫院內,從車上走下數十個黑衣保鏢,領口豎著真空耳麥,保鏢一下車就各司其職,有的守在醫院門口,有的衝進樓道有的衝上樓頂,控製至高權,有了上次教堂暗殺的教訓,陳耕儒現在的保鏢身心繃都得像根彈簧,一觸即發。

一輛加長版勞斯萊斯停在康複樓的門口,車上走下三人,三人黑衣墨鏡,真空耳麥,隻不過都腰間鼓鼓的。

為首的是陳耕儒的貼身保鏢郎彪,是一高一矮兩個大漢,高的頭發留得老長,用黑帶攏住,紮在腦後,甚是彪悍,矮的一身橫肉,眼神陰鷙,光頭,腦袋後麵,靠近右耳的位置還紋著一隻藍色的蟹子,非常猙獰,三人走在一起,一股彪悍磅礴的氣勢拂向四周,人們都情不自禁的讓開,三人徑直走進康複大樓。

程紫衣這幾天感冒一直沒好,由於前幾天在聖菲亞教堂擔任伴娘,穿得過於單薄,美麗了,卻也凍人了,凍得感冒了,吃了幾天感冒藥,不見好轉,還隱隱有誘發鼻炎的趨勢,實在抗不住了,主編催的稿子也耽誤了。

一大早來到醫院,想找自己的老同學在急救室擔任醫師的郭美美看看,可千萬別落下鼻炎,一進醫院就看見一長排的奔馳車,不時有穿黑衣服的保鏢摸樣的人來回走動,記者的第六感覺告訴她,有好戲看了,一時間覺得感冒也輕了,頭也不那麽疼了,走路也有勁了,順手摸了摸包裏的照相機。

呂連山和老馮來到醫院門口就被一個穿黑衣服的年輕人攔住,黑衣人問道:“幹什麽的?”

呂連山連忙陪著笑臉說道:“接病人出院。”還不往地上一根紅雙喜。

“病人住幾號病房?叫什麽名字?”黑衣人虎著臉問道。

“408病房,我女兒叫呂訪琴。”

黑衣人聽完,走到一邊對著真空耳麥嘀咕了一陣,不久回來,說道:“進去吧。”

“謝謝啊。”

老馮把他的捷達出租車剛開進大門,就有些發呆,忍不住粗口道:“這他媽是誰搞得這麽大的排場?乖乖,這麽多奔馳,不嫌Lang費。”

呂連山瞧得也有點發懵,但掛著老婆和女兒,也附和道:“就是,真Lang費,老馮趕緊找個車位,咱們停下,好去接琴琴。”

“好吧,你也幫著找看有沒有空車位,那該死的奔馳一個車站倆車位,占著茅坑不拉屎。”

兩人好不容易才尋麽到一個車位,呂連山連忙掏出手機給老婆打電話說到醫院了,老婆說和女兒在一樓大廳裏,馬上就出來。

因為昨天都把出院手續辦得差不多了,今天一早老婆退了床鋪就沒事了,行李也沒多少,都是一些盆盆罐罐。一下車,呂連山就看到女兒和老婆相互攙扶著,站在樓門口,女麵對著自己,笑顏如花,還在對自己揮舞手臂,多好啊,女兒終於走出了陰影,忘了那個見異思遷的男人吧。

這時,樓道裏傳來一陣**,兩列保鏢護送一個人走了出來把走廊裏的人撞得東倒西歪,呂連山隻見老婆和女兒也被推搡到一邊,一陣心疼。

保鏢中為首的是一個長頭發的彪悍男人,中間一個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頭發斑白的威嚴老人,輪椅由一對青年男女推著,女的長發飄飄,小臉吹彈欲破,非常漂亮,男的很英俊。

咦?

男的怎麽這麽麵熟,有點想女兒以前的男朋友梁俊浩,真像,再看看女兒,隻見女兒臉色蒼白,渾身發抖,更證實了呂連山心中的想法,沒錯,就是梁俊浩那狼心狗肺的東西,想著,血就衝頭上來了,一挽袖子就要上前揍人。

老馮一直觀察者保鏢中的人群,看到呂連山挽袖子,就要向前衝,上前一把抱住他,低聲道:“你瘋了?你是一群保鏢,就算他們撞了琴琴和惠芳也不用這樣拚命啊。”

呂芳琴已發現了呂連山的異常,拉著母親一溜小跑的衝了過來,拉著呂連山的胳臂,哀求道:“爸爸,咱們不要再因為不相幹的人生氣了,爸,咱們回家。”

望著女兒牽強的笑臉,呂連山轉過頭去,抹了一把老淚,“走,咱們回家。”

一定要爭氣,哪怕為了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