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或許是愛了吧

一輛警車鳴著警笛呼嘯著由遠而近,最終停在羊湯店門口,“嘭、嘭”兩聲沉重的關門聲,兩個年輕的警察走了下來,小店內混混們都慌了,雖說以前也沒少進過拘留室,但那都是小打小鬧,今天事態可嚴重了,見血了,還不止一兩滴,是一片。

黃毛門樂也有點慌,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一咬牙,左手抓住右手上的筷子柄,一用力,筷子被拔了出來,血也噴灑而出,門樂掀起衣服把帶血的筷子別在褲腰帶上,對著胖子使了個眼色,胖子可不敢咬牙,一指長的筷子還紮在嘴裏,隻好咧著嘴,手上一用力,筷子終於拔了出來,流出一股血沫子,他也效仿門樂把筷子別在了腰帶上,一隻手捂著臉,後麵的混混們可就沒有這麽爺們了,一個個呲牙咧嘴,吭吭唧唧。

趙子嶽若無其事地走到後廚,從嚇得要死的胖老板手裏接過羊肉湯,端著饅頭,走到漫妮身邊坐下,一臉輕鬆的吃了起來,喝著羊肉湯,還不忘招呼胖老板——再來八碗。

門樂一聽興奮了,也忘了疼,操著破鑼嗓子嚷道:“都他媽的給我坐好,等警察來問,都不要亂說話,看我的臉色行事,聽到沒有?”眾混混唯唯諾諾地應道,知道了。

一推門,兩個年輕的警察走了進來,看到裏麵的情景都一愣,一個圓臉警察喝道:“剛才誰報的警?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的臉上怎麽回事?你們兩個耳朵怎麽受的傷?還有你們兩個,靠那麽近幹什麽?咦!胳臂上插的是什麽東西?”嚇得眾混混一哆嗦。

門樂操著破了嗓子迎了上去,“新哥,你可算來了,再晚來一分鍾,弟弟我就被人給廢了。”

李建新瞅了門樂兩眼說道:“小樂呀,什麽時候染了一頭黃毛?對了,你爸還好吧?好久沒看見師傅了,身體還好嗎?見了帶我問聲好,你手上怎麽搞的?流了這麽多的血?”

一扭頭,李建新看到了角落裏一身黑色運動衣的趙子嶽正在默默喝著羊湯,身邊還坐著一個嬌滴滴的大美女,兩人喝著一碗羊湯,還有說有笑。

門樂上前哭訴道:“新哥啊,剛才我和一群小弟兄趕到這裏來吃飯,一進門就看到五個大漢,凶神惡煞似的,隻因兄弟我多看了他們兩眼,他們就罵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他媽的,太暴力了,打了兄弟們不說,還說要給兄弟們留個記號,你看我的手,還有雷子的臉,還有還有二蛋和狗剩的耳朵,都可以跑火車了……”

“彪形大漢?人呢?去了哪裏?”另一個警察問道,門樂也見過幾次麵,好像叫姚昆,家底硬著裏,說是放到基層來鍛煉鍛煉,指不定哪天都能騎在程所長頭上。

“跑了,都跑了,聽到你們的警笛一響都他媽跑了。”

“跑了?向哪個方向跑了?”

“出門就向左轉了,跑的跟兔子似的。”

李建新比誰都了解自己的這個小弟,滿嘴跑火車,彪形大漢?誰信,他徑直走向趙子嶽,“咱們又見麵了。”

“原來是李警官,怎麽大清早的出來喝早茶呀?羊肉湯怎麽樣?我請客。”趙子嶽微笑著說道。

“不用了,我們吃過早飯了,謝謝,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上次的事情由陳耕儒替你兜著,這次隻不過是個小摩擦,小樂又隻口不提,我也不再追究,下次最好別有把柄落在我手裏,近期你將是我們的重點關注對象。”李建新笑眯眯的說道。

“李警官說的是哪裏的話?我可是遵紀守法的良民啊。”趙子嶽無辜的說道。

李建新轉頭對門樂說:“小樂,以後好自為之。”

從羊湯店出來,已經是早上八點鍾,好不容易擺脫了門樂雷子這一群無良少年的糾纏,回到住處,趙子嶽開始他一天的工作了,先拿出名單,在上麵搜尋目標客戶,漫妮則百無聊賴的用趙子嶽的大頭電腦玩著植物大戰僵屍。

“喂,您好,請問是鄭少芬鄭女士嗎?”

“……你打錯了……”

“哦,對不起,對不起。”

———————————“喂,您好……”

“啊呸!你個小白臉給我老婆打電話幹什麽?哎喲,還潔麗娜日用品推銷員,都存手機上了,想幹什麽?紅杏出牆啊?……把手機還給我,你個沒良心的……”

“對不起,打擾你們吵架了,祝你們吵得愉快,再見。”

——————————“喂,您好,請問是朱麗麗女士嗎?”

“啊……請問你是哪位?”

“您好,我是潔麗娜日用品公司的推銷員,我……”

“砰……”電話掛了,此時,電話那頭一張塗了五層粉底都沒能蓋住滿臉雀斑的女孩,咬牙切齒說道:“該死的,搞傳銷的……”

——————————“喂,您好周阿姨……”

“咦?小嶽啊?都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叫阿姨,叫珍珍姐。”

“您好,珍……珍珍姐,不知您的洗漱日化用品用的還好嗎?”想到那一個渾身布滿肥肉的貴婦爹聲爹氣的讓自己喊他珍珍姐,趙子嶽就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好,很好啊,小嶽,你不知道,我的那一群好姐妹都很想你,你什麽時候來看我們啊?”

“啊,我這段時間很忙,等過幾天再去登門拜訪,好了,珍珍姐,您忙。”

“不忙,不忙,說定了,一定要來的,我把姐妹們都喊來,他們見到你一定很開心的,哈哈……”

“好的好的,再見。”

趙子嶽飛也似的掛了電話,出了一身的汗,也不隻是緊張的還是惡心的,漫妮在一旁掩嘴嬌笑,胸前的一對玉兔一陣抖動,趙子嶽擦了一把汗,沒辦法,顧客就是上帝,惹惱了上帝可就沒飯吃了。

現在趙子嶽已經養成了習慣,每天下午打二十個電話,其中有十個目標客戶,十個售後服務的客戶,晚上看三個小時的書,大半年下來,通過陌生接觸,他手上已經有了上萬人的名單,他從裏麵反複篩選,又篩選出五百人的名單,在上麵重點工作,如今趙子嶽在公司裏的業績已經名列前茅,隱隱有趕超幾個元老級業務員的趨勢。

這半年時間,趙子嶽看了五十多本書,囊括中外世界名著,自己曾經行萬裏路,但讀的書卻屈指可數,想想趙子嶽就很後悔。

讀完初中就輟學,無所事事了兩年,幸虧有那個怪老人的出現,才使自己峰回路轉,想想怪老人,趙子嶽心裏就暖暖的。

不知道老人現在怎麽樣了,是否還每天披著他那一頭斑白的,長可及膝的頭發,對著那深不見底的墨潭靜坐,沒有自己做給他叫花雞吃,老人是否還每天吃著生魚片,趙子嶽一臉神往。

前幾天趙子嶽在一本書上看到一句話: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行萬裏路,不如有名師指路。反複咀嚼,很有那麽一點味道。

如果沒有怪老人的出現,自己或許還在渾渾噩噩的混日子;如果沒有八達嶺長城上那一位儒雅老人的指點,自己或許還在流Lang;如果沒有那個女人的出現,自己或許還在過著刀頭tian血的日子。

那一個美麗的如同九天下凡的天使,心境善良的讓人心碎的女人,那一個誓稱要等自己回去,哪怕一輩子也要等的女人。

想到她,趙子嶽就感覺左胸隱隱作痛,這是愛的感覺嗎,趙子嶽起初並不承認,但每當午夜夢醒後,那如花的笑顏仿佛就在眼前。

或許是愛了吧,趙子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