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嶽父的秘密
嶽父的秘密
“上門”的事很快提上日程。
雖然說淩策已經默認雙方的關係，但絕對不允許秦越馬上把這段曝光，所以這次“上門”僅僅是以朋友的身份。
由於要營造“隨意”的氛圍，淩策並沒有知會母親有客來訪。淩夫人本是在花園裏悠閑地喝著下午茶，見到高大英俊的秦越不住眼前一亮：“小越？”
“伯母好。”秦越禮貌地微微欠身，又奇怪道，“二十年不見伯母居然一下子就認出我了。”
“樣子是大了點，不過輪廓還在呢，小時候就這麽帥了，現在是更帥，把我家策策都比下去咯！”淩夫人平時極少會拿別人家的孩子跟淩策相提並論，今天卻毫不吝嗇地表揚，叫淩策既有些意外，又暗道幸好幸好。
他哪裏知道在淩夫人的朋友圈子裏沒少八卦各家子弟，未婚的那群更是飽受荼毒，時常對這些千金小姐和大少爺們排列組合，甚至有時還以他們的聯姻下注。秦越常年在國外，今年回來了自然被無聊的富太太們暗地裏評論了一番，可惜他還是太過神秘，淩夫人也僅僅是見過照片。
秦越也笑道：“伯母也是，和二十年前沒什麽變化，反而更加優雅精致。”
如果秦越用的詞語是“年輕漂亮”一類，哪怕淩夫人保養得再好也聽起來過於誇張，優雅、精致卻極其準確地拿捏到她的心思，這四字甚至隱晦地讚美了她的氣質和財富，對於一個已至中年的貴婦來說，絕對是很恰當的讚譽。
淩夫人果然心花怒放，不住招呼他一起品茶。
秦越紳士地先給她斟好花茶自己才坐下來，一顰一笑都把握到了一個準確的點，竟叫淩夫人臉紅起來。
淩策看得很無語，自家老媽花癡，生怕她就此看上了小鮮肉。
幸好那兩人聊了幾句，淩夫人擺擺手道：“哎呀，我還有生意沒處理，你們先玩。”說著她拎起手機往廳外走去。
“我的未來丈母娘挺有意思。”秦越笑眯眯道。
“……你的確有兩下子，才幾句話就把她拿下了。”淩策咂舌，“看來你女人緣也不錯，偏偏是個gay。”
“吃醋了？”
“吃火藥了。”
秦越嘖一聲，壓低聲音：“你男人緣也不錯，前幾天跟司徒鋒那一出我還沒追究，你們以前是什麽關係？”
這話題怎麽燒到自己身上來了？淩策黑了臉默不作聲。
秦越本來打算那天晚上就好好問個清楚，但後來看他實在疲累，也不是特別介意他的過去幹脆就不提了，但若說心裏沒有芥蒂是不可能的，所以就順勢問出來。
見他不出聲，秦越不懷好意道：“你若是不說，日後若被我‘不小心’翻出點什麽，那可就……”
他話沒說完，原本在“談生意”的淩夫人突然匆匆忙忙從外廳衝進來，神色慌慌張張的。
“策策，完了完了！”她六神無主地大叫，沒了方才的儀態，“錢，錢沒了！”
“什麽錢沒了？”
“你的一百萬……”
“我什麽時候給了你一百萬！”淩策拔高聲音，他明明劃了五十萬給她。
淩夫人一呆，隨即反應過來自己說漏嘴。淩策的確隻劃了一半給她，但她後來暗地裏又悄悄地把剩下的五十萬轉走了，因為淩策對她沒有戒備心，密碼什麽她都知道，她本來打算賺了錢再偷偷還回去，這樣即便被淩策發現應該也不會生氣，誰知道錢沒賺到反而全部被卷走了。
卷錢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司徒老爺子所包養的二奶，吞了大家的錢後她一夜之間仿佛從人間蒸發，怎麽都聯係不上了。受害的還有其他幾位太太，有人上門去問，卻被告知司徒老爺早就跟她分手，隨便打發幾句替她們報了警就沒下文了。如此幹脆利落地卷錢而逃明顯是計謀已久，極有可能逃到了國外，恐怕光是靠警察很難追回。
淩策聽完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把她拍得一抖：“我早就說過讓你警惕那個女人你偏偏不聽，還把錢盡往人家那裏送，這筆錢是要用來維持酒店運營的，如今沒了你讓我怎麽跟爸爸交代？”
淩夫人可憐巴巴地縮在一邊，一百萬不是小錢，她再是深閨貴婦也知道孰輕孰重，不再奢望像平時一樣撒嬌就能蒙混過關，隻好一聲不吭地挨兒子訓。
淩策火氣上來便別想止住，又怒不可揭地數落了一通。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導致胃裏開始翻湧，他才停下訓斥忍不住嘔吐幾聲。
秦越伸手順順他後背。之所以不出聲就是為了讓淩策發泄發泄，免得憋壞了小家夥，現在發完了，便輪到他站出來耍耍酷了。秦越朝淩夫人露出個寬慰的表情：“伯母莫要著急，您也知道我常年在外總會有些能靠得住的朋友，所以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吧。”
淩夫人大喜過望，秦二少在國外比國內還要得勢，有他幫忙簡直如虎添翼。
“小越真是太能幹了，秦老先生真的很有遠識，早知道我當初也狠下心把策策送去國外，這樣有什麽事都能指望他能幫上忙了。”她高興起來便開始捧一個踩一個。
被踩的淩策隻能心裏嗬嗬，
秦越自然又是一番虛偽的謙虛，先是又誇淩夫人溫柔有愛心，然後巧妙地把自己的實力“不小心”地展露出來。
淩夫人果然聽得一愣一愣，放言說：“如果我有女兒，一定要找個小越這樣的……不，應該直接找你做我女婿了，真是個可靠的孩子。”
淩策無語地望向“可靠的孩子”，可不真是女婿or兒媳了？
秦越卻微微皺起眉，仍然坦蕩道：“恐怕讓伯母見笑了，其實我喜歡男人。”
淩策一口口水噴出來，老大你不會今天就公布吧？眼看淩夫人臉色一變，好像受到巨大打擊似的，他尷尬地連忙補充：“媽媽……其實國外這個很普遍……現在社會發展了不是……”
淩夫人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慌忙克製地收回驚訝，震驚之餘又不住惋惜。但仔細想想，自己沒有女兒，就算秦越喜歡女人她也沒什麽立場惋惜吧，這乘龍快婿正好不會花落他家，於是她心裏就平衡了，笑道：“對對，我時髦著呢才不會像老古董那樣食古不化，反正隻要小越高興就好。”
“伯母您真是很開明，有您這樣的母親才能把阿策培養得如此外向可愛。”秦越不知不覺地把淩策帶進話題。
淩夫人似乎感覺用可愛形容兒子有點奇怪，不過她沒多想，反而開起了玩笑：“是啊，我們家策策很不錯，小越可以考慮考慮。”
“嗯，我會好好考慮的。”秦越笑眯眯道，在淩策心裏他就像一隻藏了尾巴的大灰狼，淩夫人已經徹底掉入圈套了。
淩策生怕他得意忘形，一直全程高度戒備，直到這次拜訪接近尾聲。秦越的目的已達到準備禮貌告辭，誰知正在此時門鎖響動，眾人順聲望過去，居然是有段時間不曾回家的淩震華。
他看起來心事重重，陰沉著臉合上門，看到客廳裏的仨人才勉強抬頭：“都在？這是……秦二少？”
“伯父您好。”秦越一改麵對淩夫人時的溫和，整個人變得穩重。
淩父點頭，和他握了握手：“聽說秦二少最近和我們酒店有合作，真是我們的榮幸。”
秦越微微鞠躬：“不敢當，貴酒店很有潛力。”
氣氛本是普通家庭聚會，由他這番話一下子成了公務來往似的。淩震華對秦越的稱呼也堅持為“秦二少”，秦越本是悠然做派，見此也端起了麵對客戶才有的態度。
淩震華心不在焉地問了些事業上的話題，秦越的介紹自信中略略帶了點狂妄，他聽了並不生氣，反而露出了點欣慰。
“說來，你們的關係挺不錯的。”淩震華終於把目光對上淩策。
淩策點點頭。
“常來常往的好，今天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淩震華轉向兒子，“你跟我來一下。”
“可是爸爸……”秦越還在這呢。
“我很快就出門，交代一些事耽誤不了什麽。”淩震華語氣有些生硬。
秦越出來打圓場：“沒關係，我和伯母說說話。”
淩策心底歎道，怕的就是你跟她胡說八道。他用一個狠辣的眼神悄悄給他一個警告，才跟著淩震華去了書房。
淩父合上門，步伐有些沉重地走到桌前，垂著頭似乎在醞釀著什麽。淩策注意到他手裏攥著一張紙，紙張皺巴巴的隻露出一角。
淩父突然抬頭對上他，神色複雜，淩策忐忑起來，第一個念頭就是關於父親那宗神秘的生意，誰知道他問的卻是：“你跟秦家二公子什麽關係？”
他的語氣並不和善，反而像在質問。父親的淫威對兒女來說永遠生效，哪怕是如今的淩策難免也提起了心，決定說謊：“我們……隻是朋友。”
淩震華眯起眼盯著兒子，以他對淩策的二十多年的了解來說，很顯然看出他沒說實話，“我怎麽聽過秦越是同性戀？”
淩策腦子裏飛速地轉動起來，想把話題轉開：“是的，不過這不影響我和他的合作，他作為我們的入股人什麽性向也好，對酒店有利就行。”
“希望是這樣，”淩震華很讚同地點了點頭，口氣卻依然嚴厲地警告他，“你要記得自己淩家繼承人的身份，娶妻生子是你無法推卸的責任，因為我們淩家絕對不能沒有後！聽見沒有？那個秦越，你不要和他走太近免得被他帶壞了！”
淩策心裏咯噔一跳，不知該以什麽話語回他。淩父這番言論放在任何一個家族長輩都屬常態，尤其是上層，他們不關心兒女的情感問題，婚姻是用來維係交際利益，後代則是用來延續家族輝煌。淩震華的意思很明顯，他不管淩策是不是愛未來的老婆，反正搞同性戀絕對不行，因為同性戀不生孩子，而他們淩家必須要孩子。
偏偏秦越和他都滿足了這兩個條件——家室，孩子都有了，除了是個男妻。所以淩策怎麽回他才好呢？
現在是不能說實話的，淩震華看起來心事重重，情緒不好，淩策幹脆把搞定父親的是交給秦越處理，自己馬馬虎虎回道：“知道了，爸爸還有什麽交代？”
淩震華把手裏的紙攥得緊了又鬆，半晌後才道：“沒事了，你出去陪客人。”
淩策剛走出去準備把門帶上，又聽他說了一句：“和秦越來往注意分寸，既不能太近，可也別遠了。”
合上門的瞬間，他看到淩震華一個人站在書桌前眉頭緊鎖，展開手中一直緊緊攥著的紙隻瞥了一眼便撕成碎片，然後用手痛苦地捂住臉，肩膀微顫。
那張紙寥寥數字，寫著：讓你兒子和秦分手，否則淩家不保。
重生以來淩策從未見過父親如此神緒不寧、如同遭受重擊的頹然之姿，不由得心裏警惕起來，今天這番對話也詭異的很，他猜測淩父或許知道他跟秦越的關係，又或者是那樁神秘的生意出了什麽問題。身子兒子不能為家族分憂，令淩策有些難過，也後悔這段時間因為妊娠反應和秦越的騷擾，他的調查一直不能好好繼續，如此看來要加快進度了。
這次“上門”挺順利，至少秦越認為自己已經一腳跨入淩家或者說是一隻手把淩策拽進自家門了。淩策見不得他得意樣，把父親的警告和交代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秦越卻隻是一笑：“他想要淩家有後，那簡單，我們的兒子就姓淩吧。”
淩策眼都睜圓了，正常的中國男人哪個不是爭冠姓權的？秦越果真是吃洋飯長大，思維非常人可比擬。
鹹豬手伸過來在肚皮上摸了摸，淩策嫌惡地閃身嘴上隨便道：“淩姓好，比秦好聽，再說了也不一定是兒子。”
兩人的基因都是XY，理論上來說確實無法保證公母。
秦越微怔，隨即邪笑起來：“說來，你該產檢了。”
“咳咳咳咳……”淩策被口水死死嗆住，這廝還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他一個大男人產什麽檢，再說他能去婦產科？還不被人當成動物園的奇葩物種圍觀。
秦越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安慰道：“此時交給我處理，保證不會泄露出去，你不去做個檢查我無法安心。”
“你安的什麽心？”淩策翻著白眼，他絕對相信這廝沒安好心。
秦越一把攔住他，不懷好意地用下身頂了頂：“我安的什麽心你不知道？”
……秦獸。八成是查危險期什麽的吧……
淩策卻是臉部燒紅，忍不住蕩漾起來，說實話他也挺想要的，至於上麵還是下麵，主動還是被動他才不管，兩人反正也是確認關係了，合情合理合法，他沒理由放過一個舒適而優質的按.摩棒啊。
“趕緊安排了去。”淩策下達指令。
秦越得意地香了個吻才施施然離去。
胡鬧終歸胡鬧，淩策把他打發走臉色又沉了下來。第二天便一大早去了辦公室想再找出關於神秘業務的蛛絲馬跡。
叫他意外的是倪經理居然又私自站在了董事長辦公室，雖然隻是整理父親遺留下的一些文檔，但沒有他的允許直接出入，簡直叔可忍嬸也不能忍。
淩策嚴厲道：“倪經理，從今天開始進入辦公室前必須跟我打招呼。”
倪經理有些驚訝，放下手中的檔案，禮貌地回道：“抱歉淩少，我之前跟著淩老先生時一向如此，這是他賦予我的特權，何況這些文件也是他讓我送走的。”
敢拿父親壓他？淩策冷哼：“現在的決策人是我，而我不喜歡你隨便出入這裏，明白嗎？”
從上一次那鬼祟的行徑開始他早就看倪經理不順眼了，根據新皇帝常拿元老開刀的尿性，他也得倪經理一個下馬威。
倪經理人雖然看起來溫和厚道，實際上也是大樹下蒙蔭已久，免不了自傲，聽到新官上任這般不留情麵也是臉色難看起來，之前他握股比淩策多時，淩策還會賣他麵子，如今形勢已變，老太.祖一走他的日子恐怕要難過些了。
“……是。”倪經理審時度勢，並不爭執便拿著東西離開了。
淩策看著他沉重的步伐大致也能知道他在想什麽，雖然是父親的元老人物，但是這個倪經理權利太多，觀念又陳舊，否則酒店怎麽會衰敗那麽久偏偏一到自己手上就活過來了，說到底還是個能力問題。淩策遲早一點點收回屬於自己的權力，比如至關重要的財政大權。他前些日子心血**翻了一些公開的賬務，雖然隻有一點點，卻眼利地察覺到賬目對不上，而掌財人是倪經理，雖說水至清則無魚，但連公共賬單都有所出入，就不敢想私密賬本是什麽光景了，所以他一定要把這部分的控製權奪回來。
淩策收回目光，打開電腦，準備繼續拚合數據，誰知他正順著尋常的路徑打開文件夾，卻發現自己悄悄整理許久的碎片不見了！
他不信邪，動用自己的知識又徹底搜索了一遍，仍然是沒找到，那龐大的解碼碎片竟然就此不翼而飛，並且連同之前那些未破譯的秘密文件也被抹去蹤跡，仿佛從來沒出現在這台電腦上。
淩策恨恨捶了下桌麵，後悔自己手腳太慢，說不定淩父有所察覺，在他得出結論前就抹個一幹二淨，甚至還有可能就是倪經理動的手腳……
真相明明隻有一步之遙，卻仍是從他手裏溜走了，淩策不能不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挫敗。
他這心情糟糕到極點，秦越那頭卻是有了進展——為未來丈母娘追查那筆錢去向的已水落石出。那個做二奶的女人顯然智商未跟得上相貌，雖然設計一局卷走了巨款，但沒什麽頭腦控製自己下一步行動，她拿到巨款之後便一心享福，逃到了美國。美國是秦越的半個地盤，她又缺乏反追蹤的經驗，很快沒用多少功夫就被秦越的下屬逮住了。
錢自然討回了，不過秦越有別的打算，悄悄把她控製起來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長籲一口氣，給自家孕夫打了電話。
淩策瞪了手機幾秒，沒好氣道：“忙著呢。”
秦越以為他隻是在煩擾酒店的發展，並不以為然，一番調笑後才得意洋洋地告知追款的事。
淩策隻是“哦”一聲，他從未懷疑過秦越的能力。
秦越見他依舊懨懨的，幹脆一朝炸彈入水，他就不信淩策不激動。
“寶貝兒，明天我上午九點接你，記得今天休息好。”
“為什麽？”
“產檢。”
作者有話要說：接編編通知，這周三也就是24號入V，當天萬更——V前一章我想肥肥的所以和上章合並了，看過上章的直接拉到中間就可以啦
秦攻有、司徒攻有，小包子要尖尖角，大家莫要拋棄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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