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幻想？
晚飯過後，被折騰了一整個下午的梁爽著實累得不輕了，他搖搖晃晃地走進睡房，倒頭就睡。
陳麗群一邊收拾碗筷，一邊朝梁爽的房間叫道：“梁爽，吃完飯就睡，對身體不好，先去洗個澡吧！”
梁爽已經快要睡熟了，渾渾噩噩中聽見陳麗群的聲音，含糊不清地嘟囔一句。
陳麗群皺了皺眉頭，不滿地嘀咕道：“有這麽累嗎？昨天打電話回來，不是說中午就放假了嗎？一整個下午都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麗群，算了吧。”梁鎮強拿起啤酒瓶，將餘下少量的啤酒一口氣灌進肚子裏，滿意地打了個飽嗝，拍了拍微微鼓起的肚腩，勸慰道：“兒子長大了，不能像以前一樣管著他了，該鬆則鬆，他也有自己的朋友，也有自己的空間的。”
陳麗群輕歎一聲，不放心地道：“老梁，你說梁爽剛去學校就追女孩子，究竟是不是真的？”
梁鎮強立即一臉得色，興致昂昂地答道：“那都是多得我多年的諄諄教導，這個小木頭終於開化了。”
“你要死了你！”陳麗群放下手上的活，指著梁鎮強罵道：“梁爽才多大啊？要是真的早戀了怎麽辦？”
“早戀有什麽不好的？出來社會之後就更難找女朋友了，接觸到年紀相仿的女孩子本來就不多，其中還要人品不錯，不嫌棄咱家的家景——沒車沒房子的，那就更少了。不如，梁爽早早找定一個小女孩，好好地培養感情，也不怕以後做了大齡未婚青年呢。”梁鎮強不屑地撇撇嘴：“要是他搞基了，你更怕呢。”
陳麗群想想自己家中的家景，微微頷首，覺得梁鎮強說得有幾分道理，差點就被他說服了。她沉吟了一會兒，笑罵道：“你以前讀書的時候，不也是一個大木頭麽？誰知道高中剛畢業就將我騙到手，一年不到就結婚了，過了幾年後還有了梁爽。”說著說著，陳麗群陷入了回憶中，臉上不知不覺地漾起一絲甜蜜的笑意，蒼老的臉龐仿佛一時間回到了青春少艾的時代。
“嘖！如果我高中時不是個大木頭，我早早就泡到你了，怎會讓班長搶了先手。”梁鎮強啐了一口，咬了咬牙，一臉不忿地道：“我恨啊！我不要我的兒子也像我一樣窩囊，後悔終生。”
陳麗群走過去，拍了拍梁鎮強的手背，沒好氣地嗔道：“行了！二十幾年的陳年舊事了，大家都快成老頭了，還耿耿於懷。人家的第一次不也是給了你了麽？得了便宜還要賣乖。”說完，臉上忍不住有些嬌羞了。
梁鎮強伸手勾了勾陳麗群的下巴，眨了眨眼睛，不懷好意地壞笑道：“那今晚就再來一次吧，嘻嘻……”
老夫老妻了，陳麗群也不能忍受梁鎮強的葷話，弄得兩頰升起兩朵緋紅，嬌嗔道：“幾十歲的人了，總沒正經！”
……
梁爽在奔跑著，在非常二中的大操場上，沒命地奔跑著。身後傳來急速的高跟鞋的聲音，一個高挑的人影在不斷地追趕他。
梁爽回頭望了望，那高挑的人影赫然是程又青。他大惑不解，往後大聲地問道：“你為什麽一直追著我？”
程又青麵無表情地答道：“你不跑，我不就不追了。”
梁爽沒有聽程又青的，他沒有放棄奔跑，氣力快要耗盡了。重重的呼吸聲傳到他耳中，他終於支持不住，停下來，彎著腰籲著氣，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不跑了不跑了……你究竟找我有什麽事啊？”
程又青跟著梁爽停下來，她麵色不改，氣也不喘一下，高居臨下看著梁爽，臉上仍然沒有一絲表情，仿佛天生就沒有喜怒哀樂似的，冷冰冰地反問道：“那要問你自己了，為什麽我一叫你，你就跑，做了虧心事麽？”
梁爽愕然，訥訥道：“我怎麽不知道你一叫我，我就跑了？為什麽我一點也記不起來？”
“不重要！”程又青冷喝道。
“不重要？”梁爽困惑地喃喃道。
程又青直勾勾地盯著梁爽，冷冷道：“隻要以後我叫你的時候，你給我站好，不要再跑就是了。”
梁爽退後一步，警惕道：“你……你當我傻瓜嗎？又不是呻吟聲？有什麽好聽的？”
“你喜歡聽呻吟聲嗎？”程又青問道。
梁爽完全沒有料到程又青會這樣接話，猛地一怔，木訥的樣子，機械般點點頭。
“那好……”程又青微微頷首，一雙雪白的玉手交叉在胸前，輕輕地扭動腰枝，伸直青蔥般的手指，緩緩地在自己身上撫摸起來，姿勢撩撥，神情撩人，聲音軟綿綿地道：“既然你喜歡呻吟聲，那我就呻吟給你聽。”說罷，蚊子大小的呢喃聲開始響起，短小而急促，誘人犯罪。
梁爽看得雙眼放直，屏息靜氣，心旌搖動，形似呆若木雞。
“滿意了嗎？”程又青現時的聲音幾乎帶著哭腔，極度壓抑地問道，猶如女人快要直衝雲端時候的叫聲。
“滿……滿意！”梁爽喘著粗氣，重重地答道。
“那你還不快過來！”程又青美麗的丹鳳眼眨了眨，送了梁爽一個秋波，糯聲嗲氣地引誘道。
“好好……我就來！”梁爽點頭如搗蒜，語氣急促地應道，鬼使神差地往程又青靠近……
梁爽悠悠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在睡房中，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打了個長長的嗬欠，喃喃道：“又是做夢，又是黑麵女神，究竟是不是上天給我的啟示呢？”
“嗯！”隔壁傳來了極之細小的叫聲，梁爽好奇，將耳朵湊近牆壁聽個清楚。
梁爽一家所住的房子很小，很簡陋。本來梁爽和父母住在同一間睡房裏，後來隨著梁爽長大，梁鎮強請來了裝修工，用木板將睡房間成了兩間。
間房間的木板很薄，隔音效果很差。隔壁父母睡房的聲音，梁爽聽得清清楚楚，神情跟著變幻得非常古怪、非常精彩。
梁爽打了個嗝噔，猛咽了一口口水，喃喃自語道：“老爸和老媽居然在做那個啥！”忽地，他整個人撲在床上，用被子死死地蓋著頭，在心裏呐喊：“太惡心了！”
時間已是深夜了，外麵不時響起貓狗的叫聲。持續了許久，隔壁睡房的動靜還沒有停。梁爽甭講有多拐扭了，雙手捂著耳朵，一直床上輾轉反側，就是不能再入睡。隻要他閉上眼睛，腦海裏就會浮現他的父母在那個啥的時候的情形，而且還與某島國的愛情動作片裏的內容重疊，直教他生死相許！
“真是的！什麽惡趣味啊？明知道你們兒子回來了，還不可以忍一忍嗎？是不是有人在隔壁，會增加情趣啊？”梁爽無奈地歎息著，想起自己那個不著調的老爸，心裏就釋然了：“哎呀！老媽也給帶壞了。”
隔壁睡房的動靜停止之後，梁爽仍然沒有安穩地睡過。天蒙蒙光了，梁爽實在睏死了，終於重新去找周公談心去。日出東方，周公工作了一整晚，當然要去補一下覺，所以梁爽這一覺隻能算是囫圇覺了，不多時就醒了。他的眼睛也睜不起來，人正處於渴睡的狀態，卻又睡不著的痛苦之中。梁爽作了最後、最頑強的抵抗，終於敗下陣來，起了床，去衛生間洗澡。
昨天，梁爽沒有洗澡，現時又是夏天，冒出的汗水是不會少的。他感覺全身粘乎乎的，好不自在。他三下五除二地剝了個精光，打開衛生間的門，隨手將脫下來的衣服扔在地上的不鏽鋼臉盤裏。擰開花灑，開始舒舒服服地洗起澡來。
雖然與梁鎮強在昨夜折騰了良久，習慣成自然，陳麗群還是早早地起了床。她走到了衛生間的門口，俯身壓了壓臉盤裏的衣服，隔著衛生間的門問道：“梁爽，昨天很累嗎？你澡也沒有洗就去睡覺了。”
“對啊。”梁爽應了一聲，聽著陳麗群一本正經地訓話，不由想到自己老媽與老爸在昨晚那個啥，心裏有些想笑。
“梁爽，就隻有這些衣服要洗嗎？”陳麗群習慣性地翻弄一下臉盤裏的衣服，大聲地問道。
“沒有了。”從小到大，陳麗群就一直幫梁爽洗衣服。今世，提前懂事的梁爽當然不想再讓自己的老媽太操勞，於是搶著道：“老媽，你放下吧，衣服我自己洗就行了。”
“好好……知道你長大了，會疼愛老媽了。”梁爽聽見陳麗群笑吟吟地說著，放水的聲音隨之響起，他萬般無奈地歎息一聲，更督促自己要讓父母不要過得太操勞了。
放水的聲音響了一會兒，突然之間就停了。梁爽一邊洗澡，一邊和自已老媽瞎聊。隨著放水的聲音停止，陳麗群跟著變得沉默，麵對梁爽侃侃而談，隻是“嗯嗯啊啊”地敷衍一聲。
梁爽洗完澡，出了衛生間，對上陳麗群的目光，隻覺得怪怪的。他大惑不解，於是問道：“老媽，有什麽不妥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陳麗群搖搖頭，抬頭看了梁爽一眼，神色有些冰冷。
梁爽嚇了一跳，不知道自己那裏得罪了老媽了，他沒有再問下去，訕訕地走進自己的睡房。
之後，一整個上午，陳麗群都沒有好臉色給梁爽看。梁鎮強不解，望向梁爽，梁爽更不解，兩人隻能大眼瞪小眼。
家裏就在這壓抑的氣氛過了一整個白晝。此時，梁爽的家裏還沒有增添電腦，他隻能在自己的睡房中看書。梁鎮強走了進來，反手將房門關上。
“老爸，怎麽了？”梁爽抬起頭，不解地問道。
梁鎮強一言不發，徑自走過去，坐在梁爽的床上，臉色鐵青地盯著他。
梁爽被看得渾身不舒服，心裏七上八上，不知道自己無端端犯了什麽嚴重的錯誤。過了許久，見梁鎮強還是一言不發，他忍不住問道：“老爸，我究竟做錯了什麽事？白天的時候，老媽就是不冷不熱的樣子，現在又輪到你。你們決來，好讓我死個明白啊。”
梁鎮強用力地咬了咬牙，呼氣聲有些沉重，仿佛在竭力地忍住怒火，沉聲地說道：“你……你怎麽能對你老媽有……有……？”
“有什麽了？”梁爽趕緊追問。
梁鎮強怒目圓睜，用力地迸出兩個字：“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