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軍訓開始
“喂！你們看看這個人。”
“哦！怎麽他的軍訓服是這個顏色的？”
“嗬嗬……長得像一個色狼似的，還想扮白馬王子呢。”
“他是那個班的人啊？”
“你不認得他嗎？”
“他是誰？很出名的嗎？”
“雖然他戴著軍帽子遮掩，但我有一雙金睛火眼，他無所循形的。嗯……讓我看看。哦！他不就是前天在籃球場上抽筋似的那個叼毛嗎？”
“哦！原來是他，前晚他好像被舍監捉出去罰站了一晚吧？”
“對啊！他還會吃人呢！哇！”梁爽張大口，扮演一隻雄獅咆哮的樣子，對著站在他身邊指指點點的新生大吼一聲，驚得他們一哄而散。之後，悻悻地罵道：“媽的！現在的水軍真是一點職業操守都沒有，討論別人的八卦，也不懂避諱，當著當時人的麵前就在這裏侃侃而談。”
“梁爽，你現在果然是個大名人了！”楊偉站在離梁爽幾丈遠的距離，衝梁爽大聲地喊道。他周圍是謝金誌、費炳等一眾高一八班的男生。
梁爽怒罵道：“媽的！我們都是一個班的，看不見我今天很顯眼的嗎？一起來的，還站這麽遠幹什麽？”
“沒用的，梁爽。”楊偉大聲地回道：“像你這麽出色的男人，無論在哪裏，都像是黑夜裏的瑩火蟲一樣鮮明出眾，你那****的眼神，稀噓的腋毛，神乎其神的抽筋，還有你那句‘媽的！真大。’，你永遠都是那麽獨一無二，風度翩翩的老抽王子！”
楊偉一副五行欠打的表情，語調卻含情脈脈地訴說著，還沒有說完，高一八班的男生已經捧腹大笑，笑了一陣子，笑聲卻戛然而止，他們各個神色變得古怪，擁著楊偉急匆匆地走進運動場。
梁爽聽著楊偉的調侃，臉上都黑透了，卻見他們突然溜跑了，正在困惑時，看見尹雯語斜睨著他，嘴角掛上一抹戲謔的冷笑，穿上一身合身的軍訓服，緩緩地從他跟前走過。
梁爽怔了怔，頓時火冒三丈，差點就要破口大罵，此時，身後有人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梁爽身軀輕輕一乍，連忙轉過身去，見來人是卓盈。
卓盈的頭頂快到梁爽的眼角，她相貌說不上驚豔，隻能說是清秀，卻給人一種很幹練的感覺。她將梁爽全身打量了一遍，笑意盈盈地說道：“梁爽，我叫卓盈，我們是同班的。哈哈，才開學，你就成了我們八班的開心果了，真好！”
“哈！我當然知道我們是同班同學。”梁爽神色一斂，極其認真地糾正卓盈：“卓盈同學，我看你是搞錯了一些東西了……”
“哦？”卓盈不解地問道：“搞錯什麽東西了？”
“我是偶像派，並不是醜角笑星之流，記住了嗎？”梁爽嚴肅地囑咐道。
“嗬嗬……”卓盈掩嘴偷笑，鶯聲悅耳，敷衍地點點頭：“對對……你穿得這麽帥，當然是偶像派的。”輕笑過之後，她問道：“梁爽，我聽陳嘉麗說，程老師讓你當我們班的班長呢？”
梁爽拍了拍後腦勺，一臉無奈地道：“我也不想做啊，隻是當時程老師哭著求我，說從來沒有見過像我這樣優秀的學生，還說自己是個白癡、腦殘，還差點跪下來呢！我還能怎樣？隻好勉為其難應承唄。誰知道她感激得屎屁尿流，當場在教師辦公室打滾起來，惹得其他老師圍觀，好讓我好生安慰了她一番，才能不讓我們八班的臉麵丟個精光……”
卓盈聽著梁爽胡謅，清秀的五官展露出一絲笑意，突然卻凝住，眉宇之間有些古怪，然後微微地點點頭，匆匆地交待一句：“梁爽，我走先一步。”然後也不等梁爽反應，頭也不回地走了。
梁爽語速連綿不絕地吹噓著，沒有留意到卓盈臉上的異色，見她突然之間說走就走，不由一愣：“哦！走？走這麽快幹什麽？一起走嘛！”
“梁爽，真夠難為你的。”此時，梁爽的背後響起一個冷冰冰的聲音，一股森寒的氣息隨之籠罩住他。
梁爽的身軀一息間僵直，勁部仿佛上了螺絲一般，慢慢地扭頭過去，機械似地逐格逐格地進行。目光接觸到聲源，萬物仿佛一息間停頓了，才過了半秒鍾，梁爽的臉部已經扭曲到不像人樣，竭斯底裏地狂呼一聲：“鬼啊！”雙腳像是安裝了渦輪增壓器一般，速度從零一瞬間飆到了200小時每公裏，揚起了沙地上的灰塵，落荒而逃。
過往的高一新生低著頭急急路過，卻遮掩不住細小的竊笑聲。
“梁爽……”聲源處再響起一聲沉悶的聲音，恨意入骨，咬牙切齒……
八月的尾巴，盛夏的末梢。日出很早，早上七點整，刺眼的太陽臥在處女峰上，映得山下的運動場一片明媚。
非常二中全體高一新生集合在運動場上，統一的著裝，整齊的隊列，十個班，十個方隊，無視陽光的照射，筆直地站立著。
萬綠叢中，卻有一點白顯得異常紮眼。已經晉身“白馬王子”的梁爽，卻沒有白馬王子應有的驕傲與風度，躲藏在八班方隊的第二排，站姿瑟瑟縮縮。
今天是高一新生的第一天軍訓，循例，各個高一班級的班主任都到現場視察。程又青站在八班方隊前麵，她全身仿佛包圍了一層若有若無的煞氣，一雙丹鳳眼蘊含滔天的恨意，死死地盯住猶如幾萬瓦電燈泡一般耀眼的梁爽。
八班的同學見自己班本來令人生畏的班主任，今天形象如此駭人，逐漸升起來的熱氣也感受不到半分。雖然事不關已，但他們內心一半暗罵那“白馬王子”，不知道他怎樣又惹火了程又青。另外一半在祈求，如果程又青突然發難，不要連累大家才好。
“121，121……”運動場入口處，十個穿著統一短衣緊身軍裝，皮膚黝黑，體格健碩的教官小跑進來。步伐整齊而有力，口號清晰而響亮。
他們跑進運動場後，停下，在高一新生的方隊前麵，整理了一番隊伍，然後按報出來的序號小跑到對應的班級方隊前麵。
來到八班方隊前的是一個國字臉，身體高挺的教官。程又青見教官已經來到，自己退到後麵去。同一時間，全體八班的同學細微地輕籲一口氣。麵無表情的教官察覺到這變化，濃密的眉毛皺了皺。
一個小插曲，教官沒有太在意，挺拔地站著，雙掌緊貼在腰下兩側，中氣十足地叫道：“同學們好！”
“教官好！”全體八班的同學齊聲響應。
“好……好啊！”錯了！有一個聲音慢了半拍，毫無鬥誌地附和道。
“梁爽，正經一點啊！”梁爽周圍的同學悄悄地蹭了蹭他，叮囑道：“黑麵女神還在呢，你不要累了全班才好。”
“我也不想啊！”梁爽嘴角動了動，暗罵道：“你們試試給一個像是欠了她幾百萬的債主，用苦大深仇的目光盯著你，看你們還能不能集中精神。”
教官一眼就看見了當梁爽，“哦？又是一個調皮的學生嗎？”他神色不變，沒有多在意，反正早已見慣不怪了。
“教官，那個穿白色衣服的不太聽教，如果他違反了紀律，你不用對他客氣的。”程又青忽然說道，頓了一會兒，再森森地補充一句：“他習慣了。”
“哦……”教官想不到程又青提出這樣的要求，半扭過頭，愣愣地應了一聲，然後慌忙地轉回頭，輕咳了一聲，重新回複了鐵鑄一般的表情，厲聲道：“不準笑！”
剛剛忍不住偷笑的八班同學立即停止，呼吸也變得細長。
“我不管你們平時怎樣，我隻知道現在你們在隊伍中，就要服從紀律，明白嗎？”教官淡淡地說道，語氣仍然充滿了威嚴。
“明白！”現在，新生都答應得非常響亮，目的隻是為了之後一個星期少受點罪。
“好！我姓衛，衛教官。我現在宣布軍訓正式開始！”衛教官滿意地點點頭，從左至右掃了一遍隊伍，目光再從後麵掃回來，停留在梁爽的身上，“這位同學，那裏來的衣服？穿得忒帥的嘛！”
“哈哈……”八班的同學都笑起來。
“教官，謬讚了，主要是人長得帥而已。”梁爽厚顏無恥地糾正道。
嚴肅的衛教官也沒好氣地笑了笑，“這位同學，你也聽見你班主任要我特別關照你呢，那就讓你先出來整理一下隊伍，然後領隊伍繞運動場跑一圈，先做好熱身，跟著再操練吧。”
“我……”梁爽用右手的食指指著自己，嘴巴張成了大寫字母O。
“對，快點。”衛教官不容置疑地道：“你們聽著，教官的命令，立即執行，不準猶豫，不準磨蹭，不然有你們好受的。”
“明白！”
“明明明……明個屁！”梁爽低著頭，悻悻地走出來，短短的帽沿遮掩住他的臉龐，不屑的嘴巴隱藏在暗影中，心裏早用各種語言問候了程又青千萬遍。
太陽越升越高，不知不覺升出了處女峰。陽光熾熱，非常二中的新生軍訓正式開始，梁爽再一次的高中生涯也正式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