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局挫敵

隔日清晨

高奇跟著新進的學員進入水家主館道場--榻榻米鋪成的地板與將近六十尺空曠的房間,三麵牆壁是灰白色強化隔音牆,另一麵則是開闊的空間和走廊,兩旁各跪坐兩排學員。

正麵水家六位教練身後,一整麵牆上寫著一個奇形的“武”字,字體介於古文與現代文之間,龍飛鳳舞極為不凡。

書寫者不但要揮舞著巨大的毛筆,且難得的是整個字型流暢、一筆嗬成,毫無停頓點,邊上則落款著--“水旭日”三個工整小字,相映成對比,聽說還是用同一枝毛筆寫出來的,真叫人欽佩得五體投地。

高奇和一幫新進學員也隻能在開闊的走廊上待著,還沒有資格能踏進道場,不過聽說道場有一種極為特殊的挑戰製度,可越級約戰,如果成功則可取而代之,這是水家中極為特殊的慣例。

隻見水天月和公孫尚凱也盤坐在左邊,右邊前頭則坐著馬永銓和幾個鑲紅帶學員,一雙雙眼睛不滿的看著公孫尚凱和水天月談天說笑,其中又屬馬永銓眼神特別犀利,但是一臉和悅,再不見昨日那傲氣衝天的模樣。

坐在前頭且留著短須的副場主“水離音”見所有人都已到場,開口說道:“各位學員們,今日是道場中武技測驗,各位在道場中所學所看,都可盡力在此發揮,這次恰巧道場中招收新生學員,也可以藉此機會讓新生們瞭解,以後在道場中所要達到的目標等級。”

“我水家以武立家、卓然成派,希望各位在踏出水家道場後,能夠在聯邦中各有自己的一番天地。”

“我不再贅言,現在請柯教練公布今日有資格上場者,另外我也希望各位學員能夠多多挑戰上一級的學員,隻有在更高、更強的障礙前麵,武技修為才會不斷進步!”

語畢,旁邊一位教練點名這次經評量後,可晉級挑戰的名單。

“進階班何士良對高級班李炳強!”

一名鑲藍帶學員站起身來,步伐穩固的站在場中,背後的學員不斷為他加油打氣,另一麵鑲紅帶中,則緩緩站起一名粗眉大眼的高大漢子,如果按照教育中心的分級來說,這鑲紅帶的漢子可能是強化係中近五級的強手,瞧他不疾不徐的走到場中和何士良昂然相對,場中氣氛極為熱烈,高奇也不禁跟著鼓譟的學員為場中比試的兩人加油打氣。

一名身材不高,四肢卻極為勻稱的教練,站到兩人之間,對他們說了幾條比武的規則,兩人先分開後轉身幾步,整理一下服裝,轉過頭來,四目相交。

場中教練一聲令下,何士良疾步衝向前去,采取主攻的局麵,鑲藍帶學員爆出一陣呼聲,高奇卻隱隱掌握到,何士良是在無法突破李炳強固若金湯的氣勢下,企圖爭取主動。

反觀李炳強卻好整以暇的待在原地,等兩方隻剩下不到一尺範圍時,大喝一聲,腳下踏出震動地板的一步,氣勢猛發,碰一聲兩人拳頭相對、不分勝負,明眼人卻知道李炳強從靜止到動作的短暫時間內,能運行的強度居然和有加速度的何士良不相上下,確實比對手要高上一線。

何士良毫不泄氣,原地不動使出一套威猛至極的“崩”,這是聯邦中強化係特有的專修武技,但李炳強既然能在道場中擁有鑲紅帶等級,自然也對這套拳法極為熟悉,極具自信的使上相同的拳勢,一步不讓的對戰著,何士良本來功力稍弱於李炳強,但是這套拳勢卻正好補上他的不足,使兩人等於是鬥鬥看到底哪一方真力會提早衰竭了。

聯邦正規教育中的技能武技經近千年的演化改善,將武技綜合去蕪存菁,可依科係不同分為三個主要係統。

強化係中主修強化爍勁,修習“崩”、“裂”、“破”、“憾”四種結合所有攻擊型精要的武技。

控製係主修氣息內養,修習“纏”、“奔”、“削”、“溯”四種結合身法內氣,攻守兼具的武技。

而元素係主修精神轉化物質,修習“轉”、“克”、“擒”、“分”四種以防守型為主的專門武技。

這套新武學自四百年前由國家技研所研發公布後,已經成為聯邦人必修的科目之一,為提升國人體質,聯邦一直致力於推廣這正統武技。

三種科係由聯邦學齡中學員依體質選修,但是大多數教育中心都會提醒學員,這三套是迥然不同的武技,各有其一貫性,最好隻修習單一係統武技,等到達一定程度後再選修其他科係武技。

但是高奇在中心裏卻因為轉係的原因,跨修三種不同係統的體技,所以雖然對所有武技都稍有瞭解,卻是雜而不純,讓中心裏的教職員頭痛至極。

兩個人的拳風在道場中狂飆著,連高奇都感覺的到兩人拳頭撞擊時的爆裂震波,場上兩人像兩頭公牛般互鬥著,台下學員看的如癡如醉,大聲疾呼,高奇喊的聲音都啞了。

終於。

李炳強畢竟內能稍強於何士良,何士良的攻勢漸漸轉成守勢,頭上的汗也越流越多,隻能勉強維持個不敗的局麵,此時水離音打個手勢給場中的教練,仲裁的教練手上對兩人的空隙中壓下一股能量,讓兩人的攻勢再無以為繼,各退開一步。

水離音開口說道:“兩位的功力資質都相當不錯,彼此的差距也在伯仲之間,所以何士良!你可晉升入高級班,成為鑲紅帶學員。李炳強你表現得非常好,你的根基練得非常紮實,相當不錯,明天開始你可以進修溯玉功後四式。”

兩方人馬齊聲歡呼,兩人意氣風發的走回自己的位置,接受同儕的恭賀。

柯教練接著叫兩個進階班的學員,卻是一男一女,兩方都是削瘦型的學員,一上場便各自使出一套快捷的身法,和前一場完全不同的比試,女的輕靈飄逸,男的卻是快捷迅速。

高奇可以明白的判別,男的是控製係組,身法上以內能帶動身法,女的卻是元素係,將空氣中的微小分子作巧妙的轉換,使身體能夠幾乎不受空氣阻力的影響。

兩方滿場遊走,女的顯然功力較高,幾個起落便把對手壓製下來,男的見敗像已呈,隻好乖乖認輸。

幾場比試下來,讓高奇眼界開拓不少,許多人在專有領域中都呈現相當專精的嫻熟技能,可見水家能夠在聯邦中成為卓然大家,還是有他的道理所在,但是為何沒見到像昨日鄧富昌所使的那種奇異的拳勢呢?

終於所有的比賽都已結束。

水離音似乎相當滿意所見,笑道:“各位學員表現得相當好,現在還有誰覺得自己有把握挑戰的,歡迎各位出來,不管是現場任何一位都可以挑戰。”

語畢,在一旁的公孫尚凱不甘寂寞的舉手言道:“是不是任何現場任何一人都可以挑戰。”

水離音說:“是的,公孫世侄技癢了嗎?”

公孫尚凱笑說:“既然來到貴道場,怎麽可以空手而回呢?何況現場氣氛如此熱鬧,怎麽可以少了我。”

紅帶學員中一位舉起手來說道:“師傅,我王伯嚴願意來領教一下公孫家的絕藝。”

水離音說道:“好吧!你可小心一點,公孫公子可是被譽為聯邦中的武學奇才。”

水離音心想王伯嚴在鑲紅帶中算是相當高位的好手,雖然不知這個公孫尚凱有何特長,但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公孫尚凱向水天月說了幾句話,讓水天月輕笑幾聲,對麵的幾名學員對這公孫尚凱輕佻的態度感到相當不高興,都希望王伯嚴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兩方走至場中。

王伯嚴脫掉外衣,露出一身強健的肌肉,公孫尚凱卻隻笑而不語。

一聲令下,王伯嚴雙拳陡出,帶著一陣強勁的罡氣襲向對手,氣勁含而未發,顯然是“崩”的進階式,這王伯嚴看來粗豪莽撞,拳勢卻細膩而森嚴。

公孫尚凱收起笑容,運指成箭,點向王伯嚴手肘,胸前露出一個破綻,王伯嚴不等拳勢變老,曲肘揉身轉“崩”為“裂”,打算衝進公孫尚凱的懷裏,公孫尚凱才急忙的回防。

公孫尚凱麵對王伯嚴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攻勢隻是采取守勢,道場中的學員都露出輕視的眼光,這種角色也敢在水家道場丟人現眼。

但是在場中的王伯嚴可不這麽想,他每一個拳勢雖然表麵上打的公孫尚凱東躲西藏,但是每一拳擊出卻都好像碰到什麽極為堅韌的東西,能量半點都無法攻進,反而有種反震的力量,讓人十分難受。

高奇看在眼裏,知道公孫尚凱利用每一次攻擊回氣的時間,將極細的能量布在身前,對手每一次攻擊都被這層能量網抵銷掉近五成的攻勢,看王伯嚴氣喘籲籲的模樣就能知道,這公孫尚凱雖然極力隱藏實力,但是其功力比上王伯嚴足足勝上不隻一籌,卻不趕快取得勝利,像貓抓老鼠一樣,戲耍著王伯嚴,不知有何目的。

突然公孫尚凱的右手好像被彈開,露出一點破綻,王伯嚴大喜,運起能量猛攻,轉成攻擊力最強的“破”,毫無保留的全力搗入,高奇心裏大叫不好,公孫尚凱氣勢退而不亂,且足下凝聚了另一股能量團,顯然是故意賣出一個假空隙,王伯嚴卻渾然不知。

高奇可不知道在場中能夠單憑眼力,看出能量流向而判斷出敵人下一步攻勢的,恐怕隻有水離音一人,水離音眉頭緊蹙,這公孫尚凱大不簡單,年紀輕輕的就有此驚人藝業,可怕的是他似乎還遊刃有餘,功力深不見底,不愧是公孫家近五十年來難得的奇才。

果然公孫尚凱長笑一聲,腳下憑空急旋,以強烈的能量團硬生生將王伯嚴的破式彈開,強韌的能量團吸收掉身旁近一尺內所有空氣,再以放射狀爆開,公孫尚凱運足腳力,往被狂奔的氣流扯得站立不穩的王伯嚴膝上三吋一踏,發出一陣骨頭碎裂的可怕聲音。

王伯嚴怪叫一聲,腳下一偏,滾到高奇前麵鑲綠帶學員裏麵,高奇一陣怒火上升,這公孫尚凱好毒辣的手段,明明功力比王伯嚴高上許多,偏偏裝作不敵的樣子,等對手耗盡體力後,再毫不留情的下手。

這王伯嚴的腿大概得花上幾星期療養,才有可能恢複的了。

旁觀的學員不由得對站在場中的公孫尚凱發出一陣怒斥,水離音眉頭緊皺,這王伯嚴是他首肯下場的,卻沒想到這公孫尚凱下手如此狠辣。

說道:“別吵!是我們技不如人,有什麽好吵的,還不叫人把他帶下去療傷。”

一群藍帶學員急忙把冷汗直流的王伯嚴帶下去,這王伯嚴倒是個好漢,雖然膝蓋骨碎裂,但卻一聲不吭的由人把他抬下去。

公孫尚凱抱歉的說:“副場主對不起,因為這位學員的功力實在是不凡,一時情急,下手過重,真是對不起!”

水離音說道:“公孫尚凱不愧是公孫家中最受矚目的新星,太初正氣已經相當有模有樣了,隻可惜~陽氣好似過度衰減,讓這招‘空穀旋風’使的有點不倫不類,威勢上差上一點,真是可惜。”

公孫尚凱臉色一變,太初正氣是極為陽剛的武技,這招空穀旋風更是單憑狂烈的能量帶動身形,臨空急旋,當年公孫家大老使用出來,單憑急旋產生的淩厲風刃就可以讓對手毫無抵抗的能力。

雖然公孫尚凱已經修練至第一重,但他極為自負,對循規蹈矩的修練法有些不耐煩,更因為他雖年紀不大,女朋友卻是一個交過一個,陰盛而陽衰,所以內能有點不濟,得再加上拳腳的攻勢才能擊敗敵人。

就因為如此,他老爸才將他轉到西區的教育中心裏,遠離那些投懷送抱的女孩子,一再交代要他收心養性,才能再有進境。沒想到讓水離音一眼看出,不禁有些羞怒。

公孫尚凱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說道:“謝謝水教練指點!”轉身下場。

水離音見學員漸漸平息後,才開口說:“還有沒有什麽人要下場的,如果沒有的話,今天就要到此結束了。”底下的學員心想,連鑲紅帶的王伯嚴都輸了,那還有誰會上場。

平時和王伯嚴並不交好的馬永銓一群人反而心中暗喜,王伯嚴是個倔幫子,和馬永銓一向不合,儼然成為了競爭對手,現在輸的這麽丟人,回頭可以好好譏笑一下他。

馬永銓旁的阿豹等人,向門外的高奇詭異的瞧了幾眼,在馬永銓的耳畔說了幾句。

馬永銓自信滿滿的站起來說道:“師傅,我想請高奇上來討教一下沙膽前輩的絕藝。”

水離音奇道:“高奇?是沙老爺子帶來的孩子嗎?”

雖然大哥有交代,說沙膽前輩委托水家送這個高奇北上皇城,但可沒有提到他是沙老爺子的徒弟啊!

水天月皺著眉看向一臉愕然的高奇。

高奇見馬永銓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哪還不曉得是怎麽回事,站起身來緩步走向場中。

水離音開口說:“高奇,你並非我們水家道場中的學員,你可以拒絕沒關係。”

高奇淡淡的說道:“沒關係,我的粗淺技藝能跟貴道場的學員切磋切磋,是我的榮幸。”

都讓人指名道姓的挑上了,如果怯戰,反而會讓馬永銓氣焰更加囂張,何況在水天月的麵前說什麽高奇也不能退縮,乾脆把心一橫,拋開一切負擔,自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灑脫氣質顯現出來。

後麵的新進學員立即為高奇鼓起掌來,他們見過高奇教訓鄧富昌,對他的身手印象深刻,但是其他的學員深知馬永銓的厲害,對高奇不報太大希望,甚至有人預測他隻能在馬永銓的手底走上一招就很了不起了。

旁邊的馬永銓走上前來,嘴邊噙著一抹殘酷的笑意,足下落地無聲,高奇暗自警惕著。

水離音對高奇說:“馬永銓是鑲紅帶學員中資質極優的一位,高奇你可得小心了!”

高奇和馬永銓站在道場兩端。

高奇深吸一口氣,冷冷的能量緩緩流經全身,對高奇而言,這是自進入先天境地以來的頭一戰,對他來說意義重大。將所有思緒驅出腦外,整個人冷靜下來,思緒一下子清晰起來,想到對馬永銓而言,他高奇隻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的挑戰他?就威脅力來說,公孫尚凱這個出身名門的公子哥不是更有資格追求水天月?

馬永銓擺好門戶,自然流露出一種名家風範,而高奇隻是隨意站在哪裏,體型的差異一見即知,連一些新進學員一看,也都對高奇失去信心。

馬永銓露出輕蔑的笑意,中間裁判喊聲開始,馬永銓狂喝一聲,疾步踏著有節奏的步伐,右手微向後拉,聚集一陣爆炸性的力量,這是“憾”的起手勢,但是在馬永銓的手中使來卻更見威力。

高奇立在場中,馬永銓含著能量的微粒子如排山倒海般壓過來,讓高奇頭發衣服向後揚起,馬永銓的每一步都有著極細微的差異,讓人無法判定攻擊的確切時間。

高奇冷哼一聲,腳步先往後一步,受契機牽引,馬永銓拳勢突發,高奇在這危急之時,右腳向前急踏一步,又回到原來位置,馬永銓拳勢已到,但是卻因為位置錯估,隻能發揮拳式七成力量,兩人硬憾一拳,不分勝負。

“咦!”水離音發出一聲疑惑的聲音。

高奇這一手類似於元素係中的“克”,製敵於機先,先使馬永銓拳勢未到頂點而發,再踏出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步。

雖然類似,但是卻又有巧妙的不同,正規的武學是將敵勢牽引後,“轉”卸為守,使敵人有力難使,但是高奇卻是直接跳至強化係的“崩”,使馬永銓雖然力量大於高奇,卻隻能和高奇戰成平手,這讓一向趾高氣昂的馬永銓羞怒難當。

馬永銓一聲怒喝,腳下一個側踢,疾如閃電地攻向高奇腰側,高奇身體微蹲,抱拳守中,這是纏的進階式,專門用來作為防守之用,但是高奇將它略做修改,曲軸向外,讓馬永銓一腳踢在高奇堅硬的手肘上。

雖然表麵上高奇被他應聲踢飛,但事實上,馬永銓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腳的小腿部分碰撞到人體中不需鍛煉就相當堅硬的手肘,痛的差點讓馬永銓眼角流出淚來,卻隻能死要麵子的不動聲色,苦忍著小腿脛骨傳來陣陣撕裂般的痛感。

高奇被踢的雙腳離地,連退數步才勉強站定位置,兩旁的學員不明就裏,以為高奇不敵,爆出一陣鼓譟聲。

馬永銓心裏急怒難當,想不到這高奇如此難纏,惡念一起,雙掌一翻使出水家溯玉功,棕色道袍高高鼓起,左手疾張,在身前畫出一個半圓,恍若實質的高密度空氣凝結著,右手似拳似掌和左手交錯在胸前,高奇卻見這套拳威力並非極大,但是空間中卻有種凝重的氣氛在聚集著,右手聚上六成能量嚴陣以待。

剛才他是故意激怒馬永銓,不但幫安婷儀出出這口惡氣,而且他也相當好奇水家中的奇功絕藝究竟有何特殊之處,為何讓這些聯邦的青年們如此狂熱,不惜投入花費巨大的金錢與時間,他想親身體驗一下這種技藝。

現在的高奇對自己體內的能量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在運用上更是揮灑自如,對他而言,這場比鬥是讓他更瞭解體內能量運用的好機會。

水離音眉頭一皺,這水家溯玉功威力極大,在軍隊中是用來與敵人作生死決鬥之用,平時就吩咐學員不可隨意使用,何況馬永銓是道場中的佼佼者,溯玉功在他手上使來,威力更為不凡。

馬永銓在要追求的目標前麵,怎能漏氣。

將體內能量藉由催發的方式聚集在高奇四周,單臂夾著撕裂空間般的勁力,猛然擊出,高奇躲無可躲,右手握指成拳,以六成能量對準氣網中心點擊下,想破開一點空間,卻好似石沈大海般,被密度極高的能量團所吸收,不禁大訝,在剛才的過招之中,他可以明顯的知道馬永銓的能量含量絕沒有如此紮實,現在不但在力量方麵大大提升,而且隱隱有牽動空間扭曲的情況。

眼看馬永銓右拳聚集的強烈勁力就要擊下,危急之中,忽然想起在海中海王在抵抗時,水中穿梭發勁的方法,和現在他所處的情景不是相當類似,隻是水壓換成了大氣壓力。

高奇能量聚集在腰間,猛然發勁順著拳頭飆來的狂風,“鑽”了出去。

兩人錯身而過,高奇反手就往馬永銓的後頸上一敲,馬永銓見這招極具自信的“天羅地網”居然讓高奇溜了出去,正大駭時,頭上就傳來一陣震蕩,暈了過去。

四周聚集的能量網此時才慢慢散逸,讓高奇極為訝異,難道這種力量不是馬永銓發出,而是經由空氣中聚集的能量集合而成?

幾名學員連忙將馬永銓扶到一邊休息。

水離音本來伸出的手掌又收了回來,本來以為高奇會無法接下這溯玉功中極為霸道的一式,想不到反而是馬永銓落敗了。

旁邊的教練訝道:“這不是水家不傳之密中的“乘風逸嵐”嗎?沙老爺子的徒弟怎麽會這一招水家獨門絕技?”

水天月眼中異采連連的笑道:“古師傅!高奇不是沙老爺子的徒弟,我可以為他證明,他和我都是教育中心的學員。”

水離音更是驚訝不已說道:“聯邦正規教育中居然能夠教出這等功力的學員,真是希罕啊!高奇,你剛才那一招身法雖然類似於我水家的獨門武藝,但是卻更有那種突發的爆發力與速度感,可以請問是誰教授與你的嗎?”

高奇尷尬的說道:“沒有人教我,隻是突然靈機一動,想到魚在水中遊動時,也向我剛才一樣受到許多阻力,但是卻能夠利用一種擺尾的鑽動,而在水中來去自如,當時也實在無法可想,所以勉強試一試。”

水離音朗聲笑道:“哈!哈!哈!不簡單、不簡單,當年我水家創始祖先也是從水中遊魚的動作而創出這獨門身法,想不到今日卻讓我看到另一個能不拘泥於一般武學,從自然中體悟變化的奇才。”

說到奇才時還斜眼看了一下公孫尚凱,好像在說他奇才之名號名不符實,公孫尚凱笑意仍在嘴邊,但是一雙眼睛卻極為冷冽的看著高奇。

續道:“想不到聯邦之中也有這樣傑出的人才,真是不簡單!”

水離音說:“可惜高奇並不是藍海城的人,要不然我還真想讓高奇成為水家道場中的學員呢?”

高奇隻是搔搔頭尷尬的說:“我隻是運氣比其他人好一點罷了!”

水離音哈哈大笑說:“能夠在我水家溯玉功下如此輕描淡寫避過的人,可不隻能用幸運來形容,好了!今日的比試就到此為此了,高奇你明日就要搭船北上,早點休息吧!”

水離音帶著一群教練離去,剩下的學員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剛剛的戰況,水天月走到高奇身邊和其他學員對高奇恭賀,反而對公孫尚凱有些冷落。

公孫尚凱眼神銳利的盯著高奇,雖然嘴角還噙著笑意,眼裏卻帶著淡淡的冷意,特別是水天月和高奇一同離去時,眼裏異光大現,又迅速的隱去。

“媽的!我不會放過這小子的。”

馬永銓撐著還在暈眩的額角,眼中透出怨毒的精光。

鄧富昌說:“但是老大,那小子的功力實在太強,連你都打不過他,我們……。”

啪!!一聲馬永銓一巴掌打在說話的鄧富昌頭上。

馬永銓臉色陰沈,惡狠狠的說:“***!我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麽用,那高奇是你***姘頭啊!功力高,呸!我倒要看看他功力到底有多高!!”

其他幾個學員幸災樂禍的看著挨了一巴掌的鄧富昌,也有些膽顫心驚的看著暴怒中的馬永銓。

原本形象既帥氣又犀利的馬永銓,被高奇這一招打落地底,等於將他的自尊心擺在眾人麵前踐踏,原本極力隱藏的暴戾性格表露無遺。

一個神色委瑣的瘦小漢子站出來討好的說:“老大,明天這小子就要搭船北上了,一出道場我們就很難再整治他,你說我們要怎麽做,嘿嘿~要不要用上那東西。”

馬永銓嘴角露出狠毒的笑意說道:“沒錯!短命成!東西都到手了嗎?”

外號叫短命成的委瑣男子笑道:“早就到了,一共是五副,我可是花了好多心血才從南區偷渡過來的正貨。”

其他在場的學員臉色有些緊張。

一名神色猶豫的學員擔心的說:“老大,這不太好吧!萬一讓場主知道了,那就糟了,而且那東西又是非法的……。”

短命成不悅道:“擔心什麽,隻要小心一點不就得了,何況我們又不是要了他的命,手腳俐落一點,到時候把燈一關,黑天暗地的,他哪會知道是誰堵他!”

馬永銓邪笑道:“是啊!這件事情隻有這裏的幾個人知道,哪一個不怕死的盡管去告密,短命成!東西呢?”

在場的幾個人露出為難的表情,他們平常跟著馬永銓吃喝玩樂,因為勢力大,幾乎在藍海城中橫行無阻,但是倒也不曾真正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頂多在市區中跟警備隊玩玩追逐賽,與其他地區的好事份子鬥鬥拳,表現出壞的一麵而已。

可是這個短命成平常就在做一些非法的買賣,從南區偷渡一些違禁品,非法在藍海一帶做起私梟的生意,賺取暴利,馬永銓不曉得看中他哪一點,居然還推薦他入水家道場。

近幾個月來更和馬永銓利用水家商船往來的機會,來來往往南區好幾次,神神秘秘的不曉得在幹些什麽事。

短命成走到床旁,從床底下拿出一包大約巴掌大的包裹。

一臉貪婪的說:“老大這就是了,保證是純手工精密製造的好貨,保證不會讓你白花這一筆錢的。”

馬永銓貪婪的看著包裹,一把搶下來,急忙的拆開,幾個學員好奇的圍了過來。

打開包裹,裏麵是五個由綠、藍晶結合的一種聚化金屬,交錯而成的半圓形奇型儀器,大約兩個指頭寬,翻過來背麵,居然是幾支亮晃晃的細針,有點類似人家用來裝飾用的發飾,但是卻比較粗糙,晶石的透明度也不是很高,邊緣上還有焊工燒黏的痕跡。

馬永銓狠狠的瞪了短命成一眼,惡聲道:“媽的,這次的品質怎麽那麽差,算了!”

馬永銓拿到手後先是抱怨一聲,然後就迫不及待的將其中一個儀器熟悉的往後腦杓一插,幾支亮晃晃的細針就這樣沒入發間。

短命成擠進馬永銓身邊,緊張的問:“怎樣,老大!”

短命成有點擔心,這一次的貨是從南區地下掮客買回來的,最近手頭上有些緊,所以把馬永銓給他的一筆貨款先用來抵一抵債務,因為錢不太夠,所以先買一些價格較差的貨回來,那掮客說雖然外表上差一點,但是效果應該一樣吧?

馬永銓閉上眼睛,頭上的青筋突起,脈搏越跳越快,心髒收縮的次數與力道逐漸上升,可以見到眼皮下眼睛急速轉動著,馬永銓嘴角露出一種無限滿足的笑容。

馬永銓張開眼睛,眼內精光大現,握緊拳頭,身上每一處的肌肉更加高高賁起,深吸一口氣,雙手在胸前緩緩劃上一圈,房間內所有的物品跳動著,有些較輕的還離空而起,馬永銓的身前左右兩手運轉兩股劇烈的氣流,交錯卷動著,所有人被這股旋風刮的東倒西歪,急忙找掩蔽物,避免被東西敲到頭。

馬永銓大喝一聲,聚集在胸前的氣流被馬永銓兩隻手臂扯開,剝一聲!發出一陣不小的爆裂聲。

短命成看著佇立在房間正中央如神人般的馬永銓,地上滿是物品被扯碎的殘骸。

短命成首先大聲吆喝著:“老大,好強的功力啊!這麽神乎其技強勁的功力,恐怕是前無先人,後無來者了。就算是水場主恐怕也隻是差不多這個程度而已吧!”

馬永銓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手臂,感覺到巨大的能量在身體裏竄動著。

這種儀器是南區科技研究所研發出來,短時間增強內能的輔助工具,稱為“增幅器”。能夠直接刺激人類腦髓體,使身體內的腎上腺素急速上升,使身體放出潛在能量,但是用久了卻會使身體造成負擔,掏空身子,這種儀器不用則矣,一用的話就會欲罷不能。

在聯邦中是嚴格管製的違禁品,但是近年來南區不斷有一些半成品流出市麵,在台麵下交易的十分熱烈,許多聯邦的青少年都願意花上一大筆錢,買來這種不但可以短時間內強化自己內能,而且感覺非常快活的儀器。

雖然聯邦法治單位大力查緝,但是很奇怪的就是無法查到來源出處。

馬永銓滿足的歎道:“短命成,這次的貨怎麽這麽棒!不但讓我的功力上升足足一倍,而且那種感覺……***!比操女人更爽!”

短命成抹抹頭上的冷汗,陪笑道:“老大吩咐,我當然是鞠躬盡瘁,這可是壓箱底的好貨呢,要不是我跟哪裏的人交情好、信用佳,其他人想買還買不到呢?”

短命成心裏噓了口氣,還好誤打誤撞的買了一筆好貨,八成是那掮客誇大事實,說什麽東西還不完整,現在用來不是挺好嗎?

馬永銓問道:“短命成,這一次的可以撐上多久?”

每一個增幅器都隻能使用上大約十分鍾的能源,然後就必須再補充能量,這種能量相當特殊,在聯邦隻有用在飛空艇和其他需要大量能源的機器上,所以如果要補充就必須花上一大筆錢,再向賣方購買能源,這些掮客就靠這些賺取暴利。

短命成搓搓手掌道:“這次的東西看來撐上十五分鍾不成問題,老大!這東西可是很珍貴的,趕緊拿下來吧!免得能源都被消耗光了。”

短命成有點緊張的看著馬永銓頭上開始冒出汗水,青筋冒出抖動,馬永銓卻沒有什麽感覺,還以為是內能激烈變化,使得身體發熱才冒出汗水。

馬永銓不甘不願的取下增幅器,那種體內空虛的感覺,差點讓他又想把增幅器放回去,但是這種能源可是相當昂貴的,就算是他也隻能一個月才能用上一次。今天為了高奇這家夥,恐怕還得大失血的,用上這本來想拿來好好享受的東西,不禁心裏一陣怒火上揚。

狠狠的恨聲道:“短命成!晚上準備好人手,我一定要讓那不知死活的雜種好看!”

※※※

高奇暈陶陶的走在東館庭院回廊上,剛才水天月特地帶他到鑲玉園去散步,在淡淡水銀燈的照射下,更顯得水天月嬌嫩完美的臉像撲上一層迷蒙浪漫的輕紗,一顰一笑都是如此可人。

和水天月交談後才知道,她不但接受聯邦教育中心正規的教育,同時也在水家祖***教育下,學習過去古時代的詩文、琴藝、畫畫,堪稱是多才多藝難得的才女。

水家姑祖奶奶是聯邦中傳奇性的人物,在五十年前水家出現了一個傲視聯邦,豔冠大陸的奇女子“水盈盈”,風靡了聯邦當時所有的青年。

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當年這個水盈盈已達人類體能的極限,成就“禦氣凝空”、“踏雪無痕”的神奇境界,但是卻在她芳華正盛的時候失去蹤影,經過近二十年後,才隱隱約約地聽說她又回到了水家,與世隔絕不理世事。

最神奇的是聽水天月說,他姑祖奶奶今年接近九十多歲了,看上去絕對不會比她老上多少,雖然聯邦平均的壽命是一百二十歲左右,但是能夠在九十歲時還像二十歲的少女一般,就太難以想像了。

水天月好像對高奇的態度更加友善,而且明天水天月也打算搭乘這艘北上的船,雖然隻有到大東鎮就要下船,前往彩晶城。雖不一定是為了他才搭這艘船,但是高奇不禁有了一些期望和幻想。

高奇步下回廊階梯,穿過這個庭園拱門就可以到達他住的客館,庭園裏不知為什麽燈光都滅了。園中栽植了許多觀賞用的樹木花草,淡淡的花香還隱約可聞,院裏黑漆漆的,在昏黃的月光照射下,隻能隱約看到一條白色的石子路。

高奇跨過典雅古樸的圓形拱門。

突然!!

高奇心中警訊乍響。

那是一種相當虛無飄渺但卻清楚明白的訊息,雖然眼中看到的隻是近四十坪栽種著園藝樹木的庭園。

除了高奇走進來的拱門外,左右兩方都還有通往其他地方的門戶,一叢叢樹木的黑影隨著微風輕輕擺蕩著,乍看下一切平靜如常,沒什麽怪異的地方。

但是高奇明白的感覺到園中一共躲避著六人,最接近的是左側花圃中伏著,氣息粗重的敵人。兩側樹後各躲著兩人,前方十步左右造型古樸可愛的雕刻後,藏著一股強大的力量,蠢蠢欲動著。

但是這些人聚集而來的威脅感,都還沒有剛才高奇一踏進庭園時,就突然消失無蹤,一種若有似無、深不可測的力量來得可怕。

這種強烈毛骨悚然的感覺,高奇隻有在當日,突襲沙家的那名黑衣者身上感覺到過,不過這名潛伏的敵人,高明的讓高奇把握不到他的位置。

若不是高奇踏入庭園那一刹那的瞬間,他的情緒波動了一下,要不然高奇絕無法察覺,這股力量最後消失的地方是在右側圍牆和建築物交會處。

高奇一腳跨在庭內,一腳則還在庭外,停下來大約有近三秒的時間,讓裏麵的馬永銓幾乎認為高奇發現了他們。

夜空中,月亮緩緩地被較厚的雲層掩蓋住,庭園中更加顯得黑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高奇剛跨進庭園內,他可以感覺到所有人的心跳氣息波動更為劇烈,但是那名神秘的潛伏者依舊無聲無息。

剛才高奇幾乎要轉身拔腿就跑,裏麵五人中任何一個人和高奇單打獨鬥,高奇都還不是很有把握可以接的下來。裏麵雕像旁藏的人,功力更是比他強上一籌,何況還有暗地裏隱藏的敵人。

陰暗的走道中,隻剩下高奇一步步清晰的腳步聲,當他踏下第五步時,自告奮勇要埋伏在離高奇最近的花圃的鄧富昌和阿豹,兩人抓緊手上的短棍,等高奇踏下第六步走到包圍圈中間時,便要發難。

當他預估高奇該走下第六步時,鄧富昌立即從潛伏的花圃衝出一棍,刺向黑暗中高奇“應該”在地方,阿豹慢上一步也跟著從另一邊刺出一棍,其他人也隨兩人攻擊後發難,打算來個甕中抓鱉。

鄧富昌一棍搗向前方,卻是一棍落空,大駭之下,頭上立即遭受重擊趴在地上,身體狠狠的撞擊地麵,看來是暫時起不起來了。

幾乎同一時間阿豹撲到,近距離的他見到鄧富昌朝他衝了過來,然後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敲了一記,正感到不妙的他,還來不及看清情況,也跟鄧富昌一樣後頸一記手刀,眼前就一片漆黑,趴在鄧富昌背上了。

原來高奇向前踏下第五步後,第六步卻是往後一步,因為院中實在太過昏暗,讓鄧富昌以為高奇已經在正前方,自己衝出來,讓高奇正好手起拳落,不偏不倚的敲到鄧富昌的腦門,接下來阿豹就像是送上門來讓高奇打一樣,伸出頸子,高奇當然老實不客氣如法炮製,這對難兄難弟就這樣“相擁而眠”。

高奇再錯步掠往一旁,馬永銓等人持著短棍衝上前來,高奇麵對左方衝來的兩人,蹲低身子,力貫足下。

其中一個學員手持短棍直劈高奇,高奇身體忽然急旋,借了公孫尚凱白天那一招,將棍勢卸向一旁,雖然功力經驗不足,沒辦法刮起護身的風勁,但是卻也讓持短棍的學員下落的角度晃了一下,失去準頭,和隔壁絞在一起。

叩!一聲沈悶的棍棒交擊聲。

“唉唷你幹什麽,叫你打他你幹嘛打我!!”混亂中哪知道誰知道誰打了誰。

馬永銓戴上增幅器後功力大增,由藏身處一個飛身持棍就往高奇直刺,棍式夾帶著強大的能量,直逼高奇而來,怕高奇由右側的出口逃掉,狂飆的能量撲天蓋地、氣勢十足,其他人也有心一同的企圖將通往右側的路封住。

但高奇注意的卻是藏身在右側圍牆旁的一點氣息,猛然清晰起來,移往右側拱門出口處,他和馬永銓一樣,都認為高奇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將包圍網突破一個洞口,隻要高奇逃往拱門出去後,給馬永銓天大的膽子也絕不敢繼續追擊。

但是高奇知道隻要他一到出口,這股力量將會全麵發動。

高奇卻見本來完整的包圍網,終於出現了一個缺口,提聚全身功力,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利用急旋帶動增強的力量,全力猛攻功力最強橫的馬永銓。

砰一聲!高奇和馬永銓各自往兩側退開,馬永銓魁武的身子阻擋了左側來的兩人,高奇順著退勢,以極高的速度穿過左側的門,瞬間沒入庭園之中。

馬永銓和幾名撲空的黨羽愕然地站在庭院中間,不敢相信的看著高奇毫發無傷的離開,在場參與夜襲的五個人中有兩名是鑲紅帶級。

何況他們都帶上了增幅器,以這樣驚人實力居然還攔不住一名未滿二十歲,未受過聯邦任何專業軍事技擊訓練的高等教育學生,馬永銓氣的把短棍狠狠的一丟,兩手握拳,牙根咬的嘎嘎作響,全身憤怒的抖顫。

其他人哪敢多說什麽,連忙帶著倒地不起的鄧富昌和阿豹離開。

良久後,黑暗中右邊拱門兩點閃著詭異光芒的眼睛,像黑暗中兩簇幽暗的鬼火,一閃而沒。

整個園中,又恢複了它的寂靜,月兒剛從厚厚的雲層中冒出愛困的眼,探照著依舊黑暗的庭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