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生死曆煉
海亞市警察局長辦公室裏，才新近從外市高入海亞市警察局擔任副局長的王偉今晚值班，正在辦公室裏上網瀏覽著新聞，突然一陣急促的敲聲傳來。
不會是哪裏又出命案了？這門敲得這麽急。
“進來！”王偉微微皺著眉頭，濃眉下的眼睛裏，目光如電，炯炯有神地注視著並未上鎖的房門。
“王局長，監測大廳的同誌發現一些情況！”一個年歲不大的黑臉警察打開一道大門縫，探身進來說道，看他的神情，顯然事情不一般。
王偉也是了解這黑臉警察的性子，看他沒有走進來匯報，當即一敲鍵盤鎖上屏幕，雷厲風行地起身，朝門口走過去。很快，兩串踢踏利索的腳步聲在夜深人靜的過道裏響起，一路朝著監測大廳順延而去。
很快，王偉就出現在治安監測大廳，這裏有一整麵的液晶顯示牆麵，上麵顯示的內容就是整個海亞市市區內的監控畫麵。路上已經聽黑臉警察簡單說過了情況，他已經知道今晚的事情跟最近省警務廳重點關注的海龍幫有關，因此，進來的時候，麵色凝峻。
王偉直接來到了大屏幕前，立即有相關的工作人員調出有關的監控畫麵。黑臉警察則在邊上不斷地進行解說。很快王偉從監控上看明白了現在所發生的事情。隻見海亞市區裏海龍幫所經營的一些大型娛樂場所及一些地下聚集點，不少幫眾已經成批成批地動了起來，而且每一車的人都帶上了各種管製刀具等幹架用器，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有槍具……
這麽大動作，難道他們要到哪裏與其他幫派火拚？
“給我看一下，他們都是往什麽方向去的。”王偉臉一臉緊張地問道。
“通過這些畫麵，我們綜合分析了一下，好像都是朝市中心方向過去。此外，有便衣回報，說是今晚龍嘯天和毛泉一同出現在SAHO酒吧，在八分鍾前，SAHO酒吧突然不知因為什麽原因，所有顧客都被清離現場了……”黑臉警察一絲不苟地匯報道。
“龍嘯天我知道一些，毛泉是誰？”因為是新人，外加沒有負責調查海龍幫的相關事務，王偉對海龍幫的許多事了解得並不確切。
“毛泉是……他就是周局長的外甥，現在並沒有一份正當工作。”黑臉警察稍一猶豫後，如實把這毛泉的資料透露給了王偉。
“哦。”王偉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臉上看不出多餘的表情，讓人無從猜測他的所思所想。沉吟片刻，他再次抬起了頭，肅臉對黑臉警察說道，“趕緊讓便衣查清楚，SAHO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清場！”
說完後，黑臉警察去一邊打電話把任務布置下去，王偉卻是麵色深沉地盯著監控畫麵，沉默無言。
且說，卓越走出包廂後，冷眼看著那些手持棍棒或各類長短刀具的混混們，不等他們擺開陣仗，就低吼一聲朝著右邊湧過來的混混們迎麵奔去。
見卓越主動朝眾混混跑去，賴遠雄、成剛和剛子三人原本見到那來勢洶洶的海龍幫眾一眼望不到頭，麵容稍稍變色，正準備據地而守，在空間相對狹小的包廂裏迎擊敵人。因此，乍然見到卓越撲出去，三人不禁一怔，甚至心中暗自責怪卓越的魯莽。
就在三人的猶豫中，卓越已經與海龍幫眾開始短兵相接起來。他精神力高度集中，渾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敏感到極致，洞察著混亂的氣流中，這些瘋狂的敵人紛紛朝他招呼來的動作。
一時間，卓越的腦子就像一台製作精密而計算能力龐大的計算機一樣，不間斷地分析著每一股氣流的變化，然後通過一種現代科技也無法破譯的模擬方式，將自己身體周圍的所有動向完全把握！
這邊，直撲上去的卓越一把抓住一個疤麵漢子手腕，緊接著，並不著急搶他手中拿著的長砍刀，而是直接帶起他的身體一轉，長砍刀在卓越的間接控製下，朝周圍砍去，隻這一下，就有一聲砍在鋼管上的金屬碰撞聲傳了出來，相比起來，兩個衝得過分靠近的家夥卻是猝不及防下，被長砍刀狠狠擊中。瞬間就有皮肉被快刀割開的撕裂聲傳到卓越耳中。其中一個家夥已經被這一刀橫向劃開了肚子，瞬間成了一副極度血腥的剖膛畫麵；另外一個因為多了些反應時間，本能地伸手抵擋，結果砍刀一頓而過，手上一涼，血濺開來……
一刀見紅，這場麵瞬間震住了那個握著染血長砍刀的疤麵漢子，使他一時失神，握刀的手一鬆，沾染了自己同夥的鮮血的長砍刀就要往地上落去。那個剛好鬼使神差拿著鋼管躲過剖膛噩夢的那個混混也頓時傻眼，心一陣撲通狂跳，慶幸自己命大。與此同時，同樣大受刺激的還有賴遠雄三人，他們三人原本以為隻是用鋼管幹架，最多隻是打得人渾身鼓包，失去反抗而已，哪知道卓越一上來就製造了這麽暴力，令人隱隱要作嘔的血腥場麵。看來，這次會死很多人！可一想到，如果這些混混不死，就是自己幾個人要完蛋，他們就也豁出去了！
啊！啊！兩個慘叫聲在痛覺神經得到反饋後先後響起。可惜，後麵的混混們還不為首的人已經遭遇了極度殘忍的痛擊，依然嘈雜不堪地朝前推擠過來。這下，那個直接被卓越的凶殘給嚇得膽氣全無的好運小子及周圍一圈才親眼目睹了卓越血腥出手的混混們，被朝著卓越擠過來。麵對卓越這個胸腹都濺滿了鮮血的殺神，他們一個個魂飛魄散，心裏直恨後麵推擠過來的混混們。混亂中有人哭喊著“別推啊”之類的，而有的混混則是見無法免於一戰而為求自保，揮起手中的武器朝著卓越亡命砍來。
此時，卓越的整個心神完全陷入這場事關生死的戰鬥中。既然事關生死，為什麽非要挑釁龍嘯天，讓他把所有海龍幫眾都叫過來？
其實，卓越是有自己考慮的。因為他曾經在絕境中繼承了遠古的山神木傳承。當時，那莫可名狀的傳承精髓中，讓卓越很是印象深刻地一句就是——生命的真諦永遠伴隨死亡左右。雖然他後來輕鬆地掌握了山神木在與其他生靈溝通方麵的技能，但是對這句話一直無法徹底理解。
直到兩年前，他在一次與某盜獵團夥戰鬥，雖然將對方擊殺，但身受重傷。在瀕死之際，回望自己短暫的一生時，他突然感悟到對於生命而言，或許有許多不平等的地方，但死亡卻對所有生命都一樣。在他想明白他的死亡，將可能化成一具腐屍而催生許多其他生靈時，莫名地明白死亡並不盡然是生命的終結時，突然他進入了一種十分玄妙的空明狀態。他發現自己好像進入了傳說中的靈魂狀態，原本精神力修為極弱的他，卻突然感覺到當時叢林裏的所有生物全都進入了一種停滯狀態。隨後，卓越感覺到一股股無可名狀的潛流源源不斷地流入他的身體，他的身體像是電影膠片快進一樣，肉白骨的奇異在他的身上真真切切地發生了。他活了過來，而且他的精神力得到了一次飛躍似的提升。從那之後，他才漸漸開始有了吹著笛子可以引起萬物共鳴的精神境界，也就是侯希白所說的那種靈犀之境。
那一次意外，卓越似乎隱約有點捉摸到“生命的真諦永遠伴隨死亡左右”這話的意思。他暫時隻能膚淺地將之解讀為“死亡的恐懼會激發生命的最大潛力”。那次大的突破之後，他雖然陸續掌握了借由植物恢複體能、煉陽之術以及對氣流的感應等技能，但相比較於那次玄妙的感受，他感覺差了許多，很是懷念啊。
記得上一次他陪周儀君去看電影回來被鄭錦的表哥派人砍傷他後，當時精疲力盡之下，他隱約有一種即將要再次觸摸到突破邊緣的感覺。可是，最終還是沒能夠。
那事之後，他一直猜測，像這種氣流感應之類用得很熟練，卻終究無法突破，極有可能跟他沒有達到一種瀕臨死亡極限的狀態有關。這不，他才在聽說龍嘯天是海龍幫的幫主後，以言語相激，給自己安排這一場生死曆煉！
見到不少人被自己震懾住了，卓越反而收住了手，翩然後退一步，頃刻間，整個人已經退到了包廂門口附近。他掃了一圈已經圍在包廂門口的那些海龍幫眾，也不理會一頭霧水的賴遠雄三人，直接衝著龍嘯天說道，“出來！”
龍嘯天雖然不滿卓越那種使喚的態度，不過，在眼下對方站在門口，絕對能趕在自己的小弟們搞定它之前擺平自己的情況下，他隻得帶著一臉的不甘，忿忿然朝卓越走去。
“我說過，會讓你親眼見證海龍幫的覆滅！在這裏任何一個人倒下去之前，我不會動你！”卓越冷冷地說道，“不過，如果你敢走出包廂半步或者有人在我還站著的時候進入包廂，你們三人立即殺了他！”最後一句話是對賴遠雄三人說的，至於那個他則是指龍嘯天！
“你要一個人打？”成剛一臉吃驚地問道。
“嗯！”卓越一臉決絕地說道，“我早就想這樣痛痛快快地殺一場了。你們誰都不許插手！”
聽到卓越那囂張的話語，而且還要一人單挑這裏數不勝數的海龍幫眾，幾個鄰近的海龍幫眾已經忿忿不平起來，不過，看到龍嘯天在場，都克製著沒有破口大罵。見此情形，倒讓卓越頗為龍嘯天在幫裏的威嚴略感吃驚。
同樣對卓越的大話感到憤慨的龍嘯天，則是麵色深沉地看了卓越一眼，隨後站在包廂門口朝四周的混混們吼道：“兄弟們，今天，有誰剁這人一隻手或一隻腳，我獎他三十個場子；有誰提他腦袋的，我扶他上位！”
龍嘯天的話一出，頓時現場一片嘩然，緊接著那些海龍幫眾全都露出了興奮的表情，那個剖膛的和斷手的給他們的陰影瞬間被龍嘯天拋出的驚天好處給衝散了。
這就對了！卓越看著眾人的瘋狂的眼神，嘴角露出了一絲讓賴遠雄等人無法理解的笑容。不過，賴遠雄他們相信，如果卓越今天能活下來，那麽他絕對會成為一個驚天動地的大人物！
不知由誰率先喊出了一聲“殺”，海龍幫眾像一道洪流，朝著卓越吞噬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