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傷心小箭
徐林皺起了眉頭，後麵一輛出租車，自從轉出永昌後就一直跟著，雖然對方總是不停變換車道，時而相隔一個車位，時而又很遠，時而又亂響喇叭，總的來說一切很自然，可是自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視線。
這一切太熟悉不過，徐林第一次指揮出租車司機跟蹤於菲麗時，方法基本上就和現在後麵的那輛車一樣。他知道對方不是ｋ，如果是也就沒什麽好疑慮的了，都已是對方魚肉，還有什麽能更壞的。
那麽又是誰呢？他想著，又歪過身看了一眼。
後麵的車相隔五個車位，偏過右邊一條道，準備超車，又似乎不是。徐林有點緊張，不動聲色間，左手滑入腰間，握住了槍。他不是怕，而是不能在此時生出其他意外，否則於雯兩姐妹必死無疑。
片刻，他很大動靜打了個“噴嚏”，扣槍的手同時而動，噴嚏聲剛巧遮掩住上彈機械聲。
“病毒病毒！”丘子捂著口鼻，放下車窗，把頭偏偏向右邊。
那個司機也不禁被丘子嚇了一跳，趕忙抬手捂著口鼻。
側麵那輛出租車沒有超車，依然隻是變換位置，想最大限度融入環境。
丘子轉過頭來卻愣了愣，似乎也注意到了出租車，她準備再次轉頭去看，脖子剛一動，徐林伸出右手，將她連人帶頭拉過來了。
丘子樂得靠在他懷裏，早忘記啥子“病毒”的東東了。
“你也注意到那輛車了？”徐林湊在她耳邊輕聲問。
丘子覺得耳朵癢癢的，扭動幾下，在他耳邊說：“注意什麽車，我注意它幹什麽嘛，你個‘病毒小子’。”頓了頓，伸出舌頭在徐林耳朵上麵tian一下，又說道：“不過我好像見過車裏的那個家夥？大個子，短頭發……”說著她愣了愣，忽然一拍腦袋說：“哦，我想起來了。省醫院裏那個家夥，和我交過手。沒錯，就是他，當時他戴著墨鏡、穿著黑風衣裝Ｂ。最後帶走了那個女醫生……”丘子湊在他耳邊把樓梯拐角處的情形大概說了一下。
“陳菁！”徐林差點沒跳起來。
丘子立刻眯起眼睛問：“怎麽，那個騷**與你什麽瓜葛？”看他不說話，她又說：“哼，我看那個**就一副**的樣子。”
“你……你瞎添什麽亂？”徐林搖搖頭。
丘子撇了撇嘴，扭過頭不理會他了。
看一眼時間，徐林看看路線，已到彌勒寺天橋處。由此右轉兩個路口，便是百大中心廣場，時間也僅僅剩下六分鍾……
吃過一片全麥土司，景芳手抬一杯散發著清香熱氣的紅茶，站在封閉的大玻璃處，望著３０樓下的行人、自行車和車流，構築一天的開始。
斜照的朝陽透過玻璃灑在她細白的臉上，抬起沒有一抹雜色的白瓷杯子，泯一口，杯中冒起的絲絲熱氣在陽光襯托下顯得生氣勃勃，留在杯口的淡淡唇印，彰顯著她不錯的心情。
得知徐林沒死的消息，景芳心頭仿如落去一塊石頭。
清脆的鈴音響自後方，她轉身走至新換的台幾處，放下紅茶，拿起才有短消息進來的手機翻看，上麵顯示：“看起來他情況很好，不像一個動完手術的人，現在和昨晚被警察圍堵的女子一起，目的暫時不知道。另外，捷達停放在永昌內停車場，陳菁在後備箱裏，時間不能太久。洛賓。”
景芳愣了愣，徐林的槍傷和腰部之傷是貨真價實的，自己親自驗證過，沒死已算一個最好的結果，卻為何洛賓說他很好呢？拍著腦袋想了想，不管如何，她不會懷疑洛賓說的，目前也不是探究這些原因的時候。
她迅速編寫一條消息發給洛賓：“隱藏自己，旁觀一切，別插手任何事，其他我會處理。芳。”
緊接著撥了一個號碼，景芳淡淡地說道：“把永昌停車場內的捷達開回來，注意，別違章讓警察找麻煩，出問題你帶著家小‘私奔’好了，別再回來了。”
徐林最終沒勇氣接受丘子去把那個家夥逮住的建議，出租車依然朝著目的地開。
他反複追問幾遍當時的細節，隱隱明白，劫持陳菁的人很有分寸。既然是劫持，暫時也就沒有危險。雖然徐林不敢完全肯定自己判斷是否正確，可目前已沒法顧及陳菁，於雯似乎更危險。
人生不如意十之**，總要麵臨著一個又一個選擇。接通ｋ電話的那一刻，徐林在丘子和於雯姐妹間做出了選擇，他很清楚這樣的選擇對於丘子和自己意味著什麽，可還是選了。現在他再次做出選擇，選的也依然是當初所選。他知道自己不會後悔，將來也不會，可是心情依然有點沉重……
輕歎一口氣，他扭頭看著臨近百大廣場的街道，迅速把心情平複下來。
丘子拍他一下，“想什麽？打起精神，後麵那個家夥有什麽了不起的，換個時間，我幫你幹掉他，你個膽小鬼。”
前麵的司機不禁由後視鏡中看看她，坐車的客人形形**，常有“要找人砍了誰誰”或者“宰掉那個狗日的”這類語言，本不奇怪，不過當著警察的麵這樣說的，到是沒有？
“你離他遠點……還有機會的話。”徐林輕輕搖著頭，手達在她細滑的脖子處摸了摸。
“你在說些什麽呢？”丘子收回東張西望的目光，注視著他。
“在這裏停，麻煩你。”徐林避開她詢問的眼光。
過金馬坊，順著商業步行街前行。
不錯的天氣使得人流較多，雖然時間還早，步行街兩邊的各種專賣店內已飄出代表著各自特色的音樂，年輕的男女生也穿上各自店中最漂亮的服飾開始迎客。
走在人流中，丘子忍不住又回頭，想看看那個家夥是否還跟著。
徐林拉她一下，丘子一甩手說：“我就要看，你管我。”
“關鍵是你看了沒用，你看不到。”徐林無奈地說。
“你怎麽知道我看不見？他真的不見了？”丘子轉回頭來撇撇嘴。
“不奇怪。如果是我要跟蹤你，你也找不到我的。”徐林說。
“你是說，他是和你一樣的人？”丘子想了想問。
“也許。”徐林點頭。
“嘿嘿。”丘子得意了，“看來你越來越喜歡我了，所以你讓我離他遠點？”
徐林微微一呆，腳下慢了慢，抬眼看著幾百米外的百大廣場。
丘子也正四處張望，找尋著ｋ的蹤跡。
徐林把那個裝著藥品的盒子拿出，塞在丘子腰間口袋裏。
“你搞什麽鬼？”丘子轉過頭來瞪著。
“幫我拿著，怎麽了？”徐林避開她的目光。拿出手機，上麵顯示時間為：九點十九分。距離ｋ規定的時間差一分。
他立刻撥通ｋ的電話：“我到了。”
電話一直處在接通狀態，卻沒有任何回音，一直走到廣場的正中，電話裏麵才傳來ｋ的聲音：“很好，我看見你了……”
廣場側邊，世紀酒店外停放多輛汽車，其中一輛白色全順。
遠遠廣場中心竄擦著不停的人流，一個身穿警服的男人和一個黑裝女子停在廣場中，四處張望。
駕駛位上，ｋ手拿著電話。
麥瑩坐在旁拿一個相機遠望著徐林，嘴邊依然掛著淡淡微笑，輕眨一下眼睛，她轉過頭來說：“於警官，他真的來了。”
於雯在後排一直望著那個方向，不理會她，看到那個妖裏妖氣的女人挽著徐林的手，神態清熱，於雯有股難言的感覺，雖然她知道這樣的情況下想這個很無聊。
“殺了丘子，馬上！”ｋ忽然對著電話說。
於雯心裏混亂，想大叫提醒，一撇眼，光頭手拿一根銀刺，對準了小妹心髒位置。於雯側過頭，抬起被困著的手碗，抹去眼角滲出的半滴淚珠。
麥瑩漫不經心地注視著遠處的徐林，一副頗感興趣的樣子……
徐林把電話緊緊貼在耳朵上，手繃得很緊，隻差沒把電話給捏碎。他不停轉動著身子四處觀察，人流中，麥當勞快餐店，班尼路專賣店……
無數地方，沒有ｋ的蹤影。轉過世紀酒店方向，多輛車停著，或許ｋ在其中的一輛車裏，卻已沒有了機會。來的時候，他就隱隱知道了結果。臨事時找到ｋ，然後一槍結果了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讓你幹什麽？你急什麽？”丘子伸手把他額頭上的冷汗抹去。
“立即殺了丘子，別耍花樣，我看的很清楚，三秒鍾，如果我沒看見丘子心髒被致命一擊，我就殺人。”電話裏傳來ｋ如催命符似的聲音，“一。”
徐林停下煩亂轉動的腳步，放棄了尋找蹤跡的舉動。找到也沒有用，除非有足夠角度距離能把ｋ一槍致命，不然找到也枉然。他相反平靜下來，看著丘子。
“二——”ｋ的聲音又起。
“別數了。你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看好我是怎麽殺人的，永遠記清楚，永遠別忘記。”徐林說完，拿電話的手捶了下來。
丘子微微一愣，印象中這個菜鳥不罵人的？她準備調笑兩句，徐林已壓低聲音飛快地說：“記住我放在你口袋裏的東西，一定。”
“我靠……”丘子直接跳了起來。因為，徐林突然自腰間撥出槍，對準了她。
路人不明所以，迅速飛跑散開，若不是因為握槍人身穿警服，恐怕早尖叫聲滿街了。
“狗日的你瘋了？”丘子氣急敗壞地吼起來。
碰——徐林摳動扳機，丘子左胸上方暴起一團血花，身子向後倒出，滾幾下後撲在地上，鮮血迅速染紅異常幹淨的石板地麵。
“啊……”滿街尖叫聲此起彼伏，許多東西散落地上，大多數人迅速跑開，慌亂中不少人被推翻，少數幾人則抱頭撲在地上。熱鬧的商業區一片混亂。
徐林飛快轉身，走向遠處停放眾多車輛的地方，同時又抬起電話貼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