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沐府大劫

玄武大陸天玄門庇佑下,東禹王朝某地五寸山方寸庵!

幽深僻靜的五寸山,叢山茂林。曲徑通幽,幾棟低矮寺廟,幾乎要淹沒在整個茂林之中。寺廟的石匾上,是幾個已經斑駁脫落的打字,隱隱能夠看清楚此座廟宇為:方寸庵!

風光旖旎的方寸山中,靜謐幽穀。唯獨方寸山中的方寸庵裏,徐徐傳來念經坐禪之聲,在幽靜空穀的方寸山中,格外清晰。

方寸庵中的一處廟院,一名道尼正緩緩掃著秋風葉落不止的樹葉。動作非常輕柔,隻是一名男子的到來。卻讓她有一絲小小的異樣,之後又恢複原來的模樣。

男子的模樣不過二三十歲而已,依稀黑色的長袍加身。眉清目秀,風流倜儻,英氣逼人。麵容輪廓分明,硬朗俊逸。全身上下,步履穩重來到了正在緩緩掃著落葉的道尼身後。

“怎麽,還是如此模樣?還是,不願意跟我說話麽?”男子平心靜氣,聲音非常平和,並未有任何生疏。

而道尼不為所動,繼續輕柔緩慢的掃著落葉。她似乎知道男子何人,為何而來。

男子見狀隻是嘴角淺笑,來到了道尼的身旁,側臉望著那名道尼。側臉都能夠如此迷人,驚鴻一瞥已然皓月無光。看不出年紀,就好像是個剛如塵世的懵懂女子。隻是為何會削發為尼,著實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一個擁有天妒麵容的女子,原本還像是未出閣待嫁的花樣女子。如今卻已經心愁苦煞,遁入空門。

“你兒子沒死,十二年來,他一直都被人收養著。衣食無憂,榮華富貴。如今因為最近青州和雷州兩地都受門派重視,你兒子哪怕瞞天過海躲了十二年。舊事重提,自然無處遁形。但是現在,容不下他這個餘孽。”男子聲音卻有些淒涼的笑意,低頭望著道尼輕輕掃著落葉的雙手,終於瑟縮了一下卻又很快恢複平靜。

俊逸的男子頓了頓,另有深意道:“如果你開口求情,我相信他肯定能夠吉人天相,化險為夷。”

聽到此時道尼終於抬頭,一雙美目滿是是幽怨,望著那名男子。

當男子看見道尼幽怨的眼神,卻依然還是不肯說話。

他不以為意,聲音陰寒道:“如今已是金丹境界的我,想必應該輕而易舉吧。雖然我不想乘人之危,隻是希望,你不要後悔。不過,如今你早已遁入空門,厭倦紅塵。那樣也好,免得留在世上糟蹋糧食。除非你真的打算一直不跟我說話,一直。”

但是,那名道尼卻不再理會這名男子,徑自輕柔平穩的掃著落葉。男子見狀無奈搖頭,隻能兀自傷神的獨自離開。而那位道尼察覺男子離開,抬頭望著那名男子的背影,心底暗暗呐喊:後悔的人,一定是你!

玄武大陸天朝古國京都太師府邸後花園!

黃昏已過,入夜微涼。萬家燈火閃爍,街頭鬧市繁華。似要與天幕璀璨星辰,一比爭輝。

太師府邸後花園位於京都偏郊區,雖已遠離鬧市街頭。不過車水馬龍繁榮昌盛的街頭,盡收眼底。太師府邸地勢漸高,後花園的位置已經高出地麵幾丈。中州的心髒-京城,甚至是整個天朝古國的核心,亦可以盡收眼底。

一個黑衣人影,背著雙手一言不發望著京都的鬧市。而已漸近冬天的戶外,冷風凜冽。而此人呼吸之處,卻未見半點水霧。如同木偶一般,沒有生氣。用世俗的眼光來說,毫無生氣,紋絲不動。除非是死人,或者是妖孽。

一個身材臃腫、衣著華麗的男子,此人卻是天朝古國太師星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與國師空靈子為天朝古國的國君的左膀右臂。來到後花園中高處的亭樓,一位黑衣男子麵向著燈火闌珊的京都。

星邪來到黑衣男子的身旁,畢恭畢敬道:“師叔!”

而在黑衣人的麵前,天朝古國太師星邪的地位,竟然不單單是矮了不止一截半截,而是天壤之別。

這也不禁讓人懷疑,在天朝古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朝太師竟然也會如此謙卑。那黑衣人,到底是什麽來曆?

當然,這也難怪星邪會如此謙卑。因為他眼前的這個黑衣人,就是玄武大陸仙道門派之首的天玄門金丹弟子。天朝古國都受天玄門庇護,何況一個太師?

而且在玄武大陸,利欲熏心,蒼生如履薄冰。為了生存,也為了能夠很好的繁衍生息不得不附庸各大門派。所以雖有天朝古國,哪怕黃袍加身,一國之主卻不及天玄門修真煉道門派的九牛一毛。

天玄門的地位,可要比凡塵之中的一國之君要前程似錦得多。一國之主想要尋得長生直到,卻奈何求路無門。修真煉道閑雲野鶴,逍遙自在。哪怕是天玄門中一個小小的弟子,都要比凡塵的出將入相威風八麵的多。崇文尚武,修真煉道就是天道。修真練道,得道成仙,每一個人都心馳神往。能夠進入仙道門派之首的天玄門中修真練道之輩,卻寥寥無幾。

一直以來,修真練道之輩在凡塵都格外受到尊重厚待。凡塵之中的約束法則,隻是約束凡塵。修真練道者,則收到天地規則的約束。秉承天命,潛心修煉,隻為成仙。就算成不了神仙,那也能夠風生水起,左右逢源。

被星邪成為師叔的黑衣男子,卻是天玄門金丹弟子:天賜。

法魄七重金丹弟子,半個長生不老之身,半個不死之身在凡塵之中就是一顆閃耀的皓月,無與倫比。跺一跺腳,都能夠地動山搖,山崩地裂的千年小巨頭。能夠勞煩如此人物,想必一定有驚天大事將要發生。

金丹境界,在凡塵之中被稱為千歲。能夠突破極限達到人類難以想象的千年壽命,也被稱為九千歲。曆經滄桑輪回,萬物變遷。呼風喚雨,騰雲駕霧。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簡直就是兒戲。深處百裏之外,都能夠取下對方上將的首級。百裏之外的蟲鳴鳥叫,溪流蟻過,落葉撞擊,都能夠洞悉察覺,仿若就在眼前。

呼風喚雨,遮天蔽日。騰雲駕霧飛九霄,翻雲覆雨改乾坤。這就是法魄七重金丹巨頭的實力,世人根本無法窺視其中的玄妙到底能夠如何神乎其神。

天賜矗立不動,眼眸一直目不轉睛,語氣中夾雜著陣陣寒意道:“說!”

“回稟師叔,天玄門弟子沐雪與其府院中的一位家丁沐風,今日已經完婚,現在應該已經洞房!”

天朝古國太師星邪說完,就不再言語,隻是謙卑諂媚弓腰等待著他的師叔天賜發話。天賜師叔的威名,星邪如雷貫耳。

“你怎麽看?”半晌之後黑衣人似乎意興闌珊,終於抬頭仰望了一下天空。之後,又恢複剛才的姿勢。

“小侄認為,沐天將自己的掌上明珠許配給府內的一個奴才。而且還是府院中,最無用的一個小小的奴才。如果沐天沒有失心瘋的話,那或許是在告訴我們:他現在什麽事情的做得出來!”星邪說的小心翼翼,卻又非常圓滑。

天賜不以為然,冷哼道:“奴才雖然是無用的,但奴才的來曆可不簡單!”

之後便循著後花園中的石板小徑,慢慢走著繼而說道:“隻是,沐雪難道也糊塗了,怎麽就答應了如此荒誕的婚事?修真煉道者,卻與一個資質平庸,幾乎是廢物的家奴,匪夷所思。”

星邪緊隨其後,姿態滿是諂媚,洗耳恭聽的模樣。

天賜說及此處,卻停住了。“府院中最無用的奴才,沐天居然不惜血本。用本門獨家秘藥,為其提升修為。”

星邪恰當的插插嘴道:“莫非,這個奴才還有來曆?”

“葉歌遺留下來的孽種!”天賜的話,擲地有聲。

“什麽,葉歌??”星邪不禁有些震驚,而又非常恰當的閉上了嘴巴。

“看來,你還記得那件事情。但是星邪,你記住,門派不會隨隨便便對門內弟子下毒手。如今門派可是仁至義盡,沒有將沐雪作為人質。但是沐天如此倒行逆施,執迷不悟,全是咎由自取,自取滅亡。你可以想象,沐天自從收留葉歌的餘孽那天開始,就已經打算與天玄門翻臉。門派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奪影刺隻是你星邪的部下。在沐家眼中,沒什麽威脅。至於為何如此,隻不過是給沐天最後一次機會而已。鐵證如山,也容不得沐天狡辯。但是沐天一再執迷不悟,我也無能為力。”

星邪隻能維諾點頭,葉歌與眼前的天賜師叔頗有淵源。當初就是因為葉歌一事,天賜師叔在門派地位一落千丈。如今看來是想要斬草除根,而又借機鏟除異己。隻是星邪也不知道,為何一個小小的餘孽就需要師叔出山。這,匪夷所思。

“竟然還做出如此荒謬的事情,他就是在告訴我們:葉歌的兒子,老子管定了!”

師叔天賜的麵容依舊還是不太清楚,而語氣卻變得有些煽情。星邪隻得強顏歡笑,連連點頭。

天賜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臉意味深長的衝著星邪笑道:“明天,會有場好戲!沐天糊塗,沐雪更糊塗。竟然不勸自己的父親懸崖勒馬,反而助紂為虐。曾經深受天玄門厚愛,如今卻倒戈一擊,其心可誅。”

星邪在惶恐前輩低頭之際,卻惶然瞥見天賜師叔那張臉:在黑夜朦膿中,竟然顯得異常詭異,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天朝古國青州沐府子夜時分

沐風其實在進入洞房之前,隻是感覺有些頭昏腦脹。不過肯定知道是沒辦法挨著床榻,但是又不不敢坐在桌子麵前。隻能躺在了地上,頭昏腦脹也因為天寒地凍,冰涼的地板沒多長時間就讓沐風神清氣爽。可是卻發現沐雪的靴子在自己的腦袋旁邊,嚇得一個激靈。反應迅速,趕緊裝裝聾賣啞說夢話。讓沐雪剛才一折騰,哪裏還敢有睡意。

到了那張還插著匕首的桌椅旁邊,心有餘悸,驚魂未定,哪裏還有睡意。懶洋洋的撐著頭,眯著眼睛對著大紅燭光,便開始打量著那塊玉佩。而榻上的大小姐,看情形似乎也沒有任何睡意,在榻上轉輾反側。

隻是突然,沐風在手中摩挲著的玉佩,卻突然發出淡然的光芒。之後光芒四射,漂浮在洞房之中。

大小姐發現異常之後,遠遠望著漂浮中的星眸。看見一旁的沐風,呆頭呆腦,驚慌失措的模樣。簡直是慘不忍睹,不禁嗤鼻冷笑道:“隻不過是星眸而已,大驚小怪!”

“哦,星眸嘛,肯定知道,而且……”沐風訕笑著,準備撫摸著散發光芒的玉佩以說明自己很清楚時,卻發現更讓他驚心動魄的一幕。

玉佩漸漸形成淡淡藍色光芒,在這種光芒之中漸漸泛起沐老爺的身影。就仿若沐天就站著在自己身旁,低聲呢喃:“雪兒,莫要怪罪為父!”

好一陣子之後那塊玉佩的光芒便漸漸散去,直到玉佩恢複如初。當玉佩掉在桌子響起清脆悅耳之聲時,呆若木雞的沐風才緩過神。隻是恍然之時卻猶如出門撞鬼一樣,鬼哭狼嚎。

他的驚心尖叫,卻惹來了床榻之上沐家大小姐的殺意。

深更半夜,如此驚心尖叫的確會惹來許多非議。況且,現在還是在紅彤彤的洞房之中。別人聽了,指不定還以為發生什麽事情了。

隻是,正當沐家大小姐沐雪想要直接將沐風踹出去之時。她的臉色卻截然大變,是震驚,不解,還是無奈?而她的模樣,卻隻是微微往前傾,之後就一動不動。

而對於沐家大小姐的這一切,沐風並沒發現。沐家大小姐的臉色為何頃刻之間,如此豐富多彩。如此複雜的神情,都能夠如此惟妙惟肖。

能夠讓沐風如此之快恢複常態,噤若寒蟬。隻是恍然發覺如此大聲尖叫,在大小姐麵前肯定小命不保。不過當他捂嘴,然後快速查看大小姐是否勃然大怒,想要了結他的小命之時。

卻發現大小姐並沒有那樣盛怒,隻是,大小姐嬌豔的麵容上,卻是一副連沐風都歎為觀止的神情。

如此複雜的麵部表情,竟然可以如此出神入化,簡直匪夷所思。是震驚,失落,訝異,驚詫,還是痛徹心扉?

沐風一個小小家奴,不敢直愣愣的盯著大小姐。所以隻是驚鴻一瞥之間他感覺大小姐有些怪異,卻也說不出哪裏的怪異。更確切的說,大小姐的模樣應該是僵硬吧?

不過老爺如此神神秘秘,還給他留了什麽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