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暗無天日
沉入無底深淵之中，一切都暗淡無光。
直到他最後一刻睜開雙眼之時，卻還一直都認為睜開眼睛，沫漓就會在身旁。
“沐風，你醒了？”
但是沒有，醒來之後卻發現是冷月。
沐風掙紮著從榻上爬起，一臉茫然的問道：“沫漓去哪呢，怎麽沒看見沫漓呢？”
“沐風，別這樣，沫漓已經走了。”冷月揪心的喊道，連她自己都滿是負罪感。剛才沐風因為沫漓的事情而全身氣血逆流，便暈厥不醒。
看來不是夢了，一切都是真的。對於沫漓的離去，沐風絞盡腦汁都想不出個所以然。而這段時間，也就隻有冷月跟沫漓最為親近。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冷月應該最清楚。
沐風雖然盡量平心靜氣，但是在冷月眼中卻有著無形的壓迫：“冷月，沫漓為什麽要這樣做，應該有跟你說過什麽吧？”
而冷月她自己也都一無所知，也就隻能把這段時間內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或許，沐風應該知道什麽事情。
豈料，沐風聽完之後，卻沒有任何動靜，許久之後卻悵然若失說道：“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蛟龍得雲霧，非池中之物。”
“對了，冷月你身上的詛咒已經解除了嗎？”
“應該是，因為修為已經有了很大的提升。”
聽完冷月的話之後，沐風若有所思。如此看來，沫漓應該才是冷月去掉詛咒的關鍵。但是，冷月與沫漓之間，難道真的頗有淵源？俗話說得好，解鈴還需係鈴人。
如果冷月身上的詛咒真的已經消除，是否意味著當初給予這位身為天君轉世的冷月身上施放過詛咒。除非是傳說之中的天神，難道沫漓是天神轉世嗎？
這一切，都讓沐風百思不得其解。
隻是，唯一讓沐風擔心的事情，也正是沫漓在解開冷月身上的詛咒之時，其實隻是將詛咒轉嫁到她自己的身上。特別是沫漓最後說的那些話，為什麽突然會說讓他跟冷月好好的在一起呢？
“冷月！”沐風欲言又止，之後下定決心說道：“我帶你去見一個人，我想總該有一個了斷。”
逍遙門長生閣金丹弟子山門飄渺峰
沐風對與空靈子還是選擇逃避的態度不敢苟同，他沒跟空靈子提及沫漓的離去，而且沫漓很有可能是因為冷月的緣故才離開的。況且冷月身上的詛咒已經消祛除了，這種時刻就是為了空靈子而準備的
“空靈子，難道你還想回避到什麽時候。如今這個時候，正是你們兩人好好相認之時，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至少冷月在這件事情還是存有愧疚，這一次，你欠我的。”
而空靈子沉默不語，似乎還在掂量著該如何開口。
“有些事情不能強求，但是有些事情必須強求。難道你希望冷月一直都受製於天玄門，好好考慮一下，冷月現在可就在逍遙門的山腳下。”
頓了頓繼而說道：“對了，煙雨長老那邊還是幫我帶聲問候。我想，煙雨長老才是我的師父吧。”
“現在還不是時候，還有幾個月的時日就是仙道門派十年一度的盛世，比物競天擇不知道隆重了多少。而且許多潛在，以及在外雲遊妖孽一般的弟子也都會浮出水麵，你現在還打算出去雲遊嗎？”
“行了，白費我一番苦心。反正我這一路走來，就從來沒有一件事情是準備好了的。所以，到時候有時間的話還是回來吧。不然，還以為我沐風在外麵死掉了也說不定。老頭，好好保重。”沐風說完，朝著山下而去。
總感覺沐風有事瞞著他，但是既然沐風瞞著，他也就不好過問。到那一天他自己想說的時候，自然會開口的。
衝著沐風的背影喊道：“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小心不要累垮了。所以，還是你自己。畢竟你在逍遙門中闖了這麽多的禍，如果你頂不住，你身後的兩位大小姐也會頂不住的。”
沐風頭也不回，不耐煩回道：“知道了，不用你提醒，羅哩羅嗦的！”
但是冷月最後還是選擇隻身修行，因為沐風也沒挽留，也沒有任何理由卻挽留。
“其實，我在想沫漓應該是天神轉世。所以你也不用過多為她擔心，而且天神轉世修行自有方法，況且也不宜泄漏天機。一般而已，都是單獨修行？好好保重，三年之後，我想應該會有出人意料的結局吧，告辭了！”
不管是不是安慰，沐風卻覺得非常溫暖。在沐風的心底，不管如何，都感覺冷月不一樣。甚至連虺，都覺得不一樣。而沐風也發現，原來虺的弱點竟然就是冷月。這倒是讓沐風都有些出乎意料，原本還以為是沫漓呢。
“等等，冷月，你能不能陪我去個地方。我還是不太明白沫漓為什麽要突然離開，而且沫漓的脾氣也非常執拗。所以，她既然那樣說，我有些擔心她會不會在偷偷打量著一切。如果她真的打算潛心修煉，至少得讓她安安心心的去修煉吧……”
冷月不禁輕笑道：“我明白了，怎麽從來不解釋的你今天囉嗦了這麽一大堆。不過我首先得回一趟門派，所以你打算去什麽地方，你先過去，我之後再過去會和。那你這回打算去什麽地方，不會又是那種險惡之地吧？”
“蠻荒神廟，到時候你就會明白了。你先回門派吧，到時候你到蠻荒天國之時，找到那邊最大的一件客棧就能找到我了。”
冷月聽到蠻荒神廟之時，臉色已經變得非常慘白了。不過半晌之後，雖然真心不想去，但是卻也不好拒絕，便弱弱的回道：“行，門派這邊處理完畢之後，我就過去，先告辭了。”
當然沐風原本也沒打算說讓冷月一起跟著過去，不過為了籠絡虺這個老前輩，他還是拉著他那張厚顏無恥的老臉將冷月攔了下來。
沐風望著冷月策馬漸行漸遠去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街頭鬧市之時，心底則在與虺討價還價：【怎樣，就剩我們兩了。要不，我們幹脆將就一下，合夥算了。】
【誒，我就不明白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難道還真想做那流水不成？】虺抱怨不已，似乎對於沐風放開冷月非常不滿。
【對了，你現在能夠感覺到整個世界的一切了對吧？我在想，當初為什麽不能，而現在可以呢？換句話來說，那是否意味著其實你還是有機會重獲新生。也就意味著冷月，對你而言應該不一般吧。畢竟你是一個幾乎不死的老妖怪，想必見多識廣，能說說為什麽能夠感覺到這個世界嗎？】
【誒，你明顯語無倫次，風馬牛不相及。為什麽能夠感覺這個世界，我想因為原本能夠容納我的地方已經因為你的原因而變成一片廢墟虛無。再說，總感覺你醉翁之意不在酒。】虺有些警惕的問題，最近他漸漸感覺這個沐風實在是太狡猾了，簡直就是老奸巨猾。
【你怕什麽，我心裏想什麽你還不知道。說嘛，或許能夠安撫我這顆心碎破裂單純的心靈。再說，冷月還是非常有機會看到的喔。當然，首要前提是我樂意的情況下。】
【無恥，我一世英名，竟然就毀在了一個毛頭小子的身上。你想問什麽，能不能別這麽拐彎抹角。】
【還是你了解我，就像我肚子裏的一條蛔蟲。誒，虺跟蛔蟲的蛔是不是有什麽關係啊？我怎麽感覺你就像是那蛔蟲呢，對不對？】
【你大爺，還像不像知道，不想知道拉倒。】
【等一等，等一等，別那麽心急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小心急火攻心，欲求不滿變成，引火燒身啊。】
【……放屁放完了沒有，真的很惡心啊。可是你自己還覺得放屁是非常神聖的事情，你大爺的哪個地方神聖了？扳著你的腳指頭去數數，神聖不神聖？】
沐風一本正經，對於虺無聲的抗議仿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自顧說道：【既然說能夠容納你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我想既然如此，你應該沒必要一定要寄生在我的身體中吧。按理來說，你應該是存在這個世界之中的，或者是能夠存在與這個世間。也可以說，遊離整個天道，不受位麵的約束，很厲害啊。】
【厲害個鬼啊，我不是受你約束嗎？冤家路窄，我前世是做什麽孽了，攤上你這麽一個煞星！】虺近乎崩潰，欲哭無淚吼著。
【蓬萊島是不是傳說中的元泱歸墟界啊，如果蓬萊島果真是傳說之中的元泱歸墟界。那覬覦它的人想必應該能夠通過我腦海中的的記憶，從而得知歸墟界中的秘密，這樣不難理解吧？那這樣看來，我的小命不是危在旦夕？不行，我得想個辦法。】沐風神色慌張的來回踱步，無所適從到底該想怎樣的辦法。
【喂，你不要這麽誇張好不好。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終於可以不再受製於你，寄在你的屋簷之下，被你如此折磨，簡直生不如死。】
【哦，看來是有驚無險了。原本還擔心的要死，現在看來真是多慮了，多謝了！】大概知道這一切之後，沐風也算稍稍安心不少，也就沒必要在聽虺如何哭訴抱怨。
【喂，喂……你大爺，簡直暗無天日。】虺眼瞅著沐風已經逐漸阻斷了與自己的聯係，心底隻留下一腔餘恨，活脫脫成了這個臭小子的奴隸了，豈有此理。
隻是，沐風還有一件事始終放心不下。如果冷月因為解開詛咒所以才能夠重獲新生，不再止步與法魄一重不前。如果說解開她身上詛咒的那個人就是沫漓的話，那麽是否意味著詛咒很有可能會轉嫁到沫漓的身上，那麽沫漓會不會也會遭遇修為瓶頸，止步不前呢？
眼下一個無比嚴峻的問題擺在了沐風的眼前，三年的時間已經過去將近五個來月。而在五個來月的時日中，沐風幾乎寸步未進。隻是稍微將體魄七重天塹境界稍稍鞏固了一點，一點點而已。
而現在想要指望沫漓，似乎已經不太可能了。或許也正應驗了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的那句話。但是如果沒有一絲希望，那麽沐風麵對的可就是死亡葬身之地了。伴隨著沫漓的事情，一場悄然無聲的危機卻已經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