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舊人

這裏根本就說不清楚是怎麽一個地方，不大的一塊沙灘，兩麵是山崖，倒是有一麵是水，但是跟們不可能那就隻了有船經過，岸邊幾十丈的範圍都是暗礁，除非開船的活夠了，當初我飄到這裏沒被撞死實在是僥幸，既然三麵都不通，隻好向前走，希望能夠找到一條出路。

“天啊！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這隻是個夢,當我閉上眼睛再睜開，這一切就會消失”我閉上眼睛再睜開，沒變化，周圍還是懸崖，沒有出路，難道我這顆彗星還沒發光，就要隕落在這個小山穀過一輩子？我不甘心，可是也沒辦法，看看天色已晚，先找個可以避避風的地方待一下有什麽問題明天再說吧，在穀裏轉了一圈，我在懸崖下麵發現一個山洞，又抓了兩條野蛇做晚餐，好不容易用火石打著了火，烤熟了肉，我一邊吃，一邊借著火光打量這個山洞野草，苔蘚，樹藤，石頭，和別處的山洞沒什麽不同,頂多比別的地方深一些罷了，……深……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眼睛盯著黑黝黝的山洞，不知道它通向何方，說不定會找到通向外麵的路，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蛇肉，我決定往裏走走看，反正事情已經不容樂觀了，也不怕它壞到哪去。

我舉著剛剛留下的火把，走在錯綜複雜的的山洞裏，這山洞也不知道有多深，我進洞已經快1個時辰了，還沒有要找到盡頭，不過我卻並不擔心我會出不去，因為我在穀裏發現了一種有獨特味道的野草，把它留在路上，再不繼我也可以順著這種味道回到小穀裏。

轉過一個路口，眼前驟然開朗起來，我發現這是一個類似大廳一樣的地方，地上遍地是碎石，但是在角落裏卻有一件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一具骨架，難道有人也和我一樣被困在這裏？我的心中不免好奇，準備過去一探究竟，誰知往前一邁步，竟然發現我似乎是失去了方向，四周的景物變得模糊起來，而且四周有一股陰森的寒氣向我襲來，我冷不丁打了一個寒顫，不知道為什麽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在心中升起來，這種東西我一定知道是什麽……，我觀察了一下周圍，似乎看出了一點什麽，正當我準備仔細研究一下的時候，不知從哪裏吹來一股陰風，我手中的火把迎風而滅，霎時間我的四周一片漆黑，什麽也無法看見，一陣鬼嘯從我四周響起，在大廳中四處回蕩，仿佛真有萬千遊魂索命一般，再配上這漆黑的環境，饒是我心誌異於常人，也不盡毛骨聳然起來。但是那種熟悉的感覺卻越來越清晰了，突然，我心頭一動，我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了……。

“幽明幻陣”這個名字在我心頭一閃而過，沒想到在這個地方還能遇到這種陣法！所謂幽明幻陣，其實是魔門創出來的一種陣法，利用某種特殊的地形——天然陰氣聚集之處，經過後天的改造，使它具有迷惑，殺傷敵人的作用，再加上魔門本就精於幻術，因此也使得這種陣法更為詭異難測，就是精於陣法的老江湖也無法破得了這個陣法，因此此陣成為魔門的不傳之密之一，但是這個陣法好像並不完全，缺少了一些迷惑人的東西，是個不完全的陣法，不然，陣法的主人根部不用擊滅我的火把，就算我帶著火把走進陣內，也和沒有火把差不了多少。

“誰做的陣呢？”我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還真是魔門的亡靈？”使勁的搖了搖頭，驅走了這個可笑的想法，管他是誰，先認一下再說。

我仔細回想著練欲心經上的話，脫口念道：“生不生，欲以為舟，亂非亂，魔念其中，心隨欲往千般事，坐化為魔苦中生”這是寫在魔欲經扉頁上的一句話，任何接觸魔欲經的門人都會先讀到這句話，我隻希望我的判斷沒有錯，不然的話事情將會很麻煩。

所幸，四中呼嘯的鬼叫聲停了下來，四中又恢複了開始的寧靜，我知道我的話起了作用，現在，我隻是需要一個回應。

“你是誰？”良久的沉默之後，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問道。

我心中一喜，並不答話，把手滿滿的伸進懷裏，掏出了貼身放著的“魔欲經”，運動魔功，這本書竟然放出了燦爛的紅光，在這一片紅光之中，魔欲經三個字閃動著深邃的黑芒。

“啊！”那個聲音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驚呼。接著，周圍突然一亮，有人點亮了一個火把，沒有了黑暗作掩護，我輕易就擺脫了這個不完全的陣法，來到了陣外，隻見兩位老人跪在陣法生門之前，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魔門十四代弟子，陰九幽，陰九冥，參見宗主。”兩名老人齊聲說道。

我一愣，接著大喜道：“兩位長老不必多禮，快快請起”我知道這兩個人是誰，這真是一分意想不到的大禮。陰九幽，陰九冥是一對同胞兄弟，在魔門未滅的時候，在江湖上可是大大的有名，尤其是輕功一項，更是稱雄江湖，無人能出其右，人稱幽冥雙絕，父親曾經對我說過，如果魔門還能有人渡此劫難，這兩兄弟首當其衝。這還不算，尤其難能可貴的是，此二人當處在魔門當中就是主管情報工作，有豐富的經驗，當初魔門遇劫之時，他們就曾提出警告，可惜教主新喪，群龍無首，才招致慘敗，這兩個人的對我來說，簡直像久旱的甘露，來的太是時候了。

在我的攙扶之下兩位老人站了起來，在我的追問之下，緩緩道出了他們的經曆。原來，當初魔門被滅的時候，他們果然沒有被殺死在當場，而是憑借著超卓的輕功逃出生天，不過攻滅魔門的人並不會就此罷休，怪就怪他們太有名氣了，因此遭到了江湖的通緝，還好他們憑著強勁的功力，以及多年來情報工作積累下來的一些經驗，成功的逃脫了多次的追殺。但是好運氣也會有個盡頭，最後他們終於被人發現行蹤，被幾大派聯手圍攻，盡管他們利用複雜的地形，和超絕的身法阻擊了多名敵人，終究因為寡不敵眾，被人困於懸崖之上，並被擊落懸崖，但是他們命不該絕，竟然能夠活下來，而且瞞過了那些人的眼睛，在這一住就是十年，早已不存生出此地的希望，直到遇見了我，說道這裏，二老已是老淚縱橫，不能自已了。

我輕輕歎了一口氣，江湖就是這樣的，沒有人對失敗者有一絲一毫同情，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就是江湖，一入江湖門，永遠江湖人……

“宗主，我們能夠見到宗主你，我們兩兄弟此生無憾了，我們在這裏住了十年，一切都熟悉的很，這山洞確實可以通到外麵，我們這就帶您出洞。”陰九冥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

“不知道二老有沒有興趣重新出山和我開創一片新的基業？”我單刀直入的問道。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相視苦笑一下，老大陰九幽開口說道：“宗主，不是我們兩兄弟不想隨你出山，隻是……唉，我們已是一對廢人，隨您出山隻會為您添麻煩罷了……”

我一愣，伸手抓過了他的手腕，送入內力一試，竟然發現丹田之內空空如也，顯然已是功力全失，我麵色一寒，沉聲問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陰九冥輕輕歎了一口氣，向我道出了原因。原來當初他們跌落懸崖的時候，為了不死於非命，互牽雙手，將功力提到極限，雖然逃過了此劫，可是也失去了全身的功力，“哎，就因為如此，我們兄弟這些年來隻能多在這裏裝神弄鬼的嚇唬人，準備了此殘生”話雖不多，但是不難聽出他語氣中那深深的不甘與眷戀。

我仔細的想了一下，抬起頭來對他們說道：“如果我可以幫你們恢複功力，你們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二老的身體齊齊一震，不敢相信的看著我“教主，您……您說的是真的嗎？”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滿滿的舉起了右手，一隻慢慢變成紅色的右手……

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臉頰，想到這張臉又要給這個武林帶來一些不可預測的事情，我體內的血沸騰起來，我突然領悟到，練欲心經給我帶來的不是平靜與祥和，而是瘋狂，平靜之中潛藏著的瘋狂，但是我卻喜歡這種瘋狂的感覺，充滿了活力和幹勁，這才是我生存下去的力量，──我瘋狂所以我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