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紮毛小獸
第五章紮毛小獸
對於一個孩子而言,每一天起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數著分秒,看看自己還能賴床多久,而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起來穿戴好校服,用著幾近吞咽的姿勢吃著一早就準備好的早餐,最後才蹦躂的去學校上課。
而年輕的斐諾也有類似種種的煩惱,他家的小崽子平日裏是個最乖巧貼心的寶貝兒,可是偏偏最近養成了喜歡趴在他胸膛上睡懶覺的習慣。
如果一大早就叫他起來上學,那麽他還會生氣的咬他一口,仿佛就像一隻炸毛的貓兒,而在他起床之後,一定要順著他的毛兒撫摸,否則他會直接掛在他的身上當無尾熊,洗臉刷牙全靠他服務。
斐諾將這心得稱之為養貓心經。
“小崽子,醒醒。”溫暖和熙的陽光總會令人從內心裏感到一片明亮,似乎可以掃除一天的鬱氣。順著充足的光線,斐諾掀開被角,縱容的抱起還未完全醒來的斐言,為他解開睡的有些皺褶的睡衣,無奈地吻了吻他的額頭,低聲道:“你這孩子,以後可要找個會伺候人的才行。”
“唔。”感覺到有點冷意,一向怕冷的斐言又往斐諾的胸膛裏蹭了蹭,低聲咕喃著道:“哥哥,冷。”
“好,好。”用著近乎縱容的語調,斐諾無奈的搖了搖頭,從衣櫃裏拿出一套孩童的校服,仔仔細細的替他穿戴好,這才進了浴室。
“小崽子,張嘴。”他擠好牙膏,於是拍了拍斐言睡的有些毛絨淩亂的發絲,示意他該張嘴刷牙了。
“啊。”乖巧的張大嘴,斐言睡眼朦朧的對著玻璃鏡前的人影招手,迷糊地道:“哥哥早安。”
“我的小祖宗,今天是你到新學校的日子,可不能給老師留下不好的印象。”也不管斐言有沒有清醒,斐諾一邊替他刷好牙,一邊語重心長的道。
滿嘴白色泡沫的斐言聽的糊裏糊塗的不停點頭,算是回應。
“來,喝點水吐掉。”斐諾拍了拍斐言的臉頰,告知他該進行下一步了。
“咕嚕、咕嚕。”終於吐掉了滿嘴的泡沫,斐言忍不住籲了一口氣,算是解脫了般往後仰在斐諾寬厚的胸膛裏,之後任著他拿起掛在支架上印著加菲貓的兒童毛巾衝洗了下就往他臉上擦拭的舉動。
“記住不要當著老師的麵毆打其他小朋友,知道了嗎?”斐諾還是覺得不妥的又加了一句。
“唔唔。”終於有些受不了的斐言隨即捉下斐諾還拿著毛巾的右手,算是徹底清醒的嘟著嘴道:“我不喜歡他們。”
以前班上那些男生總是喜歡戲弄一些女生,而每當這時,那些女生就會立即嚎啕大哭,引來老師。
好麻煩,他一點也不喜歡這樣,還是留在家裏,像前幾天等著哥哥回家還快樂一點。
“笨蛋!”斐諾重重的壓下斐言的小腦袋,歎了歎一口氣道:“就算再不喜歡,也要假裝喜歡,免得被孤立起來,這樣如果小崽子被人欺負了,還會有人回來告訴我,那麽我就可以為你報仇去,知道了嗎?”
自家的孩子是不能受欺負,這在偉大的天朝是共用的認知。而斐諾隻是犯了一般家長會寵愛自家孩子的毛病,認為別人家的孩子怎樣都可以,自家的孩子如果受到了一丁半點的委屈,看他不拿著殺魚的刀衝出去和人拚命。
呃,為什麽不拿著殺豬的刀,問題是縱是斐諾想拿也沒法子拿,他開的又不是殺豬的攤,而是賣魚的店。
“我明白了。”斐言頓時鬆開手尚且捉著斐諾抓著毛巾的手,選擇勾住他的頸項,轉頭,眼眸閃閃發亮的望著他,“哥哥最厲害。”
“那是。”斐諾絲毫不覺得教一個孩子這些屬於大人才會有的虛偽有什麽不妥的地方,以至於多年以後,他對著充分貫徹這個理念的斐言感到自作孽不可活的重重挫敗感,還有以及……深深、沉痛的懺悔。
歲月有時不僅是殺豬的一把刀,還是一個可以令人基因突變的不安分子,時刻等著可以跳出來指著人們的鼻子嘲弄,他(她)都是傻瓜的惡劣分子。
斐諾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在於他對斐言的教育太過成功,以至於導致今後出現的一係列事件皆都令人招架不住,隻好乖乖束手就擒的無奈感。
隻不過現今的斐言還太過年幼,對於所有的一切皆都懵懵懂懂,隻知道按著自己的本能做著自己所喜歡的事情,例如親吻他最喜歡的斐諾。
“哥哥,親親。”貪念上斐諾所給的溫暖,斐言用額頭頂著斐諾的額頭,孩子氣的吻了吻他的臉頰,宛若蓋章般不許他人進入他的領地。
心知這是斐言表達對他喜愛的一種表現,斐諾沒有拒絕的揉了揉他的發頂,掛好毛巾後,準備喂食這隻會炸毛的小獸。
“等吃完飯後,我就送你上學,但是放學後也要等我去接你,不要自己跑出來,免得被人拐走當了小叫花子。”調笑似的語調足以說明他對他的寵愛,
“哥哥可要記著放學的時間,不然我會生氣的。”尚且奶聲奶氣的童聲實在不適合威脅的語調。似乎意識到這點後,斐言郝紅了臉埋首在斐諾的頸窩處,就是不敢再抬眸望著此刻斐諾眸底所落著寵溺還有……縱容。
從簡入奢容易,但從奢入簡難。一旦接受了斐諾,對於斐言而言,大概就再也戒不掉,也不願失去對溫暖的霸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