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空虛寂寞冷
晚上放學後，王思妤是自己搭公交回的家。
王振出了校門就轉到了回家相反的路上。因為中午王思妤吃飯的時候跟王振說了關於人手的事，先不說能不能真的將店開起來，人手先談攏幾個總歸是有好處的。反正王振是打算跟妹妹瘋一把了的。
從十八中出發，花鳥市場在康居小區相反的方向。王振注定是不能早回家了的，因此王思妤決定就不陪著‘哥哥’一起來找丁鬆了。對於丁鬆來說，她王思妤就是個陌生人，要做通他的工作靠的還是有著老同學身份的王振而不是她，這讓她鬱悶了老大一陣。
相當於自己又少了一個朋友麽？算了，反正以後還會有交集，大不了再次成為朋友就好了。再說了他跟自己沒什麽分別，能力都一樣……她這樣想著先回了家。
花了四十多分鍾，才到了目的地。當王振看到丁鬆的時候，這丫的正在家門口跟幾個大叔大媽級的人把麻將搓得稀裏嘩啦。
丁鬆這人長得很鬆，肌肉密度相當的小……簡單來說這丫就一胖子。九月已經過了半，可桂城的天還是老熱人的，所以丁胖子此時穿著條大褲衩，光著膀子，圓滾滾的肚子跟臉都泌出發亮的油汗。隻見他前後兩隻蒼蠅前後盤旋，他都無力去扇一下，隻顧著用蘿卜仔一樣的手指比劃著手中的麻將牌，一隻腳支在藤椅上，人字拖PIAPIA地跟腳板底拍得老響。
這模樣，實在讓人難以恭維。
王振太了解這貨了，於是他將車停放好是相當蛋定地站到丁胖子背後。
雖然王振不懂打麻將，可要看出誰占優勢很是很容易的。比如說當牌打掉小半之後，胖子對麵的那個大媽一臉眉飛色舞，大媽旁邊的大叔嘿嘿奸笑……嗯，看看丁鬆，齜牙咧嘴地摳著腳丫……
王振就知道時機到了。
“喂，丁胖子，找你老半天了。有急事先別打牌了。”王振拍了下丁鬆的肩膀說道。
丁鬆拿了手壞牌正當鬱悶呢，一聽有人找他也不管了，直接將手一推，麻將牌四下散亂時不迭地說道：“不打了不打了，有事做了，不打了……”
大叔大媽不滿意了：“哎，我說小胖你這鬧哪出啊，嘛事不能打完這鋪呢！”“你個死小胖這是第幾回了？”
“沒聽到麽！急事，急！急事懂不？”丁胖子掂著肚子作不屑狀起身轉過背去，“嘿嘿，王振……好久沒見了，走我們到那邊去說。”他可不管自己一身油膩，伸手就搭隻手在王振肩膀上，拉扯著往屋裏走。
王振一陣膩歪，伸出兩指頭提溜這丁鬆的胖手往一邊扔：“我靠你個胖子二甩二甩的樣子還沒變啊。你這樣子能拐得到妞才是見鬼了。”
進了屋，胖子從冰箱拿出兩罐可樂，隨手將一罐扔給王振，自己開來灌了幾口才道：“毛病呢，我十九都還差幾個月呢，找老婆急個屁。再說了，胖哥我要找個經得起我這體重壓的妞容易麽我？”
“該減減料了你。”王振一頭黑線道。
“減個屁。準備高考的時候為了在我爸麵前表現下絕不讀大學的決心，老子特意絕食三天隻喝水，結果我老爸倒樂得我減肥不說……他娘的我喝三天水還漲了兩斤，真見鬼了。”丁鬆說著兩人坐下，“哎，聽說你複讀了？”
“嗯，拗不過我妹。”王振不說是自己的意願，說是聽不得別人勸說的意思。這家夥還是舍不得那幾分麵皮。
丁鬆詫異道：“你妹？你有個妹妹？以前怎麽沒聽你說過？漂亮不？”眼中光芒閃爍。
“漂亮是漂亮……”王振支支吾吾地回答。
卻見丁鬆立馬作魁梧狀：“肥水不流外人田，哥們，啥也不說了。你就說胖哥有沒有成為你家親戚的可能吧。”
所以我以前不跟你說我有個妹妹啊。王振對胖子直翻白眼不吭聲。
果然是物以類聚，臭屁的人相近的朋友都那麽臭屁。
丁鬆長歎了口氣：“我本將心比明月……”
王振一腳踹過去：“玩夠了沒，見都沒見過還這麽不搭調，我妹比我矮了一頭，經不起你折騰，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算算算，跟你說這幹嘛，說正事吧。”
一說正事，丁鬆總算收斂了一下，正襟危坐狀看著王振，
“這樣，我妹說……”
“我靠，不是說正事麽，怎麽還是你妹！”胖子正經狀還沒維持到三秒就原形畢露。
王振用殺人的目光瞪著他，使勁瞪著他不吭聲，等到胖子心中淒淒然才繼續說道，原原本本地將王思妤跟吳芳搞出來的裝材店麵開展計劃說了一道。
“你不是說不讀大學找項目麽？怎麽就整天打麻將？現在哥給你送項目來了，要不要跟哥混？”王振嘴角勾起，帶著誘惑地口氣說道。
丁鬆聽著先前說明的時候還一陣若有所思，等王振試圖誘惑他的時候馬上清醒過來，不屑道：“少跟我扯，聽你一說我就要納頭就拜啊？你當小說裏收小弟呢？……不是說有計劃書麽？有空拿來我研究研究再說……”
“天天跟大叔大嬸老太太耍錢有意思麽？想給你帶個好還嫌棄。就你這房租你老爸老媽不還沒死麽，他們不會收啊，這麽年輕就整個家裏蹲了，這輩子就打算不出桂城？”王振撇嘴。
“我靠，激將我？王振我告訴你啊，我這人就是個爆脾氣……你要是你再激我……”丁鬆露出惡狠狠的模樣，“說不定我還就從了……靠，周末你跟你妹帶著計劃書來我看看。嘿嘿，我這幾個月收上來的錢都還兜著呢，說不準我答應了還能占個小股什麽的……”
這回換王振有點驚訝了：“靠，我有想到你可能會考慮下……哎……”
“神馬！？”
“沒想到你真的要考慮下。”王振下了結論。
“廢話，老子的錢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地上長出來的。來之不易不能不謹慎啊兄弟。”丁胖子拍拍肚子，“弄點錢我容易麽我？”眼見王振一臉鄙視地看著他，不免打了個凸：“呃，好吧，確實挺容易的。走，肚子餓了，胖哥請你吃東西去……”
“我還打算回家吃飯的。”王振腦海中映出妹妹在廚房做晚餐的畫麵，不禁露出了笑容。
“我靠，看你小子一臉****的。”丁鬆一胳膊又搭上王振的肩膀，“多大點事，往家裏打個電話不就完了。難得來一趟，包吃包住包玩包你嗨。怎麽著給胖哥個麵子。媽的，這段時間閑得蛋蛋都快碎了，明天從我家出發出學校就行了。”說著不由王振分說就往街道口的大排檔走去。
……
聽說是到同學家住，王國慶跟王母倒都是放心的。
王振這孩子從小到大，除了學習上讓人操心點別的都沒什麽話說，正兒八經的好學生就是了。相交的幾個同學串門過，多是讓他們放心的孩子。
王思妤自然是不以為意。當初要王振去做丁鬆的思想工作時她就想到胖子會生拉活扯地了。
暑假後相當長一段時間以來王振都在向宅男靠攏，這次好不容易夜不歸宿，王思妤總算是找到了機會重溫下過去自己還是‘王振’時的事物了。
用要使電腦的理由王思妤進了‘哥哥’的房間，關上門。趴下身子，任憑長發垂落到地板上。熟練地將前麵的大箱子，露出藏在後麵的一隻鞋盒來。
就是它了！王思妤將盒子捧到床上，打開。
“喲HO！”王思妤輕快地哼哼，“果然有新貨。”
隨手拿起一本來，彩色的封麵上印刷著一個袒胸露乳地金發女郎，一手撐在膝蓋上，另一隻手則摸著自己的屁股，一隻眼是閉著的，另一隻則作媚眼狀，鮮豔地嘴唇嘟起呈O狀恨不得是在說：“我好空虛……我好寂寞……我好冷……”
王思妤光是看著，就覺得口中唾液的分泌速度一下加快了幾個百分點。
情不自禁的抬手抹抹嘴巴，一手濕。臉跟手之間細膩地恰到好處地提醒她已經不是他了。
“媽的，做女人兩個月多月了，看到美女還是忍不住啊。”王思妤額頭爆出冷汗，轉神有輕聲罵道，“我這麽忽然想起看這些東西來了？”
“我這是為了提醒他，高三要集中精神準備衝刺了，不能再看這些浪費‘精力’的書了！嗯嗯，就是這樣！”王思妤飛快地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就放在一個他能很快發現的地方，讓他知道我知道了，然後讓他羞愧不已……至少短期內他可以收心了。娘的，我怎麽這麽聰明，嘿嘿。”王思妤碎碎念不已，在床上翻滾幾下，按自己的習慣找到隻要躺下就容易發現，爸媽卻找不到的位置放將幾本‘課外書’放好。
想了想這還不夠刺激的，於是王思妤又拿起一支筆在最上麵的一本封麵上寫道：“哥，被發現了”再惡心點好了，要刺激就把他刺激個夠，想了想她又提筆在後麵加了個‘哦’字，並且畫了個鬼臉。
“哥，被發現了哦！^_^”
將心比心的算計一番，估計王振一段時間內是不敢再搞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了……呃，哪怕要搞，恐怕得換地方藏了。
怕個毛，對這房間了解程度比隔壁那個更徹底，還怕找不到的。王思妤心中哼哼。
這樣做就好了吧。王思妤想著起身來，把鞋盒整理了下重新放回床底下，然後準備回現在自己的房間。卻不經意地看到床上拉下了一本‘課外書’。
空虛寂寞冷的金發大波女郎封麵的那本。
下意識地，就將它留出來了。
“……我不是下定決心不搞這些玩意的了嗎？”王思妤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一下沒問題吧……”
不知為何腦子裏仿佛有個聲音在呼喚一般。
“看看再說，又不是沒看過。”
下定了某種不好的決心，王思妤趁著熱血上腦的衝動，一把將那書塞到衣服底下，輕輕打開門往外頭瞄了一眼……王母還在客廳看電視劇，王國慶則陪在妻子身邊，不過他的心思顯然不在電視上，而是老神在在的盯著手中的‘特別關注’。
仿佛做賊一般，王思妤關了燈，躡手躡腳又迅速無比的溜出溜進，進了自己的房間，砰地關上房門。
“思妤，你搞什麽啊，誰又惹你啦？被鬼攆了麽？關門別那麽用力，嚇死媽了！這麽大的孩子了手腳還沒個輕重……”王母忍不住電視都不看了嘮叨。
“好啦！我要休息了。”王思妤尖叫一聲打斷王母的話，背靠著門，微微喘息著，眼睛盯著那個賣騷弄姿的封麵女郎，小心肝撲騰撲騰地亂跳。
抓住他的把柄，以後就方便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