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躺著也中槍
王振作為一個已滿十八周歲的成年人，王國慶在他落榜之後的暑假中，給予了跟王思妤完全不一樣的教育。既然是成年人，為了讓他將來在社會中不至於被撞得頭破血流，王國慶跟王振說了很多很多關於生活的事，包括他本身的發家史。
從打工者，到夜市攤老板最後開起一家酒樓的過程。其中有好的一方麵，王國慶覺得並不值得去誇耀什麽，更多的是跟兒子分享了不好的一方麵，以期讓兒子在今後的人生道路中更為坦途。
對王振說得多了，也產生了一個王思妤開始不能理解的另一個自己。很多話，現在並不適合對一個年齡未滿十六的少女說道。於是王思妤發現生活已經開始向著她完全不理解的方向發展了。
人的一生中會產生很多的理想夢想什麽的，小學的時候很多孩子希望長大作為科學家、做一名教師或者做一名農民……隻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們會發展科學家抬遙不可及，教師跟農民絕對不是小學課本中講的偉大或者能夠享受豐收的喜悅那麽簡單。
王振可以因為王國慶一個暑假的教育而改變自己的理想，隻是哪怕他現在是個成年人，卻一直未曾走出過象牙塔的他或許並不清楚從政當官遠遠不是想象的那麽簡單，他那個更改過後的理想，其實隻是因為種種失落後的狹隘心理生長出的扭曲果實。
王思妤無從知道這些從而也不會去改變什麽。她的新生讓她迷惘了太久，她隻是想著如何一步步的更靠近自己的夢想。
可是她並不是重生，她沒有經曆過社會，她根本不會知道實現自己理想所要具備的應該有哪些素質。她隻是覺得，學校開了這麽多課程，不是為了讓人掌握知識而學習知識，而應該在以後的生活中學以致用，知識多了總歸不是壞事。
摸底考試一直進行到第三天才結束，王思妤是抱著全力以赴的心態來應對的。
從上一次的高考經驗中讓她知道方海的江南大於市十八高中之間是有著曖昧關係的。
江南大學名聲沒有首都青木大學和北門大學那麽響亮，但是誰也不能否認江南大學的實力。品學兼優的學生在青木跟北門良所學校中比比皆是，向來高傲的他們接受著全國最優秀的學生，江南大學作為國家四大之一自然不能讓青木、北門兩所學校專美，為了讓自己本身更具競爭力，對全國一些升學率高的高校開放了一些保送資格，以應對青木北門的‘掠奪式錄取’。
而王思妤新生平靜下來之後就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要想獲得保送的資格，就必須從一開始就要以全力以赴高歌猛進，隻有進入哪些老師的視野中，才能獲得這樣的機會。”王思妤從新學期的一開始就為自己定下了未來三年的學習方向。
保送資格絕對不多，全國都在爭搶有限的名額，十八中僅有兩個，而王思妤的目光就看中了其中的二分之一。
‘保送生’就是對十八中學生最高的榮譽。
“再加三年，我將一共在高中就花費了六年的時間，如果這樣都不能進入她的學校，那麽我還談什麽夢想！”王思妤緊握著拳頭對自己說。
9月9號下午，開學日期的安排上無形中消失了一次雙休，連上了九天課程的新生們如今正噤若寒蟬的端坐在自己的位置，看著講台上被私底下被同學們稱為‘變態麵黑欲求不滿老處女’的錢若月大發光火。
“摸底考試的成績出來了，成績上嘛，我非常不滿意。年級一至五名沒有一個是我們班的，這讓我非常非常生氣。不要跟我說你們這一屆有十一個班級，至少還有五個班跟我們班一樣的話，說實話我教了二十幾年書，還沒見過像你們這樣差的學生！看來考上十八重的成績讓你們太得意了，正式上課一走了都還收不回心來，比別的班級平均分第一差距大到四分半之多！聽各科的老師跟我說，上課開小差的同學非常之多，有看小說的，有傳小紙條聊天的，更還有上課玩手機的！你們就抱著這樣的態度來學習？”錢如月使勁拍著黑板擦，她略顯臃腫的身材在揚起來的粉筆灰中扭曲，猙獰的樣子嚇得一幹學生汗如雨下，都以為老師點明的是自己。
“王思妤！趙素素！”錢如月忽然點起兩個人的名字，語氣更具嚴厲，“你們兩個不用別的老師跟我說，在我的課堂上都敢明目張膽開小差，每次都在課堂下麵竊竊私語，什麽話題那麽有趣？就不能下課說？！”
啊！？還有我事呢？王思妤錯愕。我靠這明擺的躺著也中槍好吧？你哪隻眼睛看到，哪隻耳朵聽到我上課說話了？一直都是趙素素非要靠過來跟我說話好吧！
“王思妤別露出你無辜的樣子啊！我眼睛沒看錯的話，每次你都在課堂上看別的書對吧！連我的課你都敢如此對待，更何況其他老師的課程。看你摸底考試的作文多少分？還看小說？你語文學得很好了嗎？”看著王思妤被說得腦袋一點點低了下去，錢如月不經意的點點頭。
作文是王某人心中永遠的痛，高考失利為哪般？
“很好。”錢如月穩穩說道，“下麵說說我們班的名次，第一名……王思妤，如果你能用心些把作文寫好，成績進入年紀前五還是可以的，以後課堂上注意紀律，不許再開小差了知道嗎？”隨著宣布成績，錢若月開始散發各人的摸底考試試卷。
不帶注意揭人傷疤的吧！？王思妤心中悲痛。
“第二名，趙素素，你要是能在聽課的時候能把嘴巴閉上，年級前五也不是問題，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怎麽就那麽多話說不完呢？”錢如月衝趙素素皺眉嚴肅道，沒曾想後者吐了吐舌頭作了個鬼臉，倒把錢若月自己搞了個小鬱悶。自己的訓斥居然對她一點壓力都沒有？
“第三名……”隨著錢若月將試卷下發，教師裏漸漸開始嗡嗡嗡的微亂起來，到處都有人交頭接耳。不過錢若月這次倒沒出聲阻止，一張一弛之道她還是懂的。
“第一名哦，我家思妤好厲害。”趙素素盯著王思妤驚訝道。
“你也很厲害啊，怎麽你不是從一中畢業過來的呢？”王思妤對此一直很奇怪，腦子裏永遠似乎少根弦的她能夠取得如此成績已經夠奇怪了，更奇怪的是以趙素素體現出來的實力，升學到第一初中一點問題都沒有。
趙素素貼近王思妤的耳變小聲道：“悄悄告訴你，你可別說出去哦……那時候不是小麽，一說要離開家遠遠的我就怕怕，賴在家死命要跟媽媽一起，哎，誰叫我媽對我那麽好啊……”
居然是戀家。王思妤一陣無語，後又問道，“不應該啊，我們一起讀的小學呢，我家都距離一中不是很遠啊。”
“後來我爸當大官了嘛，就跟著搬走咯。”趙素素理所當然道，好像把搬家當成習慣了一樣。
你爸到底做什麽的？
“你現在就不賴著你媽了麽？”王思妤好道，“我看你都搬到宿舍住了。”
“我想賴啊，可我媽媽不讓了啊。說什麽女孩子要學會獨立，一直賴在她身邊永遠都長不大。思妤你說長那麽大幹嘛？長大了就不能老呆在媽媽身邊了都沒勁？”趙素素說著有些哭喪著臉。
你到底戀你媽媽到了什麽程度了？
“那你以後真長大了怎麽辦？”王思妤撇撇嘴，腦海中仿佛出現了趙素素要死要活的樣子。
“哪多簡單，我自己當媽媽啊！生個女兒讓她來戀我。”趙素素微微仰起頭作向往狀。
王思妤發現自己很難跟她溝通。
成績的公布讓王思妤重新有了緊迫感，憑借著高三的知識麵，居然連年級前五都不能拿到，這簡直就如當頭一擊。一直以為有著更係統的學習能笑傲年級名次的，卻連一班剛從初中升上來的都不如，還談什麽保送？
不過當王思妤看到自己的語文試卷的時候就囧了……作文給了1分，頗具喜劇色彩的是老處女還在旁邊寫了一行小字：不要說出去。
我靠老處女玩陰的！王思妤隻覺額頭青筋直冒：你要找茬給全班同學壓力也不帶這樣玩人的吧……不過老處女也挺悶騷啊。
肯向學生露出不為人所知的一麵，說明是想重點培養這個學生了。也算是好事一樁。
隻是一次摸底考試而已，這也算成功進入老師的眼裏留下印象了吧。這一次的摸底考試作文滿分是三十分，被惡意克扣之後還能班級第一算是非常非常不錯了。一次摸底考試而已，希望老處女以後不整什麽幺蛾子才行。
因為是周五，下午放課後就可以回去找各媽了。當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聲響起的下一秒，整個校園就像雞窩裏扔個炸彈般混亂起來。十八中的教學模式下，連續9天的課程讓眾多還未從暑假的疲怠中恢複過來的祖國花朵個個歸心似箭。
趙素素幾乎是鈴聲響起的下一秒就從座位上彈了起來：“終於可以回去找媽媽了。”那是多大的怨念啊，王思妤恍惚間似乎看到了趙素素眼角的淚花。
人群漸漸散去，隻有王思妤留在座位上沒動，她想如開學以來一般，都是等著著另一個自己從樓上下來接自己，然後一起回家。
說起來王振也挺悲催的，當年高三分班後幕青青去了四樓，他留在三樓，每天課間時間就向道了七七一樣，還不一定等得到對方。當時已經讓他對四樓的怨念如同趙素素對她媽媽一樣一樣的，如今他好不容易上了四樓了，伊人卻不在了。
唯一還好的就是妹妹終於跟自己同校了，雖然妹妹表麵變得有些冷淡起來，當時他還是能感受得到那冷淡中的關切，這也算是補償了。
看到王振站到了門口揮手，王思妤整理了一下課本等等收入書包，出了教室。王思妤執拗的將書包摟再胸前，兩手因此沒有再給王振機會，王振手一攤，示意她將書包交給他，後者視若無睹。
兩人從高一五班出來，經過中空的過道，去往球場邊上的停車場。自從王振拿到了駕照後王國慶似乎放心了許多，趁開學電動車行減價的當兒給王振買了一輛代步，雖說電動車用不著駕照，但是對王國慶來說電動車本身就是鑽了機動車管理條例的空子。
“喂，那個誰……王思妤……思妤！”經過東麵球場的時候，忽然有人招呼道。
王思妤王振兩人扭頭看去，倒也算是熟人。
“嗨！”王思妤搖手回應。開學以來很少出教室，倒是上次嗨吧兩人分手後首次再見。早就聽聞吳芳占據了東球場的半場，如今看來確有其事。
吳芳跟幾個女生走到跟前，笑嘻嘻看著思妤，又看了看王振，道：“帥哥，好久不見。傷全好了嘛。”
王振摸了摸開始轉變統一的手臂皮膚幹笑道：“還好。”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絕對跟帥靠不著邊。
“好了就好，看你有車的，有空再去撞一次我老爸的車唄？最近手頭又緊了。”吳芳調侃道。
王振滿頭黑線實在不知道如何借口。
“有什麽事嗎？”王思妤倒不想讓他尷尬開口道。
“哦哦。”吳芳恍然般說道，“今天我生日哎，想邀請去給我過生日，妞，賞個臉吧！？”
王振不經意的站在妹妹身後捅了捅她的腰，王思妤扭頭看他，他微微的搖頭示意……‘不要去’。
“你該不會隻是想找個人把你拖回去吧？”王思妤回過頭來對吳芳笑道。她對王振的拒絕不以為然。想追上目標的身影，最好的方式就是站在其身邊。王思妤認為跟吳芳在一起也是一種學習，她也想在某一天，綻放出吳芳車禍時展現出來的智慧。
吳芳臉稀罕的紅了紅道：“不能夠，今天不喝酒。”
“爸媽今天都在家等的。”王振一邊提醒道。
“到哪去過？如果是去嗨吧之類的我可不去了。”對夜場王思妤因為第一次去就遇見這樣那樣的事而產生了不爽的感覺。
“小妹，你不是說晚上回去要用我電腦查資料的麽？”王振再次提醒道。
“不去不去，我們打算在我們的秘密基地裏過我的生日，秘密基地哦！”吳芳神秘兮兮地說道。
秘密基地？上次吳芳醉酒的時候她的同伴就說送她過去的，隻後後來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地址就被吳芳給吐糟了。對於女生們的秘密基地……王思妤發現自己沉睡許久的十八年的‘王振’靈魂熊熊燃燒。
“好，我去。”王思妤應口道。誰也不曾發現她語氣中帶著奇怪的熱切。
一幹女生結伴而行，鶯鶯燕燕漸行漸遠，王思妤一路上覺得有些奇怪，總覺得好像誰被忘記了？